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先生們》03 藏
們那個可怕的食人怪為“神”,還說他現在已經“睡”,那是不是表示,自己就算暫時藏于那座神龕里也不會被那個“神”發現?
想到昨晚上命懸一線,想到“神”對這個食無法口的事,羅玉安心里陡然出現了一點安心慶幸的緒。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在心里不斷念叨著,悄悄聽著外面那些人的靜。他們分散到房間里去尋找,如果房間里找不到,很快就會想到走廊底下的空隙,但是不知道現在出去會不會恰好被看見,遲疑了好一段時間后,覺得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了。
抬手掉自己走起路來會出現明顯腳步聲的鞋,飛快地探頭看向外面,目中除了一個老太太的背影,其余人都進了房間,是個好機會!
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迅速躥了出去,心臟狂跳,但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眼中只看著微微晃的神龕簾子。從未有過這麼敏捷又迅速的作,一抬腳邁上神龕邊沿的走廊,簾子已經近在眼前!
這時,那個老太太轉過了,羅玉安心里一咯噔,撲進了簾子里。不知道剛才那個作有沒有被看見,只覺得下一秒說不定就會有人掀開簾子來查看,不由僵而急促地抬起頭掃視神龕部有沒有可以藏的地方。一眼看見位于正中央被重重帷幔包裹的區域,想也沒想地沖進去把自己藏在了重重帷幔之后。
神龕建筑的部地面是深沉的木地板,似乎散發著一特殊的淡香,坐在地上,也毫覺不到地面的涼意,雙眼發直盯著前方一不垂著的帷幔。
外面的約人聲變得極遙遠。進來的線也一寸寸落了下去,有人在外面輕聲說話,聽不太清晰。
“時間……晚……”
“沒辦法……外面等著……總會……出來……”
“先離開……不管……不能再打擾……”
聽到離開這個詞,羅玉安瞬間就放松了一些,剛了腳,有腳步聲走進了神龕之。立刻停下作屏息凝神,好在進來的人沒有掀開帷幔的意思,只在帷幔外面躬跪拜,然后又迅速退了出去。
羅玉安花了好一陣才確認們真的已經全部離開了。還不太敢相信這些人這麼快就放棄了找,但是想一想,或許對們來說,就像是院子里跑進了一只老鼠,哪怕想要捉老鼠,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也不敢為了抓一只小小的老鼠太過打擾這里的主人。
畢竟對他來說,一只老鼠不可能有太大的危害。
危機暫時解除,羅玉安瞬間被深重的疲憊垮了肩,疲憊來自于昨晚一夜沒睡以及今天一天的神繃,期間還沒有進食沒有喝水。這種狀態令反應遲鈍,甚至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后就是那個“神”。
夜幕再一次降臨,寂靜的空氣里浮著昨晚一樣的幽幽香味,一盞紅燈突兀在后亮起,羅玉安瞬間想起了昨晚看到的一切,背后汗倒豎。
先前埋頭沖進來時沒能看清這里面的景,這一刻,盯著自己被紅燈照出來的影子,一寸一寸地轉過頭去。
腦子里不控制地出現了很多很多恐怖的畫面,比如轉過去之后發現兩條白袖子垂在面前,比如后是變了怪模樣的“神”在凝視自己。
但是,真的轉過頭去,什麼可怕的事都沒有發生。一盞紅燈是紅燭的,看上去像是尋常的燭臺,充滿了古舊的氣息。比這個燭臺看上去更加厚重華的是簾子中間那一座……神臺。
那大概能被稱作神臺,羅玉安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它,和神龕建筑相似的風格,但是更華麗無數倍。黑中泛紅的巨木雕琢出各種各樣的圖案和花紋,組里外三層的玲瓏小閣。最外層擺了許多香爐,有燃過許多香的痕跡;中間層放著許多貢品,水果和點心之類;最里層像是一個小小的單獨房間,鋪著墊子,此時那里面掛著麻麻的紅線,最中間懸掛著一個紅的繭。
羅玉安一時間忘記了害怕,被面前這個無比致的藝品和充滿了莊嚴神氣息的氛圍給震住了。
回過神來的第一時間,的目也沒有停留在最里面那個紅繭上,而是不自覺在第二層的供品上流連徘徊。這是最本能的行為,因為此時真的又又,胃里燒灼,手腳無力。連著昨天一起,還在監獄里就沒吃過飯,現在已經兩天滴水未沾,稍微一都能到開裂瓣里溢出來的鮮。
遲疑著上前幾步,想要靠近第二層那些吃的。上前幾步又張地看著紅繭,然后,端正地跪了下來,就像是去寺廟里拜佛那樣,小心翼翼對這位“神”拜了一拜。
