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殿春》第40章 爭執

趙究卻說:“不忙, 此事頗有些勞民傷財,朕還須斟酌要不要寫。”

齊王妃不甚明了地抬頭,上首的皇帝穿紫直?, 如流云般閑適安然,清雋骨, 偏偏又貴不可攀,他說這話時面上似有淡淡笑意,但若深究下去全是涼薄戲謔。

這樣反復無常的說話方式任誰也不了, 趙究這是在玩他們嗎?

趙復安恨得都要好了, 只想上去殺了這狗皇帝。

齊王妃被折騰得有些神經,說出來的話卻正中下懷:

“求陛下開恩!陛下不是還覺得沈觀魚能眼嗎,伺候您可還方便,臣婦愿意做主斷了觀魚和復安的夫妻分,讓從此一心服侍您, 陛下放心,這三年復安未曾子還是干凈的!”

齊王妃的腦子已然不好了, 以為趙究不知道趙復安的不舉之癥,傻乎乎地說了出來。

沈觀魚聽著, 有些諷刺地笑了笑, 齊王妃養尊優一輩子, 連庶務三年來都是丟給了, 結果腦子不用,了個天真的蠢貨, 現在還想拿討好趙究。

那笑卻不達眼底, 心里不免溢滿了蒼涼。

“朕倒不明白, 為何親三年還是清白?”趙究冷厲目掃向齊王妃。

啞然, 才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將兒子的短說了出來?

趙究可不給支吾的時間:“不說也罷,滾回去吧。”

“陛下!陛下!”他們不能走,齊王妃咬牙磕頭,說道:“蓋因復安他……他有不舉之癥!”

趙究要的就是這句話,屈辱之被親娘堂皇說了出來,趙究不見半點驚訝,反而饒有興致地看向趙復安,他本不屑辱,但沈觀魚對此人的在意,趙究今日偏要做此下乘之舉。

趙復安確實如他所想,心里麻木到近乎渾噩,額頭直接磕在了地上,沒有一點辯白的力氣,說出來了!他母妃當著仇敵的面,將自己最自卑的地方說出來了!

齊王妃那邊仍舊說個不停:“陛下就可憐可憐你王叔一家吧,復安這個病一定要那多螢花才能治好!只要陛下肯下旨,臣婦一定!一定讓當場寫下放妻書,不會有半分怨言。”

趙究角,說到如今他也煩了,看向二人的目全是冷意,“趙復安,你母妃說的,你可同意?”

聽到自己的名字,趙復安緩緩抬頭,他此刻像是被打斷了脊背的狗,狼狽又狠,卻不得不嗚嗚著求饒,“回陛下,侄兒無二話。”

他這麼輕易就舍棄了沈觀魚,趙究只覺得有點可惜,他背對著屏風,看不到此刻的神,被趙復安徹底舍棄,也不知心冷了沒有。

沈觀魚在里頭聽著他們把拿自己當一個件似的討論,面平靜如水,本以為自己快要報完仇了會高興,但其實這存壽殿中除了趙究,全是輸家。

趙究既然能用那假藥的事使趙復安愿意與放妻,總比他下旨強拆要好許多。

那之后怎麼置二人,趙究也該是想好了,沈觀魚只需冷眼觀,看看齊王府出事后,會不會有余波殃及

屏風前的趙究并不見開心,揚手道:“既如此,趙復安,寫吧。”

侍將筆墨端到趙復安面前,他執起筆,抬眼有些不客氣地問:“若是陛下在侄兒寫了這放妻書后,將侄兒滅了口可怎麼是好?”

趙究看著他,眼底是全然的看不起:“朕直接殺可你再寫一份也是一樣,況且你不是安排了人嗎,若你在宮中死了,那消息就會傳遍天下,不是嗎?”

皇帝終究是皇帝,他的所有手段都被趙究看在眼里,他終于明白再無耍花招的余地,和九五之尊爭這一口氣,怎麼都是輸。

他如今能求的只是治好自己罷了,趙復安將怨氣盡數咽下,終于提起筆,寫下了這封放妻書。

侍呈到趙究面前,他只掃了一眼便讓送去宗人府,今日之,沈觀魚的名字就能從趙復安邊除去。

二人本以為此事已了,該趙究兌現自己的承諾了,他卻說道:“還有你們圖謀‘借種’的臟事,就這麼過了?”

