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后, 江濉履行諾言帶啾啾去了火鍋店。

江濉點了一個番茄鍋一個三鮮湯底，沒有啾啾高舉小手手央求的紅紅鍋底。

就算是個小神仙有靈氣保護，辣鍋依然不適合。他按照啾啾的好下單了幾盤。

服務員拿了一條圍過來, 看到江濉旁邊那個小小的小團后, 又匆匆去拿了個兜。

啾啾看了看哥哥的大型服，聲氣說：

“大姐姐, 啾啾想要跟哥哥一樣的服。”

服務員愣了兩秒。

面前的這個小團坐在椅子上只能勉強從火鍋桌上出大半個圓圓的小腦袋, 要圍似乎..應該沒什麼用？

但秉持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 服務員給拿了一條圍。

啾啾第一次來火鍋店，見什麼都奇特。

哥哥有大型服, 也要大服。即使圍松松垮垮套在小胖團上像個超長拖地長，啾啾依舊開心。

跟哥哥穿一樣的大服。

江濉將下到湯鍋里。

啾啾長脖子想看清的樣子。

無奈太小，大圓臉只能勉強從火鍋桌上出來。

遠遠看上去, 像是一個下抵在火鍋桌上，被扼住了命運嚨的小團。

江濉將燙好的牛卷吹涼，再蘸了一點調料喂給啾啾。

啾啾用力張開，力氣用得太多表管理不善, 眼睛瞪得圓圓的。

一口就塞滿了。

啾啾豎起兩個大拇指給哥哥點贊。

“好吃？”江濉問。

回應他的是啾啾迫不及待張開的：“啊~”

下午三點多, 江濉帶著啾啾結束了這頓遲來的午餐。

江啾啾坐在車上, 兩只小手趴在車窗上留地盯著火鍋店的招牌。

“哥哥, 啾啾下次還想吃。”

“好。”

吃了有點困。

啾啾了眼睛，趴在哥哥懷里沉沉睡去。

到達游樂園門口時, 啾啾小手攥江濉的袖, 蜷著。

眉間皺，也癟癟的，看起來萬分痛苦的模樣。

做噩夢了嗎？

江濉輕輕拍了拍的肩膀，試圖將啾啾從那場噩夢里呼喚出來。

“啾啾？”

啾啾依然皺著眉頭。

江翰清派過來接送他們的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

啾啾那模樣有些不對勁。

“您的額頭, 看發燒了沒有。”

江濉愣住。

手在啾啾的額頭上，江濉指尖了。

他的妹妹是神仙有靈氣保護，怎麼會發燒？

**

江翰清跑到醫院的時候，啾啾正安靜睡在床上打吊針。

睫微微，江翰清將那只沒打針的手握在手心里，目落在另外一只小手上。

雪白的小手上了不白的醫用膠帶，手跟紙殼固定著，防止小朋友。細細的針若若現。

江翰清眼底滿是心疼。

江濉坐在病房的角落里。

一半匿在中，一半藏在窗簾背后的暗。

眼眸低垂，看不清神。

江翰清放低聲音，“出來一下。”

剛出門口，江翰清忍不住帶著幾分訓斥的語氣開口。

“你怎麼在做哥哥，怎麼會帶啾啾去吃火鍋？”

他知道他不是一個好爸爸，至對江濉而言，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所以啾啾回來后，即使他也想時時刻刻陪著兒，但江翰清還是讓江濉一直帶著啾啾。

在啾啾面前的江濉才是真實的。

“我不是跟你說過，小孩子的腸胃..”

“爸，對不起。”

聲音暗啞。

江翰清聽出了一鼻音。

江濉低著頭，眼角微紅。

瞬間，那些責備的話語消失殆盡，江翰清偏頭，沒再說話。

一下午，兩個人坐在病房里一聲不吭。

他們上還穿著親子裝。

江翰清電話鈴聲響起，看了一眼后默默走出病房。

醫院樓道里，傳來紀母惱怒的聲音。

“江濉怎麼在帶孩子？小孩子該吃什麼你都不知道告訴他？”

江翰清沉著臉，安靜等待著紀母的來意。

“我都說了，孩子給我來..”

