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山河》第7章 辭別
“小姐,您怎麽跑到這來了,奴婢們好找。”
容懷月來後花園的時候沒映水和映采跟著,本想著馬上就回去找們,結果剛剛經曆了一場不算打鬥的“打鬥”,竟讓覺得自己還在大平當將軍,那時候邊不常跟著丫鬟,所以一時就把們兩個給忘了。
“隻是覺著池塘邊邊玉蘭花開的好,一時貪看。”
映水聽小姐這樣說,也笑著應和:“小姐自小就喜歡玉蘭花,每年春天都要曬花幹做香包,難怪我和映采左等右等也等不來您。”
容懷月想起往年都會和母親一起做香包,紅不好,所以都是母親負責刺繡,負責采花曬幹。做好後的香包掛在承塵的四角,整間屋子都能聞到淡淡的玉蘭花香。
以前自己什麽都不懂,隻是以為那樣的安逸時刻唾手可得,就像是四季更替,左不過又是一年春天罷了。可現在卻知曉南域城的局勢可能一即發,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說不定哪一日就會變龍潭虎,所以剛剛回想起珍貴的場景,竟覺得有些慨。
在大平手握兵權,位高權重,自然可以做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在南域城,隻是一城商賈之家的嫡,雖然容家勢大,但還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對了,你們可知二房有一個順才的小廝?”
映水和映采看了對方一眼,搖頭道:“二房與咱們隔的遠,而且每房都有他們自己的管事,所以奴婢們不太清楚二房都有什麽小廝和丫鬟,不過奴婢可以派人過去打聽,如果真的有這號人,定能夠找出來。”
容懷月總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太對勁,他好像有些太過鎮靜了,雖然被自己發現的時候他說話支支吾吾甚至覺還有些抖,但是眼神裏卻沒有一點害怕的神,倒像所有的反應都是他裝出來的,不管怎樣,萬事還要小心一些為好。
“最好能打聽地詳細一點,比如他何時進的容府,又是怎樣進來的,記得不要讓別人察覺。”
“是,奴婢知道了。”
忙活了一天,賓客散去後太已快要落山,容懷月坐在人塌上突然想起今日好像沒瞧見顧九如,按理說父親應該給顧家遞了帖子才是。
正想著,映水便掀了簾子進來:“小姐,顧二公子邊的小廝來遞了話,說是明日邀您去雲清樓一敘,為他踐行。”
雲清樓是顧家名下的茶樓,平日容懷月總去那蹭吃蹭喝,可踐行又是怎麽一回事?
“除了這些還說什麽了嗎?”
映水搖頭道:“那小廝並未多說。”
容懷月點頭,既如此那就明日見他再問吧:“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若別人問起來就說我去街上閑逛了。”
昨日剛把齊明塵安頓好,今日也該去再探他一下。
哥哥上次說城主向自家借銀,容懷月怎麽會看不出來尚紹元是心存了拉攏之意,可同時卻也把容家放到了進退兩難之地。
若是日後他想與容家合作,容家答應了那就是謀逆,如果不答應,容家在南域城的境況就會猶如樊籠。
齊明塵為大梁男君,如果能和他有些私,日後也許會是容家的一條退路。
容懷月換上了一窄袖騎裝,從側門縱馬而去。
微斂雙眸,用夾馬肚刻意加快速度。從出門開始,就覺得有人在暗中跟著,還不止一人,隻是他們手極好不易察覺。
可容懷月又有些困,若那些人想對不利,剛剛就是出手的最好時機,但他們好像並沒有想要傷害自己的意思。
城外這宅子地偏僻鮮有人跡,所以能夠用來掩示蹤跡的地方並不多,以至於那些人不敢跟的太,容懷月就借機甩掉了他們。
進來後發現宅子裏安靜得很,不喃喃道:“怎麽一個人也沒?”
書房那扇虛掩的門進了容懷月的視野,走近後放在門上的手微微一滯,旋即推開了門。
站在門口怔住了。
夕將落,淺淺的日混著昏黃從窗子外投進來,齊明塵就這樣懶懶地半倚在窗邊的塌上,可能是他子過於高大拔,竟顯得臥塌有些小。
見進來,他隻是掀了一下眼簾,旋即目又回到手中的書卷上。
上位者的氣質無法偽裝,易容後的齊明塵靜坐時周圍都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疏離清冷,這樣不說話也不會讓人覺得失禮,仿佛他就應該這般高貴出塵,猶如高不可攀的皚皚山峰。
容懷月正猶豫該要以什麽樣的方式與他談,可轉念一想,他並沒有告知自己他的份,那就假裝不知道。
機會難得,把門關上的同時開口道:“公子倒悠閑自在,門外連個人都沒,你有傷在,萬一我是過來取你命的賊人該如何是好?”
低沉的聲音傳容懷月的耳畔:“容姑娘這話是自謙了,想必這屋哪個方向有幾個暗衛姑娘都已經了如指掌了吧。”
容懷月確實在將要推開門的時候就發覺屋不止一人,不過隻一麵之緣齊明塵就能做此論斷,眼力和察力讓不得不服。
沒答,隻是走近了些。
“倚風和裴公子呢,怎麽也不見他們?”
