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里是拒絕的，但傅崢還是任勞任怨去買了茶, 因為平心靜氣地想一想, 寧婉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填補了傅崢的知識空缺，或者說是一貫以來的某種偏見。

資深律師做久了，對于法律的運用和作會駕輕就游刃有余, 很多時候也像一門藝, 自我也更容易產生一種優越, 站的位置高了, 很多時候更是會一葉障目。

一直以來，傅崢確實深信法律可以解決一切糾紛, 即便如今法律沒有面面俱到，但總有一天隨著法制的健全, 法律將可以包羅萬象，規范人類的所有行為, 他把這樣的觀點歸類為對法律的信仰和尊重，對那些用調解或者道德來化解糾紛的律師嗤之以鼻，然而今天寧婉這番話，讓他卻是有些意外。

傅崢第一次意識到, 法律或許確實并不是萬能的, 法律只能調整人類社會有限的合意行為，有一些領域, 是法律不論怎麼發展都永遠無法涉足的。

因為從來只過10%的人生, 起點一直很高, 傅崢以往沒有下沉到基層的經驗, 如今看來，倒是真切覺得在社區歷練一陣，對于自的完善也有幫助，寧婉很多案子確實辦的可圈可點，法律和人能做到完結合，理的堪稱優秀。

一路這麼想著，傅崢已經端著茶往辦公室走，結果沒想到，在離辦公室不遠的門口，竟然還看到了個人。

拿著一束花左顧右盼等在不遠的，不是肖是誰。

看著對方手里的花，傅崢心警鈴大作，寧婉不是說已經搞定肖阿姨了？怎麼看樣子還沒死心？

而也是這時，肖一眼看到了傅崢，收拾了下表，然后快步迎了上去。

“小傅啊！”肖阿姨看向傅崢，眼神復雜，聲音慨，“沒想到……你我終究是有緣無分……”

傅崢愣了愣。原本以為的追求劇竟然沒有上演，他心里松了一口氣，也好聲好氣安道：“肖阿姨，我們不適合……”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肖打斷了：“是啊，不適合……我們當不男朋友，那就當姐妹吧！”

？？？

姐妹？這度也有點太大了？

肖阿姨卻沒有在意傅崢的不解，只繼續道：“不過小傅啊，聽阿姨一句勸，世間一切調和，這不是沒道理的，你說要兩個的，這加在一起氣也太盛了，對不好，得上火！”

傅崢簡直莫名其妙：“我好的，我沒上火。”

結果這話下去，肖阿姨看自己的眼神更憐憫了：“哎，算了，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我不懂，這可能也不算是個病，糾正不過來。我前幾天睡不著看了多文章的，說你這事吧，很可能是基因里注定的，是娘胎里帶出的病，也不能怪你，小傅，你也是個害者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自己娘胎里帶了什麼病出來？

傅崢正想開口詢問，結果抬眼看了辦公室一眼，就被寧婉面前坐著的兩人給震得七魂了三魄——

他看向其中一個，這不是他大姨？！

而再看另一個，這不是他二姨？！

……

傅崢在魂不守舍里本沒在意肖阿姨在說什麼，只記得拍了拍自己的肩，一邊道：“萬事有始有終，小傅，你是我這麼幾年來唯一心的人，現在既然我們沒法走到一起，我也和你告個別。雛的花語是離別，就讓它，給我們的相遇劃上完滿的句號吧！”

這麼一番文藝悲的話講完，肖阿姨仿佛連再看傅崢一眼都心痛，把花往他手上一塞，就邁著小碎步走了。

*****

寧婉本以為順利理掉王麗英老人的案子后，總能稍微緩一口氣，可也沒想到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來實地咨詢的人竟然絡繹不絕，坐等右等，沒等來傅崢把茶買回來，倒是等來了一位新的客戶——

傅崢走了沒多久，一位珠寶氣的中年貴婦就裊裊婷婷走了進來。

一見寧婉，來回打量了幾遍，就試探地詢問起來：“你是這兒的社區律師？今年多大啦？剛畢業嗎？”

這種客戶并不是第一次遇見，很多居民誤會越老的律師越是經驗充足越是可靠，而因為寧婉長得顯小，常常第一印象上就遭到質疑，因此對這個問題，寧婉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心態平和：“這位阿姨，我寧婉，已經工作一陣了，你放心，我是專業律師，有經驗，你有什麼想咨詢的直接問就行。”

平時的客戶，一旦開門見山這麼問，基本上倒豆子似的就訴苦起來，然而眼前這位中年貴婦卻不太一樣……

“我啊，我是有法律問題想問，就……就……”對方像是磕磕憋了半天，才憋了出來，“就我一個月前借了十萬塊給鄰居，但是沒寫借條，現在不認了，我還能把錢要回來嗎？”

