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下合上，鄭安妮有點驚訝，和那幫朋友們商量好的，把阿騙進廁所，先告訴這間廁所鬧鬼，然后再把關在廁所里。

是今天新來的，人不見了也沒人專門會找，今天一樓教室沒人用。

是關一個晚上等校工第二天發現，還是被過路的人聽見，打開門放出去，那就要看自己的運氣了。

鄭安妮撇撇角，誰讓這麼不知好歹的，關個一晚上就服服帖帖了，這一招百試不爽。

可門怎麼提前關上了？這幫廢！

阿最近沉迷恐怖片，這種廁所場景幾乎每部都有，早就躍躍試，鄭安妮一說有鬼，掌心一翻，把門給關上了。

正在思考下一步，要弄出點什麼靜來比較嚇人，是讓燈泡閃一閃呢？還是讓窗戶一？還是讓水籠頭流出來？就看見鏡子里出現了第二只鬼。

第一個鬼是阿自己，第二個鬼是個長發校服孩，睜著一雙瞳，滿眼好奇的看著阿。

這就有點麻煩了，總不能在別人的地盤反客為主吧，阿對示意：要不你先來？

校服鬼搖搖頭，沒有興趣。

阿這才看見半邊都砸平了，神卻十分淡漠，看上去是一只高冷的鬼。

既然不來，那阿就要來了，打量鄭安妮，角邊出一個小小的笑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惡念的黑霧從的里一團團的冒出來：“據說是死在這間廁所里的，每天半夜都會一間一間的敲門，問……”

鄭安妮在阿的臉邊出手，假裝鬼爪，嚨里吐出氣音，繪聲繪的講這個編出來的鬼故事：“有人嗎？”

“要是一不留神回答，就會被抓住腳脖子，你就是住在廁所里的下一個鬼了。”

越是說，鏡子里的孩離就越近，睜著瞳盯著，氣得直搖頭，從來沒有這麼嚇過人，鄭安妮這麼胡編造，真是讓鬼生氣。

鄭安妮一無所覺，只是想嚇唬嚇唬阿這個新來的，讓別翹尾，要知道天高地厚。

關一個晚上還不夠，還拿著手機，準備錄下阿驚慌失措的視頻，要是以后懂事，那就算了，要是還敢給臉不要臉，就放到班級群里，讓大家欣賞欣賞。

沒想到聽完了這個故事，阿的臉上一點害怕的神都沒有，反而饒有興味的看著鏡子，烏黑雙眸暗幽幽的，挑起一抹微笑，指了指鏡子：“你是在，嗎？”

鄭安妮倏地看向鏡子，鏡子里哪有東西，可還是心口一，被自己營造出的氛圍給嚇了一跳。

確認鏡子里面沒東西，差點要翻臉，本來是要嚇的，結果自己被嚇著了。

阿就在這時候出小手，沖鏡子里揮了一下，還點了點頭，仿佛在打招呼。

鄭安妮松開搭著阿肩膀的手，在校服襯外的胳臂，起了一層皮疙瘩，看著阿的眼神像看著什麼危險人：“你特麼，你有神病吧！”

說著轉頭踢了一下門：“打開！”

跟外面守著的人說好了，可外面的人就想沒聽見的聲音一樣，門本沒打開，還牢牢的鎖著。

鄭安妮開始覺得廁所里比外面的溫度要低，明明教室里是有空調的，可廁所比教室還要冷，森森的，燈泡就在這時閃了一下。

鄭安妮又用力踹了一下門：“開門啊！”

外面還是沒有靜，不門外沒有靜，窗戶外面也沒聲音，鄭安妮退到門邊，沖門外大：“人呢！開門啊！”

阿又輕笑了一聲，十分愉悅：“們聽不見的。”

配合著的話，燈泡開始一跳一跳，連跳幾下之后，倏地滅了。水籠頭不知被誰擰開了，水滴“滴噠滴噠”的落在洗手盆里，那聲音就像在耳邊環繞。

鄭安妮花容失，既不敢看鏡也不敢回頭看阿，不停拍著門，鏡子就在此刻碎裂開來，蛛布滿整個鏡面，鄭安妮徹底崩潰，“啊”一聲的在地上。

阿出手，把手搭在鄭安妮的肩上，鬼氣森森的吐著小舌頭，歪頭一笑：“在看你呢。”

