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嗎！”云渡劍來到一荒廢的孤山, 見到灰頭土臉的青年二話不說直接朝青年怒吼，不顧他煞白的臉還有滿的傷痕。

裴葉輕悄悄躲在樹后頭觀察，只見一位坐著椅的孱弱年, 低著頭承著云渡的責罵。

青年劍眉星目，臉如同他上潔凈的白蒼白，他墨發未束, 滿頭黑發垂落隨風飄拂，瓣更是毫無, 襯得他有幾分凌。

病弱、椅、殘疾, 這三個條件合在一起, 他的份應該就是清虛宗六大長老之一的孟庭知，沒錯了。

孟庭知此人, 曾經意氣風發的年郎，他本可以與謝長譽、蕭硯并稱清虛宗三杰, 只可惜當年去歸墟嶺試煉, 他遇到難纏的妖怪, 拼盡全力鏟除后卻因此靈力盡失也被魔氣所傷，不得已回清虛宗修養，可他靈力損耗太多, 徹底了殘廢再好的醫修也救不了他。

因而他時常坐著特殊的椅, 好不容易茍活下來, 也得常年用丹藥吊著命才得以存活, 獨自住在這獨孤山。

原主與他僅有一面之緣，但也惹了不小麻煩, 原主并不敬重這位長老，

孟庭知張開慘白的薄：“我只是想試試……”

他不過想證明自己不是殘廢罷了。

云渡恨鐵不鋼，怒罵道：“你能不能走, 你心里沒點數嗎？”

并非他刻薄，但他孟庭知早就不是當年清虛宗三杰里那顆明亮的燦星，他的這雙不良于行，更妄論揮劍斬殺妖魔。

孟庭知輕闔眼睫，斂住眼底的哀思。

云渡靜下心來安道：“你是不是又收到你阿姐的來信？”

能讓他如此不顧命也要飛升試煉的，也只有他那位好姐姐。

孟庭知緘默，間接承認他的想法。

云渡嗤道：“果然還是你的阿姐有本事，我告誡你多次，你的子早就不適合修煉，你偏不信。”

“可我不能窩在這深山里到死！”孟庭知聲調突然拔高，打斷云渡的勸誡。

云渡明白他氣惱什麼，自百年前仙魔大戰后，他已經荒廢了一百多年，每天吃喝還有修養都靠同門師兄弟幫扶。

如此窩囊的日子要換做他，恐怕怨氣比他還重。

云渡怒其不爭：“話雖如此，但你不能勉強自己，你的子還沒好全，怎麼可以……”

后面的話他不敢再說，怕又到孟庭知的痛。

孟庭知低著頭，凄楚笑道：“為何不干脆讓我死了，與其這樣茍活著還不如當年仙魔大戰時丟了我這條賤命。”

云渡苦口婆心勸道：“此一時彼一時，你如今該做的還是好好修養，以待來日。”

孟庭知雙用盡全力氣拳頭：“以待來日？可這都一百多年了，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他近乎崩潰的怒吼聲，驚的仙鶴展翅飛。

云渡重重的嘆了口氣低眸拍了拍他的肩：“你的執念太深了，不要為了那個叛逃出清虛宗的人枉顧自己的命。”

孟庭知最忌諱旁人提及自己的親姐，他閉眸忍了會兒才道：“云師兄不必多說。”

他挪椅轉了個方向，背對著云渡他往前走，倏地孟庭知所坐椅驟然停下。

“你是誰？躲在這里做什麼？”

裴葉輕悄無聲息的聽著他們爭吵，聽得一時興起忘記是鬼鬼祟祟躲著的，清淺的目直視著青年：“弟子裴葉輕。”

云渡自然也聽到冰冷的聲音，他馬上跑了過去：“孟師弟，這位就是我常與你提起的，我的養。”

孟庭知怔了一下，隨后他扯輕笑，蒼白的面也紅潤起來：“原來你就是近來聲名鵲起的裴葉輕。”

云渡忙道：“小裴兒，還不拜見滄如長老。”

裴葉輕喊道：“弟子裴葉輕拜見滄如長老。”

孟庭知咳了兩聲，爾后淡然說道：“我委實不起。”

云渡臉頃刻間沉下來：“胡說八道什麼，怎麼不起，難道你不是這清虛宗的長老？”

孟庭知抬眸睨他：“我本就是這清虛宗不足掛齒的無名小輩罷了，哪里擔得起長老的稱號。”

云渡雖氣惱他的話，卻只能仍由他去了，這人倔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又何況他……

裴葉輕本就不善言辭，這會兒三人誰都不說話。

月兒高掛，不知不覺已到了戌時。

孟庭知移椅，落寞的背影正對著他們：“我先告辭了。”

云渡抬頭天忽得說道：“天已晚，你一個人回去實在危險，就讓我和小裴兒送你回去吧。”

