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眼》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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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靳嶼一上車就將SD卡扔給后座的喬麥麥, 喬麥麥仍心有余悸,一言不發地埋著個頭。李靳嶼坐在副駕, 從后視鏡里波瀾不驚地看了一眼, 跟確認:“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喬麥麥哪敢看他,此刻在后座, 像朵凋謝的玫瑰無地自厝地垂著個腦袋, 張地摳著手心里的兩張SD卡, 翁翁說:“沒了。”

李靳嶼不再說話, 偏頭看窗外。車氣氛有些詭異的沉默, 葉濛瞧著這僵持的兄妹倆, 在心頭嘆了口氣, “安全帶。”

李靳嶼都不用回頭看, 隨手一,給自己扣上,一句話不同說。

嘿, 葉濛只能回頭詢問喬麥麥:“你家在哪?”

喬麥麥父母都在廣東做生意, 跟楊天偉都屬于放養狀態,如今楊天偉又去了北京參加什麼青訓生的選拔,現在家里只剩下喬麥麥一個人。

“這段時間先住我那。”李靳嶼說。

“啊, 你倆單住?”葉濛有些驚訝。

李靳嶼手肘支著車窗棱, 被浮想聯翩的腦回路弄得哭笑不得,回頭睨一眼,冷嘲熱諷地勾了下角:“怎麼,你要不放心你也搬進來啊?”

“……”

你大概不知道現在德國骨科有多歡迎。

葉濛一腳油門給他倆轟到社區大門, 喬麥麥一下車就沖出去吐了個人仰馬翻,抖地扶著老社區大門生銹的鐵欄桿搜腸刮肚,站都站不穩。

兩人默契十足地坐在車里,靜靜地看吐,連姿態都差不多,一個拿左手撐著窗沿,一個拿右手撐著窗沿,齊齊支棱著腦袋,看著窗外的喬麥麥。

“你妹沒事吧?”

李靳嶼:“沒事,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我還是下去看看吧。”

葉濛起勢要下車,被李靳嶼拉住,嘆了口氣,“你去停車,我先帶進去。”

葉濛沒想到今晚會再回到這邊,但喬麥麥的況,李靳嶼雖是哥,但到底是個男人,不太方便問,葉濛只能臨時充當起知心嫂子。

也不是什麼好脾氣,聊著聊著就覺得這小姑娘膽子太大,等喬麥麥抖落完,語氣也不甚耐煩起來:“就為了兩萬塊錢?”

喬麥麥看著葉濛,很漂亮,氣質尤甚,溫又充滿底氣。但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油然生出一子害怕,這人怎麼比哥哥還恐怖,說話聲音也越來越沒底氣,嗓子仿佛被人打了結,磕磕道:“我…我…就想買…個好點的吉他。”

葉濛哪會是什麼知心姐姐,現在只想拎著這個妹妹暴揍一頓,就為了兩萬塊錢害他們現在得繞這麼大一彎子理這件麻煩事。

李靳嶼哪有什麼暗網信息,那個所謂的暗網網頁只是他剛剛在車里用簡單的編程制作的一個假網頁信息,得虧那兩個人沒什麼文化,但凡里頭有個懂計算機,立馬就能瞧出端倪,當然李靳嶼也做了二手準備,即使真被瞧出蛛馬跡他也有的借口。

至于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演那場戲,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加深對李靳嶼“人渣”的印象,人渣最怕跟人渣談判,這種較量就好比,看誰更沒底線,他們一旦探不到李靳嶼的底線,就很容易屈服于目前的利益。

李靳嶼當時說,這種談判技巧,雖然不適用于所有人,但絕對適合剛才那兩個男人。

兩人關在李靳嶼的房間,葉濛看著那兩個塞得滿滿當當的書柜,突然很好奇,李靳嶼平時都會看些什麼書,視線在上頭來來回回梭巡,最后目定在《記憶宮殿》上,底下還著一本《抑郁癥患者的自白:世界對我有惡意》。

的心像是被人拿刀狠狠扎了一下。

看著喬麥麥說,“他今天剛從北京回來,你知道他干嘛去了?給人當袋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吃不吃得消,他已經很累了,回頭還要照顧你們,你們不心疼他,我心疼,所以這事兒我不想讓他再手——”

“報警吧,姐姐。”喬麥麥目地盯著地板,像個沒氣的提線娃娃,突然開口說。

“這件事給我,行嗎?”葉濛說。

喬麥麥抬頭看著,還是堅持說:“直接報警吧,我知道他們房子租在哪里,里面還有很多這種錄像帶,警察帶人去一找就能找到。”

葉濛不再堅持,妥協地看著,“好。”

然而誰也沒想到,這個案子兩天后迅速給結了。還不等葉濛帶喬麥麥去報警,那兩人就已經提前落網了,當地警察在他們的出租屋里搜出大量的黃視頻,形式多樣,連最早的錄像帶都還保留著。

聽說這案子還是北京的警方轉地方公安,才派去抓的人。

北京的警方接到大量黃視頻舉報,立馬就查到了上傳視頻的ip地址,馬上逮捕文件就派下來了。

喬麥麥從公安局錄完筆錄出來,對葉濛說:“是我哥舉報的。“

葉濛想也猜到了,李靳嶼此刻不在,正在醫院陪老太太,倚著車門問道:“怎麼舉報到北京那邊去了?”

