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殿春》第29章 試探

和趙究含糊的約定讓沈觀魚心沒法安定下來, 一場宴席從頭到尾食不知味,以后會發生什麼不知道。

時刻在后悔,自己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又在下一秒否定,已經走投無路了, 趙究今日來慈寧宮,要的就是最后的答復。

若是不給,就算說出來, 也只能被帶回齊王府, 當不可宣揚的家丑置,沒準還會說瘋了。

原先一心尋死,只因為知道即使屈從齊王府,扶秋作為知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現在到了皇宮,深知趙究一定能救扶秋, 看到了希就不能從容去死了,既只能活著, 就要齊王府償!

說服自己接這個結果,沈觀魚不再有怨尤, 眼里有了堅定。

席至末尾, 豫太妃就過來了, 文太后問道:“妹妹怎不來得早些, 咱們這才用了膳,你可吃了?”

幾個想起的晚輩被豫太妃按下, 只說不必多禮, 讓人擺了座位到文太后邊去:“這不是繡這些經文耽擱了時辰嘛, 正逢收尾, 就沒來湊這個熱鬧,皇上和太后娘娘看看,繡得可好?”

捧過來的那些經文,上好的泉州絹,用金線繡上了麻麻的經文,能見魏碑的筆鋒。

文太后贊道:“你要哀家說啊,個個都繡得好!”

趙究也說:“豫太妃有心了。”

豫太妃還要拿給小輩看看:“聽聞妙璃紅甚好,更是深諳佛法,太后娘娘十分倚重于你,妙璃也給哀家看看繡得如何,這經文畢竟是要供到寶慈殿去,為國祈福的,哀家總不放心。”

捧著那疊經文,走到了文妙璃和沈觀魚之間,視線集中在文妙璃這邊時。

趙究見沈觀魚面前的湯盅空了,說出了來后對說的第一句話:“侄媳喜歡喝湯?”

沈觀魚愣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在問自己:“啊,是,讓陛下見笑了。”

他抬手讓人將自己面前未過的一盞白魚翡翠湯端到面前去。

宮婢不是放在面前,而是捧著讓沈觀魚接過,說了句:“多謝陛下。”

沒人在意他們隨意的一句話,除了有些心驚膽戰的齊王妃。

那盅湯沈觀魚還未來得及放在桌上,的手臂忽然被撞了一下,湯盅從手中傾灑,全潑在了那疊經文上,一點沒浪費。

捧著經文的宮驚呼,文妙璃難得瞪大了眼,在場的人看到變故面各異。

沈觀魚連忙起,方才分明是……那宮故意撞到的手的,但眾人卻沒注意到,只看到腳,現在解釋實在像推責任。

弄臟了豫太妃繡的經文,這當真是極大的罪過。

“哎呀!那可是哀家費了一個月繡出來的呀!”豫太妃心疼懷里,忙起去看那疊經文,當真是一塌糊涂。

見到豫太妃眼底是真切的心痛,沈觀魚只能跪下:“觀魚行事莽撞,求太妃責罰。”

豫太妃即便是生氣,說話也是溫溫的:“你……唉,下回可別再如此了。”

沈觀魚有苦說不出,想了想自己的紅,說道“太妃,不如讓觀魚為太妃將佛經重新……”

齊王妃忙打斷:“你這孩子,腳的,連湯都端不好,給太妃娘娘繡佛經?那不是鬧笑話嘛!”

渭南王妃卻在這時候:“好不好,世子妃繡兩個字給太妃看,不再回去就是了。”

還記著沈觀魚剛剛拆臺的事,可不愿意讓就這麼應付過去。

本要開口的趙究見此,繼續安靜地看著。

豫太妃也道:“確是如此,齊王妃,哀家留你這兒媳在宮中,或早或晚,都會給你送回去的,你看可使得?”

這時間早晚說不定的,要齊王妃如何答復。

但偏偏一切都太過巧合,趙究更沒有發話,不該是誰縱的才對。

如今半點準備也沒有,沈觀魚就這麼走了,難道真是老天爺助?可再是又急又氣,也只能狠狠掐帕子。

“自然……”勉強答道,又看向沈觀魚,“觀魚,你這回是要在太妃面前丟丑了,回去可要好好進技藝。”

沈觀魚聽出的威脅,默默點頭。

一場家宴就在這個小變故中結束了,趙究和文太后都沒有說什麼,之后大家還一道喝了茶,大致上是愉快的。

出了慈寧宮,齊王妃借為整理發簪的機會,低聲說道:“想想你那幾個下人的命,一日不回來,扶秋是死是活就難說了。”

沈觀魚仔細打量了一會兒逐漸急切的臉,說道:“兒媳知道。”

“去吧。”