“不必。”孟庭知剛說了兩個字，便又控制不住的咳了起來。

云渡知道說不他，徑自推著他的椅往前走。

孟庭知張開慘白的薄：“我自己來。”

修長白皙的手按住椅兩扶桿，后的云渡怕傷到他便沒敢接著推。

他看了看裴葉輕道：“小裴兒，你來推你長老。”

一直以旁觀者自居站著不說話的裴葉輕猛地抬頭：“我？”

云渡騰出地方，輕輕推了一把。

裴葉輕朱微啟想要婉言拒絕，可念及原主雖然跋扈囂張目空所有，但還是很聽云渡的話，便低著頭接替他位置，推著椅慢慢前行。

月墜湖底，映月出碩大的圓月，流水波漾著月影，泛著點點淡薄和瑩白碎，像鋪陳了一層雪白的綢緞。

沿路小道坎坷不平，椅行走在這樣坑坑洼洼的地面非常的顛簸，孟庭知只能靠兩只手推椅，遇到坑洼的地方顯得有些心有馀而力不足，好在有裴葉輕助力，他沒有廢一點力氣。

更深重，晚間居于山谷的靈開始四覓食，回去的路上，各種靈的吼聲絡繹不絕的響徹云霄。

一路甚是靜謐，安靜的仿佛無人，三人之中誰也不曾開口說話，最后還是孟庭知打破這片刻寧靜。

“多謝你。”

裴葉輕道：“孟長老客氣，舉手之勞。”

云渡笑了笑說道：“果然還是小裴兒厲害，這才見第一面，滄如長老就對你毫無嫌隙。”

裴葉輕對云渡的諂夸獎到有點不舒服，怎麼覺聽著那麼奇怪。

忽然里竄過麻的電流，系統又發布新的任務，要按照劇，挑撥孟庭知和他姐姐之間的。

在原文里似乎也是這個時間節點，原主遇到了孟庭知，只是向來眼淺薄的原主看都不看孟庭知一眼，也從沒有說過辱他的話，怎麼到這里要挑撥姐弟？？？

“弟子有句話不知孟長老聽了會不會責難我。”裴葉輕道。

孟庭知遲疑片刻，才緩緩開口：“有什麼事便說。”

裴葉輕也不避諱直接道：“聽聞滄如長老有位姐姐，還是合歡宗的弟子？”

孟庭知心跳如雷，他明白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親耳從小輩弟子口中聽到這話，帶來的震撼不輸于當初他聽到自己雙再也無法行走時那悲舛的。

云渡悄悄拉了拉裴葉輕角：“小裴兒別說了。”

他不起這些話的。

裴葉輕低眸看了眼沒有理會，繼續侃侃說道：“有如此辱我門風的弟子在，依我看滄如長老本不配當我清虛宗的長老，天自怨自艾，還有如此辱門風的姐姐，長老不如早日撿條繩子吊死自己算了。”

泰然自若的說著，心里毫沒有負擔，因為明白只要有白絮絮這位白月主存在，陷迷途的小羔羊會回家，沉谷底的年也能被救回，而這位惡毒配所要做的就是把他們推向主。

還是給孟庭知留了一點面，他不是殘廢更不是一無是的乞丐。

只要他還住在清虛宗，那他就還是清虛宗的弟子，這點無可厚非。

孟庭知面上無異，心底卻翻江倒海像是泡在苦水中酸痛苦，他斂眸終究還是沒有說出駁的話。

關于孟氏姐弟，書里提及的很，僅能了解到的信息只有這姐弟倆因為某件事反目仇，理應相扶相持的親姐弟弄如今這副樣子，每次見面都弄得不歡而散，一母同胞的脈實在令人唏噓。

不過主這位全宗門的白月，稱之為在世華佗的主，能把他從懸崖邊拉回來，原文中就是如此，一心求死的滄如長老在遇見白絮絮后，重新燃起生存的火焰，可以說白絮絮救贖了孟庭知余生。

云渡差點沖上前堵住裴葉輕的，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的道理他非常明白，他只能低下段道：“你別聽胡說，你也知道的脾氣，……”

孟庭知低著頭看不見任何表，他沉聲道：“云師兄不用解釋，我都明白。”

“你別想啊，我、這、……”向來舌燦蓮花的云渡，竟也有有口難言的時候。

裴葉輕秉持著要做一個合格的惡毒配的思想方針，又補了一刀：“滄如長老這般沒有志氣，早點離開清虛宗罷，別擋了別人的道。”

孟庭知抿著，攥著椅扶桿，冷笑著嗤道：“我這副殘破的，確實稱不起長老二字，小姑娘你說的很對。”

他空有長老的名譽，卻沒有半點為長老應有的靈力，有這名目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小姑娘，你也要活下去。”孟庭知自行移椅，刻意背對著卻留給云渡半張側臉，臨走前他意味深長的說道。

