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和二嬸到家的時候,飯剛做好。

盧米去抓爪子，楊柳芳一把打：“洗去！臟不臟！”

盧米回，哼了聲去洗。聽到外頭楊柳芳問二嬸：“人怎麼樣啊？”

“個小伙子,人很正派，好。比張擎看著靠譜。”

當媽的必然好奇兒看上的人是什麼樣,是在問二嬸關于涂的事。

盧家人都好事兒,有什麼事都往群里發，盧米周六去球館追小伙子的事二嬸自然也直播了。家人群里熱熱鬧鬧,甚至點評涂的來：“這小伙個子不低，也不算太瘦，看著健康。”

“白凈。”

“長的不賴。”

“是我盧米老板,賺錢行，倆人日常生活花銷夠了。”

這會兒盧米聽著老人講話,在洗間笑的不行。這才哪兒到哪兒,再聊幾句就聊到和涂結婚生子了。

而我,只是想睡他一睡啊！他都不理我呢！

盧米任由老人胡說，安心坐在啃爪子，盧晴路過也上樓蹭飯,盧米真是激盧晴,來了,長輩的話題變痛罵夫錢曉彬。

“什麼東西！白眼狼！當初娶咱盧晴的時候房都沒有一套，咱難為他了嗎？沒有！”

“現在麼，有錢了，翻臉不認人！”

盧晴和盧米相視一笑，無奈搖搖頭，姐妹倆一人啃一個爪子，裝聾作啞。老人心疼自家孩子,有些事孩子可能都過去了，但他過不去，想來就罵一次。

好歹是蹭了這頓飯，肚子里有了存貨，就去盧米的房間，門一關，盧米仰躺在床上，盧晴斜坐在小沙發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后來見過姚路安嗎？”

“見過。店鋪裝修他來過，給了點意見，幫忙找人重新做了防水。”

“然后呢？”

“沒有了啊。他出國了，我每天裝修，沒有時間也沒有心。但每天都會講話。”

“好。”

盧晴不像盧米，從小心事重。跟夫錢曉彬從大學時就在一，頂著力嫁給一窮二白的他，富家小姐甘愿為他挽作羹湯，換來他移別。這一離婚，像走一肋骨，養了久了不見好。刮風下雨總覺得傷口又又疼。

離婚后想換一種活法，想自己的小店，服裝店、咖啡店，最后才定了一家花店。

“我覺得姚路安跟我不是一路人，跟他只能隨便，不能認真。但我又不是隨便的人。”盧晴躺在盧米邊：“錢曉彬要再婚了。”

“這王八蛋再婚能好到哪去？不信等著瞧，孫賊做麼壞事，報應早晚來。”盧米遞給一塊巧克力，兩個人各自撕了包裝放在里含著。

“但跟姚路安是不是一路人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興趣就上，思想后干什麼？魯莽一點不好嗎？”

“我沒有魯莽的資本…”

“胡說！”盧米騰的坐來看著：“又胡說八道是吧？一條狗咬了，又不是咬狗，自卑什麼？”

盧晴咬著不講話。

盧米替難，就對說：“不是姚路安也可是別人，可是一切興趣的人。提是不能妄自菲薄。”

盧米每次聽盧晴說沒有資本都會很生氣，錢曉彬孫子留給盧晴些什麼！

“別說我啦～我緒反反復復的，但基本上好了。”盧晴拉著盧米：“跟老板怎麼樣啊？下了嗎！”

“就樣，我倒想下，丫不給我機會。”

“姚路安說涂這人死板，對自己要求高，從來不胡來。有時幾個朋友說去酒吧坐會兒，他從來不去。說有一次他玩什麼東西互看機，只有涂機干干凈凈，不跟任生瞎聊。”

“人家刪沒刪記錄他知道啊？”盧米反問，機沒記錄有什麼可炫耀的，當初張擎的機上也什麼都沒有。

“倒也是。”

兩個人聊了會兒，盧米就在自己家里翻箱倒柜，終于是找出了當年聽的個cd機，上面落滿了灰。換上電池，找出一盤cd，不能聽了。

“干嘛呢？”盧晴看這樣折騰，就問。

“送禮。”就把涂送給連環畫的事說了：“我得給他一份禮，禮尚往來嘛。”

“就這個？”

“對啊。”

盧米覺得cd機好，他都送對方箱底的老東西，沒花什麼錢，但心意都在里面。

盧米拉著盧晴出門修cd機，順道去了趟胡同。將網上買的小孩子服米面油堆到門口，敲了敲窗戶聽見里面有靜，轉就走。

倆人貓到門口，看『』『』把東西折騰進去，這才轉向外走。

“不跟他說一聲啊？”

“不說，這有什麼好說的。我就看小孩可憐，天冷了也沒件像樣的服。”

盧米呢就是這樣的人，只要樂意，把心掏給都行。不樂意，一切免談。

修cd機的劉爺爺是住在胡同里，好年在鐘表公司修表，里可是經過不好東西。業余時間呢就好修各種各樣的東西，時小孩的玩、隨聽壞了都找他修。爺爺修東西不要錢，但得陪他聊天。