“你住在悅瀾的哪棟樓里？”寧婉有些疑，“我在這兒做社區律師有一陣了，好像沒怎麼見過阿姨你？你借錢當時有轉賬記錄嗎？轉賬用途里寫明了借款嗎？要都沒有的話你鄰居是誰？興許我認識，我直接找通談談，十萬塊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哈哈哈哈……我新搬來的！”

而就在寧婉想繼續深問之時，門外又走進了一個人——

“律師，我有個法律問題想要咨詢……”

寧婉抬頭一看，竟然又是一個珠寶氣的中年貴婦，手里挽著個馬仕，讓寧婉不得不慨，悅瀾社區真是藏龍臥虎，這有錢人竟然這麼多！都這麼有錢了，竟然也不找收費昂貴的大律師，而是來征求社區的廉價法律服務，可見有錢人之所以能有錢，看來都是因為這份令人容的打細算和節省！

這新來的中年子態優雅，進來后第一時間就把寧婉從頭到腳打量了幾個來回，剛想坐下來，結果這才看到了已經坐著的另一位中年貴婦，兩人彼此一對視，顯然嚇了一跳。

“兩位認識？”

先來的貴婦連連擺手：“不認識不認識。”

后來的貴婦一口承認：“認識……”

“……”

不得已，寧婉又問了一遍：“兩位到底認不認識呀？”

這次，先來的貴婦連連點頭：“認識認識。”

后來的貴婦卻徑自否認“不認識！”

這可真的有鬼了。

寧婉盯著這顯然有鬼的兩人，清了清嗓子：“我們這兒咨詢也講個先來后到，不好意思阿姨，前面這位客人的咨詢還沒講完呢，為了私，能麻煩您先去外面轉轉等會再來嗎？”

可惜自己這話下去，先來的那貴婦竟然謙讓上了：“不用不用，寧律師，要不就讓后來的姐妹先咨詢吧？”

后來的貴婦也很好說話：“律師，這位先來的姐妹也不用回避，大家一起聊聊！”

“……”寧婉噎了噎，沒見過這麼奇怪的客戶，“那阿姨，你說說你是什麼事想咨詢呢？”

“我……我……我就借錢給鄰居了人家不還……”

寧婉心里有些難以形容，怎麼，如今的中年貴婦都這麼好騙的嗎？剛來一個給鄰居借錢的，這又來一個？搞得寧婉都有些忍不住想問，你們還缺鄰居嗎？

只可惜上天是公平的，這兩位貴婦雖然有錢，但看起來不太聰明，寧婉針對民間借貸糾紛的特點問了案子的一些細節，結果這兩人竟然一問三不知，那磕磕的模樣，甚至像整個案子都是胡謅編的……

而很快，這兩人的行為就驗證了寧婉的猜測——

在自己記錄的間隙，這兩人就左顧右盼起來：“小寧律師啊，你這兒，難道就你一個律師？”

寧婉頭也沒抬：“不止，還有個男律師。”

兩位貴婦果然來興趣了：“這男律師人呢？”

寧婉也覺得傅崢買個茶太久了，下意識抬頭，結果就在門口不遠看到了傅崢，這麼一看，才意識到為什麼傅崢去了這麼久沒回來，敢是被肖阿姨給堵住了，兩人正在一塊說話呢。

寧婉下意識指了指傅崢：“人在那兒呢。”

結果自己不說還好，這一開口，兩位貴婦循著目一看，當下連自己的借款糾紛也不想聊了。

“這位男律師可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龍宇軒昂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寧婉不得不打斷了這可怕的語運用：“阿姨，我們先來說說你的法律糾紛。”

“哦……”這倆中年貴婦不甘心的，但好歹回過神來，可惜好景不長，寧婉剛給們講了幾句，們的眼神又忍不住朝傅崢那邊瞟去。

結果自己還沒講兩句，這倆中年貴婦瞟了眼自己，又開始吹捧起傅崢來了：“寧律師啊，我看你這同事，真的好帥啊！是不是？你看這材，一級棒吧！氣質也特別好啊，是一看，就顯得端莊有文化……”

……

這他媽傅崢怎麼回事？雖然是比別人長得帥一點材好一點氣質也好一點，可至于嗎？

寧婉的心里充滿了真實的疑，說實話，傅崢如今離辦公室還有段距離，連自己看他的臉其實都不太清晰，這倆中年貴婦視力這麼好？何況因為被肖阿姨堵著，大概對中老年追求者有點心理影，此刻傅崢的表并不多好看，但就這，都能吸引中年貴婦折腰？自己眼前這兩位中年貴婦，顯然問法律咨詢心不在焉，但對傅崢的夸贊卻是全方位無死角……