這都是阿從鬼片里學來的新招數，在嚇人這個方面，鬼的想像力沒有人富。

要不是變鬼臉實在太丑，還想變個鬼臉，什麼流啊，掉眼睛珠子之類的。

可鄭安妮這個反應，真讓失，還以為膽子有多大呢，結果癱在地上，連都不出聲，驚恐的看著阿。

嘖，真沒膽。

阿一把把門拉開，外面的人沖了進來，門一開就鄭安妮靠墻癱著，一只手捂著臉，一只手還在胡揮舞，低聲哀求：“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

阿俏生生站著，眨著杏眼，雙手背在后，一付什麼都沒干的無辜模樣。

鄭安妮被兩個閨架起來，臉上的妝都哭花了，阿繞過人要出去，走之前又回頭對壞笑了一下，做了個口型“喜歡你”。

鄭安妮頭皮炸開，在閨的懷里嗚咽了一聲，再也不敢到這里來上廁所了。

午休時間還沒到，高二十班新來的轉校生陳，把高二級花鄭安妮嚇得癱在廁所上了論壇首頁。

鄭安妮膽子不小，還在自己家的別墅里，搞過一個什麼夏季試膽大會，嘲笑一群不敢參加的人，說他們是膽小鬼，怎麼自己被嚇得癱？

留言越來越多，等到十班學生把拍阿的照片放上論壇，大家就都知道這是新轉校生長得太漂亮了，鄭安妮想給點看看，結果上茬了。

阿鬼生第一天上學，就打響了名頭。

一點也不知道，還不會上校園論壇，也沒人跟說這些，回到教室之后，從書包里出項云黷給的心巧克力球，悉悉索索吃個不停，沒一會兒課桌里就全是糖紙了。

鄭安妮被嚇得都不敢在學校里呆，下午的課全部請假，本來班主任是不同意的，可看臉蒼白，哭得眼睛都紅了，皺著眉頭勉強同意了。

阿當鬼以來第一次嚇人就這麼功，連自己都沒想到。

鄭安妮毫發無傷但被嚇得魂飛魄散，整個十班沒人再敢跟阿搭話，趴在桌邊睡了一節課，十分無聊，很想逃課。

于是下一節課上課之前，阿又跑回了廁所。

鏡子里校服鬼一看見來了，很高興的抬起頭，出被長發蓋住的，凹進去的半張臉，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砸平了。

沒壞的半邊臉安恬秀，生前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孩兒

阿坐到洗手臺上，點了一香燭給：“吃吧。”

被困在鏡子里，阿一眼就看出來了，過傷，鬼力微弱，就連現形也是先到了阿，想出來看看同類。

香燭的煙裊裊升起，長發鬼從鏡子里探出頭來，吸了一陣煙才覺得舒服了些，輕聲細語的跟阿道謝：“謝謝你。”

“你為什麼躲在這？”七月半剛過去沒幾天，不趁這個時候出去吃點好的補一補，在鏡子里，真是個膽小鬼。

“我想出去，可剛走到樓梯就被一陣強打到，只好又躲回來了。”

“那你是怎麼死的？”一看就是橫死，跳樓跳得把腦袋都磕平了？

校服鬼搖一搖頭，垂下眼眸，不肯告訴。

阿好不容易有個鬼朋友，還是個鋸葫蘆，鬼吸了香燭，本來淡到明的影子開始有了，余下的一只眼睛里出的神，喃喃說道：“我今年應該參加高考了。”

阿想到上那些看不懂的圈圈勾勾，吐了吐舌頭，的執念是要來金屋，校服鬼的執念是要考試，真是鬼各有志。

下課鈴聲一響，阿就從洗手臺上跳下來，放學了。

校服鬼很舍不得，自從死了，還沒跟人說過話呢，不舍的問阿：“你明天還來嗎？”

阿拍拍完好的半邊腦袋：“來，明天我給你帶糖吃。”