劉爺爺看到盧米來了心，又看到盧米拿著麼一個有點年代的東西就更心，拍拍小凳子讓做，拿出工箱，戴上高倍目鏡，把盧米的cd拆個稀爛。

“我的劉爺爺，您拆的倒痛快，不會裝不上吧？”盧米一邊嗑瓜子一邊逗他：“裝不上您賠我啊。”

劉爺爺抬一只眼：“劉爺爺沒老呢！”

“嘿嘿。”

盧米湊到他跟，看他一點拆裝，就覺得這些老匠人真厲害。老件兒用不了了，到他里修一修弄一弄，能再用幾年。

劉爺爺問盧米：“修這東西干嘛啊？”

“送人啊。”

“送人這破東西？”

“不破！音質可好了，比現在很設備音質好，我可喜歡了。”

“人家未必喜歡吧？”

“不喜歡我打他。”

盧米跟劉爺爺扯閑篇，一修就修到十點，車把盧晴送回家，然后奔著頤和園去。

盧米不知道涂住哪兒，但頤和園后后就幾個小區，也不費勁，快到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他竟然接了。

“老大住頤和園哪兒啊？我現在在頤和園附近。”

“大晚上來這附近干什麼？”

“來找您啊！”

涂思考兩秒才報了小區名字，等他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盧米已經到了，里拿著一個袋子，看到涂就跑到他面：“我也有禮送給您！”

“我不需要。”涂送書的時候并不帶有會回贈的念頭，他只是一念就送了。

“這就不對了啊，您送我禮的時候我可沒拒絕。”盧米見涂不，就拿出cd機，把唱片放進去，看著涂：“聽聽音質麼？可好了。”

“這款很老了，能用？”涂問。

“不能了，剛剛找一個爺爺修了幾個小時。”盧米輕描淡的，這一天去打球、回父母家吃飯、又去修cd，再來頤和園，并不輕松。但就是這樣，心里裝著事兒，不做不行。想送他東西，今天就要送，等到天也不行。

涂點點頭，微微側耳過去。

盧米將一個耳塞塞到他耳中，這會兒天氣冷了，指尖有點涼，在他耳鼓上，像落了一片雪花。另一個『』到自己耳中，點了播放鍵。

首歌很老了，涂好像很年沒聽到了。他記得班里的生喜歡聽，有時學校的廣播里也會放。

“曾經著他的心，有一傻傻的勇氣…”

盧米十五六歲的時候什麼歌都聽，時很零花錢都用來買cd了，有時會去刻碟片，現在這張就是當年刻的合輯。時喜歡的男孩很，有很人陪一玩，的青春期并不孤獨。但孩子總在十幾歲時聽歌，也是。

涂盧米一聽歌，他站在對面，難得看到盧米安靜。平常像颶風，所到之都很狼藉。今天是和煦的風，像一個孩子急于分自己的糖果。給他聽十幾歲的歌，像在他面將的青春歲月鋪陳來，特別珍貴。

涂突然很。

他知道人人之間的往并不完全平等真誠，也見過很人利己排他、惡意陷害，總之大都不純粹；像盧米這樣敢敢恨正大的人不了。

兩個人安靜聽完一首歌，盧米將cd機給他：“送，別拒絕。雖然今天教我打網球，又教別人打網球，這讓我很生氣，但我反省了。不是我男朋友，我管不了，我剃頭挑子一頭熱我認了。但禮尚往來應該沒問題，不要我的cd機我就把的連環畫給，后誰也別送誰東西了。”

“有啊，送我連環畫我特別心。可能就是一時興送了就送了，但我特別喜歡。比往收到的任禮都喜歡。我得告訴一聲。”

“嗯。”

“不是只想跟我做朋友嘛？就做朋友好了。反正我這人討厭，喜歡我的人不，朋友也不。”

涂聽到說喜歡我的人不、朋友也不，他不是很認同。里拿著的cd機，很認真的對說：“說很討厭，我不認同，相這幾個月，我看到的是一個非常熱、善良、通而且有趣的人。喜歡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喜歡的人都是真心的，并且趕不走。”

『』。

盧米特別想哭，他每一句都說到心坎里。

“有，禮我很喜歡。最喜歡耗時去修它并在深夜驅車送來的心意，特別難得、非常珍貴。謝謝。”

“不客氣。”

盧米說完上了車，看到涂站在跟大傻子一樣，就覺得自己真是邪門了，麼男人選哪個不好，非得看上這麼一塊大木頭。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覺得木頭也好。比些花哨的東西好。

涂在外面敲車窗，打車窗：“干嘛啊好朋友？”

“后這麼晚別出門，如果一定要今天送，打電話給我，我自己去拿。”

“然后呢？”

“車注意安全。”

大哥真的一句曖昧的話都不說，您這會兒哪怕說一句上去坐坐呢，故事都會不一樣！

盧米將車窗和上，走了。

涂回到家，準備睡覺。他了一盞小夜燈，打cd去聽，都是歌，偶爾有麼幾首搖滾和爵士，但都很好聽。

涂側躺在床上，音樂在他耳中流淌，他一首一首的聽，等他結束播放，已經凌晨三點，

非常罕見的，他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