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暈暈乎乎的，跟著錢恒上了車。

結果剛一上車，錢恒就發問了：“怎麼能讓譚穎送你回家？”

雖然說錢恒劇毒，但是竟然能想到夜里兩個生一起走也不安全，能如此紳士地送自己回家，瑤十分。

“送你回去發現我和你住一起，你有想過怎麼辦嗎？”錢恒的聲音冷冷的，“雖然我們是很簡單的合租關系，但一傳十十傳百，很多事就變樣了。”

竟然還知道要維護下自己作為單生的名聲，瑤想，自己的老板，錢恒，竟然是個外冷熱的人！也不知是酒的作用，還是，這一刻，瑤覺得心暖暖的……

然而那句謝謝還沒說出口，五毒教教主錢恒就給瑤當頭潑了一桶心涼的冷水。

“你怎麼樣我不管，但不能毀了我的清譽。”

“……”

錢恒，果然一如既往的讓人窒息。

瑤萬般后悔地想，自己果然不該把他想得太好。

“回了家，喝點醒酒茶。”

“哎？好的。”或許也不能把人想的太壞？能想著關照自己喝醒酒茶，錢恒或許也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然而瑤的想法還剛在腦子里盤旋，就聽到錢恒繼續道——

“醒醒酒，然后就可以把水管通一通了。”

“……”

瑤現在確定了，錢恒真的已經毒五臟肺腑，藥石不可及了。

沒有搶救空間了，直接宣布死亡吧。

*****

這次聚餐的地點離瑤租住的房子有一段距離，禍不單行，這個點竟然又遇上堵車，錢恒空有賓利，如今也只能在車流里慢慢爬行。

如果瑤剛才還只是有些微醺，那如今，酒的作用正在逐步蠶食的理智，開始犯困，不停的啟和剎車，又加劇了的頭暈和胃部不適。

“老板……我覺得有點不舒服……”

錢恒連目也懶得分給瑤：“你不要以為假裝喝醉了，謊稱自己不舒服，就可以得到我的特殊對待，當然賞罰分明，水管修好了，我可以把你今晚輸掉的二百五賠給你。”

瑤整張臉都打結了：“我是真的很難……”

“五百，不能再多了。”

“……”

不過幸好，離家已經很近了。再忍一忍，瑤，你可以的！

可惜事與愿違，隨著堵車的加劇，瑤只覺得自己越發頭暈目眩了。

“老板，我覺不太妙……”豈止是不舒服，瑤覺得自己的胃里已經在翻江倒海。

然而錢恒這家伙卻死活認定了瑤在假裝，他冷哼了一句：“你作為一個法律從業者，應該知道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要有強有力的直接證據佐證，既然你說自己不舒服……”

“嘔……”

“！！！瑤！！！”第一次，錢恒失去了一貫的高貴冷艷和氣定神閑，此刻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毫不克制的憤怒和震驚。

就在一秒鐘前，他的上一段話音還沒落，瑤就在一個轎車的急剎車里吐在了他的車上。

瑤此刻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難得很，頭疼得很，又困得很，然而作為一個法律從業者的基本素養支撐著。

“證據。”

錢恒怒極反笑：“什麼？”

瑤指了指被吐得一塌糊涂的賓利：“這就是我對自己話語的證明。”緩了緩暈乎乎的腦袋，補充道，“我說了，我覺不太妙。”

“……”

*****

錢恒全程黑著臉把車開進了小區，然后打開了車門。

瑤癱在座位上，看了看錢恒。

錢恒的聲音聽得出在努力克制著，然而語氣的末梢已然帶了一點忍無可忍：“瑤，你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瑤其實很想起，可惜渾都慢了一拍，雖然直覺得這樣不妙，然而酒上頭放縱自我的覺實在不賴：“我起不來。”

酒讓整個人有點飄，腦海里那“小心老板劇毒預警”的標識牌，也就這麼被一陣又一陣頭疼頭暈的覺給沖走了。瑤如今的行為，完全都是潛意識里的反應，那里沒有理智的規劃，沒有社會影響的考量，完全出自本能。

眨了眨眼，一雙眼睛盯向錢恒，“我走不。”

說的是實話，也并沒有帶任何矯造作的用詞，然而這樣兩句簡單的陳述句，在此刻的說出來，對于別人，效果確實完全不同的。

瑤的眼睛微微帶了點漉漉的水意，白皙的臉因為酒有些微紅，就那麼直直地看向錢恒，一瞬不瞬，很安靜，很無辜，也很茫然無措。

明明是瑤完全不刻意甚至下意識的行為，然而錢恒卻覺得，太有攻擊了。

吳君說的沒錯，作為一個律師，瑤有些長得過分好看了，他第一次意識到，有時候，貌也是一種兇。

在瑤直勾勾的目中，錢恒退后了一步。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雖然心里并沒有想明白是為什麼，但的本能好像已經先一步給出了指令。

有點危險。

車可以找人清理，但總不能就這麼把瑤丟在車里。

錢恒皺著眉頭看了瑤片刻，然后他解開扣子，下了外套。

沒想到這個時候，剛才還呆呆愣愣的瑤突然像是驚醒了過來，像個被急了的兔子似的蹦出了車門。

“救命啊，救命啊，猥啦！有流氓啊！”

錢恒哪里過這種待遇，他黑著一張臉，此刻什麼也顧不上了，一手把正要往外跑的瑤給拽了回來，然后就把自己的西裝外套罩在的頭上把包了起來。

瑤還在猶自掙扎：“錢恒，沒想到你這麼人面心，竟然就服了！還想車震？？？看我不去律協舉報你！”