得了，至此，寧婉算是確定了，這就不是正經來咨詢的，而自己從沒見過也是因為這兩個中年貴婦恐怕就不是悅瀾社區的，也不知道是哪兒看到了傅崢本人還是他的照片，這他媽又是傅崢的追求者！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果不其然，其中一位又看了傅崢兩眼，看向寧婉，試探道：“小寧律師啊，你這個帥得不行的同事，單嗎？

傅崢到底是什麼中老年婦吸鐵石？怎麼來一個看上他一個？他怕不是禍國妖姬投胎？

但埋怨歸埋怨，作為傅崢的帶教律師，寧婉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為他解決這些困擾，不能讓肖阿姨的鬧劇，在傅崢上重演！

此刻傅崢還在和肖阿姨說著什麼，電火石之間，寧婉靈機一，何不將計就計？

“我這同事，他有人了！不單！”

自己這話下去，兩位貴婦眼神都變了：“他不單啦？！”

“那對象是誰呀？”其中一個打量地看向寧婉，“是你嗎小寧律師？”

“不是我。”寧婉鎮定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們看到我這同事邊上那個阿姨了嗎？”

“看見了啊。”

“那就是我那同事的對象。”

？？？

兩位貴婦的神果然崩塌了：“這……這……這的看起來比我們還年紀大！比你……比你這同事都大上幾了！他怎麼會找這種朋友啊？”

寧婉瞧著這兩位的表，覺得自己這一波轟-炸打擊的差不多了，再給個致命一擊，就能把們心里對傅崢的那點垂涎打消干凈了：“我這同事吧，就喜歡老的，覺得越老越有韻味，就和陳年好酒似的。”

對面兩人一對視，臉上果然出了三觀炸裂的表。

寧婉再接再厲暗示道：“別說我，阿姨，就是你們，在我那同事眼里，也是太年輕了，沒有味道！”

“這……可這……這小伙子一表人才，這……”

“他朋友也是一表人才啊！”寧婉生怕這兩個貴婦不死心還想著撬墻角，振聾發聵道，“他這朋友，可是我們小區廣場舞領舞王者！”

兩個貴婦臉上出了想死的表……

寧婉有些忍不住心慨，瞧瞧，這些中年貴婦都怎麼想的，只是人生很小的一部分，不過就是失去一個潛在追求對象，大可不必想死啊。

拍了拍兩位，語重心長安道：“總之，誰對上我這同事的現友，決計沒有勝算。你們要是想在我們小區廣場舞舞團里有一席之地，還是要和我這同事友搞好關系啊……”

仿佛為了驗證傅崢和肖阿姨之間你儂我儂的氣氛一樣，正是這時，肖阿姨把手中的雛塞給了傅崢，這才依依不舍和他告別。

寧婉便趁機佯裝羨慕道：“看看，兩人這特別穩定，不是你送我花，就是我送你花，浪漫的不行，正熱著呢，小區里別人想撬墻角啊，也都失敗了！”

想來想去，這樣的暗示，應該是很充足了。

可不知道怎麼的，這兩位貴婦竟然都沒死心的模樣：“可……小寧律師啊，這……這個朋友，你說怎麼帶回家代啊？這年紀，比……應該比你這同事的媽都大，以后兩人怎麼稱呼呢？而且這麼大年紀，難道以前沒結過婚？怎麼看也怎麼不相配啊。”

“阿姨，這就是你們視野局限了，兩人怎麼不相配了？我這同事未婚單，他朋友喪偶單，天造地設的一對啊！至于人家未來要結婚了婆媳問題，我覺得你們也多慮了，婆婆和媳婦年齡差的，還能以姐妹相稱，沒必要有那種婆媳之間上一代和下一代的隔閡，同齡人也更有共同話題更能互相理解，人家沒準其樂融融的一家呢！”

“……”

這話下去，兩個中年貴婦大概是徹底死心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出了震驚到無以復加的表，大概大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共，很快流了下眼神，頗有一種共沉淪的悲愴……

而也是這時，傅崢終于從外面走了進來，大約被肖阿姨中途攔過，他手里拿著束雛，臉相當難看，而剛剛隔著距離就瘋狂吹捧傅崢的這兩個中年貴婦，也不知道怎麼的，一見到傅崢本人，竟然葉公好龍似的，不僅沒敢抬頭正眼打量他，甚至變得唯唯諾諾的。

“小寧律師啊，謝謝謝謝，今天的咨詢對我很有用，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我也有點事，再見再見！”

……

兩個中年貴婦落荒而逃，傅崢倒從容，他把茶放下：“我送下這兩位客人。”

