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談用拇指了被咬疼的地方：“就知道你記仇。”

他的語氣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顧含青主示好，湊近在上面吻了一下，說：“扯平了。”

兩人撿起掉落的書，走出小樹林。

晚風拂過，他們回到了秋日，遠是結伴回宿舍的人。

在燈下，顧含青這才看清薄談的下破了點皮，是不小心咬破的。

真的是不小心，也不想他頂著上的傷口見人。

誰能想到他這麼不經咬。

小小的傷口在他的臉上就像水墨的山水畫上濺到了一點朱砂，很明顯。

但位置又恰好，人心魄地好看。

怕薄談反應過來要跟算賬，顧含青決定先溜：“那我回宿舍了，晚安。”

走得頭也不回。

宿舍里，只有華盈在。

顧含青出去了好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里多出來兩本理相關的書，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紅暈，很好猜。

華盈：“去見男朋友啦？”

顧含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華盈一臉曖昧：“明白，明白。”

顧含青把書放到桌上，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給薄談發消息。

-顧含青：你明天學校里有事嗎？

-薄談：有。

那就是要來學校了。

想到他很可能會被人問上怎麼回事，幸災樂禍地彎了彎。

-顧含青：那可怎麼辦？

-顧含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二天，實驗室里好幾個人注意到薄談的下破了一塊。

和薄談關系不錯的一個男生好奇地問：“薄談，你上怎麼了？”

薄談：“咬的。”

不是自己咬的就是別人咬的。

薄談格冷淡，又才分手不久，總不能是別人咬的。

男生想當然地說：“下次吃東西慢點。”

薄談看了看他。

男生問：“怎麼了？”

薄談：“沒什麼。”

很快，實驗室里幾個師弟師妹都知道了，薄談吃東西咬到了。

**

自從6號那天晚上顧含青和薄談故意讓鐘婧看到接吻，鐘婧不聲不響地離開后，顧含青就沒有再見到。

再次聽到鐘婧的名字是從華盈和郭玉里。

華盈和郭玉上完專業課回宿舍，聊著剛聽來的消息。

郭玉：“鐘婧這也太突然了。”

華盈：“應該是太傷心吧。我看沒有放下薄談。”

郭玉：“我看也是。”

顧含青床上的簾子忽然掀開了，兩人下意識閉上了。

顧含青是薄談現在的朋友，在面前提鐘婧不太好。

華盈尷尬地笑了笑：“顧含青，我以為你不在宿舍呢。”

“有點困，補了個覺。”顧含青打了個呵欠，聲音懶洋洋的，“鐘婧怎麼了？”

見主問，華盈就說了。

“鐘婧出國了。”

“出國？”顧含青有點意外。

華盈：“不是出去玩，是這邊的書不念了。”

郭玉：“之前一點都沒聽說。怎麼覺別人上著學能說走就走，什麼都不用準備。”

顧含青：“確實很突然。”

華盈和郭玉想到鐘婧這麼突然離開是因為傷，但顧含青想到的是前幾天在網上看到的一條新聞。

是鐘家出事了，所以鐘婧要走。

大部分人不知道鐘婧的家庭，所以聯想不到。

華盈和郭玉此時在想的是，顧含青這麼低調是對的，很有先見之明。

和薄談在一起的事最近最好都不要讓別人知道，不然別人會說是顧含青把鐘婧氣走的。

那可就真是站上了風口浪尖。

鐘婧的離開確實引起了一部分人的討論，不過很快也就被新的八卦代替了。

又是一個周末。

譚朝月回了家，宿舍里就顧含青、華盈和郭玉三人。

周六下午，顧含青收到了薄談發來的消息。

-薄談：五點半我來東門接你。

下午5點半，顧含青準時出現在A大的東門，看到了薄談的車。

打開后座的車門坐進去后，問：“我們要去哪里？”

薄談看著：“出來得很匆忙？”

是有點。

顧含青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薄談手上的耳邊，然后以一種有點磨人的速度移向的后腦。

顧含青的呼吸頻率為不可察地發生了變化。

修長的手指輕輕一，的長發瞬間散開，像一滴墨滴進清水里，散得繞繞。

薄談的手里多出了一支筆，是從顧含青發間出的。

顧含青這才意識到自己出門的時候忘了，怪不得他說匆忙。

“我8點要開線上小組會。”

