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養妻日常》第10章 第10章

婧兒被婆子扛回洗秋院,拂夏和素秋嚇得大跳。

“姑娘怎麼了?”

只見們姑娘眼眶微紅,抿著,哭不哭的模樣。

香蓉神復雜,是見過今日上午況的,一時不知該從哪里說起。嘆氣道:“先不說這個,姑娘麻了,趕去準備熱水來,另外在弄些藥油來才好。”

“姑娘傷了?”

“算是吧。”香蓉趕進屋幫婧兒換裳。

婧兒呆愣愣地坐在床榻上,這會兒回了自己屋子,之前發生的事涌上心頭,臊一點點淡去,那子尷尬倒是漸漸騰升起來。

馬都鬧出這麼大靜,真是沒臉見人了。

“姑娘哪傷了,讓奴婢看看。”拂夏進來。

婧兒搖頭:“沒有傷,就是酸得厲害。”

酸,小也酸,除了酸疼,還一陣一陣地麻。直到坐進浴桶里,溫熱的水一泡,婧兒才仿佛活過來。

“姑娘這實在太了,”香蓉幫,看到上頭一片一片的紅,實在心疼。不道:“大人也真是的,怎麼能對姑娘這般嚴厲。”

“香蓉!”素秋訓斥:“大人也是你能編排的?”

香蓉趕

不過婧兒覺得香蓉說的對,那人實在是實在是反正以后再也不讓他教了。

沐浴過后,香蓉又給了藥油,藥油發熱,這麼熱乎下來,的酸疼減緩了許多。

婧兒有點累,讓婢們下去,打算自己躺一會兒。

放下床簾后,出了門。

婧兒拉高錦衾,蓋住臉,之前不敢想甚至于想的畫面又一幕幕浮出來。裹著衾打了個滾,哀怨不已。

婧兒到底傷得不輕,起先還好,到傍晚的時候,基本上走不路了。大夫說是用力過猛導致,興許得歇上兩三日。

這下連國子監都去不了了。

管家顧荀聽了原委后,無奈嘆氣。才進門也顧不得換裳,就問顧景塵在何

顧景塵正在書房寫字。

理完一天政務后,他習慣寫一會兒字靜心。

管家進門來,先是稟報了府上重要庶務,然后委婉地說起洗秋院的況。

“聽說姑娘傷得不輕,上的皮紅了,到現在都走不得路。”

顧景塵抬眼,眸子里閃過一極淡的不可置信。

“大人別不信,”顧荀說:“姑娘家皮薄,尤其姑娘以往在家許是養得了些,聽婢姑娘疼得都哭了。”

哭沒哭不知道,婢婧兒眼眶泛紅,反正顧荀覺得跟哭也沒什麼差別。

顧景塵作緩緩停下,宣紙上是寫了一半的“海納百川”。

“所謂因材施教,想必大人比我更懂。”顧荀說:“姑娘才十三歲,若換作其他貴,恐怕這會兒還在父母膝上撒,大人這般嚴厲實在是過了些。”

顧荀是顧家老人,從小看著顧景塵長大。他跟顧景塵名義上是主仆,實際上算是顧景塵的半個長輩。所以,有些話別人說不得,但顧荀能說一二。

其實他也清楚,他家大人孑然一多年,接的都是政客。平日做事雷厲風行慣了,哪里懂得跟小姑娘相

莫說他家大人了,就是顧荀自己,府上驟然來了只乖乖巧巧的小兔子,他都有點張,生怕說話大聲了,姑娘就得紅眼眶。

但大人總得學會跟小姑娘相,畢竟兩人得悉,他還指以后姑娘及笄了,能為這府上主人。

姑娘估計這會心里難,聽婢獨自一人悶在屋里。”顧荀建議道:“不若大人去哄一哄?”

沉默片刻,顧景塵問:“怎麼哄?”

怎麼哄?

顧荀也有點犯難。他家大人是個什麼芯子他自然清楚,讓他開口去哄小姑娘,他是萬萬不會的。

想了想,顧荀道:“子都喜好裳首飾,姑娘雖在孝中,但可送一些素靜好看的裳,或是致首飾也可。什麼裳首飾,我也沒經驗,大人不妨自己思忖。”

說完,顧荀走了。

婧兒在國子監原本請了三日假,后來顧荀為穩妥起見,又幫多請了一天。

也就這麼的,在洗秋院歇息了四天。除了前兩天是半睡半躺著過的,后面的兩天基本上能走了,婢每晚給藥油,第四天已經算是徹底痊愈。

這四天時間,婧兒哪也沒去,將從崇文閣帶來的書籍翻了一遍,又練了幾副字,日子過得還算充實。

這日,剛剛沐浴結束,走出室,就見地上放著個箱子。問:“這也是顧叔送來的?”

