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檸知道溫衍說的就是, 之前都聽見他說過好幾次湯圓了。

低下頭，看了眼自己上這條小黑。

子的領口其實在一個剛剛好的位置，既顯脖子長又顯鎖骨, 布料包裹著弧度, 也沒什麼危險的地方出來。

實屬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要是別的人說，可能會滿不在乎, 或是干脆反駁, 說你什麼封建眼神。

但換是眼前這個男人，一直覺得自己和他扯不到除了錢以外的事兒, 他是甲方、是老板，甚至說是的臨時上司也不為過。

所以在被他點出來男之別的時候, 心里不是害，而是莫名的尷尬和別扭，仿佛被長輩抓包看小電影的那種尷尬。

“……”

盛檸退后，立刻將羽絨服穿好, 再將拉鏈往上死死一提。

溫衍看終于把自己又給裹嚴實了，抿抿, 一直繃著的結恢復上下吞咽的作, 看起來像是松了口氣。

兩人全程再沒有任何對視流，好在這時候電梯到了，令人窒息的氛圍終于結束。

溫衍自顧走在前面，盛檸始終和他保持著兩個位的距離，在他后頭跟著。

車子停在剛剛的原位置，溫衍敲了敲車窗，沒有反應。

他走到前面一看，司機不見了。

“……”溫衍蹙眉嘖了聲，只好打電話給司機。

司機一開始原本在樓下等著, 心想溫總和盛小姐這一時半會的估計解決不了二爺和他朋友那檔子事兒，再戲劇點兒指不定兄弟倆直接在餐廳里起手來。

上司的家務事不要手，這是做下屬的基本意識，所以司機只敢在心里頭想想，要他多管閑事還特意上去勸架那是不可能的。

在車里邊等著邊刷短視頻，覺著沒啥意思，就打算下車去附近隨便溜達溜達。

誰能想到這麼快，就上個洗手間的工夫，溫總回來了。

司機在電話里連聲道歉，并表示馬上趕回來。

“算了，你今天直接下班吧。”溫衍淡聲說，“我自己開。”

論格，溫衍絕對算不上是那種親切近人的上司，但上司畢竟是上司，能跟下屬打一片的上司全國都找不出幾個來，溫衍雖然不好相，但也絕不是那種會隨便發脾氣，一點兒也不肯諒下屬的野蠻上司。

因而跟在他邊做事的人只要把自己的位置擺正，不想著要跟溫總建立出比上司下屬更深一層的關系，把和溫總的相純當做是工作，就會發現溫衍這個上司雖然面冷，但事兒，已經比大多數老板都好伺候了。

司機知道這是讓他下班回家休息的意思，心立馬明朗了起來。

“那溫總您路上小心。”

掛掉電話，溫總用下指了指車，對盛檸說：“上車。”

又能大老板的司機服務？

盛檸計上心頭，打開了后車廂的門。

溫衍仿佛知道心里那點小九九，冷著聲問：“我是你司機嗎？”

盛檸抿，只好坐上副駕駛。

溫衍問是不是回學校，這次盛檸腦子清醒，不想為了浪費他那一點微不足道的油費搞得自己又沒法公寓之夜。

“我去博臣花園。”

溫衍目專注，正打著方向盤倒車，上漫不經心：“搬進去了？”

盛檸點頭：“畢竟是您送的房子，我總不能讓它暴殄天吧。”

溫衍挑了挑眉：“我看你住了那才是暴殄天。”

他又開始了。

由于剛剛在餐廳已經狠狠讓這男人丟了回臉，所以盛檸此時心還算不錯，不想跟他抬杠。

齜了齜牙，平靜地回了聲：“哦。”

沒有反駁，溫衍狀似無意瞥一眼，看用半個后腦勺對著他，一副不想跟他多說話的模樣。

男人蹙了蹙眉，莫名覺得這一路上，這姑娘要不跟他犟打發無聊的開車時間，實在沒什麼意思。

車子開了沒多久后，溫衍接了個工作上的電話。

一直沒說話的盛檸很快聽出來他是在和人說峰會的工作。

瞬間就想到了自己，等溫衍掛了電話后，盛檸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問一問他。

“您之前答應過我的合同，還有幫我把署名權拿回來的事兒。”盛檸頓了頓，沒什麼自信地問，“您還記得嗎？”

溫衍淡淡回：“記得。”

盛檸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那您——”

還不行起來？磨蹭什麼呢。

“我是說過要幫你。”溫衍問，“但到目前為止你回報了我什麼？”

盛檸張了張。

是，至今為止一共試圖破壞過小的兩次約會，但好像每次都沒使上什麼力氣。

也難怪溫衍覺得拿錢不干事兒，刻意拖著合同不讓安心。

盛檸立刻向他承諾：“這兩回都有不可抗力的意外，您弟弟這次求婚沒求，肯定還會再求第二次，等下次他求的時候我就跟我妹妹說，要是敢答應，我把打斷。”

“……”

