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刀在手》23|二更
開雲在跟盧闕的長期對抗中,手腳部位的到了很大程度的損傷,常理來說無法急促維持的強力攻擊。但這裡畢竟是全真模擬,現實里只有因為長期繃而造的些許酸而已。只要意志力夠強,是可以克服的。
在比拼意志力這種事上,開雲還沒有輸過。
加上三夭系統出於對考生的保護,在疼痛或真實超過一定程度的時候,會直接進行屏蔽。所以這一路殺過去,除了明顯到機能被強行調低,並沒有遇到太大的危險。
盧闕一直跟在的後,到後來也開始手清場,追擊考生。兩人恰好是不同陣營,快速達了默認的刷分合作。
開雲主將救援軍陣營的學生讓給他。只是,由於盧闕威名在外,不落單學生看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拔就跑,導致開雲再也不能釣魚執法,嚴重拖累了的刷分速度,讓有些憂鬱。
偏偏那邊雷鎧定還不停地發來消息,一腔快要斷氣的音調,旁敲側擊地催促趕回來。
「開雲,我快不行了,我可能堅持不到比賽的結束。」
「小心一點,你千萬要活著回來啊!你可以不考慮我,但你一定要想想你的麻婆豆腐!」
「盧闕是不是還在場?你單槍匹馬的不要被他追上。實在不行你就求一求他吧,他說不定會放過你。」
「現在到底是哪一方陣營佔優?你給我講一下外面的世界吧,我想出去看看!」
「開雲!要不你別打了,咱們先吃完飯再說。吃完最後的晚餐,再送他們上路。」
開雲最開始還應了兩句,讓他堅持,到後面覺得他實在太煩,甚至想結束這一段短暫的友誼。
「我太無聊了!」
雷鎧定在長期得不到回應之後,哭嚎著發給訴苦道:「我已經在考場里躺了好幾個小時還什麼都不能做!我數了十幾遍,我現在可以大聲告訴你我們一口氣幹掉了39個人!」
為了C位他付出了太多!
開雲嘆了口氣,扭頭看盧闕。
盧闕看起來也不是很聰明的亞子,只不過雷鎧定蠢得很外在,而他笨得相對比較低調。
真是太難了。
開雲不想忍魔音催耳,只能加快速度,圍繞著考場的地圖一圈一圈地搜查。
一般這種帶陣營規則的團隊圖,進行到後期的時候,考生都是分散站位。畢竟無法確定邊的人是否會叛變,而且人數太多也不便於藏形。
開雲的行宗旨是:只要我跑得夠快,就沒人能躲得過我。
到後面連盧闕也沒追上。
觀眾們沒想到在經歷了前期的巨大消耗之後,竟然還能繼續保持這種高度的運量。提著笨重的大刀,卻玩出了刺客的靈敏。多數學生是在疲憊地中場休息時,被突然冒出的開雲一刀斃命。
而那些陣亡的學生,本來以為自己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生手上,應該是本場的一個悲劇,結果出來互相一對,好了嘛,原來大家都是一樣的,那覺瞬間就釋懷了。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直播間的頻道里,等待著開雲力竭倒下的那一刻。
「第幾圈了?」
「好像是第四圈,又好像是第五圈。反正又三個小時過去了。」
「我的媽太可怕了,以後耐力不好都不敢參加軍校聯賽。怎麼搞這個樣子?」
「因為輕功好,完全在用力跑。妹妹的力已經不是正常學生能擁有的程度吧?所以聯軍為什麼不招?」
「跟鳥人唯一的區別,是沒有一雙翅膀。比鳥人優秀的地方在於,沒有翅膀,但還是可以上天。」
「我從沒見過一個圖的玩家被打得那麼慘。下次考試前千萬要祈禱別跟他們分在一起。」
「盧闕冤了,他以前對普通學生沒那麼高的熱。」
「看,他們微笑的樣子,像不像在覬覦你的積分?」
「謀的碎機,考場規則的破壞者——勾魂使者黑白無常。」
在觀眾各種很不是滋味的吐槽聲中,這臺人形永機終於停了下來。
坐下的那一刻,眾人齊齊發出滿足的嘆聲。
比賽限定時長是24小時,此時其實才剛剛過半,但是考場中已經找不到其餘考生了。
開雲坐在路邊休息了一會兒,遇到隨後趕來的盧闕。
微風習習而過,鼻間還能聞到一令人反胃的腥味。
開雲聲明一句道:「我真的不跟你決戰紫之巔了。」
盧闕淡淡應了一聲:「哦。」
開雲頓了會兒,又問:「那我要去吃飯了。你吃嗎?」
盧闕遲疑片刻,點了下頭。
開雲立即說:「雷鎧定還在訓練大樓里,我回去拿豆腐,你去背他出來?」
盧闕皺眉:「雷鎧定?」
開雲說:「應該是大樓里唯一活著的人,份的辨認方式是聒噪。」
盧闕領命離去。
·
雷鎧定支撐著將房間里所有人的背包都翻了一遍,發現裡面全是學校建議攜帶的工材,再或者是各種小型暗。
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什麼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如果考場里有第二個開雲就死在他面前,那該有多好?