項云黷來接，說好了晚上帶去吃烤慶祝第一天上學，阿背著書包坐上車，他問：“第一天上學怎麼樣？”

阿想了想：“還行。”不如家里好玩，家里又能吃又能睡，還能看電影。

“到朋友了嗎？”項云黷怕很難和同齡人相。

“了一個。”廁所里的校服鬼，雖然害了些，但比人要可多了，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明天還要給帶吃的呢。”

校服鬼因為傷，被困在學校里，吃不著香火，鬼孱弱，阿要帶點東西給補一補，起碼讓能在校園里晃一晃。

項云黷沒想到這麼順利就到了朋友，還替高興的：“是嘛，那咱們吃了飯去逛超市，挑你想要的買點兒。”

阿抱著書包，笑瞇瞇點頭。

項云黷給鐵盤烤翻面，阿吃了兩塊才發現項云黷有些沉默，又吃了兩塊，然后才問：“你第一天上班怎麼樣呀？”

項云黷笑了，給又挾了兩塊小牛：“也還行吧。”

其實不太好，新來的隊長不想讓他重新歸隊，重案通緝犯張峰從其它城市流竄到江城，全城都在開展搜捕，但項云黷卻不能參加。

這個犯人十分狡猾，時不時留下一點線索，卻讓警察撲空了好幾次，耍得他們團團轉，但就是抓不到他。

大伙都在跑一線，宮律卻讓項云黷整理舊案卷，把一些破不了的陳年舊案到他手里，就是不讓他參與一線工作。

這些案卷大多都是無頭案，要麼就是查個底掉但就是沒發現疑點的，要麼就是無從查起的，把這些給項云黷，就是讓他在分局坐冷板凳。

一線危險，但也容易立功，老韓那件事兒算在了姜宸的頭上，他在報告中有了重重一筆，以后晉升很有益。

宮律就是想熬著項云黷，不給他上一線的機會，把他邊緣化，熬著熬著，一武功也就廢了。

姜宸小胖幾個差點兒就跟新隊長吵了起來，還是項云黷把他們給拉住了。

別人今天出警，他今天坐了一天辦公室，他本來就是閑不住的人，行力最強，被擱著坐了一天，怎麼能好過。

阿聽出來了，他今天過得不怎麼好。

這樣還帶出來吃烤，阿十分可憐他，給他包了一塊，送到他手上：“吃吧。”吃了，心里就會好過多了。

項云黷本來心確實不好，第一天回隊里，想到會被折騰一下立個威，沒想到對方真把他擱起來，只要宮律在，估計他是不到案子了。

姜宸被他攔住，氣得臉都漲紅了：“要不項哥你找找局長去，他這樣擺明了要耗死你。”

沒有破案率，不參與一線工作，那項云黷以后還怎麼晉升，也不可能跟著老江到總局去了，宮律這個人真是用心險惡。

項云黷不是那種吃點虧就要嚷出去的人，覺得丟臉，再說老江的事還沒落定，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故，宮律就是想激怒他，偏偏不能讓他得逞。

阿活的時候不懂這些彎彎繞繞，死也就更不懂了，把卷遞給項云黷，項云黷中這口郁氣還真散了些。

吃完烤，項云黷帶去超市，本來是暫居，現在要長住，也該買點東西。

阿一進門就被超市給震驚了，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好地方！一貨架都是薯片糖果巧克力，皮夾，快沒錢了。

這錢還是胡瑤給的，讓在人間生活方便，一共只有兩張紅紙錢，就快用完了，得想想辦法，賣點陪葬品。

阿買了零食，又要去香燭店，很認真的對項云黷說：“我們剛當朋友，我可不能小氣。”阿就不是個小氣鬼。

項云黷嗆了一下，原來車后座那一大包一大包的零食都不是買給新朋友，香燭才是，……沒到人類朋友。

手的頭，行吧，只要高興。

最近的香燭店后面是一片民居，項云黷看了一下小區，靈頓街45號，就是今天那一堆舊案卷里滅門慘案的那個小區，五年前一家三口死于非命，到現在案子還沒破。

項云黷看看了近在咫尺的小區門，對阿說：“你看看要買什麼，我到小區里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