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聲一響，阿就把小毯子鋪在課桌上。

數學老師進教室第一眼就看見阿把臉在毯子上蹭了蹭,睡下了。

……

阿睡著了,也有無數金點從窗外源源不斷的飛進來,融到上去。

自從搗毀了德班,這些金就沒斷過，阿每天都暈陶陶,好像躺在錢堆里。

金太盛,偶爾有人往阿那個角落一瞥，都會覺得那個角落的比別的地方都要更亮一點，簡直自帶。

鄭安妮悄悄發消息給阿【放學去不去逛街？】

阿翻了個,閉著眼睛開了一包薯片,閉著眼睛往里塞了一口,閉著眼睛“咔”一聲。

數學老師正對著黑板寫例題,轉掃視,大家乖乖坐好，并紛紛看向靠窗那個角落。

阿又嚼了一口,已經努力把聲音放到最輕了。

數學老師深吸一口氣：“有些同學，睡覺就睡覺,不要吃東西。”

阿咂咂,雖然還沒吃夠，但決定給數學老師一個面子,出手機,看見鄭安妮發來的消息。

【不去。】

雖然一起歷過險,但大佬還是那個冷酷無的大佬。

鄭安妮不放棄,雖然大家都扮鬼，但阿一定是整個派對最靚的鬼。

【去吧，我們一起買萬圣節的服裝，大家都要參加派對的，我們還要跟七班的人掰頭呢。】鄭安妮十分想跟阿打扮一對cp鬼。

阿盯著手機，眉一揚，知道萬圣節派對是什麼意思，就是好好的人不當，偏偏去扮鬼。

扮鬼就扮鬼，竟然還要掰頭？

掰頭雖然是鬼嚇人的初級門必備手段，但拎著一顆淋淋的頭，這真的不太好看，你們當人的學點什麼不好，非要學掰頭。

【難看，不去。】

鄭安妮咬著，這可怎麼辦？這個派對就是為了阿辦的。

九班的陸子包下了整間酒吧，辦這個萬圣節派對，據說是要跟陳表白，七班的同學只要能把阿帶去，那天的飲料零統統免單。

還有兩天就是萬圣節了，生們的服都買好了，這才想起還沒人邀請派對主角，鄭安妮臨危命。

鄭安妮可是已經打了包票的，知道阿有男朋友，以阿的武力值，不答應沒人能強迫。

【去吧，萬圣節可好玩了。】

阿皺皺鼻子，再好玩能比清明節好玩嗎？提不起勁。

鄭安妮只好出法寶，把看中幾套扮鬼服發給阿，不說男人，人看了也把持不住。

阿點開一看，眼睛都瞪大了，買！必須要買！

項云黷下班回來，就聽見阿在屋里他：“項云黷，你快來！”

他兩步三步上了樓，推開門聲音就卡在了嚨里，阿穿了一件黑皮短，腳上是黑長靴。

長發微微卷過，波浪一樣散在肩頭。

一只手拿著玩槍，另一手叉腰，手腕上還掛著一付手銬：“不許！”

項云黷一不，皮短包裹住細腰，子堪堪蓋到大，長皮靴包住小膝蓋，出來的那一截，雪白細膩。

一開門就看見這麼刺激的場景，項云黷想也不了。

項云黷小心翼翼地深呼吸一下，心這才平復：“這是干什麼？”

阿眨眨眼，鄭安妮都說了，沒人能頂得住這個。

十分帥氣的把槍在手里一轉，上前兩步，用玩槍頂住項云黷的口：“抓住你啦！”

項云黷又吸一口氣，抬起手，緩緩把槍往下按：“不能玩這種東西。”玩也不行，玩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

“我要去參加萬圣節派對！”阿眼睛發亮的，“怎麼樣？我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但這打扮就已經太不安全了。

阿噘起，本來是想扮演警花勾引項云黷的，誰知項云黷完全不為所。

難道他不喜歡這種的？阿瞥瞥項云黷的子，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阿又急忙忙換了一海盜王的，海盜王也很帥氣，踩著高跟鞭，還配一把玩刀，拿在手里單手揮舞。

