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那幾棵銀杏樹,所剩無幾的枯黃葉子在經歷了小半場風雨拍打后，落了一地沾著雨珠的殘花落葉。

屋外風雨陣陣，房中暖意綿綿。

暖意之中又飄著淡淡栗子花的氣味,不算濃郁。

這一番單方面的事，算不得酣暢，但卻也是謝玦在這大半年里頭唯一一次的紓解。

雜的思緒確實沒了，腦子也得以暫時放空地著帳頂。

這時察覺妻子要起來去整理，他便先坐了起來，啞聲道“我來吧。”

因他們剛同房不久就回了金都，接著又有孕在,故而還未在床頭掛鈴鐺。

即便謝玦再沉穩老練,但到底也不過是二十床出頭的年歲青年人，還是要臉的。

妻子有孕,他卻把持不住,實在沒那臉讓院中的下人也知道。

謝玦取來了妻子的帕子，大概整理一下自己后便放在了一旁,繼而把襟散開的寑下，拉起了妻子那白皙的手,用他的寑拭。

指尖一到他那還有余溫的寑,下意識的一，但因被他拉著，倒沒能回去。

雖已與謝玦做了好幾年的夫妻,但這是時隔五年來第一回做這樣的事，多有些害臊,更別說用他的寑來。

臉頰緋紅,說“我自己來吧。”

謝玦無言地略一搖頭,垂著眸,細細拭著那青蔥水潤的十指。

翁璟嫵悄悄地抬頭瞧了他一眼。

著膀子，略深，紋理明顯流暢，帶著幾分事后的。

方才，伴隨著他低低呼出的氣息，忍耐得渾繃，塊壘分明之時，也有些意的。

上輩子守了五年的寡，也沒有過其他男人，長夜漫漫之時也會有空虛寂寞的時候，所以自然也有自己藉過。

因只有過他，所以在那個時候，腦海中想的也只能是他。

這些守寡后的艷事，是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曉的。

若是讓人知曉了，這臉也不能要了。

思索回籠，臉頰微微發燙。

暗暗的呼了一口氣，目略一抬，不經意間掠過謝玦的雙耳，一愣。

暗紅得很厲害，與他臉上的有著鮮明的對比。

他便是拭著的每一手指，似乎都像是嚴陣以待一般。

……

看見謝玦如此，反倒平靜了下來。

還有一個比更害臊的，還不自在什麼？

指尖與掌心的污全在了他的寑上，但依舊黏糊糊的，得用水洗。

謝玦下了榻，沉默無言轉繞過了屏風，拿著他的寑與帕子往耳房而去。

了耳房后的那一瞬，謝玦倏然靠在墻壁上，閉著眼平緩心頭上的不滿足的躁。

手中的服，因他用力撰著，已然皺得不形，手背與手臂繃得青筋凸起，甚是明顯。

幾番吐息，才堪堪下幾乎要從腔噴涌而出的暴戾。

素來溫嫻靜，易易赧的妻子，方才卻是嫵明艷。

床榻下和床笫間的天差地別，不管是視覺，還是覺的刺激，都朝著謝玦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極為強烈。

僅僅只是指尖翻轉卻已讓謝玦興且沉淪。

若是多與說一句話，多相視一眼，自己或許沒有那麼好的定力。

平緩心緒后，謝玦深吐了幾息，才走向平日備有的盥洗前。

耳房備了干凈的水，只是寒涼人。

謝玦就著冷水簡單的洗，然后把帕子和服也都大概了一下，放到了一旁，明日下人會取走。

里間的暖爐上溫有熱水，謝玦從耳房中端出了些許的冷水，用熱水來兌，盆中的冷聲也漸漸轉溫。

瞧著謝玦在忙活，翁璟嫵也不，只抬著一雙手等他來伺候。

水端到了的面前，放進去清洗后，謝玦才把水端走。

待他去而復返，已經躺了被窩中。

打了個哈欠后，抬眸瞧了眼他，困乏的道“我真困了，便先睡了，夫君也早些休息。”

謝玦點頭“好，你且先睡吧。”

說著轉去換了一新的寑。

待換了寑走到床榻之外時，榻上的妻子卻已睡，氣息均勻而綿長。

謝玦卻依舊毫無睡意，也就沒有上榻，而是在床外的杌子坐了下來。

歡愉能讓人短暫的放空萬千思緒，但清醒后卻又不得不面對現實。

謝玦靜坐不，形就好似定住了一般。眸深深沉沉的，隔著一層帳幔凝視著那濃睡妻子的臉。

沒有任何變化的臉，可卻讓他悉卻又陌生。

今日去了藏書閣，翻了許多本關于這種預測未來，或是流轉的書籍。

怪離奇的書籍不計其數，更是有像他這樣能預知未來的題材所撰寫的話本。

而流轉的，有耄耋老翁臨終后，再睜眼已是年。

老翁重來一回后，彌憾事，再發家，終娶妻。

他看到這書后，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若是經歷過亡夫，失子，那麼又是在什麼年歲回來的？

