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酒歲無比慶幸今晚自己沒有喝酒，那聰明的小腦袋瓜子還能正常地進行運作，當務之急，便一個貓腰，跳下吧臺前的高腳凳，躲進了旁邊卡座的黑暗里。

與此同時，清楚地看見，站在酒吧門口的男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目第一時間就向著吧臺方向轉了過來。

徐酒歲蜷在角落，心肝都快跳出膛了，了劇烈起伏的……

一抬頭，發現邊卡座的椅子上，一中年男子正舉著酒杯定格在那，目直愣愣地盯著的。

徐酒歲沖那個大叔燦爛地笑了笑，要指了指外面：“要不是我老師在外面，我就把高跟鞋塞進你的鼻孔里。”

中年男子似乎真的被唬到，劇烈咳嗽一聲，滿臉通紅猛地挪開了視線，再忍不住看回去，發現原本蹲在那的小姑娘已經不見了。

……現在的高中生發育這麼好的嗎？

他茫然地想。

這邊，徐酒歲已經到了后臺方向，正好迎面撞上了抱著一套七中校服走出來的姜宵，形高大的男人罵罵咧咧的：“進酒吧老子只檢查份證，年了就放進來，誰他媽知道他是高中生還是初中生——管那麼嚴為什麼不建議修改《憲法》把年定到三十歲！”

徐酒歲往他面前一橫，姜宵正氣頭上，沒看清楚，眉一跳正狂罵，低頭一看卻對視上一雙深褐的杏眸。

姜宵微微一愣，下秒，眉眼間的怒意都散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面前的小姑娘，笑了：“可以啊，歲歲，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料……”

徐酒歲手，一邊頂著他往下看的臉，往上推，另外一只手手去掏他手里拎著的袋子：“給我給我，徐井年的老師來了，我去廁所躲躲——謝了謝了！姜哥你真是好人，下次請你吃飯！”

飛快地說完，沒等姜宵反應過來，抱著袋子一個彎腰，沖進了他后前往洗手間的方向。

姜宵：“……”

剛才，那架著他下的手極，帶著略微冰涼的在離開后仿佛還停留在皮上。

銷魂。

等酒吧的馬仔火燒屁地找著他們老大，就看見他們老大一臉癡呆地站在原地發呆，魂都飛了的樣子……好像一點也不著急自己的場子又被一堆高中老師給砸了。

“老大啊！！！”

馬仔發出恨鐵不鋼的呼。

姜宵這才回過神來，抬手用力了下，自言自語般，嘟囔困道：“……徐井年的老師來了你躲什麼躲啊，哪條法律規定家里有個高中生，全家都不許上酒吧來著？”

……

這邊徐酒歲沒聽見姜宵的困，已經像無頭蒼蠅似的一頭扎進洗手間——

然后尷尬的事發生了，一進洗手間，就發現，別的學生都是這麼想的。

此時的洗手間里相當熱鬧，徐酒歲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徐井年隔壁班的小妹妹拉著廁所門把躲進了其中一個隔間里——

徐酒歲之所以認識，還是因為那天去給姜澤送傘，這小姑娘怨念地盯著看了一會兒，把看得一頭霧水。

除了之外，還有幾個隔間里有窸窸窣窣驚恐的對話聲——

“誰、誰來了？”

“老陳？”

“看清楚了嗎，老王在嗎？”

“好像不在。”

“那他們不一定認識我，你躲隔壁去，別連累我！”

“放屁，薄老師也來了，老娘死了還跑得了你？這整個學校哪張臉他不認識？！”

……

徐酒歲：“……”

郁悶地拍了拍自己的腦殼，徐酒歲覺得自己大概來錯了地方，想要轉往回走，卻發現十八中教職員工天團，已經浩浩地往廁所這邊走——

很顯然，廁所第一避難所什麼的，不僅“徐酒歲和別的學生”，顯然，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忙中出錯的徐酒歲本沒注意到，最怕的那個人沒跟過來。

被自己蠢得窒息了幾秒，徐酒歲貓著腰躲進了最后那個廁所隔間，這期間腦海里已經有了一萬個解釋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上的紋和高跟鞋是怎麼一回事……

最后把視線放到了懷里的袋子上。

徐酒歲猶豫了三秒。

心一橫，打開袋子。

七中校服是灰西裝套，配套的有一雙黑能拎到大中間的長筒，長筒腳踝有暗綠的七中校徽；除此之外，還有一雙黑的小牛皮制服鞋。

徐酒歲哭唧唧地把這兩樣東西拿出來換上，高跟鞋塞進袋子里，瞬間變了一皮、吊帶，校服、校服鞋混穿的社會閑散青年。

鞋有點點腳，但是也講究不了那麼多了……徐酒歲站在隔間里扯了扯子，好不好看也已經顧不上了，反正能讓明正大地從酒吧走出去，或者理直氣壯地跟薄一昭打招呼就行——

大不了被他當學渣小太妹，又不會塊。

打定了主意，在一個老師進來，敲響第一個廁所門準備揪人時，徐酒歲自己打開了門，昂首地走了出去。

那站在門口的老師看著還年輕的，但是徐酒歲沒見過，聽見靜，轉過頭看了后的人一眼……

徐酒歲僵著臉，冷淡地回視，走到水池邊彎下腰洗手。

一邊洗手一邊悄悄看后的靜，發現那個老師還在上下打量自己……抬手關了水龍頭站直子，用手紙手，轉，后的人卻還沒有住，只是目出一疑。

正長吁一口氣準備走出洗手間——

“等一下。”