“啾啾生病是我的問題跟江濉沒什麼關系。以后我會注意，啾啾是我的孩子，江濉的妹妹，我們疼比您疼要重得多。”

江翰清眼里淡淡的，語氣冷了幾分：

“岳母，看在紀茗的面子上我依然這麼喊您，但再這麼三番四次鬧下去，我對紀家也沒什麼虧欠要彌補了。”

江翰清掛了電話走回病房。

走到門口時頓住。

江濉依然沉默坐在那兒，后的窗簾了。

他的小兒子以前好像也是這樣，安靜地坐在病房角落。

紀臨十歲時得過一場白病，還好是良。

醫生推薦化療。

那段時間他跟妻子在家和醫院之間兩頭跑。

請了護工，但妻子紀茗仍舊執著守在那里。

紀臨因為化療剃了頭，每天手上打針打到青紫，沒胃口吃飯，人一下子消瘦了很多，慘白慘白的，還養不胖。

那幾年，江濉上完學就會來醫院，坐在那兒或是寫作業或是看電視，一直坐到晚上他要離開的時候。妻子想留下來陪紀臨，他就跟江濉一起回家。

因為紀臨生病的緣故，他把更多的關注放在了紀臨上。

起初還沒意識到，后來紀臨化療結束那天，他高興朝江濉笑了笑，可兒子卻不聲地偏過頭。

他知道他對江濉不夠好。

這幾年想挽救，但他一不擅長說那些麻的話，二不知道如何跟孩子談，再加上江濉一直有意回避，兩個人的關系很僵。

直到啾啾回來之后，他把啾啾送到江濉邊，他的小兒子才愈發活躍了些。

江翰清很后悔，后悔以訓斥的語氣跟兒子說那番話。

他明明知道江濉不會無緣無故帶啾啾去吃火鍋，可在怒氣上來的時候故意忘記了一切。

江翰清沒進去，轉去了外面。

**

回來的時候，手上提著兩個袋子。

“吃點東西。”

江翰清安他，“也不用太慣著啾啾，打個針沒什麼。”

江濉依然沉默坐著。

江翰清看了眼打完針正在睡覺的兒，一本正經：“啾啾還小，各式各樣的經歷都要接。打針雖然是不好的過程，但小時候不打長大了可能也會打，打疫苗也要打。讓提前驗一下也不是壞事。”

“啾啾還是睡著時候打的，一點痛意都沒有。”

江翰清說得一臉坦然。

江濉：...

剛才他爸小心翼翼啾啾打針的手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輕松的表。

不過因為這番奇奇怪怪的話，心中的那點抑和愧疚了不。

今天是他的問題。

他知道啾啾是個有靈氣的神，所以慣著，讓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但他忘了。

早上的啾啾把所有靈氣都給了媽媽，沒了靈氣的啾啾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朋友。

可他偏偏帶著啾啾去吃了火鍋。

一頓飯結束。

江翰清看了眼病房里僅剩的一張床。

江翰清：“你回去休息，我守在這里。”

“我想留在這。”

啾啾是因為他才躺在床上的，他無論如何也要看著啾啾醒來。

江翰清自然也想陪著兒，回家也是失眠。

但病房里只有一張床。

“那我明天早上過來。”

他晚上回家拿幾件啾啾的服和玩過來，啾啾醒來后也不至于倉促到沒有服換。

**

晚上，江濉坐在病床前看啾啾睡覺。

醫生剛才過來看過，啾啾燒退了，但要多觀察幾天。

小朋友病反反復復的。

江濉盯著啾啾打針的那只小手，白皙的手背上有個細小的針眼，周圍有一層淡淡的淤青。

小手指微微了。

江濉出食指放在啾啾的掌心。

下一秒，四只小手指握，乎乎的上他略微冰涼的食指。

小手握著他的食指。

剎那間，好像有無數暖意將江濉層層包圍，心得不像話。

“哥哥。”

耳畔響起的小音也的。

江濉頓住。

抬眸。

啾啾甜甜笑著，杏仁眼里像藏著億萬星河，看到他后閃閃發。

“哥哥，啾啾做夢了。”

江濉回憶起車上啾啾眉眼閉的模樣。

他輕哄：“噩夢嗎？啾啾不要怕，哥哥在。”

啾啾搖頭，細長的睫了。

“哥哥，是夢呢。”

夢里的啾啾，還是那個圓滾滾的白團子。

**

煙波縹緲的森林里，森林之主啾啾送走了那個說要把當妹妹的人類。

等到人類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森林，啾啾蹦跳著靠靈氣上了天。

彼時，天界正在評選KPI指數最高的神界打工人。

茫茫云霧中，啾啾蹦蹦跳跳出現在他們面前。

有神仙看到了，略微憂愁地捋胡須：“啾啾寶貝也是來競爭KPI的嗎？”