此話有去雷劈一般,剝開了齊王妃和趙復安作為害者的假面,今日存壽殿一行,二人心防逐步崩塌,到如今已毫無招架之力。

沈觀魚聽到這個詞,即便不在乎了,子也忍不住抖了一下,耿耿于懷的始終是齊王府為一己私,害反應未及,最終致使落雁夫妻慘死。

若沒有偏偏在那天發生,張憑云或許能及時救下,冤屈洗清后,此際他們夫妻已經在登州好好過日子了吧。

外頭兩人被趙究拿在手里,已是有氣無力,雙雙伏地道:“請陛下責罰。”

趙究想要的是他們的命,不過這話不會在殿上說,便道:“既如此,你們就此磕十個響頭,自稱畜生,對不起沈家,如此便罷了。”

這……實在欺人太甚,齊王妃和趙復安對視一眼,可又能怎麼樣,沈觀魚攀對了高枝,他們還有什麼強撐起尊嚴臉面的本錢嗎?

沒有了,都沒有了。

磕頭聲次第響起,沈觀魚聽著,聽到他們說對不起沈家,終究忍不住鼻子一酸,低頭拭淚。

再對不起又有何用,在這世上再沒有親了。

底下頭磕完,趙究就寫了一封國書蓋上了印,侍,

“這國書明日就有人帶著前去南疆,朕也只能幫到這兒了,就怕再難尋到,”他說著笑了笑,“即便真有,這山高水長的,路上再出點兒什麼岔子,侄兒這頑疾,只怕得另找方子了。”

趙究說的正中趙復安的心病,他已經承不住機會再從眼前溜走了,他必須第一時間拿到手里才肯放心。

但他卻磕下了頭:“侄兒相信陛下,在齊王府等陛下的好消息就是。”

仿佛意料之中,趙究只道:“退下吧。”

趙復安無法獨自起,還得要兩個侍才能扶得起來,齊王妃跪了這麼久,起也不免晃,兩個人告了一聲,轉緩慢地挪步子出去了。

趙究盯著趙復安拄著拐杖的背影,仿佛在目送一個死人。

接著侍也被他遣了下去,存壽殿里空了下來。

趙究閉了閉眼,渾凜冽煞氣散去,才起屏風后,沈觀魚見他進來了,起迎候。

剛進存壽殿時趙究就注意到了,薄縹雙蝶廣袖鸞穿在上,的頸項和鎖骨,行似弱柳扶風,三千墨發挽了云髻,嵌著紅瑪瑙的寶鈿蓮臺妙無雙,任誰人見了都得嘆一句芳澤無加、不勝收。

沈觀魚進宮以來從未如此用心打扮過,偏今日弄這樣,進來時卻朝他冷著一張臉,可見不是來勾引他的,那還能有誰,趙究當下就想下旨把趙復安斬殺在廣昭門外,氣急之下才未對多加理會。

此刻眼底紅紅似有淚意,也不知是不是為那廢傷心。

越想越不能抑制心底的暴戾,他索上前將人抱起坐在矮榻上,拂開,讓沈觀魚就著坐姿和他的強還沒反應過來時,兩個人契在了一

沈觀魚愣了一下,接著巨大的痛意傳來,忍不住蜷起子想離那熱炭,懵然不知趙究為何這般對

但趙究卻不準有半點抵抗,契得又兇又莽,抱然的子,往那峙立在里的堅刃覆包得深深。

“陛下……嘶,太疼……唔……”沈觀魚一瞬間找不見自己的呼吸,眼淚簌簌落下。

但下一刻說話的被趙究親住,吃疼的聲音只能嗚咽著,襟也在沒防備的時候,被趙究褫到了腰上,他捧著、捻著雪枝紅梅,玉的長指在雪堆上陷出難以啟齒的跌宕。

待親得只剩呼吸,說不出半句話來的時候,便離開了,低首不客氣地銜嘗著頂尖兒。

可不管是潤沼“滋溜”套著他的莽刃,還是他對赧的報復,沈觀魚都覺得辱不堪。

趙究果然只是拿當玩意兒,前幾日的溫全是做戲罷了,待放妻書拿到,他也不哄了,再是不愿意,也只能被這般任意擺弄。

此刻沒氣力,走不掉,只能依在他肩頭嗚嗚地哭。

在哭,趙究終于歇靜了一會兒,慢慢熬著的意志,憋著氣問道:“今日這般好看,你的夫君……錯了,是前夫卻沒能見著,很可惜吧。”

沈觀魚聽他這麼說,眼淚流得更兇:“不是……沒有。”

“難道是為朕打扮得這麼好看?”

趙究掐著的下,仔細打量著淚茫茫的小臉,發髻上的寶鈿蓮臺搖搖墜,索被他取下擲到一旁,發披散似,碎發沾在頰側,目十分……可口。

趙究忍不住深吻嫣紅的,牽著銀離開,他又問一句:“說說,是不是為了朕?”