裴葉輕微微一怔。

讓活下去……

這話什麼意思。

云渡張的看著孟庭知，見他走遠趕道：“小裴兒，下回可不能隨便跟著我走了。”

差點就壞了大事，孟庭知這人不吃，背地里不下無數次想要自殺，若不是他們發現的及時，他就為冤魂進十八層地獄回。

他們千辛萬苦才保住他的命，不為其他多半是因著愧疚，當年仙魔大戰死傷無數，孟庭知本可以安然無恙，可卻被某人的一己私害這樣。

啰啰嗦嗦一大堆，他不管裴葉輕聽進去沒有，路上他一刻不停的說著。

裴葉輕隨口應了聲。

云渡繼續諄諄教誨：“還有啊小裴兒，你以后可得離那江宴蘅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你最好見了他繞道走。”

“不是好人嗎？”裴葉輕狐疑的說道。

江宴蘅如果不是好人，那麼平白無故的救作甚，圖能逞英雄？還是圖脾氣暴躁他實際上是傳說中的屬？

云渡沉道：“你不要念在他對你有救命之恩就可以忘記他劍修的份。”

裴葉輕又問道：“云長老，你為何對江師弟有如此偏見？”

著實好奇，以原主的氣討厭視江宴蘅為敵人，鄙夷針對他，這是正常不過的事，因為原主本就目中無人，連長老都不曾放在眼里，但云渡待在清虛宗說也有幾十年，如今更是在長老之位，又怎麼會對門弟子有這樣的戒備心。

云渡眼神閃爍，含糊其辭道：“這你不用管，你只要聽我的話。”

他心里打著鼓，生怕小裴兒說出拒絕的話，小丫頭子倔的，你不讓干的事，偏偏對著你非要干。

裴葉輕淺淺應道：“我會聽你的話。”

云渡神稍霽：“過幾日拿些吃的給你補補子，你喜歡的栗子糕還有梨花釀我存了好多，想吃多就吃多。”

裴葉輕雙瞳亮了起來，忙補充道：“那我還要一只白！”

沒忘記懷里的小紫蛇。

云渡看著燦亮的眼眸，噙著笑揶揄道：“你呀，只有聽到吃的才會這麼興。”

裴葉輕他一眼，斂去眼底的星芒，顧左右而言他：“我什麼時候可以吃？”

這不能怪，怪只怪原主與一樣有吃貨屬，一遇到吃走不道，更別說聽到吃的，雖然修仙者修為靈力進到一定程度不會太重口腹之，但不同，哪怕穿越了，依舊改不了喜歡吃的本。

云渡揚笑道：“隨時都可以。”

哪怕想吃滿漢全席，他能立馬給做出來滿足。

裴葉輕莞爾，突然眉間的朱砂痣火燒般的疼痛起來，捂著額頭時不時的敲打太。

真是奇怪，也眉宇撞到頭，怎麼額頭這麼疼。

據原著設定所說，原主眉心這顆朱砂痣自出生起便有，聽旁人說是福痣以后既是大富大貴的命，可沒多久原主的父母就雙雙離世，了孤兒。

裴葉輕當然不信這些怪力神的流言蜚語，只是原主眉心這顆朱紅的痣確實有點玄乎，畢竟那天差點被黑化的江宴蘅掐死時，他就是到了的眉心痣才恢復神智。

云渡察覺到的不適，殷切的問道：“小裴兒，你是傷到哪了嗎？”

裴葉輕也懶得瞞，便直說：“不知怎得，眉間這顆朱砂痣有點疼。”

云渡子一凜：“趕隨我去找殷師弟。”

裴葉輕皺眉，面對云渡突然嚴肅的表，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帶到醫署。

到醫署，剛忙完瑣事的殷寒離才準備歇下，老遠就聽到云渡的喊聲。

“殷師弟，你快給我出來。”

殷寒離不予理睬，兀自待在屋子里，他想著云渡怕又是找他喝酒，順便說說這些年的酸楚。

他不不愿的踏出院子：“三更半夜的，師兄若是找我喝酒，大可不必還是早些回去洗洗睡吧。”

云渡見的面沉，他湊到道耳邊輕聲語了幾句。

殷寒離聽完眉頭微蹙歿去方才的不滿，正道：“趕快進屋。”

裴葉輕頭疼的厲害，也沒有理會他們之間談話。

殷寒離徑自走向裴葉輕，手開額頭前遮擋朱砂痣的碎發，指尖輕輕過那枚朱砂痣：“疼嗎？”

裴葉輕照實說道：“疼，火燒一樣疼。”

穿進原主的這些天，額間的眉心痣也偶爾會疼，可像今日這樣像火燒般疼，還是鮮到。

殷寒離收回手，淡淡道：“鎖妖塔你取了赤水蛇母的丹，你回去用它療傷，沒什麼大礙，只是妖氣過重傷了你。”