如果森林之主啾啾要來，那他們只怕沒戲。

是個神都知道，森林之主啾啾誕生之后，各個森林□□了，環境好了，居民幸福指數噌噌上升，可這些又不是森林之主啾啾治理的結果，是各個森林知道他們被一個那麼可的崽神仙管轄后，不好意思給崽寶貝添，于是每個只好在自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疑歪頭。

“KPI是什麼？”

“KPI就是人類世界對每個打工人指定的一個懲罰標準。KPI高的有獎勵，低的扣工資。”

啾啾像個好奇寶寶。

“那工資又是什麼？”

幾個神仙圍在啾啾邊，給這個才兩百歲的崽好好科普了一下人類世界。

說完，啾啾對人類世界更加好奇。

“所以，啾啾是來做什麼的？”

啾啾眼睛亮亮的，笑的時候，兩個尖尖的小虎牙了出來。

在一眾神仙好奇的目中，啾啾認真道：

“啾啾不想做神仙了，啾啾要跟天道說，我要去做人類。”

話音剛落，旁邊降下了一道驚雷，差點劈到啾啾細的發上。

啾啾嚇得嗖嗖往神仙們腦袋上蹦，拿他們的頭當跳床。

在各地人敬拜的神：....

“啾啾別怕，那個是最近新晉上來掌管天氣的神仙，說起來，也是個才五百歲的小朋友。業務不太練。”

啾啾頭上的四葉草了。

*

象征天的大殿里此刻安靜得有些詭異。

大殿正中央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神仙，他眉頭蹙，語氣肅穆：

“森林之主啾啾，你說什麼？”

啾啾抬起小腦袋瓜。

“啾啾想去做人類。”

“不可以。”

頭頂的四葉草難過地一團。

“為什麼啾啾不可以做人類，啾啾就是想做人類。”

啾啾氣急得蹦蹦跳跳。

大殿之上，所有神都看著中間那個圓滾滾的白團子像一個被人拍打的籃球一樣，落到地面又彈起來，速度很快。

一瞬間，大殿里就只剩下“咚咚咚”的聲音。

花白神仙無奈，“就算你撒，也不可以做人類。”

啾啾不聽他的，“咚咚咚咚”的頻次更高了。

“好了啾啾，我們來講道理。”

圓滾滾的白團子停了下來。

兇兇地回答：“啾啾不講道理，啾啾就要做人類。”

天道忍著怒意：

“你想去的那家人有什麼好的，除了有點錢，他們家一無是。爸爸不會跟孩子相，老大從小生病，老二是個冰塊，媽媽家里有..”

啾啾氣嘟嘟地打斷天道的話。

“你不可以說爸爸媽媽還有哥哥的壞話。”

天道氣得吹胡子瞪眼。

還沒下去呢，就上爸爸媽媽了。

啾啾癟，一向笑容滿面的圓團子委屈低著頭。

天道有點心。

好歹是自己一手創下的小團子。

前幾天還賞了一塊“好好吃飯，乖乖睡覺”的牌子，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長嘆一口氣。

他說：“啾啾，神有神的規則。你去做人類是要懲罰的。”

先不說在人類世界的悲慘命運，從神變為人的那十道天雷，就經不起。

啾啾滾了滾，眼睛看向正前方。

“啾啾才不怕懲罰。”

不怕才怪。

剛才一道雷就把嚇得半死。

天道頓了兩秒，問：“這麼想做人類？”

“嗯！”

“即便一開始十幾年見不到爸爸媽媽也不要？”

啾啾：“為什麼會見不到爸爸媽媽呢？”

天道沉默。

那是江家小兒的命運。

母親了植人，大哥被黑圍攻，二哥獨來獨往，父親沒過幾年，家業也要影響。

啾啾眨了眨眼。

人類哥哥想要做妹妹，啾啾也跟他說好了讓他等。

啾啾抬眸，明亮的眼睛閃著，小音堅定又稚氣:

“啾啾不怕。”

