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殿春》第32章 當面

齊王一回王府就聽聞了這個噩耗, 下馬車時狠狠摔了一下,直磕得頭破流。

進了府里,一路哀哭一片, 榮善堂里也是一樣。

齊王大步沖進屋里,揮開父親平日里躺的床, 就看到他的尸,眼前止不住一黑,子也打起了擺子。

他轉狠狠了齊王妃一掌:“這究竟怎麼回事?”

齊王妃被扇得倒在了地上, 當著一群下人的面被掌摑, 臉上痛麻,又又臊。

解釋不清楚,干脆指著朱瀾翠罵道:“你這潑婦,氣死了祖父怎麼還有臉活著,來人, 家法!”

事關老齊王的命,朱瀾翠可不想輕易背這個鍋,立馬分辯起來:“我不過是和祖父說寒死了, 祖父半分都不在乎,你托我出去的時候他還好好的, 分明就是你說了些什麼才氣死了他!”

“你!你……”齊王妃說不出話來, 干脆跪在地上嗚嗚地哭, 直嘆公爹子不好, 誰輕輕吹口氣他都不住,自己實在是冤枉。

齊王看著這樣子, 手都在哆嗦:“你, 你們!真是……一群孽障!”

可如今人到底是死了, 他還能怎麼辦, 哭天喊地聊表孝心罷了。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齊王鐵青著臉,氣過了這一陣,心里已在暗想對策。

老而不死是為賊,這一死,沈觀魚怎麼說也得回齊王府守孝,他還有些話要遞給,但愿能給齊王府換得一息的機會。

但表面的樣子還是得做,朱瀾翠被推下去行了家法,三個月只怕都下不了床,齊王妃喪事后要去佛堂自省一年。

趙復安那邊也極快收到了這個消息,本就憔悴的臉變得更加灰白,姚敏俞忍不住流眼淚,小聲勸表哥節哀。

馬車停在齊王府門口,沈觀魚扶著扶秋下了車,夏昀跟在一旁,這回他倒陪著一起進去了。

沈觀魚此時更加明白,那日夏昀不跟進去,是趙究要看明白齊王府的下流手段。

的眼底緩緩冷了下來,趙究心思深沉,就算現在對可以說是有求必應,自己絕不能失了防范。

“你一塊兒來可會害怕?”問扶秋。

扶秋搖頭,小姐都敢回來,有什麼不敢的,“去哪兒我都會陪著小姐的。”

“進去吧。”

齊王府已經掛上了白幡,而下落不明的趙寒,連一場喪禮都沒有。

正堂里擺著杉木棺槨,老齊王就被收斂在里邊,如今才是第一日,還不必披麻戴孝,沈觀魚邁進門檻,就看到齊王和坐著椅的趙復安守在一旁。

和趙復安對視了一眼,一人面無異,一人眼神寒如毒蛇。

沈觀魚靜靜瞻仰了一番容,上了三品香就要退出去。

齊王喊住了:“王妃德行有虧,不好打理庶務,待會來吊唁的人就多了,觀魚可愿幫幫家翁?”

他特意自稱“家翁”,要和沈觀魚拉近關系。

給這一家子忙前忙后,齊王真是想多了,沈觀魚笑了一下,“兒媳染惡疾,在府中太多走只怕不好,王爺還是另請高明吧。”

趙復安忍不住開口:“祖父死了也不見你有半分傷心,沈觀魚,你的心是徹底歪到宮里去了吧。”

“我妹妹死時也不見誰去上炷香。”齊王府沒人關心沈落雁為何而死,更不敬亡者,為何要為眼前這人傷心。

沈觀魚瞥了他一眼,又說道:“以前怎麼沒覺得,你是個這麼窩囊的人呢。”

“你個賤婦!”趙復安額角青筋暴起,齊王扯住他,“你自己做錯了事還跟世子妃犟,認錯!”