沈觀魚現在恨死他了,本不肯承認:“不是。”

他雋雅之氣盡散,眼中是兇狠而不加掩飾的嫉妒,雙臂似鐵鑄一般,要直面自己,不服輸似的繼續說:“朕以為寫放妻書之時,你會出來阻止。”

沈觀魚忍著不得歇地套那兇莽堅匕,疼得哭個不停,偏還得著看他,只能又是求饒又是解釋:“我不會……陛下,你輕……別,我怕嗚嗚嗚……”

“會不會都沒關系,很快全天下就該知道,你不是趙復安的夫人了,你是朕的人。”

趙究說罷不再坐著,同一道倒在矮榻上,二人顛覆了天地,他徹底帶著沈觀魚陷狂恣的深淵。

即便哭,也只是不疾不徐地安,未肯離開半分。

趙究似不會疲憊,一人沉迷在這一邊倒的對峙中,親著可憐的耳廓,“玉頂兒,為何這時候你總不看我,你在想著誰?”

“不是!真的不是!”沈觀魚抹著不停落下的眼淚。

不敢看趙究是因為,每每親近的時候,他的眼里永遠都清清楚楚地寫著,他要吃了,沈觀魚看上一眼都要心驚跳,只能避開。

“騙子!”

趙究氣息如同失堤,說話的語速急切得很,急驟引搠百下,今日的頭一遭終于付予了人的琉璃玉壺。

到這時候沈觀魚已經有些迷糊了,被燙到的兒忍不住狠狠戰栗了一下,又把趙究給裹套得船頭翹首。

他沉長的氣息里藏著暗游弋的黑蛇,輕吻頸兒,聲線沙啞地說道:“玉頂兒,方才同你置氣是我錯了,但接下來的,都是你勾引我得來的。”

此后,直至夕落下,殿一片昏暗,趙究沒有要止住的意思。

沈觀魚伏在他后鋪的被子上,已經不再哭了,只是疲憊地眨著眼睛忍趙究不知盡頭的追索。

他的長臂擎著,修長寬大的手掌就在的頰側,堅刃就著翹滿的山丘,慢陷在煙雨迷谷之中。

踴燙的白魚如雨點般溯游,趙究如他所承諾的,將他的所有的全予了沈觀魚,不管想不想要。

飽足之后,趙究的眼底終于浮現出,低耳畔說道:“等過段時日,咱們去秋獵可好?”

沈觀魚面上一片火燒云,眼神茫然地著存壽殿的鎏金飛罩,不大明白為什麼男人分明在同你生氣,那事之后又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耐心地哄他方才本不憐惜的人。

這麼想著,竟問了出來。

趙究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想,“朕怎會不憐惜你,只是先前氣狠了,朕錯了好不好,朕給你賠罪。”

沈觀魚看不懂趙究,方才那個強行抱著、讓痛的人好似消失了,愿意哄、跟認錯的趙究又回來了。

他變得這麼快,會不會之后又因為什麼奇怪的原因生氣。

“我哪里惹了陛下嗎,為何偏要就說我對趙復安如何如何?”

沈觀魚問得有些膽怯,可若不問清楚,往后再出差錯,不想再經這樣的事。

“那朕且再問你一回,今日這般好看,是為著誰打扮的?”

趙究懷疑也不是沒有依據,自沈家出一來沈觀魚便只著素,對著自己這幾日更是沒有例外,偏他才說今日趙復安母子要來,便這般,還能讓趙究怎麼想,況且也否認了為自己這樣。

甚至沈觀魚打昨晚起就對他都抗拒了不,這讓剛過了幾天好日子的趙究有些難

見他又再問起,卻不是那冷厲的面容,而是眼尾下垂,十分委屈的模樣,沈觀魚心有些復雜。

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我方才撒謊了,是因為要來存壽殿見陛下,才不好穿得太素凈,是我不肯承認,何況我從未說過來要,是陛下沒問我的意思。”

終于肯說了一句可心的話了,趙究親親,“當真是為朕打扮得這麼好看?”

“沒有很好看……”著淚痕。

趙究也抬手替眼淚:“這三年,你就當真從未鐘于他?”

趙究問完又在心底自嘲,怎麼可能,他們是夫妻,沈觀魚若不喜歡,怎麼會答應嫁他,與這男子相伴。

沈觀魚想解釋兩人從前是有舉案齊眉的時候,但忽然瞧見趙究眼底認真到近乎執拗的緒,忽然意識到,事沒有這麼簡單。

趙究如此在乎和趙復安那點誼,若自己坦白說了,除了讓趙究更加不快,殃及之外還有什麼用呢?

“沒有,”沈觀魚沙啞的嗓音掩蓋了心虛,撒謊道,“父親覺得他好,我便嫁了,兩人沒什麼特別的誼,親一年父親過世了他便……有些難懂,外頭傳我的不好,他讓我別去理會,兩個人說的話倒不如我跟齊王妃說得多。”

拼命回想兩人關系冷淡的細節,讓自己的說法更為可信。

趙究眉目舒展了許多,卻仍舊半信半疑:“若是朕殺了他,你可會恨朕?”

