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預賽02

陸遠的那一顆心, 又像是桶高懸的水，七上八下地晃，又像在風里吹了兩個小時的塊, 木得失去了知覺。

他只能竭盡全力地道：“乘風乘風！不要開走！千萬不要開遠！”

乘風耳朵都要麻了，應說：“我知道。”

陸遠現下的神狀態可能沒聽進去, 又繼續大喊：“不要超過三公里！不要！”

乘風掃了眼雙方剛過兩公里的直線距離, 覺得這時候跟陸遠講道理是一種浪費人類資源的行為, 于是閉了。

陸遠的手指噼里啪啦地敲下，奪命似地狂輸代碼。過于用勁，以致于臉上都有了狠意, 生怕乘風一腳油門拉遠雙方距離，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能。

等順利沖過那一段伏擊區，陸遠全的還是繃的。瞳孔飛速在面板上轉來轉去，確認各種檢測數據, 覺得這一時的火力疏松好得不大真實。

乘風的話語聲輕輕敲了過來，讓他意識瞬間回籠：“快到終點了。”

陸遠飛速瞟向雷達地圖, 才發現乘風反向回來接他了。

乘風道：“沖啊！”“先別沖！你考慮一下我吧, 大哥。”陸遠的聲音沙啞了，像是燃燒了過度的青春, 虛道, “我雖然比你大兩歲, 但我也只是比你多吃兩年飯而已啊！”

乘風沉默了大約有半分鐘。

在那半分鐘的岑寂里，陸遠按著作代碼，心下卻不由開始忐忑懊悔。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兇了？是不是在推卸責任？

乘風明明開得好的, 并沒有掉鏈子, 是自己跟不上的節奏，無法信任的駕駛風格, 才會把自己搞得提心吊膽。

思路轉了千百個彎，陸遠正要緩和氣氛道個歉，就聽乘風淡淡說了句：“不止兩年。”

陸遠懵了：“啊？”

“你每天都可以吃飯。”乘風說，“但是我在戰后星經常只能吃白菜。”

陸遠張了張，覺愧意開始翻江倒海。

乘風加重了點聲音，語速飛快道：“我簡單給你算了下。按照我每年吃飯的餐數，假使你一年有320天是全部吃米飯的，那你吃的米飯，應該比我多七年以上。”

陸遠角搐。

“七年很長了！七年不可以用‘只是’來形容！”乘風帥氣一扭方向盤，踩下油門，表酷酷地道，“沖！”

陸遠面猙獰。

不等陸遠跟著開始加速，大概是對乘風的報復，兩枚重炮前后夾擊地落了下來，裝甲車恰好卡在中間，只能絕境求生，從升騰的火中沖出去。

氣浪瞬間炸，帶著高溫扭曲周遭的空氣，旋起一道颶風。

乘風急調整方向，避開前方的坑。車輛由于高速運行，在沖擊波的影響下短暫地飛離地面，胎被迫在車道上旋轉，失去控制。

陸遠也在模擬中被慣推攘得左搖右晃，只能一手抓住作面板下的扶手，另外一手據本能，到調整方向的按鍵，飛速按下，讓機甲調轉方向，避開前方障礙。

好在裝甲車自能優越，開了段妖嬈的曲線路程后，很快扭正方向。

陸遠覺這車的高度有點不對，似乎是歪的。

“胎好像壞了一個。”乘風主說，“不過沒關系。”

陸遠差點出聲來：這是特制的防彈胎！加厚型的！

材質都先不說了，系統能自充氣保持胎，會壞說明后被的太多，剛開肯定碾過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好在里面還有一層實心胎，可以確保轂不接地，但是行駛速度會相應降低。

陸遠覺得如果這是游戲，意味著他們一條命已經沒了。

同時又覺得速度降低是好事，可以封印乘風的能力。

他舒出一口氣，努力從各方面尋找理由安自己。同時極為迫切地追尋終點，想要盡快完考核。

陸遠開始加速了，又一次加大推進的力。

他是穩健型的選手，往常保持這種風馳電掣的速度會讓他心跳失速、莫名發慌。然而此刻這種的本能完全被他拋之腦后。

心跳失速算得了什麼？不加速他的腦子里也是一片空空又嗡嗡作響。

很快這種地獄般的生活就到了盡頭。

車輛順利駛過城門，系統跳出一條綠提示，顯示完任務。陸遠克制住因激而發的手指，隨其后沖過目標點。

界面中跳出本次任務的總用時。

【8分36秒】

隨即一切歸于平靜。

陸遠額頭布滿冷汗，靠在椅背上，怔怔地想：怎麼才8分36秒？他都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名字沒起好了。

隨即他意識到什麼，猛地坐正，驚呼道：“8分36秒？！”

他去年的雙人總績是21分18秒。平均十多分鐘一趟。排名不算墊底。

前排學生的績一般都比較近。他記得去年雙人組的第一名是18分56秒，出自一軍的某支小隊。

為此他們教在賽后好一陣冷嘲熱諷，說一軍都是抱著車毀人亡的氣勢在比賽，不愧是以莽為中心風格的軍校，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實在是很沒有智慧。