說完，就沉著臉跟其后出門了，那模樣倒不像是去送客，說是送人歸西還比較實在……

*****

傅崢是在路口的拐角把自己大姨二姨給堵截住的。

傅崢的大姨二姨見已經暴了，也索說開了：“崢崢啊，我們就是聽你瑩瑩妹妹說，你這最近為了追個孩都藏份在社區這種惡劣的環境里來辦公了，我們就特好奇未來外甥媳婦，想來看看……”

周瑩瑩這兔崽子，真是活膩了。

傅崢簡直沒脾氣了：“什麼外甥媳婦？我哪兒來的朋友？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他了眉心：“總之，我在社區這事說來話長，我就問你們，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了沒了，你放心吧。”傅崢大姨低聲音安道，“我已經讓你二姨三姨四姨還有你幾個嬸嬸全保了！”

傅崢想，這可真是令人安心……

結果這還沒完，大姨二姨換了下眼神，隨即臉上就出了一言難盡的尷尬：“另外，有些事，你也不用瞞著我們，我們都懂，我們家一貫是很包容的，接度很大，但是吧……”

大姨一臉同：“姨媽還是有一句要勸你啊，雖說大三抱金磚，但是大了太多……這金磚都能抱上七塊八塊了……那你還是要考慮你媽的承能力的。”

二姨滿面憐憫：“崢崢啊，姨沒想到做律師這麼不容易，人面對力，還真的不是發就是變態，你變這樣，到底是了多大的刺激啊？”

兩人一臉神復雜地拍了拍傅崢的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但這事，真的不行。”

今天大家都被下降頭了嗎？怎麼都莫名其妙的，傅崢簡直不著頭腦，一個兩個的，肖阿姨是這樣，自己大姨二姨怎麼也這樣？這說的都什麼跟什麼？

傅崢的不解直到送走姨媽，回到辦公室后才得到了解答。

辦公桌前，寧婉正在翹首以盼，一見他回來，臉上得意之盡顯，立刻沖上來邀功道——

“傅崢，你得好好謝謝我！”

傅崢皺了皺眉，不明所以：“什麼？”

“就剛才你送走的倆阿姨啊！”寧婉眉弄眼道，“這倆不是正經來咨詢的，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倆……”

傅崢心里一驚，難道寧婉發現了自己大姨二姨的份？竟然如此慧眼如炬？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深想，就聽寧婉豪萬丈道——

“倆看上你了！”

“……”

寧婉，你眼瞎了。

只可惜寧婉顯然沒有意識到傅崢表里的復雜意味，只了下沉道：“你發現沒？那兩個中年貴婦，其實仔細看看，都和你長得有點像？難道你們這是傳說中的夫妻相？有夫妻相的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磁場和荷爾蒙？所以這兩個阿姨都不可自拔地被你吸引住了？就人類是不是有一種本能，就是長得像的人，就自想湊一家人？”

“……”

謝謝，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那就是我大姨二姨。

只是還沒等傅崢徹底緩過來，寧婉就看向了傅崢，繼續抑揚頓挫豪萬丈道：“不過你放心吧，我已經把們對你的圖謀不軌掐滅在搖籃里了。”

傅崢艱難道：“你說了什麼？”

寧婉眉飛舞地看了他一眼：“還能說什麼？”解釋道，“剛才你不正好和肖阿姨站在那嗎？我就順水推舟了一下……當然說你名草有主啊！”

這下，傅崢終于能理解自己大姨二姨那一臉一言難盡是什麼意思了。

這一刻，傅崢覺得自己都能即興表演一段當場去世。

而仿佛還嫌這不夠，寧婉推了推他，邀功道：“雖然大恩不言謝，但你好歹應該有所表示吧？我可真的是盡力了！”

傅崢憋了憋，最終在寧婉鼓勵的眼神里干地蹦出了一句忍辱負重的“謝謝”……

他這輩子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還要含淚跪謝給自己造謠的人，如此卑微，如此淪落，寧婉有一句話說的對，威嚴這種東西，就和下-海-拍-片一樣，一旦服下了，就真的再也穿不起來了……

寧婉優哉游哉，了個懶腰，然后拿起了茶：“哎，總算幫你把爛桃花給掐滅了，你不知道，我剛也是急中生智，就直接說你有人了，沒想到還真的鎮住們了，那表，嘖嘖……”

傅崢心里只想冷笑，他忍了忍，最終還是忍不住，趁著寧婉剛-進吸管，不容分說一把就從手上奪走了茶，然后泄憤般吸了一大口，宣告了自己對茶的先行占有。

還自己有人了？

行，寧婉，那你茶也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