一開始見不到爸爸媽媽，那以后會見到的。

嘿嘿。

十幾年一下下就過去了，啾啾不怕。

圓團子在心里默默安著自己。

那天，所有神都知道了一件事。

他們團寵在手心的崽神仙啾啾要跑去做人類了。

圓團子啾啾站在降天雷的神仙臺上，頭上的四葉草哆嗦個不停。

嗚嗚嗚還是有點怕。

不要不要，劈一道雷的時候就會被嚇暈，后面九道就不到啦！

啾啾閉著眼睛不敢往前看。

不要怕不要怕，打完啾啾就可以做人類見哥哥啦！

人類哥哥會帶去吃好多東西，還陪說話，還有了爸爸媽媽。

啾啾一向是天界團寵的崽，看到這一幕大家多多都有點心疼。

要知道，啾啾上次被食噎著嚨疼了一天都眼淚哭了許久。

這次...是天雷呀。

新晉掌管天氣的五百歲崽崽云神第一次接降下十道天雷的任務。

臺中間的圓團子害怕地閉著眼睛，睫微微抖著，頭頂的四葉草慫兮兮地在皮上。

站在那里明晃晃地表達著三個字：

我害怕QAQ

云神多看了幾眼。

然后降雷。

十道天雷已過，所有神仙目瞪口呆。

因為新晉的那個五百歲云神，十道天雷全劈歪了。

完降落在離啾啾一米的范圍之外。

天道看著中間那個毫發無損但被嚇哭的啾啾嘆了口氣。

擺擺手，放水讓去做人類。

**

病房里，啾啾又認真地重復了一遍。

“哥哥，是個夢呀。”

夢到了跟哥哥的相遇，也夢到了哥哥離開后的日子。

啾啾小手了江濉的臉，小音藏著笑意：

“哥哥，啾啾真的來做你妹妹啦。”

“啾啾才沒有撒謊呢。”

江濉想到了那個夢和夢里說要做他妹妹的圓團子。

他雙手握住那只小手，沉聲問：“哥哥讓啾啾小肚子這麼痛，要不要換個哥哥。”

比如，他沒有跟啾啾說那些話，啾啾或許還是個活潑自在的小神仙。

不用做人類，也不用遭遇前四年的那些苦。

啾啾連連搖頭。

“人類世界好吃的東西那麼多，啾啾還有了爸爸媽媽和哥哥，而且，”啾啾眉眼彎彎，聲音糯：“啾啾好不容易才為哥哥的妹妹，啾啾才不要換哥哥呢。”

江濉笑了笑。

眼角很熱。

他微微仰頭，將眼里的水潤回去。

他的啾啾拯救了這個家，卻永遠喜滋滋地笑著說：“啾啾有爸爸媽媽和哥哥，真的太好啦。”

**

深夜，啾啾困倦地了眼睛。

“睡覺？”

啾啾不愿意。

“啾啾想吃東西，有了靈氣啾啾就好了”

江濉猶豫站著，沒。

啾啾小手拉著他的角，“哥哥，你是不是不相信啾啾的靈氣了。”

聲音里，藏著無限委屈。

下午小肚子會痛是因為靈氣全給了媽媽，只要以后都留一點點在上，啾啾還是什麼都可以吃。

“沒有。但啾啾現在只能喝一些粥。”

“可以，啾啾喝粥粥。”

只要喂飽肚子有了靈氣就可以啦~

**

第二天，江翰清來到病房的時候，里面沒有人。

趕忙放下啾啾的服和玩，江翰清走到護士臺前焦急詢問：

“5201病房的小朋友去哪兒了？”

護士長笑了笑：“您別擔心，啾啾現在神很好，沒有腹瀉，燒完全退了。可能之前高估了啾啾的嚴重程度，小朋友治愈得很快呢。”

說完，護士長指了指他后，“您兒在后面。”

江翰清轉。

啾啾舉起小胖手不知疲憊地朝他揮了又揮，最后噠噠噠跑過來撞進他懷里，小手手了他的臉，安道：

“啾啾好啦，爸爸不要擔心。”

“真好了？”

護士長笑著點頭：“是的，已經辦好了出院手續。您這兩天時刻注意的溫就好，小孩子藥吃多了也不大好。”

江翰清將早上帶來的服和玩帶走，另一只手牽著啾啾的手。

他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江濉。

眼睛好像有點腫。

江翰清沉了臉。

他兒子哭過？

江翰清有些懊惱。

江濉那麼心疼啾啾，讓生病心里自然不好，他還去摻和了一次把人訓斥了兩句。

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江濉說話。

兩個人沉悶了兩天。

江濉去學校拿績單那天，啾啾也照常跟著去。

江翰清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沉默著洗手準備出門。

游樂園還是沒去。

他憾地看著那件親子裝。

**

江濉來得有些晚。

錢謹易、方醒、許飛、陸放圍在他桌子面前，張了張口，又不敢說話。

啾啾打開一包旺仔小饅頭。

前兩天住院之后，哥哥暫時只給吃這種好消化的食。

小饅頭很多，啾啾大方地分給了其余幾個人。

但他們沒心思吃。

幾個人眼神全在啾啾上。

媽的，這不會是他們最后一次見到江啾啾了。

江濉淡淡問：“你們沒位置嗎？”