“不行。”項云黷面無表，長開著高叉，出里面的白包，一樣人，絕不能讓穿這個出去。

阿生氣了，把臉扭過去，用余瞥著項云黷。

項云黷看見床上還扔著七八糟的包裝袋，嘆了口氣，自己手想給挑一件。

黑皮貓？是不了，但曲線畢，不行。

紅兔郎？這個耳朵和這個尾，不行。

在最下面是一小紅帽的服，電影里的小紅帽就是這麼穿的，白短袖上，黑束腰，紅篷篷長到膝蓋下。

外面還有一件紅斗篷，配一個竹編小籃子。

這一從頭包到腳，斗蓬又可以寒，項云黷拎起來塞給阿：“就穿這一件。”

然后把別的服都塞進紙袋，放在自己房間的柜中，防止阿穿出去。

阿老大不高興。

項云黷哄：“那天我要加班，不能陪你，等你玩好了，我去接你。”萬圣節這種西洋節，每年都有各種活，一有活就意味著他們要加班。

去年他們就抓了幾個“活僵尸”，在派對上磕了藥，真以為自己是僵尸了，大馬路上一跳一跳的，最前面那個還穿著道袍。

今年項云黷更忙，他不僅要加人間的班，還要加間的班，通知都發下來了，下面怕鬼們借著西洋鬼節出來嚇人，讓鬼差嚴格把關。

阿抿著點點頭。

到了萬圣節那天，一大早項云黷就拎著個紙袋出了門，阿叼著湯包盯住他看。

項云黷咳嗽了一聲：“我先去上班了。”然后把那個紙袋放在汽車后備箱里，就怕這個小搗蛋鬼一時興起。

阿笑嘻嘻把兩籠湯包全給吃了，等約定的時間差不多，換上了小紅帽的服，那個竹籃空著也是空著，干脆拆開零食大禮包，給自己裝了滿滿一籃子的糖果巧克力。

鄭安妮穿著海盜裝，看見阿打扮小紅帽，還拎著一個籃子，里面一籃子零食水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野餐的。

“你這個……也沒有鬼元素啊？”

阿瞥一眼，老子就是鬼，要什麼鬼元素。

鄭安妮一拍腦袋：“有了，我有這個，給你裝上。”

吸鬼小尖牙，里面的糖漿還是草莓味兒的，阿著舌頭一，十分滿意。

陸子打扮吸鬼伯爵，遠遠看見小紅帽，踢了一腳跟班：“把你那個狼人耳朵給我。”

跟班不大樂意：“我這都是配套好的，沒了耳朵我不哈士奇了。”

“快點！”

跟班一抬頭，看見小紅帽過來了，要不是陸子在場，真想吹聲口哨，太正了，怪不得陸子要包整間酒吧來表白呢。

陸子頂著狼耳朵，站在門邊沖阿笑。

阿從沒來過酒吧，挎著的小籃子東張西，有人給拉門，連看都沒看一下，徑直走進去了。

同學們一直猜測陳家里巨有錢，不因為渾名牌不穿第二次，還因為這個目中無人的氣勢，不管誰給服務，在看來，都是理所應當。

鄭安妮跟陸子打了聲招呼：“謝謝啊。”

然后跟在阿后，看出來，阿在家肯定被管得嚴，沒來過這種地方。

阿一眼掃到底，覺得沒意思，就是奇裝民服扮鬼的人扭來扭去，還不如摟著胡瑤在家吃烤呢。

“我走了。”阿說。

陸子急了，還沒到他表白的時候呢，他問：“怎麼了？什麼地方你不喜歡？”

阿看他穿著黑燕尾服，還以為他是服務生，本就認不出陸子的臉，說：“我要去吃烤。”

陸子：……

“有，有烤！馬上就送到了，不用出去吃。”

既然有烤，阿就坐下了，一個人占整塊地方，十分霸道，但誰讓這個派對就是為才辦的呢。

鄭安妮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阿的，于是對說：“今天還會評選出最佳著裝，選國王王后。”