璋和宮偏殿里,殿中擺著卷繃,大概是豫太妃先前用來繡佛經的。

沈觀魚從手中接過那卷佛經,太妃也只是簡單代幾句,就讓沈觀魚自己繡,自己則離去午憩了。

殿安靜無人,敞開的花窗將綠樹濾過的涼風送了進來,獨自坐著穿針引線,終于自一日的紛中掙得一平靜。

沒繡多久,骨節分明的一雙手,輕輕肩上。

沈觀魚知道是誰來了,下意識要起避讓開這份親近,又想起自己已經做了決定,實在不必這麼矯

趙究清雅的聲音響起:“那佛經本不是豫太妃繡的,湯也不是你潑了,不必繡了。”

果然又是他的一出詭計,早些在齊王府,那樣急的時候能及時被打斷了,只怕也是他的算計。

趙究像獵人逐步收包圍,獵可去,只能被趕進陷阱里。

可同樣的,趙究也不欠的,沈觀魚沒資格求他一定救自己,但是這樣不流的算計,實在讓不齒。

順地放下針線,沈觀魚回頭瞧他的臉,這就是選的人,皮囊出眾,大靖朝再沒有比他更位尊顯貴的。

趙究也低眸人傾城,烏墨云鬢更顯瑩白,一雙秋水明眸不見波瀾,又似藏著許多的話要說。

他等著沈觀魚說點什麼,疑問或怨恨都好,他會好好哄著,既然現在都愿意跟自己了,趙究沒什麼不能包容的。

然而沈觀魚只是抬手,手緩緩地,不再帶任何猶豫地環上了他的脖頸,收攏了纖的手臂,盈盈暗香浮送了上來。

綽約的近時,趙究還愣了一瞬,沈觀魚在清醒的時候……主親吻他?

他眼底忽地綻放出無限的來,抬手環住了若無骨的腰肢,更執著熱切地回吻著,舌尖帶著貪占的味道,兩個人的呼吸都了起來。

人人道趙究生來平淡沉穩,比廟里的菩薩還要不,但沈觀魚只要靠近他一點,那些年沒有過的年意氣就都迸發了出來,帶著人一道沉淪。

趙究循著那唯有一次的記憶,溫潤熾熱的無數次接近、輕咬、吸吮,絕妙,沈觀魚被他完全地占據著,只屬于他一個人。

這個念頭出現,早已失序的心跳狂,帶著人一同倒在了跪坐的席子上,袍糾結覆蓋著彼此,趙究一時淺嘗,一時深吻,纏綿繾綣的模樣看得人臉紅耳熱。

沈觀魚沒想到他如此的……熱,起初只是強迫自己親近他、習慣他,當這種事是早死早超生,不給自己留后路。

瓣之后,就不知道該如何做,趙究馬上接過了主,讓只能被迫承

沉的息充斥著耳際,和趙寒出現時,沈觀魚害怕陷倫常屈辱的深淵不同,趙究的舉止讓知道,男人真的認真起來是很嚇人的。

此刻在親吻、在擁抱、在毫無間隙糾纏的人是皇帝,而不是的夫君。

沈觀魚比誰都清楚,自己如今在,像個世人都唾棄的□□。

即使親吻帶來的覺舒服得讓人沉溺,的心仍像浸在了寒潭里,冰冷而清醒,等待著什麼時候徹底結束。

然而這里是璋和宮,趙究沒有再進一步。

起初清冷的薄,經過一番口舌糾纏,在與分離時變了一樣的炙熱,連呼吸都如此一致。

他眼睛里都是璀璨瑰麗的芒,直勾勾地瞧著沈觀魚瞧,卻不敢接趙究的眼神。

,手還腰上,太近也太了,如今從綿長的深吻中離,沈觀魚像忽然撤去遮蔽般恥。

不久前還是尊卑有別、避之唯恐不及的人,轉眼就滾在了一起,任誰都沒辦法馬上習慣。

“走吧!”趙究平復了呼吸,率先站起了,拉起一道走出了璋和宮。

沈觀魚不:“去哪,這樣……被人見到怎麼辦?”

趙究見驚怯的模樣,牽起了,攏的手道:“若是有人,藏在朕背后就是。”

他說得沒錯,沒人敢直視圣

但是……沈觀魚看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十分地不自在,罪惡、害怕還有陌生的緒待慢慢克服。

二人牽手一路出了璋和宮,沒想到一路都沒有人,看來是豫太妃知道皇帝要來,提前遣了宮人。

宮外就是趙究的人,他們眉都沒抬,對圣上破天荒拉著一位子這事沒有任何反應。

炙熱的太被茂林修竹篩了綠蔭,他們就這麼旁若無人、明正大地牽手走在石子路上,不知道的以為這是一對兒意繾綣的

沈觀魚低頭跟在他后,看向兩人十指扣的手,袖子挲在一塊兒,只覺得陌生又恍惚,他們不該是這樣的。

趙究一派隨意閑適的模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手足無措,心都被藏在了清冷的面皮下。