趙復安不敢置信地看著父親,方才都當著他的面說堂堂齊王世子窩囊了。

他梗著脖子不理會。

齊王拍他后背:“你這孩子,心里分明對觀魚有愧,怎麼就是不肯自己說出來呢。”

沈觀魚懶得看他們父子在這里演,干脆地轉頭走了,但外邊吊唁的人來來往往的,就這樣離開齊王府也不好,回昔杳院里躲著了。

正經過一段游廊,沒想到齊王就跟上來了。

勉強行了個禮:“不知齊王還有何事吩咐?”

齊王半點不拿架子:“那孩子現在腳不靈便,求家翁過來跟你賠禮道歉。”

沈觀魚可不認為齊王里的“孩子”會讓自己的父親跟認錯。

“我知道了,勞煩王爺了。”說罷就要走。

齊王沒想到是個不溜手的,忙道:“且慢,如今你在宮中一時甜,家翁不會說你什麼,畢竟你也是被那逆子得走投無路,但觀魚你得想明白,帝王的寵絕不可能長久,只要你愿意,家翁愿立下字據為證,若是皇帝那邊不再留你,你也可在齊王府頤養天年,出自由,絕不會有人對這事置喙半句。”

這一番話說下來,沈觀魚不能說不意外,“王爺還真是……仁慈,不過我聽聞王爺要上報宗人府,撤了趙復安的世子之位,不知是也不是?”

“此時確實奏請了皇上,復安那孩子釀了大錯,若是觀魚想,他就該吃下這個教訓,但那樣你的世子妃之位就不存在了……”

沈觀魚好笑:“我要這世子妃之位有何用?”

“家翁不會指責你和皇帝的事,但你也知道自己的份,皇帝給不了你名分,之后你在京中存在的位置,不還得回到這世子妃的名頭上來嗎?這事兒也就教訓他,讓他知道害怕,往后你若看那孩子還堪用,同陛下只說自己不氣了,一切都還同從前一般。”

齊王這算盤打得真是巧妙,沈觀魚眉目一挑,并未即刻答應。

“觀魚啊,復安這孩子藏著這個過得辛苦,一個大好男兒雄風不振,這是多大的痛苦啊,他就是腦子都憋得不正常了,才會牽害到你,你就不能把他當是生病了,他這病治不好,這輩子都沒有指了,也是可憐人啊。”

說到這事他真是有氣又心疼,這對母子竟瞞了他三年,怪他躲懶躲事,結果躲出了這一場大禍,若他早早得知,絕不至于都今日被一個人拿,全府忍氣吞聲的地步。

這樣一想,相貌堂堂的一張臉就有些可憐起來,將原來三分的戲演帶了七分。

沈觀魚并未心,只是嘆,這齊王三年來不顯山不水,關鍵時刻可真是……能屈能

可惜他不明白,耿耿于懷的本不只這件事,失去親人的痛苦這輩子都彌補不了。

但明面上,沈觀魚并不會把話說死,真誠地敷衍道:“多謝王爺開解,觀魚如今一介孤如浮萍,不過隨水逐流罷了,王爺說的話觀魚記住了。”

回到昔杳院躲起了懶來,外院的喪事由齊王妃和姚姨媽一手持著。

像是得了吩咐,一日過去了,也沒人敢來打擾

晚間洗漱歇下,扶秋在外頭說道:“小姐,世子想見你。”

沈觀魚翻了個繼續睡:“不見。”

翌日一早,沈觀魚梳洗過之后又去上香,總歸染“惡疾”,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趙復安還在守靈,戴著孝的姚敏俞端了一碗湯給他喝,還小聲同他說話。

自從聽了齊王妃有意將許配給表哥做正妻的話,如今儼然以世子妃自居了。

堂前的下人見沈觀魚來了,捧著麻布請束發,扶秋接過,小心地扎在了不顯眼的位置。

“兒媳婦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能躲一輩子呢。”

沈觀魚躲在院子里還好,這一出來讓齊王妃見到的,就忍不住教訓。

醫回宮和趙究說了榮善堂的前因后果,沈觀魚自然也是知道的,此刻正好往心窩子上:“氣死家公的都在這呢,我為何要躲?”