男的當然是陸子，他買單。的嘛就是阿了，是陸子心中神。

“就是，還要一起上臺領獎。”

鄭安妮打聽了一下，據說一起領獎的時候，就會飄下彩帶心汽球，然后陸子就會表白，說今天的一切都是為了阿。

所有人都覺得阿肯定會同意。陸子揚是校草，又有錢，又肯對孩子花心思，哪個孩被這樣對待，會不繳械投降呢。

只有鄭安妮一人看破真相，篤定阿是不會答應的。可惜了，也沒人來個賭局，肯定是贏家。

阿皺皺眉頭，不想當皇后，什麼皇后也不想當。

阿想了想恍然大悟：“掰頭！”

“對。”鄭安妮點頭之后又覺得有點不對，可究竟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

烤很快就準備好了，陸子的爸爸是本城的房地產商，還涉足餐飲業，人連桌子帶送了一桌來。

于是別人在舞池里扭，阿跟鄭安妮吃烤。

陸子也想坐下一起吃，可阿一皺眉頭，才不跟不認識的人吃飯呢。

陸子順了的心意，在旁邊又開一桌。

幾個跟班看了，都有些氣不順：“陸，這妞過分了吧，就這麼慣著？”

陸子就是喜歡阿這個脾氣，對誰都沒好臉，他從小到大，還沒遇上過不給他好臉的人呢。

阿吃完又無聊了，時不時從小籃子里掏個糖果吃，陸子湊上來，計賞似的說：“也給我一個唄。”

阿認得這個服務員，他還懂事兒的，手扔了一個給他。

陸子趕把糖紙剝了塞進里，這個糖，真甜。他覺得這是阿對他也有意思，不如提前選國王皇后，呆會兒帶阿到別的地方玩玩。

項云黷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開著車去接阿，停著等紅燈的時候，看見馬路邊有個穿紅赤著腳的人。

夜一濃，人與鬼的分別便沒那麼大，但人扮鬼是為了取樂，所以三五群，而鬼則獨來獨往。

項云黷爭皺眉頭，把車開到路程邊停下，回頭一看，已經有三五個扮各種鬼怪的年輕男人上前搭訕了。

冬日寒夜，街上除了這些“鬼”，就是真的鬼。

幾個男人都喝了酒，湊到紅邊，看赤著腳，衫單薄，圍著笑起來：“妹妹，你這下本了，怎麼著？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吧？跟哥幾個吃火鍋去，也暖和暖和。”

紅緩緩抬起頭來，滿臉都是，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這妝可真夠像的，這聞起來好腥啊。”其中一個手去紅的頭發。

紅笑了笑，指著地上鞋子說：“你們誰能穿這鞋？我就跟誰走。”

有兩個已經覺得這孩神不大正常，可今天出來就是為了“撿尸”的，這個孩材不錯，卸了妝應該能看。

一個膽大的說：“我穿呀，我穿著它背你走。”

趁著酒勁，玩玩浪漫。

紅孩咧開笑了，連里都抹了漿，一張吐了一口。

幾個人反而興起來，這個肯定能玩得嗨。

那人了自己的鞋子，腳就往那雙皮鞋里套，一只腳已經套進去了，心里還疑，這皮鞋看著小，穿著還正合腳，就像為他量定做的。

正要把另一只腳塞進去，項云黷手攔住了他：“別。”

那人還以為是搶人的，借著酒勁推了項云黷一把，項云黷紋不，罵罵咧咧：“你誰啊，有你什麼事兒，咱們認識，玩呢。”

