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上的蠅營狗茍盧米不屑一顧，只關心自己快不快樂。

這天盧米臨時有事，涂明不在，決定翹班。出辦公樓看到等在樓下的張擎。

他坐在那張長凳上吸煙，應該有幾天沒有刮胡子，短茬連鬢須生生讓一個錚錚鐵漢變的憔悴。他朋友坐在旁邊，左顧右看，發現盧米后手指了張擎大。

張擎站起截住的路：“談談。”

“你真夠孫子的，知道我今天限號故意堵我是吧？”盧米往后退一步：“分手了還談什麼？幫你復盤你哪兒做錯了嗎？”

“也行。幫我復盤一下，我以后改。”

“你以后改不改真跟我沒關系。你別擋我道啊，我忙著呢！”

張擎看著盧米眼睛瞪起來，看著特別無。

“在一起好幾年，誰能不犯錯？那天我喝多了，以后我戒酒。你知道的盧米，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也不影響你對別人下去是吧？那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我能不能跟別人回家啊？”盧米繞開張擎往外走：“你這說的都是什麼混話！”

張擎一把拉住胳膊：“沒完了是吧？鬧夠了嗎？”

盧米的火氣一下沖到頭頂，拿起包敲張擎的頭：“你跟誰手呢！你給我放手！”

張擎握住手腕：“盧米！你能不能聽我說！”

“說你大爺！”又去打張擎，張擎心里恨恨的牙，還是不忍心手。但他朋友看不下去，推了盧米一把：“你瘋了吧！”

盧米才不這氣，下高跟鞋去打張擎：“你欺負誰呢？”用了十足的力氣，鞋跟在他胳膊上劃出一道痕。

周圍遠遠站著人，將他們圍一圈。涂明送完客戶向辦公樓走，聽到前面有打罵聲，的聲音很耳。于是繞進人群里，看到盧米在跟兩個男人打架。一個男人握著手腕，另一個眼里冒著火，馬上要跟手的樣子。盧米也不是好惹的，用力去踢對方。

“你們干什麼呢？”涂明走上前問了一聲。

張擎朋友沖涂明使橫：“教訓賤人，你滾遠點！”

“你說誰賤人呢？！”盧米掙扎出去轉去撓他，被張擎攔腰抱住。

“賤人”是涂明生平最討厭的詞之一，他眉頭一皺，氣不悅：“公共場合，合適嗎？”

“有他們什麼不合適的！多管閑事！”那朋友也是被盧米氣瘋了，不就是跟姑娘親個兒，鬧這樣，把張擎折磨的要死要活。做朋友的看不過去，想打抱不平。平時又蠻橫慣了，徑直沖涂明出了一拳。

涂明偏頭閃過，抓住他手腕向后一拖，搭在他肩膀上，一個利落的過肩摔出去，周圍突然安靜了。

盧米正在張擎懷里蹬、看到涂明這個作，一瞬間忘了掙扎。后來的想起當天的自己，一定像一個大傻子。

張擎看到兄弟吃虧，將盧米丟在一旁，也沖了上去。他是練家子，對涂明飛踹一腳。涂明吃了虧，馬上調整，逮著空子跳到張擎背后，用力還了他一腳。

張擎戰，盧米沖上去跳到他上咬他脖子，惡狠狠一口。張擎疼得出了眼淚，看著跳下去的盧米：“你他媽真咬啊？在一起幾年了，一點錯不許犯？你那心還是心嗎？”

“滾蛋！”盧米被他幾句話說的紅了眼睛：“我還是那句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盧米這個人平時大大咧咧，得過且過，但在有些事上眼里不得一點沙子。兩個人能就，不能就好好分開，談著呢，你跟別人親兒算怎麼回事啊！太惡心人了這也。

張擎抹了一把淚，指指盧米：“你真行盧米，就沖你這臭脾氣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想找一點錯都不會有的男人是吧？還打娘胎里沒出來呢！”

“滾！”盧米撿起包丟他：“離我遠點！”

分個手鬧這樣，跟活不起一樣。

涂明回頭看看圍觀的人，對保安說：“清場吧，沒什麼好看的。”彎腰撿起領帶搭在肩膀上，抬向公司走。才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轉回去撿起盧米的包，看到盧米一雙眼通紅，眼淚在眼里打轉。倒是厲害，生生憋回去了。

盧米有點說不出的難過。想起跟張擎在一起那些特別開心的時候，真的珍貴。

站在那里憋眼淚，涂明看憋眼淚。可憐的，癟著，吸了幾下鼻子，過一會兒就沒事人一樣。甚至對他笑了一下。

特別堅強。

涂明突然發現盧米平常的氣都是表象，哎呀呀我指甲不能花、我穿高跟鞋不能拿東西、我得吃點好的不能虧了我這肚子…整個辦公室就看起來不能吃苦，其實核著呢！

涂明抬手腕看看時間，這個點兒拿著包出來，八是看他不在公司，把工卡給別人代打，自己溜了。

于是問：“你這是準備翹班？”

