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走到徐攬翠的院子外，見平時來來回回送貨本不關的后門，今天竟然關上了。

很顯然就是為了防著呢。

徐攬翠在院子里面運氣，殺起豬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實在是兇得很。

心里面恨鐵不鋼，又恨自己實在是多管閑事白白耽誤了一上午的時間。

就不應該信顧如那天說的鬼話！還說什麼把鋪子要回來給一半，徐攬翠也和那些看熱鬧的人想的一樣，顧如之前對的那個表哥掏心掏肺到那種地步，這一次說不定就是變著法地求和好呢。

結果徐攬翠上趕著去給人做了渡河的木筏子。

“啐！”徐攬翠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實在是把給氣壞了。

顧如這個時候在外面敲門，徐攬翠差點把菜刀飛到門上去。

不過顧如在外面說了幾句話，還是那樣輕輕不不慢，徐攬翠就喜笑開地把門給打開了。

顧如說的自然是那一套免費宣傳的理論。

還對徐攬翠說：“裝修鋪子準備東西也需要差不多二十天，這個時間差是正好的。”

“我說了給他二十天讓他清鋪子，我們可以從明天開始就去幫他清，順便搞裝修啊。”

顧如笑瞇瞇地對徐攬翠說：“有翠翠姐和伙計們在，難不他還敢攔著嗎？他自己都已經答應了呢。”

徐攬翠深以為然，覺得顧如簡直聰明極了：“那這樣啊！這樣還真的是免費給咱們宣揚了一番！”

已經能夠預見到到時候開了豬鋪子，會有多麼火了！

顧如繼續說：“再說我們也沒有必要把許林他們娘倆給得太急了。否則狗急跳墻真的一頭撞死在店外頭，就算是店鋪要回來了，那也不吉利啊。”

徐攬翠三言兩語就被顧如給說服了，很快把顧如拉進了院子里頭。

然后徐攬翠吃顧如買的糕點，顧如負責給徐攬翠殺豬卸，開膛剖腹。

顧如一直快到夜的時候才回去，殺了一天的豬卸了一天的，還按照計劃做了一些鹵味給徐攬翠嘗了嘗，顧如的雙手泡得微微有一點。

好在徐攬翠贊不絕口，答應顧如到時候賣的時候就搭一點鹵味，反正都是下水又不值幾個錢。

夜的時候顧如提著白天的點心回到了家，問過了翠蓮，今天一天司獻春去方便了兩三次，都是章錢扶著的。

然后章錢和徐四也給司獻春弄了拐杖。晚上的時候司獻春吃的東西也不，都是自己吃的，藥也喝了沒有吐。

顧如聽著就覺得司獻春真的乖，一點也不讓人心。

顧如在窗前不遠的梅花樹下，折了一枝梅花，花苞特別多的那一種。

然后提著糕點和梅花進了屋子，司獻春像往常一樣安安靜靜悄無聲息。

他看上去像是已經睡著了，卷著被子頭沖里面，不過顧如坐在床邊上聽了一會兒他的呼吸，就知道他沒有睡著。

顧如把梅花在瓶子里面，就擺放在床頭。

枝頭上那些已經開了的，幽幽暗暗的梅花香味兒就很快彌散開來。

顧如的心更好一些。

的聲音溫和的能擰出水來：“給你買了鎮子里面一家糕點鋪子的糕點，你應該沒有嘗過，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顧如回頭問司獻春：“我知道你沒有睡著，起來吃一點？”

司獻春沒有反應。

顧如等了一會兒他還是沒反應。

然后顧如就撐著手臂到床里面，手扳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嗎？”

“沒有必要這樣。”司獻春被顧如扳著肩膀轉過來，對上了顧如的視線，就小聲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怎樣？”顧如挑眉沒問。

沒必要對我這麼好。

既然要對我這麼好當初又為什麼要那麼對我？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無論你想要做什麼都請你停止！

司獻春心里面想問這些也想說這些。

可是他最后只是了，然后就被顧如摳開油紙包，拿出的一片糕點塞住了。

那些話本來哽在嚨，很快隨著他的咀嚼和吞咽被吞到了肚子里面。

顧如喂他吃了兩塊糕點，然后他死活不肯吃了，顧如就給他拿了漱口水過來。

漱好了口，顧如去洗漱。

正洗漱的時候，腦中的系統突然間說：【恭喜宿主，任務對象自毀值下降5，當前自毀值為61，還差一點點，宿主就能夠拿到積分續命啦！】

顧如洗漱的作頓了一下，對于今天的進度非常滿意。

無論是要回店鋪，還是司獻春的自毀值下降。

兩塊糕點下降了百分之五，這麼看來司獻春非常喜歡吃甜的？

顧如洗漱好了之后就上床睡覺了。

跟司獻春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兩個人之間隔著“楚河漢界”。司獻春如果有蜘蛛俠的那個能耐，他晚上肯定恨不得都睡在墻上，每天都是躲著顧如遠緣的睡在一個角落里面。