錢謹易怨念地瞥了他一眼。

破天荒的沒反駁，灰溜溜回了自己的班級。

各科老師將卷子發下來，每個老師都重點表揚了江濉。

“江濉語文績這次不錯。作文舉例例子也很好。”

“江濉理進步很大，其他幾門都不錯，班上的其他同學要像江濉同學學習。”

啾啾連連點頭。

“哥哥好厲害的，學習一下就能學會，啾啾以后要像哥哥學習。”

甜糯的小音在班上響起，高二七班的同學們同時轉看向他們班的團寵崽。

唉，有這樣一個妹妹陪讀，江濉真的太幸福了！！！

理老師笑了笑，“是的，啾啾小朋友的哥哥很厲害。”

啾啾：“老師也很厲害，長得還好看，說話聲音也好聽。”

理老師輕笑。

江家小兒的彩虹屁拍得可以。

各科績下來時，走廊里也出了全年級的績。

江濉沒去看，宋唐早就告訴過他。

139名。

距離100名有些距離，但這在全年級也是天大的進步了。

各科老師們都在夸，有了妹妹的江濉長了不。

放學后，錢謹易在學校門口等他們。

“一起吃頓飯。”錢謹易不自在地踢了踢地上的沙子。

心里說不出的難過。

嗚嗚嗚，他的錢啾啾或者憨批江濉要被送到紀家了，他再也看不到寶貝妹妹了。

錢謹易是真的喜歡那個胖乎乎的啾啾，一開始因為的可，后來因為這個小孩是啾啾，所以喜歡。

啾啾善良，會乎乎安你，比起他家里那個天只知道添的弟弟錢琮，啾啾簡直就是神仙妹妹。

方醒也有同。

“唉，吃頓散伙飯。”

啾啾問：“糖哥哥不吃飯飯嗎？”

陸放想了想，“他應該不會來。”

自從輔導江濉的任務結束后，宋唐就再也沒跟他們同屏出現過。

完全應了他之前的那句話，“我只是幫啾啾一個忙。”

幫完人就跑了。

完全不把這段時間的革命友誼放在心里。

錢謹易有點小難過。

畢竟大家都是參加過“啾啾事件”、“啾啾偶像事件”的共患難、熬過夜的熬夜之，這個人任務結束溜得一干二凈，上次給他帶飯也不理。

冷無。

“算了，我們去吃。”錢謹易說。

他們來的是一家粥鋪。

江濉說啾啾最近腸胃不好，只能喝粥。

但他旁邊的小團拼命搖頭，圓溜溜的大眼睛來回挪著，像一只被人扼住了命運的嚨的小貓，死命搖頭擺抓讓你千萬不要相信主人的謊話。

但這一次，一直把啾啾寵在手心里的幾個人都沒拒絕江濉的提議。

這個男人今天沒進100名，即將跟啾啾分開的他，才是最痛苦的。

眾人嘆氣。

還在拼命搖頭的啾啾：...？

為什麼今天沒有人幫鴨！

然后，啾啾小腦闊被江濉按住，強拉拽把啾啾拽進了粥鋪。

幾個人一頓飯吃得沉悶不已。

至在錢謹易、許飛、陸放、方醒四個人眼里，這頓飯是散伙飯，象征著他們“和諧友幫幫團”就此解散。

團主都快沒了，還和諧友個錘子。

江啾啾握著小勺子在皮蛋瘦粥里找。

找了一圈之后啾啾氣呼呼地叉腰：“哥哥，這家店騙啾啾。”

“嗯？”

“里面沒有！”啾啾舉起裝了粥的小勺子放在哥哥面前，控訴地說：“哥哥你看，一塊都沒有。”

江濉淡淡“嗯”了一聲。

他解釋：“是哥哥不讓店家放的。”

啾啾一臉疑。

“啾啾，你前兩天住院拉過肚子，不能吃。”

啾啾著急搖頭，磕磕解釋：“啾啾..啾啾已經好啦！”

“嗯，我知道，但是還是要吃兩天粥，讓你長長記。”

啾啾淚眼朦朧的用小勺子在那晚沒有的皮蛋瘦粥里找皮蛋。

吃了一小口。

吃慣了滿漢全席的啾啾不想喝粥。

想吃章魚小丸子，還有魚魚。

啾啾氣呼呼，低著頭玩小手，拒絕吃飯。

“不喝粥就沒有飯吃。”