一路往更偏去,沈觀魚逐漸記起了這條路來,抬頭一看,果然是當日和趙究一塊玩骰子的朱樓。

牽手登上了朱樓,才發現這里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青幔還在,但曾經開闊寂寥的涼殿被圍上了四壁,安上了軒窗,從頂到底做了雕花鏤空,鏤空中蒙著雨紗,將落在地上的影扭曲了繁花,如夢似幻。

里頭還分出了寬闊的廳堂和里臥,用更是一應俱全,不見金貴外的擺件,然而隨手拿起的皿、靠躺的迎枕、花幾上的名花,都有其來歷,比起一眼可見的金銀富貴,這里都花費了不心思。

可涼殿了封閉的樓閣,愈發像一只華麗致的籠子。

趙究恐怕早知道自己本不能拒絕他,才這麼及時地就將這偏僻無人的地方布置了這副模樣,沈觀魚心中不冷笑。

趙究不知道心中所想,但也不算冤枉,有他在,沈觀魚從來就不可能有回江南的機會。

他喜歡這一方地界的清凈,是為了特意修了如今的模樣。

如今的沈觀魚明面上還是齊王世子妃,他沒和沈觀魚商量明白之前,便先將安置在此

“璋和宮到底不便,這邊安靜些,不會有人來打擾你。”

沈觀魚只坐了個沿兒,和他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陛下,臣婦有一請求。”

趙究拉著在同側的羅漢床坐下,眼眉間是他也未察覺的溫,說道:“以后用‘我’即可,你的侍會有人去救,不必擔心,朕亦可讓宮陪著你。”

距離被拉近,沈觀魚有些不自在,“多謝陛下。”

“你我之間往后不必如此多禮。”

趙究沒有哪日笑得比今日多,還是真心實意地笑。

沈觀魚和他并排坐著,當不再說話的時候,他低頭挨近了沈觀魚的面頰。

試探落下一個吻,又離開,坐近一點將人摟進懷里,親吻逐漸深

沈觀魚沒有躲避,閉上眼睛,微偏著抬起頭地回應他,虛握的手撐在他膛上,著他微涼帶著暗紋的料,料下是沉穩有力的心頭。

趙究心被盛滿,有些作本就無師自通,越發不規矩起來,收臂將人帶上羅漢床,覆下來。

十面靈璧的逍遙座羅漢床沒有半點,沈觀魚被他抱,手無助攀著他寬闊的肩膀,無不是他的氣息。

趙究細碎的吻已經蔓延到了雪白的脖子,帶著要把吃掉的勢頭,襟被折騰得漸開。

沈觀魚抵抗著的沉溺,微敞的領口讓開始害怕起來,還沒有準備好,更有些話沒有和趙究說。

正要開口,外頭忽然響起康業公公的說話聲:“陛下,洪大人進宮了。”

趙究的作一頓,見的懊惱在眼中一閃而過,偏在這時候讓他去置國//務。

沈觀魚以為他要走了,趙究瞧呆滯得可,心里被勾纏的火氣一時散不去,狠狠親了幾口才作罷。

“朕晚些再來。”他快步走了出去。

洪從英在書房外等候了許久,趙究終于是從后宮的方向過來了,但洪從英總覺得陛下今日狀態奇怪,要喜不喜,要怒不怒的,實在詭異得很。

難道是什麼人惹陛下生氣了?

“見過陛下。”

洪從英慣常給皇帝請安,趙究睇了他一眼:“洪卿,請吧。”

洪從英這回來說的也不過是京畿中的防衛之事,趙究也有意將提拔幾個能力出眾,背景干凈的人上來,一來吳黨殘毒尚存,二來京畿防衛,城外不可在一人手中,宮必得由皇帝心腹統率。

衛沒甚好說,外城洪從英倒是想到了一位人選:“如今武安侯與宣平侯不日就要離京,麾下小將與京城無牽扯,在叛中又使力,應是得用的。”

登州和雍州的指揮使平叛有功,都封了侯。

趙究點頭:“洪卿可有人選?”

“不若各提一個,羅指揮使座下的子穩健,徐指揮使……手下的白徽都是出彩的。”

白徽……趙究自然記得這人在書院中的做派,沒想到去投軍了,還做到了這般就。

麼倒是不錯,但白徽勇武卻莽撞……如今卻不知怎麼樣了,留一障就要留一破,讓他們都留下吧。”

趙究不甚在意當年事,白徽既然能用,留下當個風向也無妨。

這事定下了,洪從英也放下了心,和趙究閑談起京中的新事。

“聽聞京城最近多了許多南疆人,在幾市集賣藝為生,他們的技藝新奇的,倒是多捧場的。”

在錦衛眼里,京城里就沒有新鮮事,南疆人背鄉京,只是賣藝謀生的可能小,掙的錢還不如十萬大山好養活他們。

“南疆目前與大靖還無干系,現下那些南疆人派人盯著就是了,讓應天府對最近的命案也警醒著點。”趙究淡淡說道。

“不過今日倒聽聞一件新鮮事,太后有意將侄嫁與你家大郎,洪卿覺得如何啊?”