這幾天,顧荀來探過一次,每日還派人送來些補品。

素秋道:“姑娘,這些是大人送來的。”

婧兒努努,心想那人還會送人東西麼。

走過去蹲下,打開箱子來看,里頭滿滿當當裝著裳,最邊上放的小匣子里是幾件首飾。

“哎呀,”婢香蓉頓時驚呼起來:“這些裳可真好看,奴婢還從未見過這等樣式呢。”

負責送來的婆子站在一旁,頗是與有榮焉地說:“可不是,這些都是大人從錦翠閣定制的,是京城最時興的花樣子,錦翠閣十幾個繡娘連夜趕制。”

“天吶,”香蓉說:“就是那個敏郡主最喜歡的制閣嗎?”

說起這錦翠閣,還出了敏郡主和人大打出手爭搶首飾的八卦。

因錦翠閣的東西都是獨一的,賣完就沒有,平常人有錢都難以買得到。去年錦翠閣出了件鎏金掐點翠轉珠步搖,頗是好看,原本是靖海侯府的小姐定了的,后來被郡主看上就強行買了去。

但靖海侯府家的小姐因著姐姐是準太子妃,頗是刁蠻,不服氣就跟郡主起了口舌之爭。這事還鬧到了皇后那,最后各打五十大板算是了事。

總之,這錦翠閣的東西就是這麼千金難求。

“姑娘你快試試。”拂夏和素秋都很高興,畢竟漂亮裳誰不

婧兒都是心的。心想那人還想得周到,裳都是淺居多,料子也極其好,好些都是以前沒見過的。

當即,在三個丫鬟的慫恿下,婧兒進室試裳去了。但試完裳后,又苦惱起來。

“唉!”

婧兒坐在榻上嘆氣。

“姑娘怎麼了?”香蓉問:“這些裳不喜歡嗎?”

婧兒搖頭:“不是不喜歡,只是我常年在國子監,每月也就休沐兩日,鮮有機會穿,等明年,說不定這些裳就穿不得了呢。”

三個丫鬟聽了,都忍不住笑起來。

“這有什麼。”素秋道:“下個月就是端午,有劃龍舟比賽,可熱鬧呢,屆時姑娘可挑一件最喜歡的穿出門。”

百輝堂。

顧景塵邊聽人稟報洗秋院的況,邊慢條斯理地嚼飯。

姑娘看上去極其歡喜。”婆子說:“還當即進室試了所有裳,都很合。”

“不過,姑娘試完裳又有點愁了。”

顧景塵掀眼:“愁什麼?”

“姑娘覺得鮮有機會穿這些裳,怕等到明年就穿不得了。”

顧景塵一頓,頗是無奈地笑了下。

“姑娘的看起來已大好,”婆子又道:“聽說明日就可以去上學。”

次日,婧兒早起,收拾東西準備去國子監。

匆匆進來,說:“姑娘,現在快去百輝堂。”

“怎麼了?”婧兒問。

“大人等姑娘吃早飯呢。”拂夏說:“聽百輝堂的小廝說,大人等了有會兒了。”

婧兒張起來:“怎麼不早點來喊我?”

出門,拂夏提著書箱跟在后頭,邊解釋:“是大人說等姑娘起再來喊的,奴婢適才得知也嚇一跳呢。”

婧兒腳步匆匆。也不知這麼早喊去百輝堂做什麼,想必不只是單單吃早飯。

自從上次離開馬場后,已經四天沒見過顧景塵了,其實四天沒見也沒什麼的,平日里也是很見到他。

只是,這會兒冷不丁喊過去,除了有點張外,還有點尷尬。

唉!

婧兒著頭皮走。出了西苑,穿過照廳就往東廂房正堂去。

顧景塵果然坐在那里,他一緋袍服,正襟危坐,手上還拿著本書卷。

聽見靜,他頭也未抬,開口道:“坐。”

他聲音清潤低沉,在安靜的早晨聽起來格外好聽。

婧兒福了福,規規矩矩坐下。等了會兒,顧景塵才放下書卷。

傷如何?”他抬眼看過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婧兒都想盡快忘記這件丟人的事呢,結果他又提起了。

“好了。”婧兒臉頰微燙。

“上次”顧景塵許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最后生地轉了個話頭:“算了,先吃早飯。”

顧景塵這里的早飯極其簡單,跟婧兒想象的不一樣,在洗秋院吃的都比這里的盛許多。

不過早飯雖簡單,不影響味道就是了。

頃,他開口問:“裳可還合?”