話音剛落，啾啾快速捧起粥，連勺子都不用了，咕嚕咕嚕開始慌忙喝粥。

一邊喝，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看著哥哥。

好像在說：

哥哥，啾啾有在認真喝粥哦，不準克扣啾啾的飯飯！

錢謹易在一旁默默聽了會，眉頭蹙：“我妹妹前幾天進醫院了？”

江濉抬眸，目幽深。

錢謹易：“...好好好，是你的妹妹，你妹妹前幾天不舒服？”

“嗯。兩天前去的。已經好了。”

錢謹易：“兩天..兩天前？！”

“怎麼？”

錢謹易眼神復雜。

許飛趕忙問：“啾啾怎麼了？”

啾啾喝完粥，了手手乖巧回答：“吃火鍋后小肚子有點疼。”

可是沒關系，下次還想去。

只要有了靈氣傍，吃什麼都可以~

錢謹易揚眉：“？江濉你是腦殘嗎，帶啾啾去吃火....鍋。”

聲音在江濉尖銳的視線下越來越小。

錢謹易喝了口粥，忍不住小聲問：“你爸沒說你嗎？”

江濉握勺子的手頓了頓，眼眸低垂。

他跟爸爸因為兩天前的事，雙方都沒開口再跟對方說話。

江濉第一次跟人道歉，當時覺得沒什麼，事后想起才慢半拍的覺得有些不太自在。

他平時連話都很跟江翰清說，那天卻道了歉，還在他爸面前快要哭出來。

錢謹易自顧自地嘆道：

“江伯父對你真好，兒子搞砸了自己的生日計劃都不罵你。”

啾啾眨了眨眼，小腦闊短暫死機，沒聽清錢謹易說的什麼。

小手手了錢謹易的外套，啾啾一臉認真地問：

“錢哥哥，你剛才說什麼。”

“你爸爸對你哥哥很好？”

啾啾搖頭，“不是這句話。”

“哦，你哥搞砸了他的生日都不罵人。”

啾啾這次聽懂了。

小腦袋瓜努力消化著錢哥哥說的話。

爸爸生日...

江濉抿，半晌，他重復了一遍：“我爸生日？”

“是啊。你爸爸前段時間打電話問我爸，說馬上生日了想跟孩子們一起過但不知道要怎麼說。說出來怪尷尬的。我當時在旁邊就說讓江伯父請啾啾去游樂園，你肯定也會去，到時候三個人穿著親子裝，多好。”

江濉臉差了不。

錢謹易張閉麥。

好，其實親子裝不穿也可以，但他存了私心，要看江濉黑著臉穿著紅潤潤的親子裝滿大街跑。

不過他也好奇，伯父找人設計的親子裝什麼模樣？

三個紅潤潤的福娃嗎？

正想問，面前的兩個座位已經空了。

錢謹易：“他們人呢。”

方醒一臉懵。

誰知道。

***

冬日夜晚來得快，才七點，夜已經暈染了天際。

啾啾和江濉到家的時候，江家暗著沒開燈。

“哥哥，爸爸是不是沒有回家。”啾啾眉頭皺，無措地著小手。

視線落在昏沉沉的家里。

啾啾想起第一天醒來時爸爸跟說過的話。

“未來的每一天，爸爸都會保護啾啾，給啾啾買好看的小子，帶啾啾去吃喜歡的食，陪啾啾過兒節，陪啾啾玩過家家”，可是大多數時候都跟著哥哥在外面吃吃吃，完全忘記了，啾啾沒有回家的時候，這個大大的房子里只有爸爸一個人。

啾啾無聲地抹著眼淚。

爸爸生日那晚也是一個人在大大的房子里過的。

啾啾想起了還是森林之主的時候。

圓滾滾啾啾每年的生日宴會上，們都會給舉辦宴會慶祝。

宴會上的啾啾吃得很開心，但熱鬧結束后，只能蹦蹦跳跳回到一個人的山里。

很多神、很多都很喜歡。

但森林之主啾啾也知道，他們最喜歡的人都不是。

許多時候，只能羨慕的看著別人的崽撲到爸爸媽媽懷里。

了人類的江啾啾找到了最最喜歡的爸爸、哥哥，每晚都有人哄睡覺覺，即使啾啾有小手手，爸爸和哥哥也愿意每頓都喂吃飯，陪玩過家家。

可是啾啾去讓爸爸過上了啾啾不喜歡的那種生活。

啾啾吸了吸鼻子。

爸爸對那麼好，也好想對爸爸再好一點。

客廳、廚房都沒有人。

啾啾了眼淚，噠噠噠跑到了爸爸的書房。

江濉幫把門打開，書房里的人愣了一下。

江翰清坐在書房里的餐桌上吃著泡面，他們來后慌忙將泡面吞下去，喝了口茶后問：

“今天怎麼這麼早？”

