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寶玉要上進》第十九章

林如海等他們走後,又回到書案盤,拿起幾張捲紙細細的看了起來。一時不注意,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林祿正端著葯從後門進來,聽見聲兒連忙快步走來,放下藥,給林如海順氣。半天才好些,林祿拿起葯碗,送到面前勸道:「老爺也該顧慮些子,莫再勞了。」

林如海一口氣喝完葯,皺著眉頭道:「我的子我知道,等忙過這陣就好了。」

林祿急道:「老爺總是這麼說,以前有太太勸著,如今小姐回來了,也不知勸不勸地。」

林如海心想,黛玉不止會勸,還會哭呢。一想到黛玉泫然泣的樣子,忍不住道:「我瞧著你比林福那傢伙還話多。回頭要是玉兒知道了,就是你告訴的。」

林祿倒來一杯茶,笑道:「原來老爺還有怕的。」

林如海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若是寶玉在,定會驚嘆,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翻個白眼都一樣兒的。

到了晚間,賈璉寶玉休整一番,早有丫鬟領著前去赴宴。宴席擺在山水小築。說是小築,其實是建在假山旁的三間大房,依水而建,是林府最高。可以俯瞰整座花園,是最好的觀景。下面的假山裏奇石各異,黛玉時,喜在此捉迷藏。但的,是那假山裏藏著的一池子的魚。說是池子,其實地下有條小道,與府里的河道相連。

黛玉倚窗撐著頭著花園各,想起小時候自己坐在那塊石頭上聽著鳥,與魚兒說話,滿以為這是自己的寶地,當初父親母親也常常在這個地方,背後默默看著自己吧。

因黛玉回來了,今晚是父倆時隔兩年後第一次一塊吃飯,加之又有親戚在,林如海特意命人將園子各都點上燈,弄得跟白天似的。

賈璉寶玉一路走來,對此也是讚嘆不已。到了屋裏,寶玉正瞧著黛玉往外面,便也湊了過去,站在黛玉邊,笑道:「林妹妹瞧什麼呢?」

黛玉轉過,也不理寶玉。與賈璉行了一禮,便依主次長坐好。賈璉坐在左下首,黛玉坐在右下首。賈璉朝著寶玉招了招手,寶玉便走了過去,乖乖坐好。過了一會又有丫鬟婆子擺碟放碗。

等林如海來的時候,飯菜早已上好。三人起相迎,林如海連忙擺擺手,道:「都是自家人,不用行禮了,快坐下。」

眾人依次坐好,林如海拿起筷子,給黛玉加了點菜,笑道:「璉兒上次來,將揚州各都玩了個遍。寶玉才第一次來,先嘗嘗揚州的特菜,等考完回來,姑父也讓人領著你去玩兒。」

寶玉連忙起來道謝,桌上又有賈璉這個際人在,也算是賓主盡歡。

寶玉在林府住了十來日,每日除了讀書,便是向林如海請教。可林如海公務繁忙,那裏顧得上,便把寶玉推給幾位師爺。寶玉也不覺得有什麼,誠心誠意向他們請教。林如海都看在眼裏,很是讚賞。

他哪裏知道,這些師爺隨便拿出一個就比寶玉平常接到的那些相公先生強多了。寶玉除了請教學問,還特意問了一些平常待人事的道理。有一位劉先生特別有意思,他旁的不教,偏偏教寶玉如何說話,寶玉起先還不以為意,回去想后,越想越覺得有趣。可惜平日裏還要準備科考,也沒有多時間去談論。

襲人端著小茶盤拖著一碗高底青瓷六方蓋碗上前來,見寶玉拿著本書發愣,笑而不語,也不寶玉,便將蓋碗輕輕放在書案上,悄悄打開蓋子,一香便溢得滿屋都是。

寶玉聞到香味,回過神來,看著茶碗道:「哪裏來的酪?這麼香。」襲人笑著幫寶玉凈了凈手,拿起小勺兒遞與他,道:「是廚房新做的,剛送過來,還有一盤卷子,留著二爺晚上吃。」

寶玉拿起勺子嘗了嘗,很是好吃,端起碗,三兩下便吃了個一乾二淨,意猶未盡,道:「這酪嘗著好,一點腥味也沒有,你回頭去問問是什麼法兒弄得,等回去了,也做給老太太吃去。」

襲人見寶玉高興,笑道:「紫鵑知道我吃那個,特意送了一份過來,二爺若真喜歡,索連這份一塊兒都吃去。」

寶玉搖搖頭,道:「這是給你的,我吃了算什麼?你且去吃你的吧。」說完,便喝了幾口茶,拿起書看了起來。

又呆了一個月,寶玉還有去金陵告訪一些親朋舊故,不好再多耽擱。於是便趁著林如海休沐,便拿著幾篇答題去了書房。

林如海看著卷子,點了點頭。又抬頭看著書案前站著的年如松柏立於堂上,正謙遜的微微低頭聽訓,很是滿意,須笑道:「你這份答題答得很好,但這詩詞一道太過老氣橫秋,一點沒有年輕人應有的朝氣。不是說你寫得不好,只是你還小,很不必如此。」邊說著邊走到寶玉跟前,引他坐下,一句一句掰開給他講。