“殺了便殺了,但我才同他和離,他若死了,別人會不會懷疑到我上?”

尋常人聽了這句只覺得,趙究卻終于滿意,他笑道:“朕要殺人,自然收拾干凈。”

如此,沈觀魚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兩人說開了,趙究卻似想到什麼開心的,將抱在臂彎里地親:“朕置氣,豈不知你也在置氣,分明是穿這斕來想哄朕的,非不承認,你若老實答了,咱們今日哪會一再誤會?”

沈觀魚推開他俊俏的臉,不肯理他,因為這點拈酸的誤會就這般對,往后若在忤逆他,自己哪還有命在?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這般想著,又將心更封閉了一些,也決意以后順從他一些,等趙究早日膩了,才好請恩離開。

的決定渾然不知的男人抱起,去了存壽殿后頭的浴池。

沈觀魚那雪地峰巒生出了一片姹紫嫣紅,浸在水里不敢喊疼,但皺起的小臉也足夠看得人難

趙究又是后悔,邊輕聲同說了許多賠禮的話,邊輕手幫沐浴。

用過晚膳,沈觀魚臥在被窩里,趙究用藥膏幫散瘀:“你今日也累,朱閣那邊遠,今日就歇在存壽殿吧。”

聽到他讓自己留下,沈觀魚輕“嗯”了一聲。

聽出聲音有點低落,趙究以為只是累了,將藥膏收了后,殿燭火被一一吹熄,被衾輕,趙究帶著好聞的氣息湊近。

沈觀魚以為他們是各睡各的,提醒道:“陛下,別沾到藥……”

趙究拉住了,“無妨,那藥是散瘀痕,蹭掉了也不怕,往后咱們都睡一個被窩。”

沈觀魚躲不開他,認命的枕在他肩頭,閉眼睡了過去。

第二日回朱閣,是康業公公一路護送著回去的,一路上不知是不是趙究授意,康業把皇帝對有多好、多與眾不同翻來覆去地說。

“沈娘子,陛下莫說是極以來,便是潛龍之時,也未對子多看過一眼,何況是像現在這般日日寵著不肯分離,雜家瞧著,這是將您放在心尖兒上了,當真是天恩浩啊。”

沈觀魚未被這些話哄住:“公公往后還是莫說這話了,我只怕自己恃寵生驕,哪日不知好歹開罪了陛下,可就讓人看笑話了。”

康業聞言也訕訕閉,昨日殿一整日都不準任何人進去,今日看沈娘子冷淡的面,二人只怕是打糖里爬出來了。

午后徐太妃來求見過皇帝,康業公公只能撒謊陛下有些頭暈還在午憩,徐太妃有些疑是特意避開趙究往日午憩的時辰來的,康業只能說陛下中了暑氣。

幸而殿寬廣,沈觀魚的喊聲才沒傳出來,不然只怕要被人聽見。

如今沈娘子和齊王公子和離了,康業倒不知陛下心里是個什麼章程,是要為娘子換個份納后宮,還是就這麼藏著。

一路安靜的沈觀魚回到了朱閣,康業也就回去復旨了。

晚上趙究照常過來,兩個人似乎又恢復了之前的和,但只有沈觀魚知道,在和趙究親近時,魂魄似出竅般,冷眼觀著這對同眠的

第二天晚上趙究并沒有過來,但遣了個侍來說自己有些折子沒看,讓沈觀魚早點歇下。

京城外,樹影吞噬了白晝的余,周圍萬籟俱寂,禿森的山頂將巍峨的黑影投在小道上,一般月一半影,仿佛有魑魅魍魎隨時要從樹影、山影里跑出來。

一駕華蓋停駐在路中,拉車的馬俊而健壯,來自北地雁回山下最好的草場,雁回的汗寶馬,歷來只為將帥的坐騎。

說著在置折子的皇帝如今卻離京城七十里外的地方,端坐在馬車上。

挽起的長袖出修長的玉手,執起炭爐上的紫砂壺,將滾水澆注在刻花汝瓷的茶盞中,趙究優游自適地等著即將路經此的人。

今日下午的時候,趙復安便帶著人離開了京城,為防趙究盯著他,趙復安還安排人扮他出去了,自己才悄悄帶人出城。

如趙究所料,他本不能安心等著,如今趙復安所有的執念都是那株藥草,再出差池就是要了他的命,他必須自己親自盯著。

但真的跟著趙究送國書的隊伍去,只怕趙究在路上會對他手,是以他才在殿上言明自己會在京城乖乖等候,其實暗地里晚了一日悄悄跟著呈送國書的隊伍。

等待時機控制住使節,自己手找多螢花的事。

作者有話說:

汪魔頭:你們的休想一帆風順惹~謝在2022-07-29 22:35:21~2022-07-30 23:17: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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