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計？拿五億出來, 我勉強陪你玩玩。”

不知道為什麼，盛檸莫名其妙就腦補到溫衍的語氣說這句話。

為五萬就能昏頭轉向，他竟然要五億才肯勉強紆尊降貴。

萬惡的斂財資本家。

盛檸沒做聲, 默默用筆在紙上寫了個“500 millon”。

盛詩檬也是隨便說說, 就是覺得像溫衍這樣的男人, 不用來意|實在是有些可惜。

經驗多，往過很多不同格的男生, 這些男生說好也好，非要說哪里不好，那就是太沒意思了。

溫征是這些男生中最有意思的, 一開始盛詩檬和他還沒在一起的時候, 兩個人互相釣著, 他時而離得近, 說些很曖昧的話, 時而又退得很遠，讓抓耳撓腮, 逗弄起人來的時候特別壞, 一個帶著煙草味的呼吸就能讓人心跳失控, 可溫起來也很溫，紳士又。

他在中幾乎不會犯錯，每一個舉都是恰到好，相起來也確實開心的。

但從沒接過溫衍這樣的男人。

高傲、冷漠、一不茍，像一臺機似的。

就連溫征都說, 他的哥哥永遠都擺著一張臭臉，以前年紀小的時候還好, 只是塊度不高、冰箱里凍著的小冰塊, 起碼的喜怒哀樂還是有的, 現在年紀大了，得就他媽跟從南北兩極運過來的冰山似的，好像世上所有人都欠他錢。

男人可以用征服一個又一個人來彰顯自己的魅力，那麼人也同樣可以將男人單純地作為的獵。

溫衍越是給人不可接近的印象，就越是讓人想要靠近；他越是表現得對周圍事不屑一顧，對他人的靠近嫌惡厭棄，就越是吸引他人上前。

想要看他那漂亮卻冰冷的眼睛陷，那樣一定很有就。

盛詩檬里叼著筆，含糊說：“好想知道我們溫總談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會不會像溫征那樣溫。

簡直難以想象。

“別逗了，你要跟他談，他八會說——”盛檸學著溫衍做了扯的冷漠表，刻意低聲線說，“我很高貴，你不配。”

盛詩檬先是愣了下，然后噗嗤笑出了聲。

圖書館和們座位挨得近的學生立刻投來不善的眼神。

“不好意思。”盛詩檬立刻道歉，湊到盛檸耳邊夸贊，“靠，你學得太像了。”

盛檸不以為然：“好歹都接過那麼多回了。”

面癱還不好學麼，擺張臭臉不就行了。

盛檸這姑娘面對溫衍時恭恭敬敬，馬屁拍得飛起，只有偶爾溫衍實在太毒才會忍不住回敬一兩句，他不在的時候立馬恢復原形，像極了企業里那種當著老板面兒連個屁都不敢放，背著老板瘋狂吐槽的沒用員工。

于是盛詩檬心里也大概確定，姐和溫總之間九九是不出半點火花了。

也不是每個人都像似的，面對這麼有挑戰的男人都敢上。

雖然結果是慘敗。

姐就更不然了，人生箴言“珍生命，遠離男人”。

...們雖然對待男人的態度截然相反，但吐槽起男人來還是很有共同話題的。

盛檸自從學了溫衍說話，盛詩檬就來了勁兒，非要讓再學兩句。

畢竟是圖書館，盛詩檬不學習別人也要學，為了不打擾其他人，盛檸只能放棄在圖書館自習的計劃，準備回宿舍看書。

誰知道盛詩檬完全沒有滾回自己宿舍的覺悟，繼續跟著。

“你有這功夫不如去找你男朋友。”盛檸實在有些不了了，想把打發走，“不是說要主出擊嗎？”

這話就像是在對小時候常對煩的盛詩檬說的那句話。

“你去找你同學玩行不行？我還要寫作業。”

盛詩檬也意識到自己纏得有些了，鼻子：“那我回去了。”