要和譚朝月、程輝他們討論作業。

出來前，在做開會前的準備工作。本來這些是可以放到晚飯后再做的，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怕來不及。

薄談看著手里的筆，挑了挑眉：“這就開始不上心了？想想你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什麼樣。”

顧含青：“……”

那晚化妝化了很久，今天確實算是素面朝天。

顧含青當然不會認下這種指責。

湊近，用只有他們兩個聽得到的聲音說：“我是怕又把你上弄得都是。”

薄談低頭，視線在的上停留了兩秒，照著的吻了下來。

他親了兩下就松開了，摟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的發尾，說：“8點之前把你送回來。”

顧含青倚在他的肩頭，臉微熱。

在大的空間里被人看到就算了，司機可就在前面。

大約半個小時后，車停在了一棟別墅前。

顧含青跟著薄談拾級而上，覺得不太對勁。

這里太安靜了，不像是有什麼轟趴或者聚會。

一位五十來歲的男人迎了上來，顧含青聽薄談了聲“周伯”。

周伯打量著被薄談摟著的顧含青，問：“這位是？”

薄談介紹：“我的朋友。”

他拍了拍顧含青：“周伯。”

顧含青：“周伯。”

“……”周伯頭疼地看著薄談，“可真是位會來事的祖宗。”

薄談：“進去吧。”

周伯走在前面，薄談和顧含青稍微落在后面一點。

顧含青低聲問：“這里是……”

薄談低聲回答：“我家。”

顧含青：“……”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猜測，但得到證實的這一刻，還是想罵人。

怪不得問去哪兒的時候他沒說。

顧含青下意識地想停下腳步。

可薄談攬著，不容拒絕地帶著往前走，在耳邊說：“別怕。”

“要我做什麼？”顧含青問。

薄談：“別被一嚇唬就說要離開我。”

“……”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場面。

顧含青：“當初你在我手臂上寫的要是你爸的號碼，今天也就沒你什麼事了。”

薄談失笑：“還記仇？”

顧含青不說話。

那麼缺德的事，怎麼可能忘記。

薄談告訴：“那串數字是我隨便寫的。我怎麼可能記得我二叔的號碼。”

“……”顧含青想起自己那晚回去后手臂側都紅了的景。

他真是缺大德。

周伯回頭就看見兩人落后一段距離，耳鬢廝磨。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

“到了。”

薄談低頭，見顧含青還是一副想刀人的樣子，抬手了的下頜，提醒：“黏我點。”

顧含青剛和薄談一起進去，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是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人的。

中年男人應該就是薄談的父親薄松了。

看到他們進來，談聲停止。

顧含青還是第一次見到薄松。

他本人氣質里的嚴肅是過儒雅的，在他的視線看過來的瞬間，顧含青就覺到了力。

薄談的哥哥薄詔也在，另外還有個年輕人，看起來年紀和顧含青差不多大。

在他們出現的這一刻，氣氛明顯有點不對了。

薄談卻像沒有察覺似的，開口說：“路上堵車，晚了一點。”

薄詔：“薄談，這是姜妤。你們應該好幾年沒見過了。”

“是好幾年沒見了。”薄談說，“介紹一下，我的朋友，顧含青。”

說話間，他在腰間的手輕輕點了一下，像是怕回不過神，反應不過來。

顧含青算是看出來薄談今晚為什麼要帶回家了。

鐘家出事、鐘婧出國后，他與鐘婧已經徹底沒關系了。這應該是新的意向聯姻對向。

這比預估的場面還要離譜。

姜妤：“你好。”

難為還笑得出來。

顧含青向點了點頭：“你好。”

打過招呼后，姜妤站起來對薄松說：“薄叔叔，那我走了。我這次就請了兩天假，回來就是看看我爸，順便來看看您，后天就要回去了。”

薄松點點頭：“在國外好好照顧自己。下次回來再來看我。”

姜妤：“叔叔也要保重。”

“留下來吃完飯再走？”薄談摟著顧含青，語氣很客氣。

姜妤笑了笑，婉拒：“不了。”

