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個生日禮。”說。

項云黷大意外：“就要個生日禮？”這麼簡單的愿？

“對，”阿把頭一偏，“在你生日前一天，明年的那個時候，你要送我一份生日禮。”那是還滿一年的日子，還符效力消退，得回到黃泉去。

阿仔細計算日子，還要積功德，還要替楚服想辦法當鬼修，還要繼續當人的滋味兒，一天都不能。

“我今年就補給你。”項云黷看的眼神更了，認認真真的討要禮的樣子，好像到過多許多次的虧欠。

想一想也對，陳家把這個麼個滴滴的孩一人扔了出了國，還是在生日的那一天，讓在萬米高空上，獨自一個人過十七歲生日。

阿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不行！生日那一天收的才是生日禮，別的日子都不是。”

這麼認真計較，項云黷就鄭重答應：“好，生日禮，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阿笑了，腮邊梨渦一現，連項云黷都跟著挑起了眉角。

阿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從此之后就認認真真的這一年還的日子，出手指，勾住項云黷的指尖：“拉勾！”

項云黷既然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那陳阿就是個言而有信的鬼。

阿覺得項云黷這個人很不錯，他既然這樣不錯，那就把事兒辦得更好一些，等人的事都辦完了，就去辦鬼的事兒。

證齊全，沒用多功夫就撬開了蘇盈的，把所有事都推到了丈夫徐偉頭上。

蘇盈是徐偉從外面帶回來的人，說是在打工的時候認識的，結了婚就回到家鄉，蓋房子生兒子，在陳家浜是個徹徹底底的外鄉人。

兒玲玲也是帶過來的，但對兒并不好，徐家的鄰居說經常能看見蘇盈打罵玲玲，稍微有些不順心，就拎起掃帚打一頓。

村里別的人都覺得蘇盈不大正派，用們的話來說，就是眼睛里下勾子，一有男人，骨頭都是輕的，本就不正著眼睛瞧人。

所以村里人也不怎麼跟蘇盈來往，看見打兒，頂多說上一句孩兒可憐，可誰家不打孩子，這種事，大家也不好管，也不想管。

相反，是徐偉對這個繼很不錯，經常給買零食，買新服，村里人反而說徐偉對兒很厚道，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也對很好。

倒是這個孩有些認生，人又孤僻，看上去格很不好，村里人偶爾逗逗，從不理會，也不甜，見人不會，犟頭倔腦的樣子，久而久之，挨打就更沒人幫忙了。

徐偉在外面打工賺了些錢，娶了老婆蓋了新屋，蘇盈也不用下地干活，還一直讓兒玲玲跑到鎮上給買吃的喝的。

本來的日子就寬松，等懷了孕，又檢查出來是個男孩兒，就一手指都不了，做飯洗服的都是才剛十歲的玲玲。

蘇盈沒懷孕的時候，徐偉對兒玲玲就很親熱，等蘇盈懷了孕，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徐偉對玲玲就更“親熱”了。

蘇盈不僅沒有制止，反而冷眼旁觀，總比徐偉去外面找人要強。

做筆錄的警察氣得發抖，蘇盈在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神，還反問警：“難道讓吃干飯？”

玲玲一直沒有正經上過學，到了陳家浜，才終于安定下來，上了陳家村小學。

那一天是玲玲第一次聽安全知識的講座。

老韓是用心準備了講座的，留守兒中的侵害比例較高，老韓自己就是父親，他還在基本的日常安全教育中加一些生理健康知識和安全防范知識。

小學校長聽著一臉尷尬，還上前打斷他一次：“韓警，說這個是不是有點過了。”

