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會再有那樣的月夜。

夜晚，城市依舊亮著燈火，酒館里有傭兵、人、甚至是黑暗靈的說笑聲，中心的噴泉游詩人撥弄著琴弦低聲歌唱古老的歌謠。

但明神殿卻是靜謐如星空，艾斯特爾仰起頭看著明神像，沉默不語。

神像潔白、悲憫、俊，仿佛神明的化一樣看著世間的苦難。

神明的珠寶灑落在夜空，月如輕紗曼妙飛舞，艾斯特爾穿著輕便的，穿過人群，奇異的是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這位帝國的劍圣。

從沒有想過會失去他，從沒有想過。

從初遇時，西澤爾便一直握住的手，他們是在這個陌生世界唯一值得全心全意依靠的伴、摯友、兄妹。最開始連自我存在都無法確認，又因為意識到這個世界是自己曾經閱讀過的漫畫，艾斯特爾不得不承認有那麼一刻，想跳湖水中再不愿意蘇醒。

“我也同樣。”

在那時后，多年后的某一天，西澤爾枕在膝上，他眼底有睡眠不足的青黑，但看著的目是最為悉的溫和：“艾爾，我最開始同樣如此。”

只不過比起艾斯特爾看似是天才一樣孤高但更多是拒絕與這個世界融的態度，西澤爾還是會象征做一些社行為，雖然用艾斯特爾的話說堪比機人執行命令，本沒有。

“說起來……”

最近忙得腳不沾地，終于有時間休息一下的西澤爾嗅到友人上的香氣，不由昏昏睡，迷迷糊糊開口：“最近看你好像在忙什麼？”

“嗯。”艾斯特爾靠在樹干上：“教導幾個明神殿的圣騎士。”說到這里，瞇起眼笑起來：“其中一個貌似很討厭我。”

西澤爾睜開一只眼：“那你還笑得這麼開心？”

艾斯特爾垂著頭，湖藍的眼眸滿是：“因為很有趣，不是嗎？”

本來還睡意朦朧的大公一瞬間清醒，他可沒忘記上一次艾斯特爾說這句話是什麼場景——

那是半年前，帝都關于艾斯特爾的風評越發的撲朔迷離，素來孤傲的天才不知為何，在眾人口中變得讓人恐懼厭惡，甚至出現了不扭曲事實的傳言。

斯托克伯爵自然是震怒，明神殿倒是沒什麼靜，而西澤爾……卻本能察覺有些不對。

“是不是你自己傳出去的？”

艾斯特爾悠悠然點亮蠟燭，瞄了眼大半夜爬窗戶翻進他臥室的西澤爾：“你是把自己當羅歐了？”

“我可不是朱麗葉。”

“如果你想和我私奔，我也是愿意的。”西澤爾了下，認真回答。穿著睡的瞥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和你私奔太麻煩了。”

西澤爾笑而不語，只是靜靜看著。

燭火搖晃，今天是滿月，月和又明亮，如果拉開窗簾本不需要蠟燭微弱的芒。艾斯特爾輕聲嘆氣，越發麗的臉上平靜到漠然：“你猜到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猜的？”西澤爾門路拽過一把椅子。艾斯特爾抱著枕頭毫無形象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猜的，你本不會來問我，而是會把尾幫我抹掉，然后告訴我不用擔心，除了你以外沒有人會再發現了。”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下一秒就會昏睡過去。艾斯特爾也沒有掩飾自己困意上頭的意思，打了一聲哈欠：“唔……你說完了嗎，老地方離開我要睡覺了。”

西澤爾悶不做聲，幾步走到床邊，高大的影完全籠罩住躺在床上的艾斯特爾。勉強睜開一只眼：“還有事？”

“艾爾。”西澤爾俯下，燭火一瞬間熄滅。他背對著月：“你是為了怕陛下忌諱，才這麼做的嗎？”

“你在開什麼玩笑？”

艾斯特爾徹底睜開雙眼，輕輕一笑，昏暗的房間一瞬間明亮如白晝：“我只是覺得，這很有趣罷了。”

如此任的回答，但西澤爾沒有錯愕，也沒有覺得荒謬。西澤爾垂著眼，了說完話就睡過去的艾斯特爾的手腕，轉離開了房間。

上次是事，而這次，是人？

幾個圣騎士在艾斯特爾手下吃了不苦頭，其中最折磨的，就是克萊斯特。

這種折磨并非說是艾斯特爾克扣待他們，相反，在質上，艾斯特爾并不吝嗇金錢，不能說奢侈，但圣騎士每個人都了莊園貴賓的待遇。

但，明神殿對艾斯特爾的好度一直都非常兩極化，簡單來說，明神殿里喜歡的人非常喜歡，討厭的人非常討厭。

這倒也不奇怪，雖然艾斯特爾容貌出眾，放眼整個大陸都是首屈一指的天才，雖說孤傲，可卻是難得背離了貴族階層，為貧民做貢獻的好人，但這些放一起都比不過——打過明神殿的臉，還不止一次。

其中，明神殿的圣騎士團最為敵視艾斯特爾。

原因也非常簡單，歷代劍圣如果有十個，八個基本都出自圣騎士團，沒辦法，明神殿在選拔人才上有天然的優勢，不止是平民，很多貴族的天才幾乎都在圣騎士團修行過。但橫空冒出來一個曾經的魔法天才轉行當了騎士，還當上了劍圣，這讓不人看圣騎士團的人眼神都不對了。

甚至有一些大國的王室還親口“暗示”過，你們行不行啊？

這讓圣騎士團不年輕氣盛的騎士都對艾斯特爾耿耿于懷，這次卻因為主教的意志不得不接這位劍圣的指導，這幾個最出眾的騎士心里都有些別扭，甚至厭惡。

這幾個人里，就有現任圣候選人最有希的希貝爾的年好友，同時這是圣騎士團早已定下的圣騎士長接班人，克萊斯特。

克萊斯特天分非常驚人，年紀輕輕便擊敗了現役圣騎士長。主教甚至教皇都對他寄予厚，私下慨，現在的克萊斯特，也不是沒可能為劍圣。

再加上臨走前圣騎士長的暗示，明面上是接指導，暗地里打著“張揚圣騎士團榮”的目的走到了艾斯特爾面前

——隨即就被打到懵了。

這個外表完無瑕，優雅冷淡的人，隨手幾下就把克萊斯特以外的兩個人打趴下，就連克萊斯特，連十招就沒有撐下，輸得毫無懸念。

如果是一次還好，偏偏艾斯特爾一眼就看出來這幾個人來者不善，也不打算客氣，隨后的“指導”中都以絕對的優勢碾了幾人。

不過艾斯特爾并沒有打算毀了這幾個人，每次之后都會毫不吝嗇的用明治愈和優良的藥替他們療傷，但的傷勢可以治愈，心靈上很難治愈啊！

就連這三個人中最沉穩的克萊斯特都有些懷疑自己，但隨后他都沒時間懷疑了。沒辦法，艾斯特爾的訓練計劃太過于魔鬼，結束了恨不得當場睡過去，哪有時間想東想西的。

“都是閑的。”

艾斯特爾對著前來圍觀一臉失語的皇太子殿下說：“找些事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