錢恒只能騰出手，抱住了瑤，制住了的作，捂住了的。

“救……”

“你給我閉！”

錢恒其實很無辜，他服，只是因為潔癖使然，他不確定瑤剛才那一通吐，有沒有吐在自己上，想了想，還是不愿意自己親手去扶，準備用自己外套包住，再把拽回家。

結果這在喝多了的瑤眼里，變什麼了？？？

好在被服罩住頭的瑤終于消停了一陣，錢恒趁著這個空檔，趕把弄回了家。

*****

回到了悉的環境，瑤仿佛終于決定安全起來，然而對錢恒竟然還是相當戒備，還穿著錢恒的西裝，就那麼蜷在沙發上，像看犯罪嫌疑人似的看著他。

錢恒懶得理，開了一瓶依云，緒才稍有平復。

可惜瑤卻還嫌氣錢恒氣的不夠似的，盯著錢恒看了會兒，語出驚人道——

“你把我招進你的團隊，是不是想潛規則我？”

錢恒終于沒忍住，他的高冷終于崩盤了，他抬高了聲音：“我瞎了嗎？！”

酒讓瑤完全喪失了理智，徹底放飛了自我，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咬著手指咯咯笑：“我有這麼差嗎？也沒有吧，大學里也很多人追我的……”

錢恒冷冷道：“那是因為他們沒見過世面，雙目失明了。”

“……”

錢恒憋著火氣，居高臨下地站到了瑤面前：“今天你這樣，看來只能我去通這個水管，但瑤，你這樣的行為是要付出代價的……”

然而話還沒說完，瑤就微微瞇著眼睛有些打起盹兒來。

“瑤？？”

試問有誰竟然敢在錢par訓話的時候睡過覺？

沒有！

錢恒氣不過，俯下湊到瑤面前：“瑤！”

瑤在半睡半醒間迷茫地睜開了眼，映眼簾的就是錢恒英俊到失真的臉，還是放大版的，他的眉微微皺著，眼睛盯著，拔完到的鼻梁就在瑤眼前。

瑤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好想知道，錢恒的鼻子，到底是不是墊的啊……

就在錢恒正準備繼續喊醒瑤，讓回房間的時候，瑤突然就朝著他出了一只手，然后在錢恒本沒有任何防備的況下，這只手上了他的鼻梁，了一下，還嫌不夠似的，又重重地了第二下，之后從各種不同的角度，又不輕不重地了好幾把。

瑤迷糊中喃喃道：“哦，這麼都不塌啊。”

錢恒幾乎渾都僵了，從沒有一個人，敢這麼對他手腳，對著他的鼻子了又，這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土了！

“看來不是墊的啊。”

“……”

這下錢恒終于知道瑤為什麼要自己鼻子了。

“瑤，你給我起來！”

然而回應錢恒的，是瑤清淺的呼嚕聲，確認過錢恒的鼻梁后，就敵不過睡意和酒，心無旁騖地睡了過去。

*****

第二天，瑤醒的很早，這一晚睡得十分好，只是做了幾個怪陸離的夢，比如吐了錢恒的賓利一車，了錢恒的鼻梁……

瑤有些失笑，或許是白天上班盡了錢恒的奴役，所以也有所思才在夢里對他進行了報復吧？

一如既往的，起來洗漱的時候，錢恒早就走了，作為合伙人，在工作上錢恒可謂絕對敬業，幾乎永遠是第一個到所里的，瑤早上就沒在屋子里和錢恒打過照面。

結果瑤一上班，譚穎就湊了過來，一臉八卦：“昨晚錢par送你回家后，有發生了什麼故事是我們不知道的嗎？”

“沒有啊。”瑤接連擺手，“真沒有。”

譚穎也只是隨口那麼一問，輕聲嘀咕道：“你知道嗎？錢par今早遲到了，我聽其他老同事說，這是他在君恒幾年里有史以來第一次遲到。”譚穎一邊說著，一邊比劃了下，“而且他看起來心很差，今早進大辦公區的時候，臉就拉那麼長，活像全世界欠了他二萬五千八似的。”

正在一邊整理案卷的李明磊湊了過來：“我聽說是錢par的賓利出了點問題，他今早是坐地鐵來的，我在地鐵車廂里還遇到他了，你們知道的，早上的地鐵多啊，他被一個胖乎乎的老阿姨就這麼著，哎，我看了都有點同，錢par更是整張臉都是黑的。”

譚穎很好奇：“他的賓利怎麼了？”

“我剛聽他和吳par聊天，好像是弄臟了，送去洗了。”

“……”

不知道怎麼的，瑤有些不好的預，的心里咯噔一下，總覺得事要糟……

“而且他今天真的很奇怪，我來的時候，聽到他在問吳par，‘我的鼻子看起來像是墊的嗎’，吳par第一遍沒回答，錢par還很執著地問了第二遍。”

瑤心中此刻只有兩個大字——

完了。

所以昨晚的一切不是夢，自己竟然真的做了！不僅吐臟了老板的賓利，還竟然出手了老板的鼻子！！！

李明磊還在繼續：“總之他今天心都不太好，剛才我看他還打電話噴了一個客戶，也不知道誰待會要倒霉撞槍口上……”

李明磊的話還沒說完，瑤的線電話就響了。

“瑤，來我辦公室一趟。”

瑤心如死灰，該來的它總是跑不掉。

戰戰兢兢進了錢恒辦公室，在心中默念高爾基的《海燕》，暴風雨什麼的，來的更猛烈些吧！我是一只海燕，要像黑的閃電一樣高傲的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