艷下，伶玉額頭沁出了一層薄汗，不敢抬眼看上面的男人，只得垂著頭，心中焦灼忐忑。

淑妃看不過去這副模樣，正要出聲時外面匆匆跑進來一個小太監，“皇上，昭儀娘娘方才了胎氣，子落紅了！”

“什麼？”皇后擰了下眉心，最先站起來，轉看向上首，男人已起了，面陡然沉下來。

一眾嬪妃亦是驚詫，不敢再坐下去，齊刷刷站直，到皇上的怒容，大氣也不敢出。伶玉跪在地上松了口氣，又有些可惜，方才不經意間分明在皇上眼中看出了一分興致。轉而不又想昭宮的事，先是走水后是見紅，若真有幕后指使之人，膽子也是真的夠大的。

昭宮一團，經上回走水一事下人們膽戰心驚，皆小心翼翼地伺候，這日又不知怎的，剛服侍主子用完飯，就聽主子說小腹疼，接著就見了紅，嚇得他們立刻去尋了何太醫，又到畫眉居尋皇上。

綠柳拿著帕子拭著人額頭的汗，著音道:“娘娘您再忍忍，太醫馬上就來了。”

陳昭儀無力地躺在榻里，眼眸暗淡無力，整個人猶如從水里撈出一般沁著虛汗，“綠柳，本宮好疼……”

張張口，聲音極低，像從中呢喃的氣音。綠柳急得手忙腳，不時回頭問一句，“太醫呢？何太醫來了嗎？”

“沒呢，綠柳姐姐，小德子已去請了。”那小宮也急得快哭了，娘娘的吃穿用度與尋常皆是一樣，怎的就趕在今日賞花宴出了岔子。

過一會兒何太醫扶著藥箱疾步，正要做禮，綠柳也顧不得規矩了，急忙就將人拉過去，“何太醫，您快看看我們娘娘。”

何太醫被抓過去過帷幔看清上的暗紅，嚇得白胡子了下，“怎麼回事，娘娘近日都食了何？”

小宮跑出去找晨間的早膳，何太醫放了藥箱搭過帕子診脈，畫眉居眾人得信趕到。宮人們紛紛跪迎，頭巍巍地靠到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院里跟上回一樣站滿了人，不過三日，這昭宮就熱鬧兩回。

李玄翊負手站在屏風外，拇指用力著扳指，手背的青筋脈絡暴起分明。

地上跟前侍候的下人瑟瑟發抖，帝王之怒，他們這些命賤之人承不起。

“陳昭儀跟前服侍的人呢，怎麼伺候你們主子的？”皇后執掌后宮素來溫和，這是頭一回生了怒容對著下人。

跪著的宮人們聞聲又是一，綠柳膽怯地抖著音回話，“是奴婢們照顧不周，奴婢該死，求皇上，娘娘恕罪……”

“近日可有人出昭宮？”

綠柳仔細回想了番，怯生生地看了眼淑妃，因著陳昭儀這胎折騰到現在看樣是保不住了，淑妃樂得看個笑話，正站在一等著太醫出來報喜，冷不丁到一抹視線，會意當即了火，“賤婢，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本宮害了陳昭儀？本宮連你們昭宮的門都沒進，哪來的機會害！”

“娘娘饒命。”綠柳咽了咽唾，小聲道:“皇后娘娘，這三日確實只有淑妃娘娘來過昭宮，再無旁人了。奴婢們謹遵皇上旨意，連蒼蠅都不敢放進來。”

“賤婢，你竟敢誣陷本宮！”淑妃兩步上前，揚手就給了綠柳一掌，力氣下得重，當即打得綠柳眼冒金星，一張臉當即留下了五道鮮紅的指引。

“夠了，現下陳昭儀腹中皇嗣重要，此事過后自會查明。”皇后看了站著的眾嬪妃一眼，這話也不知是在跟誰說。

淑妃氣發不出來，狠地剜了眼捂臉的綠柳拂袖站到一旁。

伶玉跟在惠修容后看著這場鬧劇，一一細想著在場的嬪妃究竟是誰害了陳昭儀，目又不看向站在屏風一語不發的君王，他定是對這個孩子極為看重，不若也不會如此大干戈，甚至置辦了賞花宴警醒各宮的人。蹙蹙眉心，暗暗思量揣度后宮三年無一皇子安然降生，即便生下過不久也會夭折，當真是巧合嗎？還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辛。

這偌大的皇宮是牢籠也是枷鎖，錮著籠子里的人，伶玉愈發覺得日后在宮中所行必會如履薄冰，步履維艱，一著不慎不止滿盤皆輸，甚至連命都能沒了。

一盞茶的時間何太醫著額頭的汗從里間出來，“稟皇上，老臣用針已穩住了昭儀娘娘的胎氣，再服用幾副藥便可安然無恙。”

此話一落，眾人皆是喜憂參半。喜在陳昭儀孩子無虞他們也不必牽連跟著罰，憂在陳昭儀這府中龍種也太厲害了些，經過失火，落紅，竟還能保得住，真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

“有勞何太醫，。”李玄翊捻著扳指的手松開。

何太醫哪擔得起皇上這句有勞，忙弓著腰回，“臣之本分。”

算是一場有驚無險，皇后也舒下心，上前幾步朝著面前的男人，“是臣妾失察，請皇上責罰。”

皇后既開了口，一眾嬪妃也不敢干站著，提著擺跟到后面屈膝福。

李玄翊掃了眼聚著的鶯鶯燕燕，目落到那抹窈窕倩影上，雙抿住，這后宮人還是多不得。

眾人只知皇上在看著們，卻不知在想些什麼，個個心思忐忑，怕皇上震怒一時再拿們發火。

“查清陳昭儀是因何落紅了麼？”

何太醫知這句話是問他的思量兩番，斟酌答道:“昭儀娘娘脈象虛弱無力，似是了極大寒氣才致以落紅，而這寒氣不是一時能積攢下來的，臣懷疑是宮中常用之了昭儀娘娘的胎象。”

李玄翊看向地上跪著的宮人，“你們主子可慣用什麼？”

綠柳抓著袖子仔細回想，可越是著急越是什麼都想不得，生怕皇上一個怒將們都到慎刑司。急得額頭冷汗涔涔冒出，后的小宮忽然想起來，上前爬了一步，“皇上，娘娘平日……平日都會去昭宮的東亭下小坐，這是自打娘娘宮就有的習慣，奴婢猜測會不會是那亭子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