喬麥麥說:“是北京的哥哥,楊天偉舉報的。”

李靳嶼手里確實有真的暗網地址,只不過暗網地址,被他加了,給他們手里的時候,騙他們說,現在暗網渠道很謹慎,只能用這種斯電碼加的方式,解開碼就是地址。他們需要找懂這種電碼和計算機的人。

于是,他們自然需要在網上搜索類似的信息,系統就會推薦相關的信息給他們,李靳嶼只是讓楊天偉找黑客黑進他們電腦,推送了一條跟黑客相關的信息給他們。

于是他們自然而然找上了楊天偉這個假冒的黑客。找到楊天偉之后,就在解的過程中,楊天偉讓黑客將木馬程序放進他們的電腦里,跟著,那幾百個黃視頻其實都是楊天偉用他們的ip地址上傳的。

“他們估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誰舉報的。”喬麥麥給李靳嶼發了一條消息后松快地上了葉濛的車。

彼時,李靳嶼正在醫院,手機叮咚發出兩聲響,同時接到那位黑客老婆的信息:“傻白甜,什麼時候回北京?”

李靳嶼:不回了,替我謝謝你老公。

向園:不用,你記得保,他現在在科研所,怕被老師罵。

李靳嶼:。

李靳嶼:知道。

向園:如果你不回來,過幾天你哥忌日,我替你送捧小雛。別難過嘛,傻白甜,不管別人怎麼變,我跟家冕還是你的。

李靳嶼想回,我已經有人了。可又覺得這話太滿,葉濛又沒說他,搖搖頭刪掉。

李靳嶼:嗯,我醒了,不說了。

-

喬麥麥最近緒不太穩定,夜里總做噩夢。

葉濛跟李靳嶼總是聊不上幾句,就尖著醒來,兩人只能流進去看一會兒,再出來說話。這會兒是葉濛掩上房門出來,“明天要不帶看下心理醫生?”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嗯,我等會問問。”

“你跟麥麥很好嗎?”

李靳嶼想了想說:“我之前都在北京,沒離開過這里,其實我們沒怎麼見過,幾年前來的,也就那樣,但也算是這幾年,我邊能留得住的人。”

葉濛表示了解,“我本來不想讓你再手管這事,都決定報警了。”

李靳嶼大剌剌地開著半靠在沙發上,一只胳膊肘懶洋洋地搭在沙發背上,剛好圈住坐的位置,轉頭看著虛籠在懷里的人,“為什麼不想我手?”

客廳幽僻的一隅,傳來細細,低、曖昧的談話聲。

“一旦出馬腳,我怕你被這兩個垃圾纏上,后續事會麻煩,還不如直接給警方。”

“心疼我?”

“你是我男朋友,不心疼你我心疼誰,”葉濛把橘子分兩半,另一半塞他手里,“其實不報警,我也有辦法。”

“什麼辦法?”李靳嶼沒

“黑吃黑啊。”

“什麼黑吃黑?”李靳嶼邊說,邊將茶幾上那籃備寵幸的橘子拎走。

葉濛瞧見他拎走那籃橘子,可因為太暗,實在看不清放在哪,只能作罷,“吃你幾個橘子,用不用這麼小氣?”

李靳嶼冷笑:“你要去找程開然?”

“是啊,”葉濛逗他,“這鎮上好像只有他能保護我了呀。”

李靳嶼不是很上套,把電視一關,一副“行,我保護不了你,你還坐在這干嘛”的表,開始趕人了。

客廳本就沒開燈,窗簾也拉著,電視機屏幕一暗,整個客廳就陷漆黑一片,模模糊糊能瞧見兩個朦朧的人影,半靠半坐在沙發上。

李靳嶼姿態太過松散,整個人了外套,懶散至極地搭在沙發上。年輕的,炙熱的靈魂,猶如一下被點亮的春,旖旎曖昧的氣氛在空中靜靜流淌。

誰也沒有主開口。

葉濛不怕黑,但有點輕微的夜盲,尤其在陌生的環境里,會非常沒有安全,如果是幽閉的電梯里,現在可能已經崩潰了。

整顆心七上八下地仿佛被人拉著,不太喜歡這種被人掌控的覺。只能緩緩朝后靠過去,如意料中的那樣,到一句溫熱梆膛。

李靳嶼低頭,聲音聽不出緒,腔微微起伏:“過來干嘛?”