盛檸看著轉離開時那落寞的后腦勺，竟然莫名看到了一被主人拋棄的流浪貓影子。

嘖了一聲，又住盛詩檬：“等這周末沒課，你陪我一起去公寓住兩天，行吧？”

“沒問題。”盛詩檬立刻轉過頭對笑，這回走得那一個心甘愿，“那我得趕回去把這周老師布置的影視鑒賞小論文寫了。”

這學渣，敢連作業都沒寫完就跑來煩。

怪不得每學年都評不上獎學金。

當初盛檸特意地從老家考到燕城這麼遠的地方來上大學，就是為了擺那個家。

結果大三那年，盛檸接到后媽的電話，說盛詩檬填高考志愿也報了的大學，而且還錄上了。

盛詩檬的學習績一直一般般，高考那年也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才考上的燕外。

盛檸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自私的人，有時候真的不明白，對這個繼妹又不好，為什麼還是要跟著。

每次問起盛詩檬，都會打哈哈敷衍過去。

特別像電視劇里那種，配角千百遍，卻毫不介意還非要為配角洗白開的傻子主。

-

和盛檸分開，這邊盛詩檬剛回到宿舍，轉頭就忘了要寫作業的事兒，立刻打開柜開始選這周末要帶去公寓換洗的服。

室友看興高采烈選服，笑著打趣：“又要出去約會啊？”

盛詩檬搖頭：“不是，和我姐啦。”

一心撲在服上，還是室友提醒說你手機響了。

是媽石屏打來的。

盛詩檬接起，照例跟媽媽匯報了一遍最近的生活。

媽媽先聽完在外地讀書過得好不好，接著才說起這次自己打電話過來的目的。

“儂那邊天氣太冷了，我給你和檸檸一人打了件，這兩天就寄快遞給你。”石屏的語氣聽上去小心翼翼的，“你幫媽媽把送給檸檸好伐？”

盛詩檬抿，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實話：“媽，我覺得不會要的。”

石屏語氣失落，但還是說：“你問問嘛，不要就算了。”

盛詩檬不忍聽到媽媽這樣的聲音，只能答應。

石屏又囑咐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盛詩檬心想要不還是先把的事放一放，等這周過去再說，否則盛檸要是聽見提起媽媽，估計又不愿意邀請去公寓玩...了。

嘆了口氣，覺得媽媽真是傻。

自己的傻勁兒估計就是傳。

原本在選服來著，盛詩檬這時候也忘了，坐在椅子上發了好久的呆。

沒過多久盛檸又給發微信，問有沒有主出擊。

盛詩檬這才猛地記起還有溫征這事兒，說是主出擊，其實心里也沒底。

其他人分就分了，也沒這麼糾結。

還是頭一回這麼怕被人甩。

如果溫征待會兒兇，那就默默承，再兩滴眼淚出來，最后哭著道歉，如果溫征態度冷漠，那就撒個。

想好各種應對措施，盛詩檬避開室友走到臺，特意拉上了門，深深吸了一大口的冷空氣，這才鼓起勇氣撥通了溫征的電話。

保佑他別生太大的氣，總之千萬別跟說分手。

電話接得快，那邊是一聲低笑：“終于不生氣了？”

自己的臺詞被人搶了，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盛詩檬小聲說：“我沒生氣啊。”

“那天你在酒吧不是沖我發脾氣了麼？眼睛睜那麼大還說沒生氣？”男人嘆了口氣，又是不解又是無奈，“那獎品你要是想要，我都能直接盤個店面送你，有必要為這跟我鬧麼，值當麼你覺得？嗯？”

盛詩檬懵了，早就想好的臺詞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又一次臨場發揮。

“我是怕你生我的氣不理我，所以不敢打給你。”

這回換溫征莫名其妙：“我哪有生氣？”

盛檸：“你不生氣的話，那你這幾天為什麼也不聯系我？”

