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面凝重的著裴葉輕, 又說道：“還有一件事。”

裴葉輕淡聲道：“云長老有話直說。”

心底不由得腹誹，修仙界這種說話說一半的習慣實在是太令人討厭。

云渡猶豫片刻問道：“我聽殷老頭說，他把元靈枝煉制丹藥讓你吃了？”

裴葉輕點點頭：“是啊, 昨日吃的。”

云渡愣了愣然后拉過的手，竟在替把脈。

裴葉輕有點驚訝，無論是自己的記憶, 亦或是原主的記憶都不知道云渡還會替人把脈看病，這有模有樣的表, 乍一看還真以為他是哪里來懸壺濟世的大夫。

云渡故作玄虛的捻了捻并不存在的長須, “你服下以后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麼？”

裴葉輕搖頭, 照實說道：“我沒有半點不舒服的地方。”

云渡應聲松開的手：“脈象和靈力都很平和，看來殷老頭沒有騙我。”

他來之前還疑慮, 殷寒離煉制丹藥那是出了名的刁鉆，沒有十天半個月那是別想取丹藥, 可這次利用元靈枝煉制的丹藥不到一個時辰就功。

云渡這些年也自己煉制過不丹藥, 裴葉輕進歸墟嶺前一晚他拿的那些丹藥就是他煉制的, 那些可花了他大半年的心。

所以他如何都想不通，殷寒離是怎麼做到的，即便用掌門師尊專用的鼎爐那不會那麼快。

裴葉輕并不知道他的疑慮, 只說：“云長老還有其他事嗎？若沒有其他事, 我想休息。”

急著讓云渡離開, 不知怎得頭昏昏沉沉的, 有些倦意。

云渡忙道：“其余的事倒沒有，只是你得記住……”

裴葉輕此刻眼前朦朧一片, 他后面的話半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有嗡嗡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失去意識那刻，瞧見云渡那張蒼白且慌張的臉。

*

著躺在榻上毫無生氣的, 云渡氣得想掐死旁的男人。

殷寒離眉頭皺，“不應該啊，元靈枝的靈力你我都知道，怎麼可能……”

他細細的把了把脈，卻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似乎只是昏睡過去，等一會兒就會想來。

云渡咬牙切齒道：“要是醒不過來，你就陪葬吧。”

殷寒離輕輕舒展眉宇，淡然道：“悉聽尊便。”

云渡聽他這話，怒火更甚差點就手砍他。

然而殷寒離隨后說的話，讓他大驚失。

“現在是好時機，取出里的菩提珠。”殷寒離正道。

云渡愣了愣：“你確定麼？”

這些年他們想了那麼多辦法，都沒想到可以取出里那顆舉世無雙的菩提珠，它就像和融為了一。

而現在殷寒離察覺到，那顆菩提珠有所松，想來不日便可以取出。

今日應當就是這個好時機。

殷寒離暗自下了決心，沒有和云渡多做解釋，默念心法催全的靈力。

云渡見狀想要阻止但遲了一步，金乍現涌的眉心，迸發出刺眼的芒，過四周的窗戶到屋外。

他看不太真切，只能捂著眼。

半晌后，那道慢慢變暗，逐漸變到沒有痕跡。

瞬息之間，只見殷寒離掌心攤開，一顆燦亮如白晝的珠子呈現在云渡面前。

云渡仔細看了看道：“不是說菩提珠晶瑩剔，一眼看不清麼。”

殷寒離輕聲嗤道：“虧你還是清虛宗六大長老，竟連這個都不知道？”

云渡挑眉：“那你說說，是什麼？”

殷寒離溫聲解釋道：“這菩提珠在小裴兒里那麼多年，吸收了上所有的污穢，所以才會這樣。”

云渡又問：“既然如此，可小裴兒每回眉心痣疼，又該怎麼說？”

殷寒離嘆了口氣道：“看來你是真不明白，那我今日再教你一遭。”

說罷他將此事娓娓道來。

云渡聽后恍然大悟：“也就是說，菩提珠雖能幫助小裴兒，但也會反噬？”

殷寒離：“就是這個理。”

云渡看了眼榻上的：“那何時能醒來？”

殷寒離拂袖轉過道：“待會兒就醒了。”

云渡不明所以，還想說些什麼，他人影早已不見，只留下一陣清風。

他喃喃道：“也不知道急什麼。”

殷寒離走出裴葉輕的別院，轉而來到另一院落，他敲了敲閉的門。

門應聲打開，他極為自然的走了進去。

年面白如紙，上還是那件破爛且沾滿跡的袍子，殷寒離倒也不避諱，袍坐下，隨手拿起桌面擺的茶。

微涼，茶葉也不是新鮮的。

他稍稍看了兩眼就放了回去。

“你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什麼事嗎？”

