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璟嫵與謝玦在婚的第四個月后,圓了房,他們這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日子平靜了好些天,在謝玦去上值的時候,翁璟嫵也能理所當然的收拾他與看過且還擺在房中的書籍了。
他所看的書,多為很嚴肅的書,但也有一些名人游記,所以就導致有一本書格外的顯眼。
翁璟嫵面紅耳熱地把這本書單獨放在了桌上,猶豫了許久后,還是出一手指,巍巍地挑開了那本什麼初習卷。
隨意翻開了一頁,做賊心虛地瞧了眼房門,然后才上前一步低頭看向書卷上的容。
看了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杏眸圓瞪,甚是震驚。
所見容,雖然沒有香艷火辣到庸俗的地步,但卻也印證了第一眼瞧到這本書的書名時所聯想到的事。
與阿燁沒做真夫妻的時候,還是個黃花大閨,什麼也不懂,所以阿娘才會在婚前給了小人書,更與說了些私的話。
可……
謝玦怎麼也看這些?
難不他與也一樣?
翁璟嫵意識到這點,心里還是有一喜意的,但隨即又想到他是沒了記憶的,也不一定就是與一樣的,沒準只是忘了呢?
那一喜意不過出現了數息,隨即便被這個想法給潑了冷水。
燙著臉把書闔上,小心翼翼地闔了起來,把它拿起,準備放到其他書籍上方的時候,卻忽然從書籍中掉落了一張對折的紙。
翁璟嫵起先沒多在意,彎腰把紙張給撿了起來。
正要夾回書中的時候,卻不經意在微掀的邊角上約瞧到了幾個字——立據者,阿燁。
名字上方,還能瞧到指印。
翁璟嫵心頭瞬息一。
心里立即浮現了各種不好的念頭。
——丈夫是在外欠了銀子?
——還是說惹下了什麼禍端?
——或者是想要在外邊另外租賃屋子?
忍住瞧的沖,把紙張夾回了書中。
雖然放好,可還是掙扎了許久。
若是丈夫在外惹了什麼麻煩,只想著自己一個人解決怎麼辦?
雖知道瞧別人的私極其不好,便是夫妻也是一樣的,可再三掙扎之后,翁璟嫵還是做了一回這種不恥的事。
重新把那張紙給拿了出來,深吸一口氣后,直接打開。
可看到字據上的容,神逐漸變了,眼神也逐漸呆滯。
字據之上,是丈夫對父親的承諾。
他承諾,不會把梁知府對阿嫵有齷齪心思的事告訴。
也承諾,若是恢復記憶后,家中有妻室的話,便和離。
若是無妻室,有未婚妻,或是早已私定終,他們也要和離。
若是恢復記憶后,家中也沒有其它的牽扯,還要保持這段姻緣,那便就此承諾,在婚約期間,不得納妾,不得養外室,更不得留院等地。
翁璟嫵把所有的容都看完了,沉默了許久后,才把這字據放回了書籍之中,裝作什麼沒有都發現一般。
神仿徨給出了屋子,在院中走了好一會后,才去了阿爹阿娘的院子。
這個時辰,阿爹還在前邊大堂辦公,阿娘在院中。
柳大娘子正在做送給兒的簪花,但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索放下了這活,打開了窗戶,看了眼外邊烏沉沉的天。
剛冬,總是會下細雨,雨是不大,但一天下來天都是沉沉的,讓人心底不爽快。
正心緒不寧時,兒來了。
看到兒慌慌的神,柳大娘子約有些不詳的預,果然,在聽到兒的話后,便知所有事,兒都知道了個大概。
“阿娘,阿燁之所以會與我親,是阿爹為了杜絕梁知府強娶我所提出來的要求,是不是?”