紅的大桃子拿在手里,冰涼,撒發著水果特有的清香。點心小巧致,散發著甜香。羅玉安坐在帷幔邊一口一口地吃著這些食,這期間,不斷地注意那個紅繭有沒有靜。
是個膽子不大的人,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對待任何人都和善寬容,不喜歡和人計較,又好說話,所以總會吃虧。
這一輩子做的最大膽的事,唯一和人計較到底的事,就是那次殺人。可是哪怕殺了人,還是從前那個膽小的人,平凡掙扎地活著。
填飽肚子,終于覺得放松了。
紅的燭火靜靜燃燒,卻不見紅燭減,習慣了之后,羅玉安覺得這紅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了。舒展一下走了出去。就算繭子沒靜,還是不太敢一直留在這里面。
外面不是完全沉在黑暗里,一半藏在云層中的圓月芒讓能清晰看清楚院子里的一切。昨天黃昏剛來這里,因為張沒敢多看,誰能想到在什麼可怕的事都發生了之后,反而能在這里靜靜觀察院子里的每一個角落。
忽然發現,神龕一側種了一排植,紅的花朵在枝葉間若若現。那是十幾株連了排的單瓣紅山茶,湊近就能嗅到幽幽花香,原來從昨晚上就聞到的香是這些紅山茶散發出來的。
羅玉安在這一側的走廊上躺下去。太累了,一躺下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人的夢境總是無法捉,而且,人在做夢的時候無法得知自己在做夢。夢里的羅玉安忘記了自己危險,忘記了驚魂一夜,回到自己那個住了二十幾年的家。房子是幾十年的老居民樓,三層臺上擺著一盆盆小花的就是的家。
十幾歲的妹妹剛剛放學,幫著一起擇菜,和說起在學校發生的事。
“姐,等我以后出去工作了,賺很多錢,我們就換個地方住吧,搞個別墅,能在院子里種花種草。”
“好啊。”
“姐,你覺得我以后去當演員怎麼樣?”
“可以啊,小靜長得好看。”
妹妹笑起來,一張人臉上滿是青春年的。
后來這燦爛的消失了。留下一封書,從樓頂跳了下去。從此,相依為命的妹妹就定格在了一張揚起笑容的黑白照片上。
夢境從快樂轉向絕,也就只是眨眼的時間,羅玉安渾發冷地醒過來,發覺天還沒亮,自己渾都被凍僵了,還發現自己正在小聲泣,臉頰上都是潤的淚水,是哭醒的。
很久沒有在夜里做夢哭醒了,大概是因為這兩天神太繃。
外面的溫度很低,哆哆嗦嗦又進了神龕里面。只是隔了一層簾子,神龕里面和外面仿佛是兩個世界,這里面溫暖如春,一進來就有種被暖照耀的覺。羅玉安將目投向那盞紅燭,發現室的溫度好像是那盞奇怪的紅燭帶來的。
躺在溫暖的地上,試圖再次休息,但是怎麼都睡不著。躺著的位置剛好能看見紅繭,繭一直吊在那沒有靜。開始想象會從里面出來什麼東西,一般來說,繭里面應該會出現蝴蝶。
然后又開始想自己今后要怎麼辦。不可能一直藏在這里,也不能出去。可不管怎麼想,擺在面前的只有一個死亡的注定結局,想不到任何一個求生的辦法,不由陷茫然的頹喪。前路迷茫,只能這樣走一步看一步地活著。
在神龕躲藏的第二日,吃了些第二層神龕的供品。
第三日,依舊如此。
在此期間,院子里的門再也沒被打開,嘗試過靠近門,聽到外面有輕微走的腳步聲。院子里沒有任何可以攀爬的東西,就算能爬出去,也能預料到,院子外面肯定早已經圍滿了人,正等著自投羅網。
看著紅繭,心里很清楚,等到那個“神”從繭里面出來,的死期也就到了。
可沒想到,那個神“破繭”的速度如此快。第三天夜晚,再度從睡夢中醒來,迷蒙中,看見紅繭落在了墊子上,紅纏繞的繭表面出現了一抹白,那是一條白的袖子。
羅玉安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就那樣睜著眼睛看到天明,又看到黑的長發從繭里出來。
封閉了整整三天的院門打開,有人踩著初升的進來了。們直奔神龕,羅玉安聽到靜連滾帶爬藏進帷幔后方,看見兩個老太太把外面的四方簾子都挽了起來,而且們還在繼續往里走,把垂下的帷幔也一層層勾起,使穿神龕。
羅玉安被藏進了最層,但是這樣還是無法藏住的形,眼看最后一層帷幔也要被掀開,羅玉安六神無主地跑到了紅繭旁邊。還沒完全破繭的“神”出大半,紅線組的繭在散開的過程中堆疊起來,像被子一樣堆在他側,羅玉安一頭扎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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