齊明塵聞聲抬頭看了一瞬,眼中的緒辨不出喜怒:“容小姐何時與我的舊友和暗衛這樣了?”
“隻是好奇罷,那小暗衛不是與你寸步不離,今日不見他倒覺得奇怪。”
兩人之間安靜了半晌,在容懷月以為齊明塵不會回答自己疑問的時候,他倏然開口。
“我行不便,他們有事要辦。”
容懷月自知分寸,有些話不該問的也不會再細究。
朝周圍打量了一圈,說:“這屋子久不住人,幾乎什麽東西都沒有,你們上街去置辦也不方便,不如明日我派人送來點?”
“不必麻煩,三日後我們便會啟程離開此地。”
容懷月一愣,這麽快就要走?可他傷得不輕,路上車馬勞頓他能得住嗎轉念一想,他可是大梁男君,既然做了決定應該是有自己的打算,也不到在這瞎心。
突然想到一件事,笑意也在眼角攤開,眸如春日映水:“上次你差人給我送的玉佩,可還作數?”
齊明塵抬眸,四目相對,容懷月竟有一刻晃神。
“作數。”
點點頭。既然當麵得到了大梁男君的一個親口承諾,自己的目的也算是達了。
“那公子好生休息,我便不多打擾。”
走後,齊明塵目落在那扇門前,片刻後沉聲道:“出來吧。”
話落,兩個黑影出現在齊明塵的麵前。
“參見男君。”
“何事?”
“稟男君,屬下們聽從您的吩咐暗中保護容姑娘,特來匯報這兩日的行跡。”
齊明塵眉頭一凜,眸也變暗了些:“本君是讓你們保護,不是監視,去哪裏做什麽都與本君無關,也不必稟報。”
兩個暗衛一聽,麵惶,道:“屬下知錯,請男君責罰。”
“莫要再犯,走吧。”
“謝男君,屬下告退。”
翌日。
容懷月去了雲清樓,樓中裝潢清幽雅致,大氣中不失斂沉靜,曲水流觴之境格外文人雅士喜,現在一樓已經坐滿了人,好不熱鬧。
茶樓裏的夥計看到是容大小姐,忙笑著迎接:“容大小姐可算來了,我們家公子正在二樓雅間候著您嘞。”
容懷月推開二樓走廊盡頭的雅室的門,就看見顧九如坐在位子上斟茶。
看見來,他立馬佯裝生氣道:“你怎麽才來,我都等多久了。”
“也不知道是誰就讓小廝傳了一句沒頭沒尾話,連個時辰都沒說,以前也沒見你這麽神神叨叨,我能來就不錯了。”容懷月落座,接過顧九如遞過來那一盞斟好的茶,飲了一口皺眉說:“你快別糟蹋這上好的茶葉,還是人泡好後送來吧。”
顧九如氣笑,把茶盞一摔,神不忿:“我馬上就要走,日後你想喝也喝不得。”
“你要去哪,聽你這意思是日後不打算回來?”
他正了正神,斜著眼不看:“父親說我年齡已經不小,也該幫著兄長分擔打理顧家的家業,剛好溪洲城的生意需要人去看管,父親就讓我過去先曆練曆練,這一去至三個月回不來。”
容懷月一臉了然於的神,揶揄道:“所以你讓小廝遞話隻遞半句,是為了學大人裝沉穩?”
像是被破了小心思,顧九如有些惱:“什麽學大人,你這口氣就像我是小孩子一樣,我可比你年長。”他頓了頓:“再說了,我這一去至三個月,怎麽不見你你失落,難不我在你心中竟如此沒有分量?”
“又不是不回來了,矯。”
“嘶——”顧九如被的反應噎住了,卻又拿沒辦法:“罷了,沒心沒肺的白眼狼,虧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誼。”
容懷月挑眉:“嗯,虧了某些人帶我翻鄰舍家的牆,被發現後卻把我留在牆上自己拔跑了的誼。”
跟鬥總是說不贏,顧九如心裏很憋屈,不過他也自知理虧,畢竟小時候他確實太過頑劣,總是害哥哥的罰。
“反正,我馬上就要出發了,這頓需得你做東,不能再白吃了。”
“,顧二爺,為了堵住你的,這頓我請。”
顧九如這下可真沒客氣,幾乎把店裏最貴的東西都了一份,快把容懷月這幾年白吃白喝的錢一並賺了回來了。
吃飽喝足後,兩人站在茶樓門口。
容府和顧府在兩個不同的方向,顧九如的小廝先一步套了馬車過來。容懷月等他上了車,隔著窗子道:“溪洲城不比南域城,人生地不的要注意安全。”
顧九如笑了:“這句話還算順耳,不過我男子漢大丈夫,自然是要肩抗風雨,你且等我回來你刮目相看。”
“知道啦,莫要多廢話,快走吧。”
昏黃的餘暉灑落滿地,馬車的漸漸消失在街道盡頭,可有時候再平常不過的辭別,可能再見麵時已是是人非,往日景再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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