還求婚？

他那個弟弟怕是就沒打算求婚，今天這場鬧劇就是刻意設的局耍哥哥玩兒的。

溫征態度堅定，為了要娶盛詩檬甚至不惜跟家人鬧翻，但是目前為止所干的每一件事兒卻都像是在胡鬧，他突然有點捉不這小子到底想干什麼。

“再說吧。”溫衍說，“我最近比較忙，你的事兒得往后放放。”

“我知道您是在忙峰會的事兒。”盛檸說，“我也沒催您，您只有別忘了就行。”

“你不用忙峰會？”溫衍問，“戴春明這次不帶你去？”

上次對戴春明說了那番話，按理來說戴春明應該不敢再給自己侄開后門了。

溫衍知道戴春明最看重的學生是盛檸，侄去不，應該是會帶盛檸去。

“您太看得我我了，他帶不了他侄也可能不會帶我。”盛檸抿說，“這次峰會去不去得了我無所謂，我現在就只想趕把署名權要回來，搶我署名權的那個學妹，不但是我導師的侄，媽媽還是教育局的。”

溫衍：“教育局？”

盛檸點頭：“嗯，有背景的。”

溫衍哦了聲，不屑一顧：“那又怎麼樣？”

“那本書馬上就要對外發行了，首印有幾十萬冊。”盛檸垂眸，放低了語氣說，“真等發行了以后再要回署名權，也沒什麼用了。”

沒有人能承擔起這麼重的損失，無論是出版方還是發行商那邊。

所以戴盈盈和戴春明才會無于衷，他們什麼都不需要做，就算盛檸鬧出了點兒水花，只要等到詩集上市發行的那一天，署名權就沒了回旋的余地。

書雖然是文化人寫的，但賣書是商人的活兒。

沒有商人會愿意就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譯者名字的錯誤，把已經賣出去的書再回爐重造。

溫衍就是一個商人，他怎麼可能不懂。

“有我幫你你擔心什麼？”他淡淡說，“你先把那些證據給陳助理，他會看著理。”

盛檸聽他這皇帝般發號施令的語氣，不知怎的突然放下了心。

“謝謝您。”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認個錯，“那什麼，剛剛在餐廳對您做那種惡作劇，我向您道歉。”

溫衍扯了扯。

這個兩幅面孔的湯圓兒。

有了他的保障，盛檸的態度立馬又好了起來，一直到車子開進博臣花園的大門。

“快到了。”盛檸客氣道，“您要上來坐會兒嗎？我給您泡杯茶？”

溫衍挑眉，嗯了聲：“，我上去坐會兒。”然后就要找地方停車熄火。

盛檸愣了。

剛是客套話，他怎麼還當真了。

“……您真要上去坐啊？”

“那是我的房子。”溫衍不以為然，故意問，“我上我房子坐會兒怎麼了？”

對哦，這房子現在還是他的呢。

盛檸只好又搬了個別的借口出來：“溫先生，你大晚上的去一個獨家做客，不好吧？”

以男之防為借口，他總不好再堅持了吧。

溫衍果然一愣，頭微哽，嗓音低啞了幾分。

“……你腦子里都裝的什麼。”

“我能對你干什麼？”

盛檸裝傻：“我裝什麼了？”

“裝什麼你自己心里清楚。”

盛檸得跟塊石頭似的：“不清楚。”

溫衍輕哼，話鋒一轉：“行，就算我想對你干什麼，你又能怎麼樣？”

說到這兒，他側眸看，語氣輕慢：“這一整片兒都是我的地，逃得了嗎你？”

傲慢、囂張、而且還有刻意炫富的嫌疑。

溫衍一向嚴肅刻板，突然說這種話，即使盛檸聽得出來他是在開玩笑，也有些慌了。

見倏地睜圓了眼睛，男人眉梢一挑，角勾出似有似無的淡淡弧度。

“你眼珠子快掉出來了。”溫衍心不錯，遂不再逗這姑娘，“行了，我就是去借個洗手間。”

“……”

盛檸在心里大大舒了口氣。

這險資本家嚇死了，等出人頭地那一天，第一件事就是找最好的外科醫生，把他的給上。

可惜現在還只是個在大老板面前沒什麼話語權的小社畜。

于是只能暫時忍辱負重，毫無靈魂地恭維道：“溫先生大駕臨，我的洗手間真是蓬蓽生輝。”

男人驕矜地嗯了聲。

盛檸突然想起公寓里那吃了一半的炸外賣還沒收拾。

算了，沒收拾又怎麼樣，他就算嫌棄那也管不著。

眼珠子一轉，突然又有些后悔因為太喜歡這間公寓而不忍心破壞它的整潔，早知道他會過來查房，就把屋子弄點，像他這種連穿個服都那麼一不茍的男人肯定看不慣糟糟的屋子，興許下次再想來查房的時候就會被勸退了。

一邊胡思想，這時候兜里的手機震了幾下。

是盛詩檬發來的消息。

盛詩檬：「你怎麼不在家啊？去哪兒了？」

盛檸心里一跳：「你已經回公寓了？」

盛詩檬：「昂，剛回來」

盛詩檬：「還好是碼鎖，否則我就得在門口蹲著等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