是離開侯府后，還是還在侯府時就回來了？

雖猜測不出是在什麼年歲回來的，可他約能猜得出來是何時回來的。

應是他軍中的那日早晨。

那時見到了他，如同見了鬼般，隨后又恍如深陷夢中，神茫然。

接著便是怨氣生出，那狠勁幾乎要咬下他頸間一塊。

謝玦記起每回夢中，似乎對他有許多的怨言。

說他冷漠寡淡，夫妻多年沒有給過半分溫。

說他不僅戰死了，還留下了侯府這個爛攤子給。

再說，這孩子真沒了。

以夢境與夢外來分析，應是第一回差些小產的那時候沒的。

小產那時，他應在軍中。

回想先前發生的事，便約知曉一些曾經歷過的事。

——祖母縱容刁奴為難。

——府中的下人瞧不起。

——他自回了金都后就終日不在府中，要不是調查又不在府中，之后便是了軍中

……或許從那起，對他便已有了怨。

只有經歷了這些事，才會對他有所怨言，所以他才會試探地親吻。

濡相沫，比起云雨融還要來得親。

試探后，在抗拒之下，答案昭然若揭。

寧愿幫他紓解，卻不愿他吻。

謝玦不去想自己在那未來都做了什麼？

才會讓這麼怨他。

又都經歷了什麼。

才會長得像現在這般的沉穩從容，從容應對二嬸，更是在那明國公府的登高宴中得了贊賞。

他更想知道回來前，是否尚未改嫁？

還是已然改嫁？

今晚這些花招，是真的在冊子上學的還是他教的？

亦或者是……

想法驀然而止，不再深想。

滿屋溫暖如春，燭和，可在他這一角，卻好似是燭火照應不到的暗之，暖意更是蔓延不到的寒冷之。

不知靜坐了多久，但已是一宿。

細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宿，天漸亮，院中有下人走的聲音，謝玦才有所作。

緩緩起了，面淡淡的起去換了服，隨而出了屋子。

囑咐了外邊的下人，讓他們轉告娘子，說他軍中有急務，需得趕回去，過些天便回來。

翁璟嫵醒來的時候，便聽到明月說侯爺去了軍中。

軍中有急事也是常有的，倒沒起疑。

只是梳妝時想起昨晚的事，心下有些許的納悶。

無緣無故，沒有任何征兆的，謝玦怎忽然來了致？

琢磨不他的心思，所就也不琢磨了。

早膳過后，翁璟嫵才與阿娘說起前天晚上與謝玦商議的事。

讓阿娘留在金都，等外孫生下來后再走，順倒也讓父親來一趟金都。

但這來回至兩個月，便只能是謝玦從中周旋，告知梁知府一聲，再從吏部那取得批準文書，如此才。

柳大娘子怕兒生產的時候邊沒個親近的，本就有意想留下來，不曾想兒卻先提出來了。

不僅提出來了，還提到了的父親。

“可如此會不會太過麻煩婿了？”

翁璟嫵道“阿爹若是能慢慢高遷，與夫君而言也是有益的，畢竟侯府并無文臣在朝中相輔。”

想了想，又道“雖說夫君的舅舅也在朝中，但早些年因公爹與那舅子大吵過多次，關系并不是很親近，就是其他姨父，也遠離金都，若朝中有些什麼事，難以有人周旋。”

柳大娘子不大清楚這些文武的利害關系，可明白的是——婿需要經營起自己的勢力。

想明白后，忽然向自己的兒，驚嘆道“離開云縣不過半年，你竟學到了這麼多，真讓阿娘刮目相看。”

翁璟嫵淺淺一笑，不語。

與阿娘說了留下來的事后，阿娘也有意留下，那只需等謝玦從軍中回來，才讓他去那吏部取得批準文書，讓阿兄送回云縣了。

在等待的那兩日，謝玦還未得回來，卻等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不速之客，是從州而來的三姨母。

也就是謝玦的親姨母。

乍一聽到這麼一號人，起先有些沒想起來，但后來仔細再想，便有了印象。

這不正是當年小產的幾個月后，從州趕來的沈三姨母麼？

那時，這姨母也是百般不喜翁璟嫵的世背景。

可比起不喜世這點外，好似更擔心那老太太偏心二房，擔心崔氏把控整個侯府，什麼好都給占。

甚至還想要說服翁璟嫵，說服懷疑當初謝玦遇險失憶的事是崔文錦一手策劃的。

這兩點倒是不說什麼，畢竟那崔氏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可這沈三姨母竟說為了避免老太太和那崔氏以長輩的份塞妾侍過來。還不如讓先把邊那兩個貌的小婢給夫君做通房了，如此也總比從外邊賣來的好拿。

又說若是舍不得這兩個婢，便到外邊尋兩個貌聽話的。

翁璟嫵拒絕了，可那沈三姨母卻似聽不進去似的，愣是把人接來了。

恰逢謝玦回府，那兩個子殷勤得很，還險些上手了，但卻是直接就被謝玦轟出了褚玉苑。

謝玦更是冷著臉去與那沈三姨母說了一會話，也不知說了什麼，那沈三姨母氣得當天就收拾行囊，氣惱的離開了侯府。

想起這件事，翁璟嫵略顯頭大。

這個沈三姨母是個奇怪的人，總覺得自己的道理才是真道理，旁人的都是一些歪理。

而且這沈三姨母總拿為你好為借口來做出一些覺得是正確的事，總之，這沈三姨母是個管閑事，且強勢而不自知的人。

想起這沈三姨母，翁璟嫵就已經覺到頭疼了，更別說待會還要去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