姜妤走后，氣氛冷了下來。

顧含青和薄家三父子坐在一起，有點難熬。

薄松看向薄談，沉著臉開口：“你跟我上來。”

他只在最開始打量了一下顧含青，后面視線就完全沒落在過的上。

薄談對顧含青說：“你自己坐會兒。”

顧含青點頭。

薄談和薄松離開，還有薄詔在。

顧含青還不至于自討沒趣和薄詔說話。氣氛有點尷尬，拿出手機。

好在薄詔坐了沒多久就起了，和周伯說要走。

周伯：“阿詔，你不吃完飯再走？”

“不了周伯，我還有個飯局。”

臨走的時候，薄詔的視線掃過顧含青，向點了點頭。

顧含青站起來：“大哥慢走。”

薄詔走后，周伯對顧含青說：“顧小姐，要不然你先吃飯？他們父子不知道要說多久。”

顧含青在這里吃得下才怪。

朝周伯笑了笑說：“不了，我還是等薄談吧。”

周伯也沒有勉強。

他往樓上看了看，在心里搖頭。

估計到最后誰也不吃。

顧含青重新坐了下來。沒人反而自在一點。

在幾個app上刷了一圈覺得很沒意思，打開微信，給紀書桐發消息。

-顧含青：你猜我在哪里？

-紀書桐：哪里？

-顧含青：薄家。

-紀書桐：你在薄家干什麼？

顧含青大致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紀書桐：好家伙，薄談可真行。

-紀書桐：難為你了青寶。

難熬歸難熬，但這對顧含青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

另一邊。

書房里的氣氛不怎麼好，薄松沉著臉。

薄談語氣如常：“我不是回來了？”

薄松臉更差：“你明知道我你回來干什麼。你還帶個人回來？虧得姜妤涵養好。”

薄談：“您也沒說只能一個人來。帶朋友回來不是正常？誰知道您半個月前還非要鐘婧當兒媳不可，這麼快又覺得別人好了？”

薄松被他的話氣得臉都紅了，隔了好幾秒才順氣，緒倒也平靜了下來。

他沉著聲音說：“你現在想玩就玩。就像之前一樣，我可以不管你，甚至你以后怎麼玩，我也不管。但你將來要做什麼，和誰結婚，都得聽我的。不你是這樣，你哥是這樣，我和你們的媽媽當年也是這樣。”

對于這番話，薄談回以的是冷淡、無所謂的態度。

直到聽到最后，他的角扯出一輕蔑：“說你就行了，可別帶上我媽。”

顧含青把手機都聊掉不電了，終于等到薄談出現。

薄談沒有走過來，而是在過道停了停腳步，對說：“走吧。”

顧含青起。

周伯問：“飯也不吃了？”

薄談笑了笑：“下次來吃。”

顧含青看著薄談的背影，總覺得他有點不一樣。

上車后，意識到薄談的心不怎麼好。

識趣地沒有說話，也沒有往他邊湊。

線昏暗，看不清薄談的表。偶爾有線照進來，也就勾出他側臉的廓，冷寂伶俜。

沒人說話，車里就變得很安靜，顧含青只好繼續看手機。

華盈在宿舍群里發了個視頻。

顧含青關了聲音后點開。

視頻拍的是宿舍樓的過道，黑漆漆的，不人都出來了。

-顧含青：怎麼回事？宿舍停電了？

-華盈：是啊。

-郭玉：聽說是線路問題，就我們這棟。

-顧含青：什麼時候能好？

-郭玉：不知道，估計得一會兒吧。

-華盈：嗚嗚嗚我本來想打完游戲給手機充電的，現在手機也沒電。

顧含青想起來電腦也沒剩多電了。

8點要開小組會，黑燈瞎火的還不太方便。

想了想，不如去網把會開了。有空包間最好，不然就說話，多打字。

開口對司機說：“麻煩把我送去學校附近的網吧吧。”

“去網吧做什麼？”薄談突然開口，霜冷的聲音如常。

顧含青：“我們那棟宿舍樓停電了。我去網吧開小組會。”

說完，的手臂倏地一。

車剛好行至一段比較暗的路，一力量將扯了過去。

被薄談攬進了懷里，頭頂響起他的聲音：“去我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