江宴蘅抿薄，搖了搖頭。

殷寒離把懷里的丹藥悉數擺在桌上：“這些丹藥是我心煉制的，你服下后，上的傷會立即痊愈。”

他雖然不明白年何故這般作踐自己，但人都有憐憫之心，既然他是清虛宗的弟子，無論份高低，他都得照顧好。

江宴蘅低著頭沒有吭聲，也沒有手拿桌上的丹藥。

殷寒離疑地看著他道：“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你的魔氣生來就有，你也控制不住，況且他們二人現在無恙，你可以放心。”

江宴蘅依舊沉默。

殷寒離還從未見過這樣悶葫蘆的孩子，當即惱怒，拍著桌子起：“我是看在你師姐的面上來看你，你這幅樣子倒是白費心思。”

他話說的略微夸張了些，當然用裴葉輕的名頭來勸江宴蘅也是個下下策。

倘若裴葉輕醒來找他麻煩，他也沒有辦法。

江宴蘅聞言果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殷寒離繼續道：“你師姐方才暈了過去，我知道你們兩同門意很深，你也……”

“師姐傷了？”江宴蘅急道。

殷寒離有點吃驚，沒想到眼前的這名年會對小裴兒的事反應如此之大，他沉片刻道：“沒傷，只是子有點不適，其余沒什麼。”

“但你先別管這個，你把自己的傷養好。”

江宴蘅再次沉默。

他從小到大，除了撿他到清虛宗的長老還有賀師兄，其他人都對他避如蛇蝎，恨不得將他趕出去。

賀師兄待他雖然很好，可他看得出來，他對他心存芥，反倒是之前一直看他不順眼的師姐，會不計較他的份來救他。

殷寒離看著年神游在外并未催促他，反倒是信手一捻，憑空將那壺茶熱了熱，然后舒舒服服的喝起了茶。

不知等了多久，江宴蘅似乎想明白了，他手拿起桌上的幾顆靈丹，全吞進肚里。

殷寒離滿意的說道：“這才對。”

江宴蘅咽下苦的丹藥，聲音嘶啞的問道：“師姐如何了？”

殷寒離只留下一句：“你自己去看吧。”

江宴蘅怔怔的目送著他離開。

*

“小裴兒，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裴葉輕醒來后，云渡忙上忙下，又是端茶又是送水。

裴葉輕抿了口茶道：“我沒事。”

這話已經說了七十三遍，但云渡固執的認為在騙他，似乎非要說哪里不舒服他才肯罷休。

云渡急的眉頭擰起：“真的沒事嗎？”

裴葉輕認認真真的應道：“沒事。”

還當著他面松了松筋骨，竟神奇的發現這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平時揮劍

七七撲到懷里，即刻反應過來穩穩的抱住。

近來七七粘粘的，興許是把邊那些礙眼的東西全部驅散了，也愈發乖巧。

裴葉輕著的頭，視線卻鎖著鬼鬼祟祟擺弄乾坤袋的云渡。

云渡費勁的解開長繩，從里面拿出一顆奇怪的珠子。

“小裴兒，這個你收著。”

裴葉輕問道：“這是什麼？”

云渡：“菩提珠。”

“菩提珠？”裴葉輕聽到這個名字，有點悉，隨后記憶慢慢回爐。

原書中菩提珠是仙界的寶，掉落凡間被一凡人所拾到，他不識這顆珠子是什麼，

戴在上，之后幾日他發現珠子有養傷的奇效。

凡人便一直戴著，直到百歲時，他恍然明白，這顆珠子其實不止可以療傷，更能是使人長生不老。

但這只是表象，除菩提珠外還有一顆與它雙生的靈珠，至于它名什麼沒有人知道，只有經歷過當年仙魔大戰的人才知道。

兩顆珠子相生相克卻又相依相存，菩提珠失了雙生的珠子，也會反噬。

那凡人后來活了一百多歲，然而他看起來還是年輕時的樣子，可里已經比百歲老人還要孱弱，這就是反噬。

維持他的容去，卻沒辦法幫他真的續命。

菩提珠之后輾轉在凡間許多年，等到仙家拾到時，引發了仙魔大戰，菩提珠又自此失去下落。

小說里提及這兩顆雙生珠，那可是濃墨重彩的一筆，也是全文最激烈的地方，當然最后菩提珠沒有被找到。

裴葉輕萬萬沒想到，菩提珠是在云渡的上。

看著那顆珠子，又道：“這顆珠子云長老是哪來的？”

云渡把菩提珠塞到掌心：“從你腦袋里取出來的。”

裴葉輕：……

方才昏睡的時候，他們趁不備，給做了開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