寶玉聽著與素日那些老學究講的很是不同,一時有些愣住了。林如海瞧見他這般樣,笑道:「怎麼了。可是姑父講的哪裏不對?你儘管指出來嘛。」

寶玉連忙站起來,擺手道:「不是不是,寶玉怎敢如此,只是聽了姑父所言,想起了小時候胡說話被先生罵的事。」

林如海聽了此話,也來了興趣,笑問是什麼事。寶玉道:「小時候先生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後面一句理所應當,可前面一句卻不認同。當時就說了一句『難道明知皇帝是個昏君,也要去死不?』引得先生一頓罵。」

林如海唬著臉道:「你說這話難道不該罵?」

寶玉之前瞧著林如海,也覺得他這姑父和藹可親,不是他父親賈政那般人。可乍見林如海變了臉也嚇了一跳,連忙低著頭等著訓斥。等了半響還沒見下文,便大著膽子抬頭瞧了瞧,卻看見林如海笑著臉。

林如海看著寶玉一臉疑的樣子,笑意更深了,道:「你讀了些書難道連忠孝禮義都忘了?你且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

寶玉聽了此話,一臉錯愕,想了半天,大著膽子說道:「世人讀書,不過追求治國平天下,可夫子說的卻是曲解了,竟解一味盡忠君上,那是於國有利,還是於民有益?這些人盡忠,也不過是文死諫武死戰。可有時候,文固然得了名聲,倒顯得被進諫的皇帝了昏君:武一心想著打仗,可打仗還需軍需糧草補給,累累白骨才就的戰功,不知耗盡了多活人的。也不見得是盡了忠的。」

林如海後退了一步,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直看得寶玉心裏發,才問道:「那你讀書為的什麼?」

寶玉抬頭,看著林如海,以前讀書,不過是為了應付老爺,參加科考,也是為了還父母恩。現在讀書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姐姐妹妹們,是為了整個賈家,是為了不重蹈上輩子的覆轍!上一眼還呼奴喚仆的,轉眼像牲口一樣被人牽著走的場景他見過,也經歷過。大姐姐元春在宮裏苦苦掙扎,二姐姐迎春被夫家待致死,三妹妹探春遠嫁南海,四妹妹惜春剃度出家。家裏男兒不爭氣,兒家能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這裏,寶玉沉聲說道:「寶玉讀書,不為國不為民不為君,只為家,讀書科考,進則為家族爭,退則知法明理,不至於做出讓家族蒙的事。」

林如海皺眉道:「為家?你家裏三代公侯,滿門勛貴。也無需你這小兒爭啊。」

寶玉抓了抓後腦勺,不好意思笑道:「寶玉是覺得今上新登基,恤老臣,又加開恩科,正是好時機,便想去運氣。姑父,您不知道,連我舅舅都升任九省督制了。新上任的趙時嘉也還記得我們家,上次請酒還特意請了璉二哥,便是對其他幾位國公家也都是客客氣氣的,有什麼事兒一說準。」

林如海聽了此話,問道:「趙大人是皇上跟前的人,他一來就當此重任,自然要八面玲瓏一些。」

寶玉道:「可是平日與他也沒什麼,這優待竟比太上皇那會還要好些。寶玉自問無功於國,總覺有些不對。」

林如海愣愣的看著寶玉,有些失神。寶玉試探地喊了幾聲。

林如海被驚醒,道:「怎麼了,可還有什麼事?」

寶玉拱手道:「寶玉這次來,是想與姑父道別。眼看科考將近,二哥哥和我也得去拜訪老家各位親戚,實在是耽誤不得了。」

林如海腦門上的汗,道:「對對對,算算日子也到時候了。我知道了,回頭打發人送你們過去,回頭對老太太也有個代。好了,你回去讀書吧。」

寶玉聽了,便告退了。

等林福端著小茶盤進來,就看見林如海失神的樣子,恐打擾了他,正準備悄悄退下。只見林如海突然抓著他的手,沉聲道:「你出去看看,外頭可還有人?」

林福答應了,走到門外瞧了瞧,把院子裏的小廝丫鬟打發了出去,又不放心,進來時也關上了窗。回到林如海跟前,彎著腰低聲道:「老爺可有什麼吩咐?」

林如海閉著眼,深吸了幾口氣,睜眼眼神滿是凌厲,道:「用家裏的線,林忠打聽一下京里的形勢,事無大小,都報與我知道。最重要的是聖上登基以來的舉。小心著些,別讓外人知道了,府里那些人也別驚著了。」

林福連忙答應了,又不放心的問道:「老爺,可是出了什麼事?」

林如海搖搖頭,站起來,走到書案前,看著桌上寶玉寫的字,問道:「府里那幾個相的可好?」

林福道:「幾位大人都是皇家的人,哪裏敢讓他們知道對方的存在。」

林如海立刻說道:「那就讓他們知道,知道對方是誰,又是誰派來的。」

「老爺,也恐怕不妥吧。」

林如海反問道:「有何不妥?」抬頭看著妻子的畫像,「也該讓他們知道,這府里臥虎藏龍了。在他們邊安幾個伶俐的,日後也許還有些用。另外府里的事也瞞著些。」

「是。」林福低著頭恭敬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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