“啊，不是因為你。”溫征嘖了一聲，語氣也沒了剛剛那麼輕，明顯煩躁了起來，“我被我爸關在家里，手機也給繳了，趁他睡著拿回來的。他媽的這老頭子也真做得出，不知道從哪兒搞了把大鎖掛我房門上了。”

盛詩檬故意問：“你爸為什麼關你啊？”

“……小矛盾，不是什麼大事兒。”溫征說，“等過兩天我爸脾氣好點兒了，我就解放了。”

他不肯說出自己其實是為了才被他父親關在家里。

倘若是一般男人，不但要告訴事實，還得對說你看我多你啊，為了你我都跟家里抗爭到這個地步了。

然后就能做出一副到哭的樣子，這戲就能接著演下去。

但溫征沒有，反倒讓盛詩檬不知該怎麼接話。

好在這時候溫征又問：“好幾天沒聽見我聲音，想我麼？”

盛詩檬的那原本要口而出的那聲“想”突然卡殼了。

沒回答，他又問：“你都不擔心我的麼？”

“擔心。”盛詩檬這回說的是實話，那語氣聽著是真切的害怕，“怕你跟我分手。”

那邊愣了好幾秒，才又笑著說：“傻瓜。”

盛詩檬聽著他這一聲緒不明的傻瓜，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那天在酒吧里一時沒把持住對溫征發了脾氣，原本以為溫征一定會很惱，指責矯，為一個游戲就鬧脾氣，甚至再絕點，會直接跟分手。

但也沒有。

他好像對有些過于縱容了。

這很奇怪，不在的預料范圍，可一時間也想不到溫征反常的態度究竟是何原因。

又膩歪了幾句，盛詩檬...掛掉電話，連忙給盛檸發微信匯報。

盛詩檬：「和好了」

盛詩檬：「好像是我想多了= =」

-

溫征在想剛剛自己的那句“傻瓜”是不是聽上去有些過于麻了。

他那天被盛詩檬給嚇到了，溫衍過來找他的時候，他還沒回過神，稀里糊涂地就被司機載回了家。

回家后老頭子一見他就破口大罵，溫征也不回，老頭子以為他這是認慫了，鼻子哼著氣兒讓他滾回房間。

溫興逸這老頭子，大半輩子混跡商場，運氣又好，老大一做就是幾十年，他現在老了，這個家能管得住他的人們也都離世了，他雖然是卸了任，把集團給了大兒子管，但做老總的那氣勢還是沒減，不服老非要管東管西。

外孫家立業搬出去了他管不著，溫衍又是個二十四孝兒子不用心，他就把退休后的那點閑工夫全用在了小兒子溫征上。

老頭子明顯被他氣得不輕，竟然已經用起這種稚的手段對付他了。

但他竟然覺得莫名的痛快。

就好像回到了十五六歲那會兒，越是跟家里人對著干，越是覺得暢快，即使在別人看來他這是不學無，他永遠是被拿來和溫衍作對比的那個反面教材，是個誰聽到他的名字都會搖頭嘆氣的孩子。

但他很，他覺得他比溫衍活得開心多了。

溫征當然明白婚姻對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要選定下半輩子過日子的人，老頭子給他找的人，大概率無論他和那人彼此厭惡到什麼程度，就算不忠誠，就算一地，這下半生就得和那個人這麼捆綁著過完了。

他的前二十多年已經在離經叛道中度過，老頭子竟然試圖用婚姻重新將他關進籠子。

想得。

他剛拿到手機，還沒來得及給盛詩檬打電話，就先接到了的。

溫征心不錯，又看了眼這幾天手機里堆積山的消息，給朋友回了個電話。

“幾天不見我們征了，擱家里閉關修煉呢？”

溫征就把這幾天的遭遇外加和盛詩檬的烏龍給朋友說了。

“嗐，我就說詩檬妹妹沒生氣吧，人小姑娘一個，玩個游戲有好勝心很正常，就你|蟲上腦，什麼時候親人家不好非要逮著玩游戲的時候親，會不高興不是很正常嗎？”