這人真掃興。盧米接過自己的包背在肩上，剛剛打過架的姑娘這會兒著實狼狽。口紅從上暈開，眼影也暈了，高跟鞋倒是穿的穩。梗著脖子不答涂明的話。

“扣你半天假。去吧。”涂明這個人特別公允，做事真是明明白白，一碼歸一碼。拔刀相助就拔刀相助，抓翹班就抓翹班，分的清清楚楚。盧米早就習慣他這樣了，點點頭：“好吧。剛剛謝謝您了，以后有什麼事兒您盡管開口，欠您這個人我一定還上。”

涂明哼了一聲：“我能有什麼事求你？打架嗎？”他說完才發現角有點疼，歪著用拇指指腹抹了下，疼。應該是剛剛不小心傷了。

“您也看見了，我打架還行。今天是沒有家伙事兒，有的話直接招呼他們。”

“惹點事，給警察添吧！”涂明給了兩句，走了。

盧米第一次覺得涂明爺們的。尤其他給那傻那個過肩摔，作太利落了，顯然是個練家子。突然間就開始服管了。跟在涂明后上了電梯，沖他咧一笑。

“忘東西了？”涂明問。

“回去上班。”

“假照扣。”

“行。”

盧米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那點囂張的氣焰沒有了，站在涂明面前十分乖巧，像一只被馴化了的狐貍。

“老大。”

“怎麼？”

“您練過啊？”

“嗯。”涂明練過截拳道，被迫的。他繼承了父母的優秀基因，學習績遙遙領先，卻也是個十足的書呆子。那時班上有男同學欺負他，讓他做班催，每天給“大哥”們跑。涂明不服，打了兩架，輸了。于是就讓父母送他去學功夫。

他師從父親摯友，從扎馬步學起，每天放了學就去，學了十余年。他有功夫傍，不欺負人，也不被人欺負。偶爾有那麼兩次見義勇為，今天救盧米算是一次。

盧米知恩圖報，覺得涂明幫打了一架，還了傷，過意不去的。于是到了工位給他發消息：“老大，下了班我請您吃飯啊…”

“不必。”

“就吃個飯，要不我過意不去。”

“你翹班的時候過意的去？”

算是跟翹班這點事杠上了。這次盧米沒生氣，他幫了，所以他說什麼都對。

涂明覺得涂米對他突然殷勤起來，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變了三次花樣要請他吃飯。一次說去吃日料，一次說去吃火鍋，還有一次問他要不要去夜店。變臉跟翻書一樣，很難不讓人懷疑的用意。

“我是這麼想的老大，今天翹班是我不對，以后我不翹了。您替我出頭，是真爺們，我十分激。這頓飯您今天不吃，咱們就掛帳，反正只要您想吃隨時都有。”盧米跟涂明叨叨叨，真把涂明當自己人了。

“缺你這頓飯？”涂明心平氣和拱火，想看什麼時候撂挑子。

盧米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把子義氣，涂明說什麼都不會惱火，至今天不會：“老大我知道您不讓我翹班都是為了我好。我把話撂這了，打今兒起好好上班，再也不翹班了。”

“上次你說遲到早退管我爺爺。”涂明提醒。

“得嘞爺爺，下次不了。”

…

涂明懶得搭理，把手機丟在一邊徹底晾著，到了下班的時間收拾好就出辦公室，盧米見他出來了，合上電腦拎起包就跟了上去，趕在電梯關門前走了進去。

電梯里還有別人，也都知道今天公司樓下打架的事，瞄盧米，被盧米抓個正著。眼睛一彎，笑又非笑：“要看人就明正大的，別跟做賊似的啊～不就是打個架麼，瞧瞧你興的。下次你遇屈兒，我也幫你。”

涂明看一句一句的真不吃虧，心想這刺兒頭也太不好惹了。到了一層，人下去了，盧米住了。扭頭對涂明樂：“老大去哪兒啊？”

“回父母家。”

“哦哦哦哦。父母家住哪兒啊？”

“五道口。”

盧米跟在涂明旁邊，看他角破了，整個人面相比從前順眼多了：“以后老大遇到任何事兒都找我，這麼說吧，可著北京城沒有我不能平的事兒，您盡管開口。當然，您要是有什麼難biru資金張，也跟我說，我有錢。”

盧米喋喋不休，涂明聽不進去，拉開車門坐進去，關上門，看了一眼站在那輛拉風車邊的盧米，心想這姑娘什麼時候能長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