啾啾杏仁眼里起了一層霧，站在那里沒說話。

“今天吃飯吃的很快，”江濉看了眼冒著熱氣的泡面，“您今天怎麼吃這個？”

從前他在學校的時候讓他千萬不要吃這個，說不健康，還會生病。

豆大的淚珠從啾啾臉上落，細長的睫上沾著水霧。

邁著小短跑到過去抱住爸爸的脖子，啾啾的小音摻著鼻音，說出來的話讓人聽不清。

“八八，球球對不起你嗚嗚嗚。”

江翰清抱著莫名嗚嗚大哭的閨，心疼問：“啾啾怎麼了，有人欺負啾啾了嗎？”

“沒..沒有。啾啾欺負爸爸了。”

江翰清笑：“沒有，啾啾怎麼會欺負爸爸。”

啾啾從爸爸懷里站好，固執地開口：

“啾啾就是欺負爸爸了！”

胡了淚水，啾啾聲氣道：“不過爸爸放心，啾啾不會再欺負你了。”

江翰清只好順著兒的話往下說：“好，那謝謝啾啾。”

“不客氣，爸爸。”

啾啾漸漸平靜下來后，目落在桌上冒著熱氣的小桶桶上。

“爸爸，這個桶桶是什麼？”

只有一個圓圓的桶，肯定沒有飯飯和好吃。

江翰清把泡面收起來放在一邊，順便擋住啾啾的視線。

“這個就是泡面，啾啾不要吃。”

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他的啾啾千萬不能，小朋友不可以吃泡面。

啾啾昂頭：“為什麼？”

“這個沒有營養，啾啾吃了長不高。”

啾啾小聲問，“那爸爸怎麼能吃泡面呢？”

說話間，止住的眼淚又嗒嗒掉了下來。

嗚嗚嗚，爸爸好可憐。

一個人在家還吃這麼不好的東西。

這次任憑江翰清如何哄，爸爸是大可憐這句話一直在啾啾小腦海里不斷涌現著。

江翰清頭大。

匆忙編了個理由：“因為爸爸覺得它好吃。”

“爸爸不要騙啾啾，啾啾很聰明才不會被爸爸騙。”

啾啾忍不住哭得更大聲。

在外面吃好多好多東西，爸爸卻只能在家里吃桶。

還是一個沒有營養的桶。

“啾啾，這個真的很好吃。”

啾啾吸了吸鼻子，水霧的杏仁眼看著江翰清后的桶。

小手過去，“爸爸，啾啾嘗一嘗。”

江翰清猶豫。

見啾啾癟癟還要哭的時候，他把泡面碗放在啾啾面前，“就只能吃一口。”

啾啾點頭。

不喜歡吃這個沒有營養的桶，如果不是要告訴爸爸這個桶不好吃，啾啾才不會吃。

江翰清喂了一短短的泡面，啾啾小口吃下去。

幾秒后，原本哭得慘兮兮的啾啾驚訝看著那個桶。

“爸爸，真的好好吃呀。”

原來爸爸不是大可憐。

江翰清把泡面丟進垃圾桶里。

“以后我們家誰都不可以吃泡面，啾啾也不可以。”

啾啾憾地點頭。

為了讓爸爸吃些營養的東西，可以放棄掉那個好吃的桶。

嗯，今天對爸爸好啦~

***

晚上，江翰清哄了啾啾睡著之后，輕手輕腳退出房間。

門外站著江濉。

他停下腳步，輕聲問：“怎麼？”

這還是這幾天他們第一次談。

江濉眼角微紅、眼睛微腫的畫面還在記憶里。

走廊里兩個人很有默契的沉默著。

半晌，同時開口。

“對不起。”

“對不起。”

雙方同時愣在原地。

“上次啾啾住院我話說得太重了，你是一個很好的哥哥，爸爸才不是一個好爸爸。”

“沒有。您做的很好了。”

只是有些時候，他不知道而已。

就像今天，如果錢謹易不告訴他，他永遠不知道他爸爸的愿只是他們三個人出去玩。

如果他沒有提前回來，江濉也不會意識到，他爸爸也會有孤單的時候，一個人在家落寞地吃著泡面。

后來爸爸找回了啾啾陪他，但爸爸卻還是一個人。

江翰清輕輕搖頭。

沒有。

紀臨生病的時候，如果他能多分給江濉一些關心，后來妻子走后，他們的相模式也不會這麼陌生。

像是鼓起勇氣一般，江翰清長呼一口氣。

“從前我對你不夠好，以后，我會努力做個好爸爸。”