“你媽，接個吻就上腦，那你怎麼還沒盡人亡？”溫征罵完前一句，后一句又放輕了語氣，聽著像是自言自語，“關鍵是以前跟我從來沒發過脾氣。”

“是個人都有脾氣的好吧，人不對你發脾氣那是你，愿意讓著你，真以為誰生下來就是氣包呢。”

溫征想了想，覺得朋友這話有道理。

“過兩天我再帶去你那兒玩。”溫征懶洋洋地說，“你再讓人搞一次那活，錢我出，我這回好好陪玩兒。”

“還玩兒？你這戲都快演進奧斯卡了，就真不怕給自己搭進去啊？”朋友和溫征一樣是人間游戲慣了的紈绔子弟，覺得這程度真的有些過了，“別到時候那個要死要活的人不是咱詩檬妹妹，而是征你。”

溫征嗤了聲。

為一段，為一個人要死要活，值得麼？當然是不值得的。

他就是很明白這點，才覺得盛詩檬是他跟老頭子抗...衡的最好人選，夠單純，對他的也夠純粹，他的長相也好，他的錢也好，哪怕是他的人，無論這場戲演到什麼程度，他都不會是那個在下風的人。

而一段中，掌控者往往比被掌控者更容易。

趨利避害是生的本能，傷人也總好過被人傷。

“你懂個屁。”溫征輕笑，“為癡狂，聽著多種多偉大啊。”

-

盛檸給盛詩檬回了一串省略號。

說什麼被溫征甩，純屬杞人憂天，害得盛檸的心這兩天也跟著懸了起來。

如今終于放下，可以更加專心地準備考試了。

盛檸快要畢業，按照專業規定必須通過專業考試，拿到會議口譯專業證書，才能正式為一名專業的會議口譯員。

原本還考慮過留校當輔導員的這條路，但現在和導師已經鬧掰，估計一拿到畢業證就得從高翻學院滾蛋。

戴春明說想考去外部，前提是也得有那能力。

就那恐怖如地獄的報錄比，幾千人過獨木橋，能不能考進去還是個問題。

如果考不進去的話，就去企業應聘做翻譯。

但現在各個行業都太卷了，學霸遍地爬，要是想去大一點的企業，就拿興逸集團作對比，外貿行業數一數二的龍頭企業，除了能證明專業技能的證書，最好還得有實習經驗。

盛檸又開始頭疼，因為翻譯詩集，上個暑假生生錯過了最佳的實習時間。

現在班上其他人都已經完任務，到時候還要在這摳搜的寒假里再找份實習兼職，把暑假空缺的實習經驗給補上。

做了那麼多職業規劃，突然發現哪一條路都不好走。

這時候就更羨慕那些一出生就什麼都有的人，譬如溫衍。

盛檸嘆了口氣，一頭栽倒在桌上。

“怎麼了？學昏過去了？”

跟一塊兒在宿舍里看書的季雨涵被嚇倒，立刻轉過頭來。

盛檸又把頭抬起來，有氣無力：“沒死。”

季雨涵松了口氣：“嚇死我了，我就聽見咚地一聲，以為你怎麼了。”

“我就是想到以后有點焦慮。”盛檸說，“人活著真不容易。”

“你是不是因為這次峰會老戴沒讓你去的事兒難過啊？”季雨涵湊過來說，“那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去峰會的名單剛出來了，發群里了你看看。”

“我沒戲。”盛檸沒什麼興趣，“都鬧到這個地步了，戴春明肯定帶他侄去。”

“錯。”季雨涵沖擺了擺指頭，“去的是咱們班上的一個男生，不是戴盈盈。”

盛檸有些驚訝：“怎麼會？”

那天明明都看到戴春明拿著那本《鉆與石》去找溫衍了。

“那就不知道了。”季雨涵笑得歡，“戴盈盈逢人就謙虛，說什麼哎呀還不一定啦，笑死，真的把自己的名額給謙虛沒了。”

盛檸抿，不知道在想什麼。

季雨涵歪頭看：“這個好消息有沒有讓你高興點？”

盛檸：“有好一點。”

“好一點就陪我去食堂吃個飯。”季雨涵拿上飯卡，“搞學習死腦細胞，比跑八百米還容易肚子。”

...

