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寶玉要上進》第十三章

京城這邊,自從收到黛玉啟程的消息,寶玉就有些心不在焉,一會莫名其妙的發笑,一會就不理人,也不說話。眾人知曉他古怪子,也不當回事。這天,寶玉正躺在床上支著頭看書,聽見襲人等在外面做活計說話。

「你們說這林姑娘到底是這什麼人,老太太竟天天念著?」

寶玉心裡笑,暗道:自然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什麼都好!

「一面都沒見過的親外孫,自然念著。算算日子,這幾日也快到了。沒見老太太又忙著了嗎?」

寶玉正想著黛玉呢,王夫人邊的金釧兒來了,笑嘻嘻道:「太太找寶玉有事呢!」

寶玉連忙起了襲人要去換裳。襲人拿了件大裳給他換上,寶玉問道:「太太可說了什麼事嗎?」

金釧兒笑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寶玉知道們從前都是跟自己取笑慣了的,再加上是太太邊的人,也不好說些什麼,笑了笑,收拾妥當了便一道去了。

路上金釧兒還取笑道:「我這上是新的胭脂,你吃不吃?」

寶玉也不搭茬,道:「快走吧,一會兒太太該等急了。」

金釧兒見他自顧自地走了,跺了跺腳,便趕了上去。

到了王夫人房中才知道自己要去還願。王夫人慈的道:「我前些日子在佛祖面前許了個願,這幾天你去廟裡替我還願去。」

寶玉心裡著急,但是多年的順從依舊不敢說不。回到房后,一想到又要如前世一般等到晚上才見,心裡像貓抓似的。他實在是一刻都不想等了,就想去見,見是不是和自己一樣,又活了一世,還是像他想的那樣,能看著長大。

儘管如此,寶玉還是每天老老實實的去廟裡還願。

黛玉在船上也沒閑著,知道陳家的是賈母邊的人,在林府時也為自己著想,對陳家的十分尊敬。陳家的也沒擺架子,船上的時間十分無聊,就經常與黛玉講些賈府的事。

黛玉聽得十分仔細,說實話,第一次去外祖母家,心裡多有些張。再加上賈家人外出,生怕丟了自家面,對穿戴十分看重。倒讓黛玉更加害怕,就怕自己到時候丟了林家的臉。聽了陳家的講了這麼多,黛玉心裡多有了些底氣,對賈府也大概有了個廓。

轉眼間便到了京城,早有丫鬟婆子在碼頭等著,領頭的看著這麼多行李,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三輛馬車,連忙吩咐人回去車。

黛玉並不知道這些,在碧雲碧琉的服侍下坐上轎子等著。過了一會才全部裝好,一行人浩浩的向賈府走去。

黛玉第一次來京城,自然對這個天子腳下的城池十分好奇,但還是記得嬤嬤的教誨。

喧囂聲逐漸遠去,來往的車馬聲也漸漸小了。陳家的在外面提醒道:「姑娘,寧榮街到了。」黛玉隔著紗窗往外瞧了瞧,街北正是寧國府,又行了一會兒,便到了榮國府。

陳三牛在一旁瞧著,見府里正門沒開,只有下人進出的角門開著,領頭的婆子正把轎子往西角門領。立馬停,上前責罵婆子道:「你是怎麼當差的,府里的規矩渾忘了?哪家正經親戚來了是走角門的,還不快去開中門,老太太老爺們知道了,皮不揭了你們的!」

那婆子本還想說些什麼,一聽老太太老爺幾個字,嚇得半死。連忙笑著賠不是道:「是我見姑娘來了高興的昏了頭,陳管事見諒,我這就去吩咐小廝開門。」

黛玉等從中門進了,到了二門便停了下來,小廝退了下去,換過婆子來抬轎,又晃了一會兒,才聽陳家的道:「姑娘,到了。」

黛玉聽了,一個激靈。立馬端坐好,又左右打理了一下,才扶著碧雲的手,出了轎。進了垂花門,穿過游廊便是穿堂。早有丫鬟在那裡候著,看著黛玉來了忙去裡面報信,「林姑娘來了,林姑娘來了!」

鬧得兩邊穿山游廊廂房上掛著的鳥雀一陣,黛玉才走到廊下,早有丫鬟爭著打臉子,鴛鴦琥珀一左一右扶著賈母走了出來。黛玉知是賈母正下拜,早就被賈母一把抱住,摟在懷裡,「兒啊」、「心肝兒啊」著大哭起來。

眾人紛紛上前勸解,一時止了淚,賈母拉著黛玉進了正房。黛玉方才一一拜見眾人不提。

黛玉隨賈母哭過一陣,有些不過來氣,賈母見狀,憐不已。王夫人關道:「外甥可有不足之癥,怎麼不醫治好了?」

陳家的聽了這話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林姑娘一來就被安個弱多病的由頭,日後有什麼好名聲?