“你說什麼!”的聲音太尖銳,引來了許多人的側目,齊王趕過來拉,這對母子只會壞事!

齊王不得不維護發妻的名聲:“你祖父向來子不好,王妃雖然在場,但也實屬無辜。”

趙復安還是忍不住,斥道:“沈氏,你對長輩這般無禮,可還有半分教養?”

沈觀魚裝沒聽見,攏著耳朵皺眉:“你說什麼,老鴇?”

齊王妃氣得手不住發抖,要不是齊王拉著,就要撲上來了,沈觀魚笑了一下,轉走了。

一來就鬧出爭執,姚敏俞忍不住皺眉:“表嫂怎麼變了這個樣子……”

初見就覺得和表哥貌合神離,如今整個刁蠻模樣全顯出來了,虧得王府的人好脾氣,若在姚家,早該治家法了。

沒有一人答的話,沈觀魚一走,堂中人都沉下了臉,對著有來吊唁的人哭喪時倒是容易了很多。

“皇上駕到!”

午后突然聽見這一聲,讓齊王府眾人神一凜,三人對視了一眼,乖乖立到側旁迎候。

玄紋龍袍的趙究拔高大,墨發套在致的白玉發冠之中,五是無可挑剔的俊,整個人尊貴無匹,九五之尊的威儀甚重。

眾人見皇帝已到,紛紛下跪,就連坐在椅上的趙復安,趙究不言免禮,就得被扶起來跪下。

趙究垂眸隨意掃了一眼,也沒下扶著他一道跪下的姚敏俞,看來齊王府已經幫他找好新夫人了。

天子容極盛,任誰見到都得恍惚一下,姚敏俞在他進門的時候掃了一眼。

旁邊的人紛紛跪下了,邊一空就顯出姚敏俞來,連忙回神,扶起趙復安跪了下去。

這樣好看又尊貴的人,什麼時候才開大選,充盈后宮?到時候是誰伺候誰也說不清呢。

若是選秀開了,這不就是將來要侍奉的人嗎……姚敏俞胡想著,瓣有些干。

皇帝親臨葬禮,在外人眼里,可謂是很給齊王府、給已逝的老齊王臉面的事了。

可惜死了的人什麼都不知道,齊王等人著眾人的艷羨,面上哀戚更甚,十足孝子賢孫的模樣。

趙復安再不服氣,也只能抑下來,乖乖跪在夫面前。

趙究慢條斯理地讓他們起,趙復安又在姚敏俞的攙扶下,姚敏俞扶他時一直低著頭,等他起后默然推到了后頭去。

坐回椅上時無意對上了皇帝玩味的眼神,他狠狠攥了手。

這眼神,比說任何一句辱的話都讓他惱怒,一對夫□□,還特意來齊王府作威作福!

趙究略說了幾句憾的話,齊王不好讓他在靈堂中久站,又猜到他來王府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忙將他請到了后一些的正堂中奉茶。

至于皇帝待會去哪兒,他只當自己眼瞎耳聾。

沈觀魚是最晚收到趙究來的消息,不知他會不會過來,到底不想在昔杳院里同他私會,匆匆起,要出去應酬來吊唁的賓客。

然而趙究的作還是比快些,轉過一道水榭的時候就被攔住了。

“去哪?”

他忽然出現,張臂將人抱住。

突然撞進人的懷里,沈觀魚有些尷尬,等抬頭看清來人竟是趙究,懊惱又著急地張,看周圍有沒有人。

跟著的扶秋則被夏昀默默拉到一旁守著。

趙究問:“著急忙慌的,是要去做什麼?”