“合的,”婧兒放下碗,說道:“多謝大人。”

“嗯。”顧景塵喝了口粥,停了會兒,說道:“學騎馬的事”

“大人,”婧兒睜著大眼睛,神頗有點忍辱負重的意味。說:“不怪大人的,是我自己學藝不,以后我一定加倍努力,大人往后可莫要再提這事了。”

這番話說得顧景塵稍怔了下。

婧兒說完,也發覺了自己的莽撞,居然敢要求他以后莫要再提。

悄悄抬眼去看顧景塵,卻發現他面如常并沒有責備之意,這才放下心來。

過了會兒,顧景塵道:“京城有戲樓,你若是覺得府中無聊,回頭讓人去訂個雅間聽戲。”

婧兒悄悄抬眼。

顧景塵繼續道:“聽說戲班子曾給太皇太后唱過戲,頗京城小姐夫人們喜歡。十五休沐你倒是可出門去聽聽。”

“學業固然重要,但也要勞逸結合。”

婧兒點頭,角溢出些笑來。聽戲是其次,來京城這麼久,還從未上街逛過呢。

小姑娘不懂掩飾,高興了就難免泄出來。

顧景塵睨了眼,而后不不慢地將碗里的粥喝完。

吃完早飯,兩人一起出百輝堂。顧景塵要去上朝,而婧兒要去上學,兩人同路。

出了大門,看見顧荀站在門口。

顧荀見兩人一同出來,笑呵呵的。

姑娘昨夜歇息得如何?”他問。

婧兒上前喊了句“顧叔”,回道:“好的,顧叔怎麼也這麼早?”

“我也準備出門,順便送你們。”

顧荀說:“我已讓人給你準備了藥油,若是你在學院有不適,可自己敷一敷。”

“嗯。”

“若是再學馬,你屆時”

門口停了三輛馬車,顧景塵已經上了自己的馬車,但遲遲沒啟。這時,他突然咳了聲。

顧荀未完的話停下來,趕道:“快去吧,莫讓大人等久了。”

“誒?”婧兒不大明白,顧景塵等什麼?

麼?

顧荀說:“今日大人送你去學堂。”

“哦。”

婧兒有點懵,那人不是要上朝嗎,怎麼還有時間送去國子監。但不敢讓顧景塵等,接過婢手上的書箱就趕上馬車了。

上馬車后,婧兒仔細回想這兩日顧景塵奇奇怪怪的舉,最后得出個令匪夷所思的結論。

顧景塵這是在示好?

因為那天騎馬的事,所以賠禮道歉來了?

恐怕也只有這個說得通了,如若不然,怎麼又是送裳又是送上學的呢。

說不上來為何,婧兒覺得還開心的。

因此,從常府街到國子監這段路程也到過得特別快。下馬車后,朝顧景塵那邊看了眼。

他依舊沒下馬車,但也沒走,想必是在等過去。

婧兒走過去,因著心里高興,上便帶了點笑。小姑娘聲音糯清亮,脆生生地喊:“大人,我去上學了。”

片刻后,顧景塵拉開簾子。

他一雙眸依然深邃且平靜,但里頭出的跟以往不同。以往是清冷的,今日卻是溫熱的。

也不是今日才溫熱,婧兒記不起來是從何時起,這雙眸子開始有溫度。也不知從何時起,不再害怕看他的眼睛。

其實,他的眼睛是真的很好看呢。眼尾狹長,略上挑,若是笑起來,竟有點冷艷人的味道。

“好生讀書。”他開口囑咐。

婧兒趕甩開腦子里大逆不道的想法,點頭:“嗯,我會的。”

“若是有難事,可去尋國子監祭酒,亦或”他想了下:“尋我也可。”

“嗯。”

婧兒直脊背,像個聽話的乖學生,大眼睛認真且誠懇。

顧景塵淡淡頷首,原本已經做拉上簾子的作,但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問:“聽說你們上個月考試了,績如何?”

“這個”他忽地問起學業來,婧兒有點張:“我之前請假了,還不知道。”

此時天已泛白,陸續有幾個學子經過,皆悄悄看向這里。顧景塵默了片刻,道:“無礙,知曉了再與我說,你去吧。”

“嗯。”婧兒松了口氣,想著這會兒有外人在,就換了個稱呼,道:“哥哥慢走。”

也不知是不是的錯覺,總覺得喊完這聲哥哥,里頭有聲音傳出來。好像是茶杯到了什麼地方,極輕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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