洪從英忙擺了擺手:“陛下可莫開玩笑了,洪堰的親事自己有主意,臣同拙荊聽了也覺得他的喜歡的那姑娘很好,就去許卿家里提了,如今就看許家小姐的意思了。”

“洪卿的公子有良緣啊!但對著太后,朕得秉著孝道,直接否了也不好,可有不錯的人到太后那去?”

皇帝既然問了,洪從英又想起白徽來,他似乎沒有家。

“那白徽倒不錯,累世宦人家,靠自己打拼到如今,比我那個才剛考了進士的兒子好多了,聽聞也是書院出來的,模樣更是不錯……”

白家在江南當,白徽如今最多在京任個金吾衛的職,提他做擋箭牌,不管樂不樂意都不妨事。

“有個人名就。”趙究說道,他應付過去,太后同意便罷,不同意就讓再提一個便就此打住了,一個文妙璃的事要是來回說幾,就是太后自己拎不清。

“陛下既羨慕洪堰的良緣,何不早開選秀,延育子嗣呢?”洪從英說的,也是前朝后宮所有人的心里話。

“叛才過,選秀及之后的事都太過鋪張,以后再說吧,況且不開選秀,誰說就沒有良緣,沒有子嗣?”趙究輕巧打了回去。

洪從英始終覺得今日皇帝非常的不一樣,話里藏著話,又不像生氣,難道是在宮里挑了可心的寵幸了?

罷了,如今趙究大權在握,沒什麼人能忤逆他,洪從英也不會沒眼力地極力上奏。

話說到此,洪從英退了出去,趙究起要走,又覺得大可不必這麼著急過去,隨即撿起奏章批了起來。

心里有事,連看幾折都是通篇廢話,他看得心煩索擲了折子。

外頭天還沒黑,這一日可算是漫長。

沈觀魚送走了趙究,也沒有興趣看這朱樓的外,撐著下看向外頭山石聳翠,日逐漸變橘黃,天地間從明亮變暖黃,最后漸漸暗了下來,外頭響起蟬鳴蛙噪聲。

不知發了多久的呆,至今還有一種不真實的覺,從世子妃到了這見不得人的所在,往后的路要怎麼走……

背后有幾個腳步聲響起,沈觀魚轉頭去,竟是扶秋和析春,夏昀也在。

“扶秋,沒事吧?”上去拉扶秋。

扶秋搖了搖頭:“沒事,小姐可還好?”

揚起有些疲憊的笑:“我也沒事。”

析春一路還不明白什麼狀況,就被帶進了宮里來,等見到了小姐,好像才終于猜出來。

“小姐,咱們留在宮里沒事嗎?”

今日小姐臨去齊王府時,還說拿了放妻書,再辦一點事就回江南去,如今看起來好像不對,小姐這份在宮里單獨住一地方,傳出去皇帝倒不怕,可小姐被人罵怎麼辦。

沈觀魚看出了析春難,說道:“我想沐浴了,析春來幫準備吧。”

話說至此,夏昀自然識相地退下了,沈觀魚著析春的臉,嘆氣道:“你們不該進來的,等我出去就好了。”

扶秋道:“小姐獨自在深宮,我們怎麼都不可能放心。”

“罷了,往后就不像在沈家了,見到什麼先想著保全自己,不要多說一句話,更別怒了皇上,知道嗎?”囑咐道。

“知道了。”

沈觀魚安完二人轉就進了浴室,析春端著換洗的衫和澡豆進來,見到沈觀魚上的通紅一片的傷,還泛著,嚇了一大跳!

“小姐!這是什麼時候弄的呀?”

急忙上前查看,不止手臂上有,連大裳蓋到的地方都是,小姐這是遭了什麼事,怎麼可以這樣……

“這些傷怎麼能沾水呢!快起來!”析春強行把拉出了浴桶,語氣有些哽咽。

沈觀魚被強行拉起來,忙遮掩住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難了一天,方才還和趙究親近過,等們來了才想到該沐浴一下,結果還被拉了出來。

扶秋守在外頭,抬頭就見趙究不聲不響來了,也沒個人通傳,忙跪下道:“陛下,小姐還在沐浴。”

趙究坐下道:“無妨,朕等著就是。”

扶秋小心抬頭看了一眼,轉進去傳話。

不久里頭卻傳出析春嚴厲的說話聲和扶秋的一聲驚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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