“你玩不起。”鬼差證在他口發燙，路遇車禍，慘遭橫死的鬼來找替了。

鬼眼看伎倆被識破，手就把穿了一只鞋的男人推到馬路中央去，項云黷一只手按在男人肩上，鬼見推不，這才看見項云黷腦袋上顯現的鬼差帽。

轉想逃，已經被拘鬼鏈套住。

那三四個男人醉熏熏的，還以為這是大冒險的一部分，一點也不知道剛剛一腳都踩進了鬼門關。

以為這人有伴，又勾肩搭背的去找下一個目標了。

項云黷才剛把鬼收了，眼前就是一道灰影飛過，他瞇眼一看，倒不是惡鬼，而是趁著萬圣節出來嚇人取樂的鬼。

但這些鬼也要管，玩著玩著就玩過了頭，真的把人嚇壞，江城又多了一個城市傳說。

他追了幾步，在一個酒吧門前停住，那個嚇人鬼也察覺到有鬼差正在追它，一頭扎進了酒吧里。

里面燈迷離，群魔舞，是人是鬼本就分不清楚。

項云黷穿過人群，燈晃眼，他還真認不出那個鬼，音樂突然一靜，主持人宣布這次萬圣節最佳著裝比賽開始。

有請想要競選國王皇后的人上臺。

阿昏昏睡，一聽這個睜開眼睛，問鄭安妮：“掰頭了？”

鄭安妮：……

總覺得這話從阿里說出來，有點淋淋的。

先選國王，陸子當然是第一，他站上去就沒人跟他爭，笑嘻嘻的想把阿請上臺，他還準備了一頂水晶皇冠，由他親手給阿戴上。

突然有個人跳上了臺。

大家都沒想到真有人敢跟陸子比，都起了想看熱鬧的心，一聲接一聲的“battle”在酒吧里響了起來。

阿站到沙發上，瞪大了眼睛盯著舞臺，倒要看看他們怎麼把頭給掰下來，是耍雜技還是魔。

那個跳上臺的人打扮木乃伊，渾都纏著綁帶，上一腥味。

既然上了臺，那就要展示，陸子沖著阿的方向行了個禮，他是今天晚上的金主，他一所有人都在鼓掌。

幾個跟班還在下面起哄：“陸！陸！陸！”

陸子穿著燕尾服轉了一圈，對著阿的方向：“只當你的大灰狼。”

大家自覺分開，讓出一條路來，讓阿到舞臺下方，能把陸子看得更清楚一點。

到那個人了，因為包著頭，誰也不知道這人是誰，要不是遮著臉，誰敢跟陸子比，話筒遞到他邊。

他里“嚯嚯”兩聲，跟著一下摘掉了自己的頭，拿在手里拋來拋去。

這個鬼還以為眾人會嚇得逃跑，可他一摘頭，整個場子瞬間嗨翻天了，都以為這是陸子準備的余興表演。

陸子離得最近，親眼看見那個人連皮帶把頭掰了下來，順著人頭滴落，舞臺的腥氣越來越重，他后退幾步正要大，肩膀被人按住了。

項云黷跳上了臺，這里人這麼多，怕出子，這個鬼還真是膽大，敢到人氣這麼旺的地方來嚇人取樂。

他甩出拘鬼鏈，鎖住了嚇人鬼，眾人看不見那鏈子，只能看見那“人”扭掙扎，還以為是無實表演呢。

陸子嚇得大氣都不敢，腦中看過的各種小說一個個往外冒：“你……你……英雄！”

項云黷笑了一下：“散了吧。”

阿看見項云黷，一把勾住他的胳膊：“你什麼時候來的？”

披著斗篷，戴了紅兜帽，手里還拎著小籃子，眼睛烏晶晶的，整個人往項云黷懷里鉆。

項云黷一直在抓鬼，但耳朵也休息，他聽見陸子要跟阿表白的事了，回頭看了那個孤零零站在臺上的男孩，手摟住阿，把帶走了。

“玩得高興嗎？”項云黷問。

阿想了想，勉強道：“烤還是好吃的。”就是有點不夠吃。

項云黷看的表就知道在想什麼，輕笑一下：“沒吃飽？想吃點什麼？”

阿不好意思在項云黷懷里拱了拱，張開，出兩顆小尖牙：“我想吃你。”

一口咬在項云黷的脖子上，尖牙里流出草莓漿。

又出舌頭了，咂咂，有點甜。

項云黷頸間一涼，沁涼小舌得他青筋一跳。

猛然口氣，反把阿在車座上，那火燒了幾天，終于燎著了。

阿被項云黷住，吻得暈頭漲腦，心里迷迷糊糊地想，原來項云黷他喜歡小紅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