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想問修容主子見紅可是因為誤了依蘭香的末。”

伶玉從懷中取出一張娟帕，疊在手里，“能否請太醫來看看可是此？”

此時外間正立著鐘粹宮用的一位太醫，李玄翊對側的人示意，太醫頷首過去，將伶玉手中的帕子接了，捻在指腹放到鼻下嗅了嗅又端來一捧藥沁碗里。待看清那后眼瞬間瞪大，“皇上，正是此。這藥沫是由大量依蘭香曬干而，藥猛烈，絕不是修容主子能的住的。”

“皇上！”此時里間的太醫奴婢跑出來，撲通跪下，“皇上，修容主子小產了！”

惠修容因落過胎子大損，太醫曾含蓄言明不會再有孕，而今有孕亦是難以保住，須得好生養著，結果終究是沒保下來。

李玄翊靜靜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人，平靜道:“接著說。”

分明是極為平和的語氣，卻讓伶玉心神發，在場的眾人無一不是噤若寒蟬，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伶玉緩了緩神，繼續道:“這帕子上的藥沫正是昨日給奴婢送飯的宮抹在門框邊上的。奴婢聞到食盒邊緣的味道與以往不對，特意留心下來，發現了那宮抹下的藥沫。”

“昨日送飯的宮人何在！”

福如海趕忙上前回話，點了兩個奴才去尋人，沒過多久，那宮婢就被進了殿，發鬢蓬散，像是怕極了哭著連問安的音都在。

“皇上，是乾坤宮新調過來的宮婢。”

李玄翊盯了眼在地上的宮人，皇后看見，會意道:“誰給你那麼大的膽子，敢陷害惠修容的？”

宮婢嚇得子一抖，頭砰砰磕下來，“皇上饒命，娘娘饒命，奴婢……奴婢……”

閉了閉眼，倏的頂著臉上的看向跪著的伶玉，“是伶玉姑娘，伶玉說惠修容有孕遲早會害了，許諾奴婢做了主子后就放奴婢出宮，給奴婢自由，還承諾事一旦敗，全由一人承擔，故而奴婢才……才常在給弄來依蘭香。”

伶玉目打量著的臉，宮婢眼神一瞬閃躲，忽的又轉回哭求道:“皇上饒命，娘娘饒命啊！”

緣由與眾人想的一般，這也說得過去，畢竟惠修容落胎，最為有利的人就是伶玉。

眾人的視線又轉到伶玉上，“伶玉，你如何說？”

皇后出聲發問，不著痕跡地看了眼皇上，如今人證證在，本就有最大的嫌疑，除非真有鐵證洗白，否則誰也保不住了。

伶玉直著腰背，不急不緩道:“奴婢想知道這依蘭香的藥沫要多久才能見效使人落胎。”

那宮眼神一，嬪妃中有人暗暗握了帕子，死死地盯住。

太醫回了這話，“若是劑量大加之修容主子子本就不適宜妖怪，一回便可見效。”

“奴婢還想問太醫，這帕子上的劑量可是夠用？”

太醫搖搖頭，“說也要月余。”

“不可能，就是你，你親口跟我說要害修容主子落胎，好自己當上娘娘，取代主子的位子！”宮婢厲聲橫出，語氣急促，極為果斷。

好事的嬪妃有人嗤道:“或許是這賤婢也備了一手想讓惠修容落胎，只是還沒來得及惠修容就先一步遭人害了呢。”

將說完，到皇上涼薄的眼只覺脖頸生出瑟瑟寒風，立即閉了。

只是這一句不無道理。

伶玉抿了下，看向那宮的眼眸甚是清亮，“我是何時同你說的要這依蘭香藥沫？”

那宮被問得猝不及防，張張，避開的眼道:“不記得了。”

“是昨日還是前日？”

皇后眉頭一皺，約覺得要問出什麼。

宮被問得無法，胡道:“是前日要的。”

“哦。”伶玉淺淺應了一聲，“可確定了？”

那宮對上含笑了然的眼，心緒再次慌起來，忍不住看向嬪妃之中，又害怕地轉過眼，“我記差了，是昨日。”

伶玉眸子了下，“這回沒記差？”

“你到底要問什麼？既然你說要一力承擔，為何要拖我下水？”那宮婢不耐煩道。

那婢子是個蠢的，明眼人卻都察覺了異常。

宮中不會有大量依蘭香存在，且不說這宮婢是從何尋得的，即便尋了過來依蘭香捻藥沫本就不易，加之儲存困難，夏日炎熱，不過兩日便失了藥。既如此困難，如何能在短短一日之便找到了依蘭香藥沫，還帶給了伶玉？后宮存放依蘭香本是大忌，即便能尋到，怕是門路也甚，只要查出這人就不難了。

早些時日尋找還有幾分可信，但這兩日除非是早預料到伶玉會要依蘭香。這話問得實巧妙，只給了兩個選擇，人在驚惶之下會下意識忘了反應，選擇其一。眾人面微變，看向地上跪著的子眼中是出怪異之。這樣聰慧的人，若留在后宮當真是多了一個勁敵。

伶玉眼神緩緩轉向穗音，“修容主子是因何要去乾坤宮看我，又是誰提出來的？”

霎時，穗音反應過來，腦中仔細回想了番，倏然抬頭指著對面的宮婢，“雨禾，主子去乾坤宮時是提醒你的上已好了許多。”

“冤枉啊，奴婢冤枉！”雨禾哭著跪下來，“皇上明察，娘娘明察，奴婢只是擔心伶玉，才提了這句，奴婢是無辜的啊！”

“奴婢也冤枉啊，是伶玉陷害奴婢，求皇上，娘娘饒命！”

殿，兩婢子跪著，頭砰砰磕到地上，鮮順著眉骨流下來，染了滿面。圍看的嬪妃面面相覷，誰能料想原本嫌疑最大的伶玉，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洗清了呢？

李玄翊臉愈沉，眼涼如寒刀，“押慎刑司，嚴刑審問！”

很快有太監弓著腰進來把兩個奴婢拖了出去，獨留伶玉跪在中央，斂下眼，緩緩松了口氣。

栽贓給的人手法并不高明，百出，無非是賭一把皇上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