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室很嘈雜。

丁盛的、嘶吼，機的警報，還有觀察人員不斷的談議論。

這種被異端附，然后轉化為染者的數據，放在世界上也是有的。

大多數人類被附后，都很難解，就算運氣比較好，邊就有先天、宗師，也有可能被整個除掉。

這不是那些武者殘忍，而是他們很可能顧不上，而且，如果不是神異端，也不存在附不附。

“另類值已經198了，馬上就要達到染者的臨界點。”

“皮堅度已經是3個數位，超過普通人類三倍了。”

“神力要有六百了！”

……

急促的聲音中還帶了一種贊嘆。

隨便一個先天的數值都要比這個更突出，但哪怕是魏一劍這樣的天才，從小門派培養，也要五六年的時間才能長為先天。

而丁盛，就這麼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超過了多人十多年乃至一輩子的努力。

不過雖然這麼匆忙，觀察室還是有一種空曠的覺。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楊爭又問了一遍，雖然也知道是沒有辦法了，可上一次也不過是后天九級，雖然知道了很多事，還有更多的東西不知道。

吳清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魏一劍道：“這就是武者的世界，這就是你將來要面對的世界！”

“魏先生！”吳清微微皺了下眉，魏一劍道，“你們李氏難道將來不要出任務嗎？你們簽下，難道不是為了將來面對異端嗎？這是早晚就會遇到的，如果不能面對，就不要做武者。”

吳清張張，到底沒有再說什麼，會帶楊爭過來，也是為了讓提前適應。

如果一般的武者，并不需要。

因為很多武者連高級都到不了，最多也就是在捉拿染者的時候打打外圍，但楊爭的神力這麼高，先天簡直沒有屏障，那有一些事讓先有準備也好。

“殺、殺……”

丁盛的里突然幾個音節，機的鳴聲更響了。

“他快完全轉化了，注意！注意！”

“神力在三百以下的人員立刻離開！”

王風走進去開口，立刻有幾個研究人員向外走去，吳清道：“神力在三百以下，長時間同染者接，存在一定的被染風險。”

楊爭向看去，緩慢的點了下頭。

楊爭抿了下，終于算是明白為什麼過去只有到了后天高階才允許參與捉捕行，想了想：“所以他的父母也不能來看他了嗎？”

“是的。”

楊爭不再說話，吳清道：“我送你回去。”

楊爭垂了下頭，就在準備跟吳清向外走的時候，丁盛再次發出了聲音：“殺……殺了……我……”

就連吳清的都是一僵，楊爭驀地轉過頭，就見丁盛的已經來回扭曲到一個詭異的角度，他是被綁著的，手腳都被固定，從肩膀到都有一道又一道的固定帶，但就在這種況下，他的是扭了一種。

哪怕是一個完全的外行，也會覺得他現在不是人類了，但就算是這樣，他依然在嘶聲：“殺了……殺了我……殺了我……”

楊爭握了一下拳頭，吳清把手搭在肩上：“走吧。”

這一次楊爭沒有，吳清推了一下。

“我想看到最后。”楊爭道，“現在，他認識的人里面，能在這里的，也只有我了吧。”

劉凱剛進先天，神力大概率是沒進三百的，劉教練也許到了，但他沒有參與這一次的事，輕易也不會讓他進來。

唯獨，雖然還不是武者，但神力高，不怕被污染。

“總要有一個人……送送他吧。”

吳清沒有再說什麼。

魏一劍扯了下角：“武者的世界，哪有這麼多送別。”

楊爭沒有說話，魏一劍用眼角的余看了一下，見目堅定，垂了下眼：“王師妹。”

“啊？”王穎一怔，連忙應了一聲。

“這也是你第一次看到這種況吧。”

“是、是的。”

“好好記下這一幕，以后有懈怠的時候，都想一想現在。不要以為自己有天分就可以隨意揮霍，這個人，如果早先再刻苦一些，現在也許就是另一番境地了。”

王穎僵了一下，有些怔然的看向魏一劍，吳清更是皺起了眉：“魏先生，您這話有些太過了！里面那個孩子已經很了不起了。”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憾，如果他是武者，現在說不定就能抗過去了。”

“什麼意思？”楊爭終于向他看去，“為什麼是武者就能抗過去？是素質的緣故嗎？”

“是素質的原因，但他遭遇的是神異端，所以更多的是來自神方面的。你以為他現在為什麼會變這樣？是他自己的思想在被同化，思想作用于他的，作用于現實世界。不錯，現在看來他是意志力頑強，但還不夠，否則他也不至于撐不過去。”