江翰清眼角微紅，無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濉“嗯”了一聲。

雙方長久以來的僵持似乎得到了緩解。

江翰清紅著眼想去洗把臉，想到了什麼后開口道：

“對了，我把你卡停了。”

...？

江濉原地裂開。

上一秒他爸爸紅著眼說要對他好，下一秒告訴他：

我把你卡停了。

這是什麼父子。

**

江翰清停了江濉卡的原因，還是怕他不知道小孩子能吃些什麼，隨便買。

第二天，江翰清把生活助理的微信發給了江濉，又給了他幾百塊現金后走了。

以后要吃什麼，讓他的生活助理點。

或者點完單之后把菜單、□□拿給他看。

他要知道江濉和啾啾每天在外面究竟吃了些什麼。

啾啾的小肚子痛了第一次，就有下一次。自家閨又吃，江翰清無奈才選擇了這個方式。

啾啾一覺醒來發現，富裕的哥哥了窮蛋。

兩個人面對著面，兩臉惆悵。

今天開始放寒假，江翰清還打算帶著啾啾去喝十碗粥飽肚子，然后再帶出門吃別的攢靈氣。

然而，被他爸的一句停卡鬧得計劃全崩。

“哥哥，沒有錢買不了吃的。”啾啾下擱在餐桌上，小圓臉一臉生無可的呆呆模樣。

江濉手機響了一下。

他隨意瞥了一眼。

看到容后笑了笑。

“啾啾，哥哥沒錢了，但哥哥的朋友還有錢。”

啾啾呆了兩秒，慢慢反應過來后小手忍不住鼓掌。

“錢哥哥嗎？”

“嗯。可以不他錢哥哥，他現在就是我們的移智能錢包。”

***

主給江濉發消息說出來吃飯的錢謹易坐在飯店的包廂。

他已經點了不菜品，都是他的啾啾喜歡吃的。

“你們終于來了。”

啾啾自覺爬上凳子，兩只小手拿起筷子，開啟乖乖等飯模式。

錢謹易給啾啾倒了杯熱牛，猶豫道：“你外公外婆不會真的要把你或者啾啾接過去？”

他昨晚擔憂了一整晚。

如果錢啾啾不在了，他無聊的校園生活更加沒意思，又要回到沒見過啾啾的那種日子。

錢謹易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段時間跟江濉這群人在一起比之前要開心。

江濉念著這頓飯還要錢謹易買單，對他的態度很好。

有問必答。

“沒有，我爸解決了。”

“真的？！我就說江伯父與眾不同，該出手時必定出手不會猶豫。”

啾啾在一旁認真聽著錢哥哥拍爸爸的彩虹屁。

飯菜上來之后，啾啾一門心思開始吃飯。

江濉下意識地主找錢謹易聊天，給啾啾打掩護。

不能讓人發現啾啾能吃那麼多。

一頓飯結束后，錢謹易疑地看了眼碗。

他怎麼覺得沒吃多，這些菜就沒了？

錢謹易目落在一本正經坐在那里，眨著眼眸一也不的乖巧小團。

他的錢妹妹雖然吃，但這乖乖模樣一看就沒吃多。

而他旁邊的江濉優雅大方，江濉要能吃完那麼多菜，估計要等到明天。

剩下的好像就...只剩他了。

難道他才是形大胃王？

錢謹易出了飯店還在自我懷疑著。

吃完飯，錢謹易準備走人。

江濉住了他。

“啾啾還沒有吃飽。”

啾啾小手握，乖乖站在那里，一臉天真無害的模樣。

“那你們去吃呀。”他還要思考一下他是怎麼為大胃王的。

江濉說得理直氣壯：

“我爸把我卡停了，沒錢。”

錢謹易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從前他找江濉，這個人一般不理他。今天一就到，合著不是為了他們偉大的友誼，而是為了錢？

錢謹易氣急：“你把我當啥了，你的錢包嗎？”

啾啾皺眉，氣呼呼地拉著錢謹易的袖為他抱不平。

“錢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呢”

錢謹易萬分。

還是他妹妹有有義。

正在心底暗自夸贊江濉沒人，啾啾是個可可、重重義的小朋友時——

啾啾一本正經地說：

“錢哥哥，你是移智能錢包，比啾啾的普通錢包厲害多了。以后不要這麼說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