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答應幫十皇子的忙，但也僅止于順手幫個小忙。為了十皇子在現階段得罪太子與太子妃，乃至于讓帝后記上一筆……大可不必！

因此太子派去的小太監跑到太妃跟前一說，太妃的兒媳婦假惺惺地揶揄幾句，太妃就痛快“放人”了。

姒昕耳聰目明，聽到了太子與蕭二娘大部分小學生似的吵架，沒太多想法，反而略有些疚：太子是不是被帶壞了？畢竟夸太子的方式……懂的都懂哈。

姒昕快步繞過假山，直接跟太子對了個眼神兒。

老實說，倆目前沒啥默契，但目掃過表扭曲氣急敗壞只差跳腳的便宜庶妹，就仿佛能聽到太子的心聲：幾句話就發癲了，我猛不？

姒昕連忙走到太子跟前，沖著太子比了個大拇指。

太子瞇起眼睛，拉住的手，得意一笑。

姒昕坐到太子邊，才仔細端詳起劇主蕭二娘：有一說一，蕭二娘邊縈繞的香氣大概因為緒激的關系，香到極致都有些發臭了。

很明顯，太子基本不蕭二娘上香氣影響，而太子的心腹們在短暫的恍惚與遲滯后，稍顯尷尬或是惱火，再微垂下頭各有各的思量。

至于蕭二娘……滿臉通紅，抬手指著姒昕，“憑什麼他不喜歡我？”

姒昕現在可以確定：蕭二娘的香氣在提升好度的同時會一定程度降智，本人也不能豁免這份負作用。

太子見姒昕若有所思，直接搶答，“因為孤看不上你。”

這輕描淡寫一句話可是踩了蕭二娘的尾。

蕭二娘只差原地跳起來，“憑什麼？這世上怎麼會有見了我卻不心生慕之心的男子？十皇子何等高傲，還不是把他新得的玲瓏閣給我管著！大姐，不管你認不認，十皇子都移別于我啦！”

蕭二娘緒激疊加降智狀態，反復提及“喜歡”和“慕”，經驗富的姒昕推斷出蕭二娘的香氣需要類似于“好值”的玩意兒來開啟。

估計喜歡蕭二娘的人越多，喜歡的程度越深，那個“聞我”系統能提供的香氣種類就越多，持續作用時間也越長；男人們吸到香氣會意迷，又會增加對蕭二娘的好值……看起來良循環了屬于是。

但“聞我”系統真的只消耗好，甚至可以稱為人畜無害，那麼原主上輩子不可能凄慘到詳寫會被框框的地步，總部更不會派來為原主冤還愿。

憑的經驗和直覺，在這樣一個無魔世界，“聞我”系統真正需要的要麼是氣運要麼是壽命。

上輩子劇男主以及男二男三都活了五六十歲，不像是被系統克扣過壽命的樣子，那就只能是前者……

姒昕眼見蕭二娘眼底面頰無一不紅，手指著注意力卻幾乎全在太子上，心念一，問起自家系統，“劇里男主死之后大晉多久亡國，你能查到嗎？”

系統在三秒后給出了答案，“男主的孫子在襁褓中做了亡國之君。”

姒昕聽完就笑，向蕭二娘眉心，“小瞧你了。”

個人氣運值幾個子兒？“聞我”系統取的可是大晉的國運！

拋開男主份不談，劇里太子故去，最后可能繼位的是十皇子，蕭二娘出于對嫡出長姐的嫉妒以及系統的控制，便立志“攻略”十皇子；現在太子不僅沒死，反而有大好的兆頭，蕭二娘這不就主找了上來？

姒昕側過頭，又跟太子來了回四目相對，又有了主意，準備今天就開始嘗試。

太子低聲問：“留著有用？”

與他而言，一個破落戶勛貴之家的庶，青燈古佛或是晚上暴斃，只要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即使這庶跟他的好十哥有那麼一。

但媳婦盯著蕭家這庶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他，估計在心里醞釀出了不好主意。

于是他進一步說道：“找個人盯著點？”

姒昕連忙點頭：真夠省心的。

太子得了媳婦的準信兒，便吩咐侍，“把蕭家的……抬走。”

兩個嬤嬤一左一右住蕭二娘肩膀和手臂，蕭二娘已經面紅耳赤不能平復下來，但此時已然由不得，剛想開口便被嬤嬤手死死捂住，只能瞪大滿是的眼睛被嬤嬤們合力抬走。

姒昕目送蕭二娘離開，心里有數：這麼久都不能回神，不能心平復，可見香氣魅失效會有一定的懲罰。

太子剛好也在此時開口，“你這庶出妹妹堪比狐貍。”

姒昕半點不回避，“你也看出的不凡之了？”