沈觀魚被他抱著,有些不自在道:“我正要去前頭招待來客。”

“朕就是來客,外頭這麼熱,留著讓別人招呼去,這地涼安靜,咱們在這兒待一會兒。”趙究扯著低沉悅耳的嗓音和商量。

他昨夜原想去朱閣,才恍然想起沈觀魚離了宮,今日忙完了左右沒事,就想來給齊王府一個“面”。

沈觀魚才不領他,說道:“陛下既熱,就先松手。”

趙究和氣得很,改拉的手:“朕怕你熱。”

風送荷香,這邊避著日頭,有屋檐又有許多樹蔭,確實涼快許多,兩個人此刻手拉著手,倒像小兒一般。

沈觀魚不得不說,趙究很容易蠱人,分明只是想要子,卻有耐心一直哄著

“可有人為難你?”他問。

“有。”沈觀魚干脆地點頭,毫不客氣地把齊王府人名都點了一遍。

趙究失笑:“那他們是如何惹你的?”

“齊王妃和趙復安說我躲著,不守本分,齊王倒是好說話,要給我立個字據,以后咱們掰了,我還是齊王府的世子妃。”

說完就有點恍惚,自己怎麼像跟爹娘告狀一樣,踟躕看了趙究一眼。

他不笑了,“你怎麼答的?”

“我自然是假意答應,先穩住他。”答得理所當然。

他的心并未輕松,轉頭向滿塘荷葉,拉著的手收:“你且安心,做了朕的人,就不會有舍了你那一日的。”

這話聽在沈觀魚耳里,卻是別的意味。

他的意思是……就算另有喜歡的了,在宮里也會有地方住,不必回齊王府嗎?

本意并非如此,和趙究茍且之事不得已而為之,報了仇后,更向往回江南過簡樸自在的,而不是在深宮中頂著“不可說”的名號度過余生。

“昨夜涂藥了不曾?”趙究的話打斷了的思緒。

想說的話吞了下去,沈觀魚點頭:“涂了。”

“昨日睡得好不好?”趙究嗓音越來越低,人也漸漸挨近。

沈觀魚仰首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臉,忙抬手阻攔他,小聲說:“陛下,這兒不方便。”

可趙究想親近,想推開的手將將到他腰間的玉帶,又被捉了下來,邊親邊逗:“那你說說,哪方便?”

沈觀魚臊得不知怎麼答,嗔怪地瞪他,幾次親近將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似乎開始習慣趙究對的舉

他不熏龍涎香,不知殿中用的什麼,清冷瑩潔,若有似無縈繞在鼻尖,讓人想湊近再尋一尋。

“你上是什麼味道?”沈觀魚偏頭和他聊起閑事。

“玉蕤香。”

瓣離開,趙究同頭抵著頭,呼吸比先前深沉了一些。

對趙究來說,先前的親近溫存,像幾滴雨落在干涸的大地上,不足以澆熄他對,對沈觀魚的念想反倒一日深過一日,只怕自己到時真的會嚇著

才親了一口,咯吱響起的椅聲就往這邊來了。

沈觀魚反應過來是趙復安的椅聲,忙避開趙究的接下來的吻,慌忙地拉著他往扶秋和夏昀那一邊避去。

趙究卻強得很,拉著不準躲,沈觀魚和他在一塊就這麼怕見人嗎?

“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眉峰下,聲音有些冷

齊王將趙究請到后邊,卻不在那邊待客,趙復安心里就有些難,趙究來是坐空堂的嗎?

趙復安借口出來方便,也往昔杳院這邊走。

他已經有些魔怔了,就算知道,也一定要親眼看清楚自己明正娶的妻子到底是不是與皇帝有私

拉拉扯扯的一幕直接映他眼簾,趙復安幾乎有些不上氣來,好你個沈觀魚,還真是能人所不能!