柳大娘子不敢看兒,看向了別,微一點頭。
繼而緩緩解釋:“梁知府自知道了你有婚約在后,便加倍打你阿爹,更是派人埋伏阿燁,若非阿燁手了得,恐怕也著了梁知府的道。”
繼續道:“大一級能死人的,你阿爹也是沒辦法了。而放眼整個云縣,沒有一個人能解現在的燃眉之急,唯有阿燁是不懼梁知府的威的,再者你阿爹對他還有救命之恩,他更是不會背叛你阿爹的。”
翁璟聽到了這些話,頓時失魂落魄。
原來,一直覺得不對勁,覺得阿爹阿娘有事瞞著,不是錯覺,是真的有事瞞。
也終于知道了,在定親之前,問阿燁提親的理由,他說除了恩之外還有的另一半原因是什麼了。
是因阿爹的要求。
想控制自己的緒,可卻控制不知泛酸的雙眼。
雙眼逐漸紅了,有眼淚盈眶。
終還是自作多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與你阿爹也不想因梁知府而隨隨便便把你嫁給了別人,阿燁是個極其負責任的人,也是你喜之人,便也正好。”
見兒面逐漸不對勁,柳大娘子繼而勸道:“阿嫵,你……莫要多想了,終歸是婚了,也住在府中,那梁知府不會有可乘之機的。”
翁璟嫵深吸了一口氣,起了,有氣無力的與阿娘說:“阿娘,我想回去靜一靜。”
說著,低著頭往屋外走去。
柳大娘子陪著出了屋子,然后吩咐下人好生看著,目送兒離開后,便去了前邊的大堂。
把兒知曉了來龍去脈的事告知了丈夫和養子,婿。
個中緣由,也就他們幾人清楚,也得讓他們想想辦法,如何才能勸好阿嫵別鉆牛角尖。
謝玦提前下值了。
回到房中,只覺得屋中冷冷清清的,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溫馨。
往日下值回來,妻子總會笑盈盈地迎上前,屋中也會備有熱茶和糕點。
可今日什麼都沒有,連的笑意都沒有。
他轉頭向大床,便見紗幔是放下來的。隔著薄薄的紗幔,影影綽綽的瞧見被衾之下有隆起的弧度。
謝玦緩步走了里間,停在了床外,手起了一邊帳幔,看向背對床外側躺的妻子。
謝玦能覺得出來并沒有睡著,現在只是在裝睡。
他沉聲半晌后,還是放下了帳幔,把上的外衫下后,才開帳幔上了床,平躺下來。
不知躺了多久,他開了口:“雖然這婚事起始確實是因梁知府這個意外,但我也與你說過,我若是不愿,不管是什麼理由,也沒有人能強迫得了我。我若對你無好,只會應下定親,但不會輕易的就答應親,娶了你后,我定會負責到底的。”
在翁璟嫵知道了真相的況之下后,他的這個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好……
原來并沒有喜歡。
娶了后,定會負責……
心底既酸又苦,堵得難。
無論怎麼說,都是益的那一方,他是幫解決困境的另一方,實屬怪不到他的上。
沒有什麼資格對他生氣。
可就是覺得心里難,難得不知怎麼去面對他。
許久之后,才啞著聲音說:“夫君,待哪一日我們走不下去了,便平平靜靜的和離了罷。”
謝玦聽到從口中聽到“和離”二字的時候,眉心蹙。
幾息后,他說:“我們不會和離的。”
翁璟嫵沒有應聲,而是再度沉默了下來。
從這一日后,夫妻關系好似再也回不到剛婚那幾個月那般自然相了,也回不到剛圓房時那種即便不說,也有淡淡曖昧氛圍環繞的相了。
翁璟嫵在他這面前,變得有些沉默了起來。
就是夫妻間的敦倫,在知道這事后,也沒有繼續了。
在這個時候,他們不過也就同房三回。
原本以為這事對來說已是一個打擊了,但不承想另外一個更大的打擊也接踵而來了。
就在他們圓房的一個月又零五日后,縣衙外來了一波人,他們聲稱是從金都永寧侯府來的,到這是來迎接永寧侯回金都的。
金都。
永寧侯……
這些,都指向了的丈夫。
他也承認了。
他不阿燁,真名謝玦,是金都永寧侯府的永寧侯。
云縣此去金都,驛差無急報無需快馬加鞭,約莫半個月才能到金都。
一來一回,途中再有點耽擱,怎麼樣都要有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
那在他們圓房前,謝玦可能已然恢復了記憶,他知道自己無妻室后,才與圓房的。
可是,一個月之久,他愣是沒有與任何人出半點端倪,不知防的是誰。
他那般尊貴的份,阿爹卻挾恩圖報,讓他娶了相對而言低門戶之,不知他心里如何做想的。
會不會因此……記恨上了阿爹?
晚間,提出要與他和離,他卻還是如先前那般,不愿意。
便是阿爹也與他提了這事,他也還是不同意和離。
他不同意和離,翁璟嫵那會是對他尚有意。
因這意,也因怕與他鬧僵了,他或會生出記恨之心。更怕他這一離去,梁知府便會把他們翁家當眼中釘除之后快,便提了一回和離后,就再也沒有提起了。
不管如何,有永寧侯這個婿在,梁知府本不敢再打,或是為難阿爹。
不和離的代價便是離開云縣,離開阿爹阿娘的邊,隨著他遠去數千里之外的金都。
對那個陌生的地方,其實沒有半點向往,只有對前路的茫然,去了之后,將會面臨的又是什麼?
在離去前的一晚,那忐忑的心更甚。
而這個時候謝玦在阿爹的院子,與阿爹飲酒談事。
在他回來時,正好又在換就寢。
他半醉半醒,便把抱到了床上,荒唐了半宿。
這是他們第四次同房,也是這一回同房,有了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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