“這就是說……還是有辦法的？”

魏一劍正要說話，那邊吳清已經開口了：“其實不是什麼辦法，如果今天是一位先天，不會被附；如果是一個武者，也應該不會被轉化的這麼快。”

“所以還是自不夠強大的緣故。”魏一劍總結，楊爭仿佛沒有聽到，眨了下眼“那是不是說……他如果突然神力發，還是能挽回的？”

“是他的自己的神力，或者說是他的自主意識。”魏一劍指了一下里面的儀，“你看那神力還在增長，但其實那不是他的。”

楊爭抿了下：“我也許有辦法。”

幾個人都看著。

魏一劍嘿笑了一聲，正要再說點什麼，楊爭已道：“我武者，但凡有一線希就要去爭取！我不知道不，但，試試又如何？”

昂著頭，態度堅定，一時眾人都被震了一下。

吳清看這，慢慢地點了下頭。

楊爭進去的時候，丁盛已經不再發出聲音了，他的眼睛開始頻頻翻白，王風道：“他基本已經是染者了。”

“那就還不是！楊爭說著，走了過去，趴在丁盛耳邊低聲道，“我覺得你還可以，你是不是，也這麼想？”

丁盛沒有反應，外面的魏一劍垂了下眼，激勵嗎？他們在普通染者上不知道試驗過多次，基本就沒有功的。

楊爭繼續道：“天不生我丁盛，武道萬古如長夜。”

丁盛那邊好像一僵，但又好像沒反應。

其他人更是一臉懵，楊爭繼續道：“總有一天，我要超過劉凱，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丁盛才是天生的武道天才。”

外面的魏一劍眨了一下眼，為什麼他覺得這一次那個丁盛好像真的一僵？錯覺！一定是錯覺！

“今天你看我不起，明天我要讓你高攀不起。”

這一次連吳清都發現有變化了，慢慢地長大了。

“數學書皮里的那一張紙我拿到了，如果你醒不來，我就復印一百分，滿整個十五中！”

丁盛的變直了，這一次連王穎都看出來。

幾個人都僵在了那兒，這、這是什麼？

丁盛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讓他們稱贊了，而現在，楊爭說幾句話，甚至有可能讓他恢復？

開什麼玩笑？

那什麼天不生……那不是被朱熹稱贊過的天不生孔夫子嗎？因為涉及兩個儒家圣人，所以這一句話有了浩然正氣嗎？

王風吳清都有一種走錯片場的覺。

那邊楊爭眨了下眼，果然有用！

那個學者時空中的就有一個記憶——發小宇宙！

不管早先多麼嚴重的傷害，損失了乃至靈魂的什麼部位，只要發了小宇宙，就都能起死回生轉危為安。

當然，小宇宙也不是隨便發的，那必須有非常強大的信念。

比如，心目中的某個神、男神有了生命危險，再比如什麼夢想還沒有實現。

丁盛這里，還真不知道他的夢想是什麼——雖然他后來是當了老師，但真不見得最初就想當老師。

不過卻有另外一個印象，那還是他們上一次同學會，喝到最后玩什麼真心話大冒險。

問的都是點上學時候的糗事。

丁盛也被中了一次，他當時一邊煙一邊說：“我上學時還真沒什麼糗事。”

其他人一起起哄。

“好好好，是有糗事，不過沒暴啊，沒暴的就不算是吧。”

“那你也要說！”

“對對，別想糊弄過去！”

“好吧，我當時在我數學書的書皮里夾了一頁紙。”

“書？”

他們都這麼猜，丁盛搖搖頭：“基本和生沒什麼關系，就是一些年人的囈語。那時候覺得自己是天賦奇才，是注定要大放芒的，所以就說了點將來一定要打敗劉凱啊，武道一定會因為我大盛之類的話。你們別笑，當時真這麼想的。”

“丁盛，真沒想到你當年還有這心思啊。”

“其實我自己也知道不太對，但寫這些的時候很爽啊！”

“你這張紙要是當時被發現就好玩了。”

“當時要是被發現了，我能找繩掛起來！”

丁盛說完，就喝了一杯，大家嘻嘻哈哈一笑也就過去了。

十年后的丁盛能把這事當笑談，但現在看起來，還是不能的。

楊爭想了想，又點了一把火：“給你小學、初中也都上！”

丁盛驀地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