他盤坐下,擺弄起通訊。
「喂喂。」
開雲不答。
他等了會兒,又發去道:「盧闕來啦盧闕來啦,開雲你還活著嗎!」
這次開雲給了個簡單的回應:「哦。」
還活著!
雷鎧定繼續說:「場外到底還有多人?剩下的人留給盧闕吧。說不定下個考場大家還會撞上,你得罪他真的不大好。你不知道,得罪盧闕的人,會被他追到天荒地老,他就是那麼狠毒的一個男人,非殺不可……」
他撇過頭一晃,發現視線中突兀地出現了一雙黑的長靴。長靴上染著漬,側面著聯盟大學的校徽。
雷鎧定緩緩將目向上移,不期然與那雙泛著冷漠的眼睛對上。當即見鬼似地了出來:「臥靠!」
雷鎧定今天已經喊了不知道多次臥靠,他那已經被系統判定為重傷狀態的,跟死去的魚一樣頑強地彈出了生命力。
「你不要過來!」他驚慌道,「欺負傷殘人士不符合江湖道義更不符合高手風範!像我就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你站住!」
盧闕耷拉著眼皮,一臉沉地著他。
雷鎧定對著通訊大喊:「開雲!盧闕要抓我做人質去威脅你了!我的生命不重要,你一定要先殺了他!」
盧闕被他驚驚乍乍地喊得耳朵疼,單手抓過他的領,往門外拖。
雷鎧定拚命掙扎,同時覺自己的條在飛速下降。
這時開雲悠悠的聲音從通訊傳來:「我讓他帶你來吃飯啊。」
雷鎧定作僵了一下,無法順利地讀完這句話。
邏輯關係跟因果關係他都可以不考慮……
「我們為什麼要跟盧闕一起吃飯?」他困道,「他跟我們又不是一個陣營。」
盧闕停了下來。
雷鎧定還要說話,覺後的那雙手慢慢向他的脖子,冰冷的指尖按住了他的脈搏,似乎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讓他當場濺三尺。
雷鎧定:「……」
「我是說,那就辛苦了。」雷鎧定能屈能,做好心裡建設之後又是一條活蹦跳的好漢:「吃飯就是要人多才熱鬧嘛!」
盧闕繼續拖著他往外走。
·
開雲將位置選在一個通風明亮的地方,抓時間用細碎的石頭搭好灶臺生好火。
雷鎧定被盧闕扛來的路上,已經能聞到飄在空中的米香,那清香的味道洗去了他口積鬱的悶氣,覺呼吸都暢快起來。
那一瞬間他深刻會到食的力量。
三人圍著小鍋坐下,雷鎧定跟盧闕都安靜下來,盯著中間那口鍋。
米飯是已經煮好了的,只要加熱即可。不知道是不是程序員圍觀了上次的烹飪過程,覺得太過麻煩,所以特意做出的改進。
覺得溫度差不多了,開雲將米飯盛出,打散後分裝在三個碗里。
在空鍋中倒清水,煮沸后將豆腐氽,盛起備用。
開雲重新往鍋中倒油。
等待熱鍋的期間,眼角瞄見雷鎧定正一臉深沉地眺遠方,嚇了一跳。那雙眼睛中帶著沉思跟冷厲,下著角,顯得五更為鋒利。他似乎是準備改走高冷人設了。
開雲晃了下腦袋,往油中放三夭出品的品調料。
辣椒跟花椒的香味瞬間在熱油中被激發出來,伴隨著嗆人的刺鼻,生出一陣白煙。
再下高湯、豆腐、牛末。等待燉煮味。
鍋中微沸的響聲、柴火燃燒的霹靂聲,再配上麻婆豆腐特有的霸道香味,將整個空氣都渲染得火熱起來。