不過也有一些進步，之前一直都是蜷著，睡一個小團。

但是現在他已經舒展，睡一個長條了。

第二天早上顧如醒來就去煮飯，都是家常飯，煮好了就跟司獻春一起吃。

是一直沒有斷過的，每天上午都去徐攬翠那里幫忙，下午就會提著一條豬回來。

扶著司獻春讓他拄著拐杖，在屋子里面走一走。

最開始的時候司獻春不給反應，不想讓顧如扶著他。

但是顧如稍稍威脅了一句：“你如果不用拐杖自己嘗試的話，是想要讓我下半輩子都抱著你走？來來來，我抱你。”

司獻春沒有辦法，只好開始嘗試。

最開始是在屋子里頭走，漸漸地就在門口，推開門朝著外面看一看。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五天。

到第六天的時候，司獻春就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扶著顧如，終于從房門當中邁出去了。

到了外面的寒冷，司獻春渾都在栗，從骨子里面出的那種害怕，讓他想要退。

他發現他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適應寒冷，寒冷已經變了他的噩夢。

不過顧如就站在他的邊，溫熱的手扶著他，不讓他退，攥得的。

司獻春還是很快就回去了。

不過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

他每一天都會走遠一點點，每一天的恢復都是眼可見。

顧如掏空了自己目前所有的家底，還和徐攬翠借了一些。給他買最昂貴的草藥，這其間兩次斷藥了，徐四非常疼的拿著顧如借來的錢，去巡州城中買藥。

司獻春將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從不能適應顧如待在家里，待在他的屋子里。

到短短十幾天的工夫，適應了每天下午都要被顧如扶著，在回廊下面鍛煉走路。

他不再躲閃的眼睛，時不時地能跟搭上一句話，提出自己一些很微小的要求。

今天天已經黑了，但是兩個人穿得厚厚的，還在廊下慢慢地挪著。

復健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兒，好在司獻春的意志力是很強的，隨著他的變好，他的力也變得越來越好了。

這回廊下面特別的亮，是顧如在花燈節的時候在街上買回來的，各種各樣和花朵的小燈籠。

司獻春有的時候就會看著這些小燈籠發呆，顧如能夠從他的眼神看出他喜歡。

他每次發呆的時候顧如就站在他邊，給他攏一攏披風，短暫的放開他的手，讓他自己站著。

他的氣眼可見的變化，一天好幾頓飯喂下去加上晚上的一頓甜食，他臉上已經長了一些。

看上去沒有之前那麼骨瘦嶙峋，模樣和風骨也就全出來了。他的背從直起來之后就沒有彎回去過，

顧如發現他是真的很漂亮。

確實是用漂亮形容，因為他的模樣跟男子的剛和子的都沒有什麼關系。

就是很漂亮很空靈，雪白的頭發甚至是睫，藍的眼睛和逐漸恢復開始均勻的，都在彰顯著他的漂亮。

如果再加上一對尖尖的耳朵，近距離看著，他就是一只漂亮的靈。

只是眉看著有些淺淡……明天或許可以嘗試給他畫一畫眉？

顧如正看著司獻春琢磨著怎麼給他裝扮，翠蓮就從大門口的方向跑過來。

張正要說話，看了一眼司獻春然后猶豫了一下。

顧如問：“怎麼了？”

翠蓮又看了一眼司獻春，這才有些為難地說：“大門口來了一個……”

“主子，你的表哥來了。”翠蓮本也不會撒謊，最后只好著頭皮說了。

顧如不意外，意外的是許林竟然來得這麼晚，還沉得住氣的。

顧如態度非常自然地說：“你扶著司爺進屋去吧。”

說完之后就徑直走向大門口的方向。

顧如知道許林是來干什麼的。還能干什麼呢？不就是想辦法勾引，想辦法讓不要把鋪子收回去。

不過顧如還沒等走到大門口，腦中的系統就突然拉起了警報：【檢測到補償對象自毀值上升！5！10！臥槽！20！宿主快快快！快看看怎麼回事兒啊！你命要沒了！你命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