場外教抬起頭，看著績面板驚了聲：“靠，這組都快突破去年最好績了，誰啊？”

另一教單腳踩在臺階上，兩手環，咋舌說：“真野啊，這群年輕人。”“原來是乘風啊！下開機甲。”教恍然大悟道，“那期待一下破記錄。”

兄弟推了推他的肩膀，用氣音道：“開個看看。”

“這不好吧？被巡查的老師看見到時候又要扣工資。”教遲疑地往窗外瞥了眼，說，“要不你去隔壁考場借個考過來震場，我們去廁所。”

兄弟踩著小碎步往外跑去，站在窗戶口朝里瞄了兩眼，返回來，揮揮手道：“靠！隔壁就在看！大膽開！”

場，乘風站起，拍了拍陸遠的肩膀，意思意思地夸獎道：“干得漂亮。”

陸遠側過頭，眼中險些要出熱淚。

他第一次認為自己無愧于“生死無畏、火線沖鋒”這句評價。到現在耳朵邊還是與炮火邊而過的各種幻聽。

吞咽了一口唾沫，又覺得確實是多虧了乘風在前頭的刺激，不然他開不出這個績。

乘風活了下雙手，按響指，催促說：“準備好了嗎？換位置，點擊開始。”

陸遠還有點發虛，表示稍等兩分鐘。起活了下手腳，然后坐到隔壁的駕駛座上。

乘風寬他說：“不用擔心，你開車的時候管好自己就行了，避開最關鍵的阻擊，盡往前沖。有什麼解決不了的我給你打掩護。”

陸遠覺得蠻屈辱的。因為實際上以乘風的節奏，他本關注不了乘風太多，當下只能點頭表示明白。

很快，第二撤離考核開始。

乘風不出意外，直接推檔位拉滿，離弦箭一樣地往前沖刺。

陸遠駕駛的時候，除卻進行必要的躲避外，還會盡量使用武庫對襲來的炮火進行攔截，以防炸產生的沖擊波影響到機甲的正常運行。

他的重點在于防衛，這并沒有什麼錯，大多數的考生都是這種打法，教也會如此建議。

可是判斷軌道、調換武庫，都會干擾他們的作速度。為了確保視線分明，降低駕駛難度，考生選擇的路線也會偏向簡單直白。

乘風不是，的大膽跟靈活現在方方面面。

熱衷于在復雜的建筑群中錯穿梭，利用城區本的特征來進行視線遮擋。

由于視野范圍到限制，敵軍的炮火來向也變得明可琢磨。乘風可以在每一個路口提前進行防備，即將經過時直接武庫全開一波反制。

教們很久沒看見這種“瘋子”一樣流暢的打法了。

這種刺激的作，對看客而言，簡直是一場速度盛宴。

兩人邊看邊咋舌。

年輕人，真野啊。

不得了。

教看向乘風的另外一個搭檔，了把汗道：“這個同學什麼？陸遠？跑起來啊同學！”

陸遠知道乘風一向速度快，所以開場后也主踩下油門，將速度提升到自己能安全駕馭的最高極限。

因為有機甲在后方作擋，所以車輛駕駛員面對的攻擊相對要一點。作也更為簡單。

開出一段路后，陸遠聽見了一聲聲急促而劇烈的炸聲。響起的頻率跟他之前開的有點不大一樣，似乎是一陣陣的。

他瞄一眼地圖。

2.3公里。

還好。

過一分鐘，再瞄一眼地圖。

1.5公里。

好像有點近了。

陸遠皺眉。

又過了一分鐘。

0.2公里。

陸遠掃了一眼后視鏡，沒有找到機甲的影。

再一分鐘后。

陸遠過車窗，看見了從隔壁街道拐到自己前面的機甲。

陸遠崩潰了。

誰家的手機甲，會特麼的跑得比駕駛艙還快？！

車輛后方驟然冒出多個危險警示，全部都是乘風帶來的敵軍。

陸遠慌了。這一小心，可不都落他頭上了嗎？

此時乘風又一個轉向，將集的攻擊帶到了另外一面。

陸遠顧不上，只管加速、再加速。眼前除了飛速掠過的場景，幾乎看不見別的東西。

超速帶來的必然結果，是對危險應對的困難直線拔升。

陸遠張地握方向盤，看著前方的紅標位置，想著小小扭一點，就可以躲過去。正在找那個小小的度，隔壁一個炮火飛了過來，直接將對他的攻擊中途攔截。

乘風很大佬地道：“你開你的。我保護你！”

陸遠不知道自己發出聲音沒，不過他本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

……反正乘風那麼說了。

他決定放棄掙扎。

這一把結束得比陸遠預想得還快。績跳出來時，他還沒意識到已經結束。

“6分31秒”

金的標識掛在屏幕中央。

陸遠兀自茫然。

破記錄了嗎？

這輩子好像沒見過這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