去食堂的路上，正好趕上下課，高翻學院食堂的飯菜比本科院的好吃，所以有很多饞的本科生會特意跑過來這邊的食堂蹭飯吃。

路過教導樓，正好上戴盈盈從里面出來。

戴盈盈一個本科院的學生天天往高翻學院跑，能有什麼目的，還不就是找叔叔。

名單出來，自己估計都沒想到，逢人就謙虛說自己的水平還不夠格去那麼高端的會議，就是想在名單出來后，一邊裝作意外驚喜的模樣，一邊接別人艷羨的目。

估計剛跟自個兒叔叔鬧了一通委屈，也不知道戴春明是怎麼打發的。

如今名單上的人不是，路上見盛檸，戴盈盈的那個表就有些復雜。

撞都撞見了，人設不能丟，再不愿也只能著頭皮沖盛檸說了句“學姐”。

誰能想到放暑假之前天天圍在盛檸邊的小學妹原來是這麼個貨，季雨涵心中憤恨，干脆把頭瞥了過去，拉著盛檸小聲說：“別跟扯皮。”

盛檸連戴春明的面子都不給，更別說戴盈盈一個當侄的。

“戴老師親自向主辦方推薦你，都沒幫你拿到峰會名額。”淡聲說，“真是可惜。”

聽著像是安，話里話是什麼意思，智商正常的人都能聽懂。

戴盈盈自然也聽懂了。

聽叔叔說盛檸和溫先生認識，結果溫先生否了的名額，盛檸不也沒拿到名額？

想到這里，戴盈盈就覺得搶了盛檸的署名權這件事，后果也并沒有叔叔說的那麼嚴重。

心里又氣又惱，臉上仍是笑著的，仍是輕風云淡地回：“我去不了是我能力不夠，學姐你也沒去，那才是可惜。”

盛檸語氣平靜：“我去不了有什麼所謂，反正之前也參加得夠多了，經驗也累積夠了。倒是你第一次參加就沒參加，主辦方那邊看不上你，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戴盈盈沉了聲音說：“這次我沒去那也不代表以后我就去不了。”

“與其想這些不切實際的，還不如先多讀點書往自己肚子里多裝點墨水。”盛檸冷冷瞥，“這樣下次你叔叔再跟人推薦你，也不至于要拿著從別人哪兒搶過來的東西去賣弄。”

又來了。

戴盈盈最煩的就是盛檸拿著那份署名權反復說。

都已經是的了，書也已經排上號準備進廠大批印刷發行了，再憤憤不平還有什麼用。

“我叔叔要把稿費補償給你，是你自己不要的，非要一頭死磕署名權。學姐，我知道你不服氣。”戴盈盈微微一笑，“就為了改一個小小的譯者的名字，你覺得發行商會有那個心思把那些書都召回來重新修改印刷嗎？”

戴盈盈輕聲說：“就算你告到教育局去也沒用，我媽就在教育局工作。”

看盛檸不吃虛與委蛇那一套，索就把話攤開了跟說。

盛檸反問：“這麼有自信？萬一我的靠山比你媽還厲害呢？”

戴盈盈張，還想說什麼，盛檸已經被季雨涵拉走了。

瞳孔，陷了跟叔叔一樣的糾結。

那就是...盛檸的這個靠山到底跟的關系有多深，到底有沒有深到能出手幫盛檸拿回署名權。

“姐們兒，你剛那樣子太帥了，有靠山，你靠山比還牛，可以可以，對付這種走后門靠關系的，越跟明磊落越是搞不過，就是要用魔法打敗魔法。”季雨涵先是分析了一通，接著又問盛檸，“不過你的靠山是哪位大佬啊？搞得過戴春明嗎？”