韓剛說：“這是正常的教育，學校里的老師也應該多多強調。”不管校長反對，他講完了全程，還告訴這些孩子們，有問題可以問他。

老韓長著一張老好人的臉，跟說話都笑瞇瞇的，項云黷還開過玩笑，說他當警察可惜了，應該去當居委會大爺。

他出了學校之后，發現有個背著書包的小孩一路跟著他，等他轉想問那孩有什麼事的時候，又調頭跑了。

老韓想想覺得不對，跟了上去，正撞上徐偉喝了點兒酒，摟起玲玲就把舌頭塞進里，玲玲激烈掙扎，老韓聽見了，沖了進去。

徐偉把人打死了才知道老韓是警察，他第二天就又跑回廣東去了，連蘇盈生了兒子，都沒回來。

要不是項云黷他們來的巧，等這個孩子一足月，蘇盈就要去廣東跟他匯合了。

玲玲挨了一頓毒打，被關在家里，蘇盈替請了假，不讓再去上學，上新傷加上舊傷，被警送到了醫院里，年紀雖然小，但有很嚴重的婦科病。

蘇盈的證詞前后顛倒，不斷的撇清自己，玲玲目睹了慘案的發生，很久都不能正常開口說話，案基本清晰，但還要抓到徐偉，才能結案。

徐偉跑到廣東，一路都有形跡可循，很快就被廣東的警方抓捕，押回江城。

抓到他的時候，他正要二次犯案，猥工友家放暑假的小兒，被抓了個現行，工地上一群工友把他按在地上打得頭破流。

他的證詞又不一樣，說是蘇盈先拿的扳手砸了老韓的腦袋，老韓沒有防備孕婦，一下就被砸昏過去了，他們還以為人死了，徐偉這下酒醒了，坐在地上站不起來。

正商量著要怎麼辦，老韓又醒了過來……

蘇盈抱著肚子：“一不做二不休，他活了，我們倆就完了！”夫妻兩人合謀殺人。

姜宸不能拿案卷給項云黷看，只能復述，這就是一起突發的殺人事件，排查社會關系，從打擊報復這個思路手，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徐偉在外面打工的時候聽說人死了，是能記得仇人的，到了閻王面前也要告狀，要是用一釘子打進腦袋里，死了就不能告狀了。

楚服告訴阿，就是這一釘子打散了老韓的魂魄：“若是用桃木做釘，他早就魂飛魄散，本就找不回來。”

但老韓找回來了，還遇上了阿。

項云黷聽后默然不語，很久才問：“那邊，替他辦事嗎？”

他問的是關秀梅，要是關秀梅不肯辦，他來替老韓辦喪事。

姜宸說：“局長說了，局里給辦，項哥，你就不穿著警服，最后送他一程嗎？”隊長的位置還空著，項云黷再不回來，總局就要派人下來了。

人人都以為破了老韓案子的是項云黷，但他自己明白，功勞不是他的，他原來想過破了老韓的案子就回去，但現在案子破了，他卻提不起神來。

“再說吧，到時候我一定去，有什麼要幫忙的就說話。”

局里辦事效率很高，找場地，買花圈，寫悼詞，還寫了一篇老韓的生平，登在了報紙上，項云黷翻了翻，樣文章其實寫的都差不多，要是老韓自己看了，肯定又要說夸大其辭。

姜宸最后問了一個問題：“項哥，真的是老韓托夢給你的嗎？”

項云黷看向了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阿，翹著腳，雪白的腳丫子一搖一搖的，正在看大熱宮斗劇，一邊看一邊氣得哼哼唧唧的，里也不知道嘀咕些什麼。

“你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嗎？”項云黷反問姜宸。

姜宸沒有回答，他要是信，那托夢自然是真的，要是不信，問了也是白問。

阿翻了個，斜躺著看電視，茶幾上擺滿了吃的，薯條炸可樂，吃得只剩下空盒，這兩天沉迷宮斗劇，看到夜里都舍不得放下。

這一部的大結局看完，手指一，到了拍漢朝的宮廷劇，扮演劉徹的看上去這麼單薄，眉眼間還一份風流，嘟嘟囔囔：“這人一點都不像。”

項云黷掛了電話，走到邊：“什麼一點也不像？”

阿脧他一眼，他長得倒有些像劉徹，一樣鼻深目，好像怎麼也看不他心里想的是什麼，翻了個，竟沒從沙發上翻下去，斜躺著。

等到演陳阿的人出場，阿氣得踢了一下沙發，一腳踢在了項云黷的上，“哎喲”一聲，就要往下，被項云黷一把捉住了腳，把扳正。

阿生氣演的那個人太老太丑，而演衛子夫的人要好看得多，真是氣死鬼了！

項云黷一抓就放，阿又正生氣，兩人得很近，等抬起眼仁，就見項云黷發怔，他問：“有句話聽天命，這世上真有天命嗎？”

“這是自然的。”若沒天命，怎麼一個鬼這樣慘，這麼可憐的要金屋。

“天命就是讓韓剛這樣的老好人死得這麼……這麼冤？”

阿眼睛眨眨的看著項云黷，答不出來，人并不到是都能活到壽數才死的，要不然就不會有枉死城了。

“我知道你相信這個，但我不是，我還要盡人事，天命之外，一定有些什麼是我能做的。”項云黷凝視著烏沉沉的雙睛，說著竟爾笑了起來，不管這個世界如何顛覆，他堅持的事是不會改變的。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思考這個，道理說深說淺都說不明白，只有憑自己走出一條路來。

項云黷說的這些阿不懂，只懂得人生在世，歡喜二字，想了想，手拍拍項云黷的肩，說出這個老鬼的一點想：“怎麼高興怎麼活，活著就該高興的。”

死了一切都是空，地府里可沒這麼多有意思的東西。

項云黷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要個小小開解他，話還說得這麼老氣橫秋的，知道眼通，也許說得不錯：“好，咱們都怎麼高興怎麼活。”

阿瞅他一眼，那是他，可還死著呢。

既然人的事辦完了，就該辦鬼的事兒了，替韓剛表功德，讓他這樣的好人能投一個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