裴葉輕漆黑的眸子黯了黯：“妖氣過重？”

殷寒離答道：“你自長在清虛宗，還從未遇到過那樣的妖怪，所以不適應。”

“我看你累得很，還是早點回房歇息，有什麼事等你休養好了再說也不遲。”

裴葉輕乖覺的點了點頭，確實有點困了，累了這麼一天也該好好歇歇，養蓄銳才能迎接后面的挑戰。

云渡憂愁的看著離去，難得直呼殷寒離的大名：“你說這次會不會和當年一樣？”

殷寒離沉沉的嘆了口氣：“我不能確定，只是如今卻是與往常不同。”

*

從醫署走回別院時，已是深夜。

裴葉輕換好寢正準備就寢，忽然門外傳來輕緩的敲門聲，以及悉的婉音。

“師姐。”

門外站著的正是白絮絮，躊躇在木門前，沒聽見屋有回應，又敲了兩下門。

裴葉輕心忖大半夜的主跑來找干嘛。

“進來吧。”

白絮絮推門而，熹微的燭火照亮整間屋子，頂端的火苗時明時滅，黑影晃了一會兒，的面容才漸漸清晰。

裴葉輕攏了攏敞開的襟，執起桌旁的茶盞淺酌了口。“夜深了，小師妹到我這來做什麼？”

“師姐，我聽說你今日進了醫署。”白絮絮白皙的手攥著靈藥的瓷瓶，脆生生道：“這是我拿來的補藥，你服一顆會舒服些。”

說罷小心翼翼地將藥瓶放置在裴葉輕面前的小桌上。

裴葉輕詫異的示好，便學著原主嘲諷的口氣道：“師妹三更半夜不睡覺到我這來，讓別人瞧去指不定又要怪我欺負你，你還是拿著東西回去吧，我承不起白師妹所贈之。”

白絮絮指尖摳挖著腰間墜的琥珀玉佩，局促道：“我知道師姐不喜歡我，或許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但我還是想要回報師姐。”

話雖如此說，不過裴師姐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里，倘若真的討厭，何必三番五次的出手救。

裴葉輕打量兩眼，勾不屑道：“你的回報我擔不起。”

白絮絮臉白了幾分不自在的著袂，心不在焉的叮囑道：“我先走了，師姐記得藥。”

倉皇轉卻忘記看路，一不小心被桌絆倒，失重的往下倒去，頭差點撞到桌角。

還好裴葉輕手疾眼快地摟住，避免了磕傷。

但桌上的瓷瓶茶盞因為過大的作悉數滾落到地上，碎一片一片散落在地上，還有幾塊碎片劃破的手，嵌進白皙的皓腕，而不自知。

白絮絮驚魂未定，站穩后拍了拍口緩了口氣道：“多謝師姐相救。”

裴葉輕對此不作聲，其實沒打算救，不想條件反這麼猛，還沒反應過來就把人救了。

手腕撕裂的疼痛，讓注意力轉到自己上，只見手淌著。

一滴滴融于地磚，暈妖艷紅的曼陀羅花。

白絮絮當然也看見了，自責不已，撕下裾，輕的抱住傷的手，急的滿頭大汗，顧不了自己汗，滿心都是的傷勢。

裴葉輕試探著想要回手，卻發覺手被握的地，主力氣還大。

抬眸看時，映眼簾的是那蹙的黛眉。

裴葉輕不住打量起來，眉眼婉薄薄的櫻不點便有淡淡的，兩人離得又近還聞到了上沁人心脾的花香。

似乎有點明白主為什麼能為所有人的白月，初見時或許不喜歡，可主自的魅力足夠讓為眾人心目中的白月。

“師姐，好啦，這幾日你切記不要水，雖然集可以用靈力療傷，不過我這土法子更好。”白絮絮一面兒說一面幫包扎，即便沒有給好臉，也佯裝看不見，自顧自說著還替弄好傷口。

裴葉輕看著被綢緞包裹著的手，愣了半天隨后道：“謝謝。”

白絮絮靦腆的應道：“師姐客氣，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師姐救了不下三次，卻從未回報過師姐，比試大會上還誤傷師姐，可師姐從未計較，還三番兩次救，這份恩幾世都難以償還。

裴葉輕還不知道直接無意中已經收獲了主這個小迷妹，只覺得心累。

惡毒配當得累，還要時刻準備刁難主，可最不會的就是刁難別人，你要天冷臉對著別人還能做到。

“師姐，我走了，你保重早點休息。”裴葉輕愣神這會兒，白絮絮綿的說道，隨后再次推門踏出的別院，沒于夜中。

月影朦朧，樹枝隨風婆娑起舞、

裴葉輕起拾掇起小小的瓷瓶，凝眸心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