“他搞得過。”盛檸說，“但我搞不定他。”

季雨涵無語：“……那你剛剛態度還那麼牛掰？”

盛檸一本正經地說：“管他的，總之氣勢上要先倒對手。”

俗稱狐假虎威。

“……”季雨涵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

轉眼到周末，下周就是翻譯協會那幫教授們忙前忙后眾所期待的峰會。

盛檸反正不用去，這周就當給自己放個假，約著盛詩檬一塊兒去公寓里過周末。

周五晚上，盛詩檬跟著盛檸坐地鐵過來到公寓過夜。

是第一次來，之前在手機里看過小視頻，本來以為心里已經有了準備，但還是在盛檸打開門的那一瞬間，被這潘多拉魔盒一般的公寓景給震懾住了。

手機里看和眼看的震撼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盛檸開了燈，整個一樓瞬間被籠罩上一層暖黃的。

在短短幾秒，起碼聽到了不下十遍的“臥槽”。

“這種裝修的我只在電視劇里看到過。”盛詩檬滿目琳瑯，了鞋就往里跑，“我以為一般人都不可能會把家里布置樣板間的樣子，原來電視劇里也不全是騙人的，是我自己格局太小。”

盛詩檬拿起擺在置架上的東西：“為什麼連熏香蠟燭這麼細的東西都準備了啊？”

“不知道。”盛檸說，“裝贈送吧。”

“這簡直做慈善啊。”盛詩檬依舊覺得不可置信。

說實話，盛檸也覺得這種程度的裝有點太過了，但更過的盛詩檬還沒看見。

“你跟我來二樓。”

盛詩檬呆呆地：“我一樓還沒欣賞完呢。”

大到沙發，小到置架上的裝飾，都一一了遍過去，似乎只有上手了，才能確定眼前的這些東西都不是幻覺。

盛檸也不多說，直接拉著盛詩檬去了二樓。

打開了柜。

盛詩檬本來就飄飄然的表瞬間石化。

起碼石化了三分鐘，才重新恢復呼吸。

盛檸這種平時不怎麼買奢侈品的人見了這一柜的名牌都驚得呼吸困難，更何況是盛詩檬這種見過世面，逛過專柜，一看就知道哪些是當季新款，哪些是限量款的人。

“……你什麼時候買的？”盛詩檬說話都有些結，“你媽媽給你的生活費，你不是說要存起來留著買房嗎？”

這麼快就急著樂了？房產證還沒到手呢，這不像姐的事風格啊。

盛檸揭：“不是我買的，是本來就有的。”

盛詩檬側目過去，語氣嚴肅：“姐，溫總他真的不是想包|養你嗎？”

盛檸的表也很嚴肅：“我之前...也懷疑過，”然后又搖頭，“但我看他對我的態度，我覺得是我自作多。”

“……那這是什麼。”

“不知道，所以我連吊牌都沒拆。”盛檸說，“誰知道是不是資本主義陷阱。”

盛詩檬了鼻子：“不能吧。”

上前了，又聞了聞，說：“聞著不像是下過毒的。”

“法治社會下什麼毒。”盛檸說，“等合同簽了我就把這些都賣了換錢。”

“沒搞錯吧？這些賣了？”盛詩檬立刻抱起其中一個包包，“這限量款，你去專柜都買不到的。”

盛檸說：“那更能賣個高價啊。”

盛詩檬覺得直接賣了的話太虧了，勸道：“好歹你先用著啊，用膩了再賣也不遲。”

把包包放下，又拿起了一條子，往盛檸面前比劃了一下。

盛檸往后退了一步：“干什麼？”

“穿吶。”

“你看看外面幾度？”

“你在外面套件厚的，進了室就把外套了啊。”盛詩檬說，“平時不就這樣嗎？”

“嗯，我平時去圖書館自習，外頭穿一件羽絨服，然后去圖書館的時候把羽絨服了，出里面的小晚禮服。”盛檸睨，語氣平靜，“你說是管理員先把我轟出去，還是我先社會死亡？”