還沒等黛玉說些什麼,陳家的便趕出來跪下,請罪道:「都是奴婢的不是,路上沒照顧好姑娘。老太太走前千叮嚀萬囑咐,沒想到還是讓給姑娘累著了,都是奴婢的錯。」

黛玉連忙道:「不怪陳媽媽,原是玉兒第一次來京城,還沒適應這邊的氣候,故而臉蒼白了些。」

賈母摟著黛玉,的小臉,對陳家的笑道:「南北氣候差異大,一時水土不服也是有的,再者,林丫頭在船上呆了這麼久,再好的人也會憋出病來,這也不是你的錯,起來吧。」

又對黛玉笑道:「你母親那時也是這樣呢,去了南邊寫了信來說,那邊下雪沒意思,就飄兩片應應景,遠沒有北邊有趣呢。我生了這麼多兒,最疼的便是你母親,以前雖然天南地北、相隔多遠,但還能寫寫信,有個盼頭。如今連個指都沒有了。」說完,大哭起來,引得黛玉傷心不止。眾人紛紛勸解,方才略略止住。黛玉也沒說出什麼和尚、出家的事,到了後頭一番傳奇故事。

一時外面丫鬟報道:「三位姑娘來了。」賈母笑著說道:「來見見你這幾個姐妹。」黛玉往門外去,見三個媽媽並五六個丫鬟擁著三位姑娘進了屋。第一位溫沉默,觀之可親;第二位文采華,見之忘俗;第三位量未足,形容尚小。黛玉沒有姊妹,早就聽說外祖家有三位姐妹,十分期待。忙上前見禮,互相廝認。才坐下說了幾句,便有彩照人的來了,黛玉素日所見之人,俱是規規矩矩的,便是外出見客,也都是舉止優雅,談吐不俗,著實被姐嚇了一跳。好在黛玉掩飾的很好,外人沒有看出來。

一時賈母打發人送黛玉去見舅舅,邢夫人正要回去,正好一道,賈母也要午睡,眾人便都散去。

賈母聽著鴛鴦說到今日黛玉進府的事。驚道:「什麼?你說玉兒險些從角門進來?」

鴛鴦道:「是的,還是陳總管說了幾句,才開的中門。」

賈母冷哼一聲,道:「我就知道!我的親外孫兒,第一次到舅家來真走下人進出的角門,咱們家還有什麼臉?親戚會怎麼看?」

鴛鴦低著頭,服侍賈母睡下。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含糊說道:「許是二太太、璉二事多,疏忽了也未可知。」

賈母道:「丫頭這麼周到的人,怎麼會疏忽。若不是有人存心,外頭那些管事小廝會讓正親戚走角門?借他們三個膽兒!哼。我也得給林丫頭撐撐腰,可別讓人小瞧了去。」

再說寶玉這邊,得知黛玉進府,他按捺住激的心,不慌不忙的上了學,與往常一樣護著,準備出門上香。

寶玉忽然道:「先去給老爺請安。」

到了賈政那裡,請了安。賈政見他換了出門的裳,喝道:「你不好好在家讀書,整日出去閑逛做甚?」

寶玉拱手道:「原是替太太還願去的,不曾逛。」

賈政道:「你母親日日吃齋念佛,為的是誰?你如今也大了,也該曉些仕途經濟的學問,今日有位先生要來,聽說學問極好,你跟在邊好好學學。」

寶玉低著頭,掩住上翹的角。聽見先生來了,寶玉跟著賈政出去迎接。只見來人生的腰圓背厚,面闊口方,更兼劍眉星眼,直鼻方腮,正是賈雨村其人。

賈政素喜讀書人,看過林如海書信,對賈雨村更是優待。賈雨村極會做人,對賈政口稱世叔,引得賈政歡喜不已,相見恨晚,又要擺席招待。兩人討論學問正歡,寶玉在一旁見了,心裡搖頭,對父親的眼實在不敢恭維,對賈雨村也佩服不已,能從一個借住破廟的窮書生做到朝廷大員,附小做低,見風使舵的手段著實不簡單。

寶玉強忍心中的不喜,聽他們談論朝堂上的事。看了看外面的日頭,算了算,想到這會林妹妹應該來見幾位老爺了。

一時外面人道宴席已準備妥了。賈政便請賈雨村席,聽寶玉咳嗽了一聲,看向寶玉,寶玉使了個眼。賈政請賈雨村先行,自己稍後再來。

見賈雨村遠去,賈政便道:「你這般畏畏的幹什麼,說什麼話只管說出來。在外人面前像什麼樣?」

寶玉道:「聽老太太說,賈先生是陪林表妹來的,林妹妹第一次來,老爺不去見見?」

賈政今日見了賈雨村這個讀書人,又見寶玉也肯用心仕途,心裡很是高興。又想起大哥賈赦是個不靠譜的,萬一都沒見,豈不是失禮。讚賞的看著寶玉,心道:果然還是上了學的好。便道:「你隨我一起去。」又吩咐小廝好好招待賈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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