太子安然答道：“十哥肯讓出玲瓏閣，就是佐證。”

玲瓏閣就是十皇子得自賢王，方便結權貴并吃喝玩樂應有盡有，尤其是適合縱聲的那個大宅子。

姒昕笑問：“原來你都知道。”

“以前我是顧不上。老實說，若非我病重，十哥未必能有那些念想，也未必愿意上鉤，跟賢王搭上線。”

姒昕故意道：“所以他也是……非得已，你可憐他？”

太子攬住姒昕，湊在耳邊，“怎麼會。我的意思是我不是父皇，不會像父皇對賢王，養虎為患那麼多年。”

姒昕聽出了似有似無的怨氣，“你寧可馬革裹尸還，也不想纏綿病榻……做個被一群人假惺惺憐憫的廢人。咱們先定個小目標，堂堂正正報復回去？”

太子抓住姒昕的手，親了一下，“嗯。”

需要說明的是，這個世界的大晉與姒昕老家的晉朝有異曲同工之妙，就是藩王勢力極強。

大晉開國皇帝賞賜群臣時比較收斂，給爵位給位給銀錢，但涉及土地就很是小氣，國公不過兩百頃地；

而對自家親戚就是另一番態度，只留下了最為饒富庶的中原八個行省，其余十六個行省都分封了出去。

等到太宗皇帝繼位，勵圖治了十來年，養出數萬兵，就開啟了轟轟烈烈的削藩大計。

自古以來，能配上“太宗”廟號的皇帝大多不白給。

太宗皇帝以戰養戰，等他覺得差不多，結束戰事時，兵直接破了十萬，而他能掌握的行省數目也來到了十六個。

自覺攢了足夠家底，太宗把皇位給大兒子，溘然長逝。

繼任之君政出眾，軍事上則是真的拉。

雖然繼承太宗之志，繼續推行削藩之策，可等他把傳位昭書和大寶一并傳到兒子，也就是現任皇帝傅正弘手里的時候，中央實控行省又回到了八個……因為跟藩王們作戰吃虧時居多，導致戶部銀庫存銀只有一百余萬輛銀子，這還是夏稅剛剛庫。

皇帝傅正弘沒奈何，只能在登基之初選擇懷，韜養晦。

到了賢王孤注一擲對皇帝下毒的時候，皇帝手中的行省數是十二個，而現在過去了有一段時間實控行省數也不過是十二個半。

客觀地說，賢王“不講武德”之舉的確拖慢了皇帝削藩的腳步，雖然他付出了圈的代價，但他背后那些藩王們肯定會大力補償，也不會輕易放棄他。

這也是賢王明明圈，卻能一定程度上與外界通往來，仍能保持一定影響力，并在短時間就把十皇子當做“賢王第二”推出來的原因。

現在偏偏又是皇帝與一眾實權藩王角力的關鍵時刻，皇帝再怎麼不想節外生枝，也不會讓楊皇后和太子再忍氣吞聲，尤其是太子的一日好過一日……

太子正是把皇帝的心思看得徹，才會明言“不會養虎為患”，更痛快肯定“堂堂正正報復回去”這一說法。

那麼問題來了，目標無比明確，接著太子要怎麼實現呢？

太子眼見姒昕面現好奇之，又一次毫不瞞，“十哥發覺陳家貪婪無度又眼高手低，干脆甩掉陳家。可他行事果斷，在陳家看來就是不念舊……再怎麼說，陳家手里總有賢王與十哥往來的一二證。”

姒昕笑了，“原來你什麼知道。”

“你不是跟我說，四嫂在家對面的大宅門口見到了你庶妹嗎？我便隨意安排了幾個人過去。陳人遭貶，一時半會兒出不得門，陳家希能跟十哥更親近些，但言語間多有冒犯，迫十哥早早迎娶陳家表妹，十哥面上不顯實則大為火……他平素頗能沉得住氣，陳家幾句話就激怒了他，我很意外。今天見到你那庶妹，我似乎有了點眉目。”

姒昕心說不愧是能讓明君傅正弘十分滿意的儲君，察力真的可以。

太子接著說道：“十哥那個伴讀，譚十四回府后守著他那個通房丫頭，什麼都說了。”

姒昕瞪大眼睛，“萬萬想不到你個濃眉大眼……手得這麼長！”

太子莞爾一笑，“雖然譚四十郎八是專門說給我聽，但我也不好不回應，就讓他跟在十哥邊多打聽打聽，再往陳家傳傳話，順便試一試你庶妹的真正，橫豎他不是我的人。”

姒昕笑了起來，“一石三鳥。”

太子笑而不語：覬覦過你的，苛待過你的，污蔑過你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