“……也是。”盛詩檬又把子掛了回去，“太不實用了，還是等你工作以后再說吧。”

盛詩檬還在研究柜，盛檸知道一時半會估計是研究不完了，索坐在旁邊玩起手機來。

順手就點開了外賣件。

“我們今晚吃什麼？”盛檸邊看邊說，“要不點個——”

外賣兩個字還沒說出來，盛詩檬放兜里的手機響了。

大概率是溫征打來的，盛詩檬問：“吃飯啊，去哪兒吃啊？”

盛檸緘口，收回了手機。

掛掉電話，盛詩檬不愿地說溫征今天晚上約去餐廳吃飯，是國貿的高空景觀餐廳，需要提前定位置預約的那種，所以不好拒絕。

盛檸愣了下，說：“那你去吧。”

“那我先去跟他吃個飯，晚上再回來，記得給我留門啊。”

“嗯。”

盛詩檬匆匆離開，公寓立刻又變得安靜下來。

盛檸本來找了部評分很高的電影，打算跟盛詩檬一起用這臺六十五英寸的超薄掛壁式電視看。

算了，自己看吧，順便再點個外賣吃。

這個天氣的外賣普遍送得慢，盛檸點了份離公寓最近的炸外賣。

今天想放縱一下，就沒點可樂，點了啤酒。

炸配啤酒，實在太韓劇太浪漫了，真沒想到有一天也能過上這樣舒服的生活。

外頭是冰天雪地的夜世界，隔著玻璃仿佛都能聽見車水馬龍的喧鬧聲，盛檸暖呵呵地坐在地毯上，左手啤酒右手炸，一邊看電影。

暖黃燈下，盛檸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這就是一個人的家，能給人帶來無限熨帖和溫暖。

但總有人要打破的這一份小確幸。

不合時宜的鈴聲響起，盛檸很想掛，但看了眼來電，最后還是接了。

“溫先生，晚上好。”

溫衍還是那副不咸不淡į...40;嗓音，低沉又不近人：“嗯，在哪兒？”

“博臣花園。”

“正好，出來一趟。”

盛檸往玻璃外看了一眼。

窗外下起了細細的小雪，有幾點冰霜打在落地玻璃窗上。

這個天氣讓出來是想讓死。

他是專門找了個私家偵探負責跟著他弟嗎？

為什麼前腳溫征約盛詩檬出去吃飯，后腳溫衍的電話就打來了。

早知道他會打電話給，一個小時前就跟盛詩檬一塊兒出發了。

但說到底現在正坐在老板名下的公寓里，用老板的錢在，總得干活。

盛檸只好說服自己，資本主義終將被社會主義所打敗，然后扔下炸。

“那您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吧。”

“你公轉地鐵過去，他倆飯都吃完了。”溫衍說，“我在路上，你十分鐘后下樓。”

“十分鐘？”盛檸邊手邊說，“可是我沒那麼快啊。”

“十分鐘還不夠你披個外套穿個鞋下樓？”溫衍失去耐心。

盛檸忍不了了。

這他媽一聽就是從來沒等過人的千年王老五。

終于知道為什麼這男人的邊從書到助理無一例外全是男人了。

隔著電話，竟然斗膽頂撞起了自己的甲方兼老板。

“高空景觀餐廳！難道我要蓬頭垢面去嗎！我不要打扮的嗎！”

兇完以后又立馬慫了，還把不打扮的后果嚴重扯到了溫衍頭上：“我要是形象太挫，和您走在一起也是給您丟臉，您說是吧？”

電話那頭的男人頗有些詫異地抬了抬眉，莫名覺得好笑。

印象里這姑娘天都給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一張臉，要不是人類還需要看路和呼吸，溫衍甚至覺得很可能連頭都給裹起來。

湯圓兒還需要打扮？怎麼打扮？是要把皮里面的餡兒給換了嗎？換芝麻餡兒還是紅豆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