趙究將手臂一收,沈觀魚被拉著朝他靠近,被攬住。

猝不及防地被當場捉,沈觀魚就算理直氣壯,臉上神還是有些掛不住,咬牙扭開頭去。

“觀魚,這是怎麼回事?”趙復安寒的眼睛鎖在沈觀魚上。

了趙究的手,淡聲道:“如你所見。”

下意識挨了趙究,兩人在一起,那樣親,定是了好事!趙復安看得眼睛充發紅。

俊俏夫的心態倒是好得很,語氣涼薄:“怎麼回事你沒看到嗎?朕同如今好,在此乘涼賞荷。”

沈觀魚聽著他們說話,一也不,趙究也牽的手。

自己能這麼理直氣壯在齊王府橫行,全靠趙究撐腰,沒資格跟他擺臉,況且看到趙復安要氣瘋了,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也實在是痛快。

當日被他兄弟言穢語欺負的時候,這人可想過會有今日?

做得絕一點,就這麼將額頭抵在趙究的手臂,一副依賴的模樣。

這當真是刺激到了趙復安,他面猙獰地盯著郎妾意的兩人,咬著牙關強調道:“陛下,是臣的妻子。”

“齊王世子,哦不對,趙復安,”趙究心里早生了殺意,面上仍不疾不徐,“是不是你的妻子是朕一道旨意的事,朕倒想問你,見朕為何不跪?”

他敢說沈觀魚是他的妻子,就不能這麼簡單死了,趙究要一點一點敲碎他的骨頭,讓他徹底爛在泥里,才能賠了沈觀魚的屈辱和傷心。

趙復安聽出了不對勁,趙究對他的稱呼為何改口,他努力抑制住起伏的膛:“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趙究不計較他無禮,反似有些疑:“齊王沒說,他親自求到朕面前,要摘去你的世子之位嗎?”

父親請旨要摘去他的世子頭銜?這消息如一道驚雷劈得趙復安不知在何地。

他怎麼能信,從牙出一句:“這不可能……”

齊王只有他一個嫡子,趙寒又死定了,他還能把位子傳給誰。

“是與不是,趙公子自去問便是。”趙究懶得同這個沈觀魚名義上的丈夫多費口舌。

趙復安已經瘋了,直接挑釁起趙究來:“陛下人妻子,不怕被天下人看不起嗎?”

沈觀魚被刺中了心事,率先開口:“你將妻子送與庶弟……”

趙究捂住,看向趙復安的眼中盡是寒霜:“齊王給你求一條命,好好珍惜著吧。”雖然很快就沒了。

他不再理會杵在那的大活人,低頭親地同沈觀魚耳語:“跟朕回宮?”

沈觀魚不想回宮,低聲說道:“為免閑話,這幾日還是要在王府里面的,等這邊的喪事辦完再說吧。”

“依你。”趙究不勉強,帶著人轉離去。

閑話,這賤婦還會怕閑話……

人走遠后,趙復安用盡力氣狠狠地捶向椅,椅臂應聲斷裂,木刺手中,鮮慢慢滴落。

自知道這件事起,他就忍不住比較起自己和趙究來。

論權勢、相貌、勇武他都及不上,甚至連文采都不敢肯定,在想到趙究前,他從沒想過京中有人能將他襯得不如、暗淡無用。

可趙究有一點不好,他永遠不可能給沈觀魚一個名分。

沈觀魚,你就等著被他拋棄,被天下人指脊梁骨的一天吧。

趕過來的姚敏俞就站在趙復安背后,頭一次見到如此暴怒的表哥,嚇得愣在了原地。

他是因為表嫂和陛下的辱生氣吧。

姚敏俞一路跟了來,但隔得尚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表嫂和陛下那親的樣子已經毫無疑問,二人就是有

而且表嫂仗著夫是皇上,竟明正大地出現在王府,在表哥面前。

真是太過分了!

作者有話說:

謝在2022-07-21 21:02:59~2022-07-22 21:56: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是老師的狗 35瓶;hhh 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人正在閲讀<深殿春>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