徐酒歲站住了。

冷著臉回過頭，那雙沒帶笑意的眼里泛起不耐煩的時候，看上去也嚇唬人……那十八中的老師明顯遲疑了一下，想了想才開口：“你是七中的學生吧？”

徐酒歲順著的目看見了自己的長筒上的校徽，心里罵了聲，表面卻冷笑：“十八中老師連隔壁學校的也要管，怎麼，今年我們學校的升學率和你們一起算啊？”

這話說得不客氣，明顯看見與對視的人臉僵了下。

只見老師沖笑了笑，轉走到洗手間門口，了聲：“楊老師，你人在七中教務吧？給你人打個電話，就說這里還抓著個七中的學生，問他管不管了。”

徐酒歲：“……”

徐酒歲都懵了，還他媽有這種作？！

這位大姐，老娘挖你祖墳了啊？！

驚愣在原地，沒想到自己高中畢業六年了，還要遭遇這種瞎狗眼的破事兒。

……

蘭亭酒吧門前。

薄一昭從口袋里了只煙，修長的指尖夾著煙點上，斜靠在門口，懶洋洋地看著同事在酒吧里來回走，找學生。

薄輕啟，逸出白的煙霧。

這種事第一次做，可能還覺得有趣，第二次其實就有點無聊了——大好的周五晚上，他完全可以在家里，看看文獻做做報告，再不濟什麼都不干躺在那，也好過在這看一堆違反校規的小鬼哭哭啼啼。

但是教導一個電話來時，他猶豫了下，還是出門了……待在家里，他有點怕那扇閉的門響起來。

——這些天他確實在避開徐酒歲。

薄一昭自認為是個自律不錯的人，過去三十多年養的習慣，一旦行為有了失控他就會認真分析其中的失控點……于是，這些天對于隔壁家小姑娘的過于高度關注讓他不得不提起一些疑慮。

靜下心，把所有的過往相細節羅列盤點，結果就輕而易舉地擺在了眼前：他的總總反應以及行為實屬正常，因為大概是隔壁的那個小姑娘，在主撥他。

“……”

想到這，男人微微瞇起眼，咬著煙含糊地嗤笑了聲，忍不住都想為的膽大喝彩——

十幾歲的小姑娘，對著個大了自己一多的男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嗯？

薄一昭深深吸了一口煙，薄輕啟，吐出一口白的煙霧。

一支煙即將完，就看見捕獲獵，勝利歸來的十八中老師們正趕著一群年，往門口這邊走——隊伍浩浩還壯觀，有直接抓到自己班上學生的，就直接站在他們旁邊開訓。

薄一昭略掃了一眼就興致缺缺地收回目。

抬起手看了看腕表，接近十二點，現在再磨蹭下回家，隔壁的小姑娘應該睡了。

……嘖嘖，為了祖國的下一代，他可真是用心良苦。

眼中閃爍著自嘲的，男人自己都覺得好笑地“哼”了聲，又了只煙要點燃，想住邊的一個男老師告訴他自己先走，這時候，忽然聽見一個老師響起——

“楊老師，那個七中的學生怎麼理啊，又不歸我們管的。”

薄一昭低頭點煙作一頓，抬起頭，下意識地往那壯觀隊伍里看了眼——

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稍微亮的地方，于是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見站在隊伍最后面的短發小姑娘。

——那個在他的設想里，應該已經洗了澡，換了睡，乖乖在床上聽話故事的人。

穿著黑吊帶背心，瑩白的皮上，被黑布料包裹著的是猛地一眼看過去，沒有哪個男人不會咋舌的段，高的前，伴隨著呼吸微起……

不堪一握的細腰，還有過短的皮。

皮下是長筒，伴隨著的走，偶爾出一小節短與子邊緣中間的白大。

腳上踩著一雙乖乖的小牛皮鞋。

“……”

薄一昭沉默了下，認出來這大概是七中校服和自己服的混搭。

又純又野。

倒是懂搭配得很，像天底下男人肚子里的蛔蟲。

薄一昭咬著邊的煙，牙微微用力。

與此同時，在隊伍盡頭的小姑娘好像終于覺到了他的目，抬起頭來。

兩人隔著人群沉默對視。

他看見咬了咬，一臉崩潰地躲開臉。

躲？

現在才知道躲？

心中好笑，他抬手摘了煙草，順手在旁邊的垃圾桶熄滅了，然后在他反應過來之間，他已經聽見自己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

“楊老師，那個七中的學生我認識，給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