雷鎧定吸了下口水,突然問道:「這樣不會把其他考生招來嗎?」
開云:「哪裡還有其他考生啊?」
雷鎧定懵道:「那其他考生呢?」
開雲不確定地說:「……現在應該也在吃飯吧?」
雷鎧定:「啊?」
雷鎧定不敢多問,怕顯得自己蠢。暗暗苦思,終於跟自己的人設契合起來。
終於,開雲掀開了鍋蓋。
熱氣伴隨著升騰的白霧,將香味倍放大開來。
鮮亮的紅油,的豆腐,以及切小末的牛,在鍋中隨著氣泡小幅彈。
最後倒澱,灑花椒,停火。
雷鎧定覺得自己的人生升華了。還有什麼覺比坐在被自己征服的江山上,看著自己的戰果,著萬眾矚目的關注,著獨一無二的犒勞呢?
會還是開雲最會!
雷鎧定向開雲投去心照不宣的目,然後雙手捧著將碗遞了過去。
開雲用大勺,將麻婆豆腐蓋到他的飯上去,辣油立即浸米飯,順著碗沿流了下去。
評論區響起一片哀嚎,全是已經支撐不住的網友。
「為什麼我會對這環節該死的沉迷!」
「雷雷慢點吃吧,看看你的鼻涕都出來了,哧溜哧溜的樣子特別像居居。你又沒豬哥可,偶爾關注一下自己的形象好嗎?」
「我們食堂的麻婆豆腐……不說也罷!」
「以前我看軍校聯賽能減,現在我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請這位食博主專心做食,不要總是跑來跑去湊時長了!」
「猜猜下個考場里會有多喪心病狂的考生帶吃的過來?」
·
盧闕其實沒多大興趣,尤其是對辣的東西,對他來說,食的唯一作用是裹腹。他倦倦地問道:「你很喜歡吃飯嗎?」
開雲握住筷子,略為愣神,然後說道:「好好吃飯,好好做人,才能好好長大。師父說,要把邊所有能讓你變強的東西,都乾淨地咽下去,明天才會到來。」
用力往裡了兩口。
滾燙的辣味進嚨,讓猛烈地咳嗽了兩聲。
長就是這種嗆得人眼淚直流的味道,麻痹人的舌尖,又讓人慾罷不能。
有太多事,只有長大才能做了。
開雲放下碗,去背包里翻找了一會兒,從中掏出一塊白布。跑到最高,將白布抖開,掛到迎風的地方。
舒展開的布上,出黑的一行大字:
「招收國民——重建荒蕪星!!」
清晰的字跡,書寫著一個荒誕的目標。
·
「老秦,你還有興趣看大學里的聯賽?不就是小朋友打架嗎?你什麼時候這麼有空閑了?」
穿著紅長的人穿過人群走過來,將手搭上男人的肩膀。
男人高將近兩米,上發達,如果不是鬢邊有幾縷發灰的白,幾乎完全看不出他的年齡。
周圍是嘈雜的說話聲,烈酒的味道瀰漫在各個角落,暗的燈從頭頂照下,酒保將一杯淺的推到他的面前。
他的目久久定在屏幕上,連手中夾著的香煙已經燒到尾也沒有察覺。
好好吃飯,好好做人……要為能被所有人記在心裡的最強者。
那聲音跟回憶里某張欠揍的臉重合在一起,彷彿搭在他肩上的手依舊溫熱。
那個無恥的傢伙!
「老秦……你哭了?」人驚訝道,「秦林山,你可別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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