“開燈,李靳嶼。”葉濛聲音有些發

“不開。”

“你故意的?”葉濛終于后知后覺,“你是不是知道我有夜盲癥?”

男人聲音懶洋洋,“嗯。”

葉濛反應過來:“因為剛剛的橘子?”

他這才說:“之前就懷疑,剛剛只是確定了一下。你沒發現你自己走路都喜歡走在路燈下面嗎?在哪都開手機電筒,跟只螢火蟲似的。”

葉濛再次折服于他的觀察力,“好,姐姐服了,開燈可以嗎?你要看我哭嗎?”

“哭一個我看看。”李靳嶼有種占山為王的覺,忍不住逗

“你這是吃醋嗎?因為我說了要去找程開然?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大概不知道你雅恩姐之前是干什麼的吧?”

“我沒有,我從來不吃醋。”他咳嗽了一聲。

“那你把燈打開。”

李靳嶼胳膊肘好整以暇地搭著沙發背,從旁邊隨手撈了一個橘子,一邊給剝,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葉濛因為張而僵直,整個后背已經打不止,索靠在他敞著的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的窩著,“你說。”

莫名的,有,他雖然清瘦,但到底是男人,寬闊又實,一充滿男人味的鮮活軀殼,葉濛上去,才覺得他其實很有料。

心跳宛如瘋了的鑼鼓,砰砰砰直跳,心下慨,還好,快三十歲了,心還會跳,不然覺得自己快一潭死水了。

李靳嶼人仰著,兩手將圈在懷里,剝完之后將橘皮往茶幾的小盒里一丟,低頭給喂了一顆進去,“你上次說喜歡了十幾年的白月,是誰?你喜歡我的臉,是因為我跟他長得像嗎?”

“我說是的話,你會跟我分手嗎?”

“嗯,但你不能騙我,”李靳嶼邊喂,邊將的鬢發塞到耳后說,“你要是騙我,被我發現……”他想了下,“你后果自負。”

葉濛是這時候發現李靳嶼其實很不好惹。

已經惹都惹了,窩在他懷里,篤定地搖頭:“沒有沒有,真沒有。上次是開玩笑的,不信,你問方雅恩,這麼多年,我過幾個男朋友都知道。”

“好,對不上口供,你完了,”李靳嶼半開玩笑地說,彎腰又替拿了個橘子,“還吃嗎?”

葉濛反趴過來,在熱烘烘的氣息中,雙手捧住他的臉,低聲問:“可以吃你嗎?”

客廳幽靜,小院的籬笆墻外雨打芭蕉,池塘里的魚兒正踴躍且地躍出水面。昏黃的路燈下,小鎮空無一人的馬路上,掩映在一片蕭條的雨水之下。

李靳嶼看像條魚,在他懷里溜地不行,把往上抱了下,懶散地掂了下腳,反正今天左右是躲不過去了,“在這?等會喬麥麥出來怎麼辦?”

葉濛已經猴急猴急地抱著他的脖子,啃了一口,低頭咬他結上的疤,輕輕吮著,含著,含糊地說道:“就親親……”

李靳嶼咽了下嗓子,手扶上的腰掐了把,聲音也變了,低低道,“嗯。”

籬笆院外,雜無章地堆著一些稻草,行人走過,踩得嘎嘎作響,和著樓上老太太低喃繁冗的誦經聲,偶爾參雜著幾聲寂寞的狗吠,看似安靜的小鎮巷弄,細碎聲不斷。

沙發上,這小小一隅,昏暗幽僻,孤男寡,年輕的,即使著了火也無人在意。

葉濛伏在他上,從脖子沿路親上去,最后停在邊,深深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狠狠地刻在自己腦海里,冷靜正經的李靳嶼,若觀火的李靳嶼,聰明伶俐的李靳嶼,慵懶欠扁的李靳嶼,還有此刻,讓深深震撼和心的李靳嶼。

他深深地看著,眼神里都是繾綣,深沉,忍。

四下靜謐,任何異響都能打兩個人的心臟,而啄吻聲聽起來異常熱烈,樓上的誦經聲也愈見清晰,地傳他倆耳朵里,在努力治愈他。

沒有轉經筒,沒有佛,也沒有所謂的神祗,

在一段段、低沉而繁冗的經文里,虔誠地吻住男人的眉眼,天旋地轉地低聲在他耳邊說:“李靳嶼,相信我,世界對你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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