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詩檬不想騙他。

“有過的。”

溫征在黑暗中舒展了眉頭, 正說什麼，接著又聽到盛詩檬的下一句。

“但是溫征，你不怕我這句話又是騙你的嗎？”

溫征沒有立刻回答。

但盛詩檬心思敏銳, 笑了笑，說：“你看, 你有后癥了。”

“我——”

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來。

盛詩檬說：“我也是。如果我真玩得過你，我本不會在這兒跟你矯來矯去, 矯了一年多都還沒能忘了你。”

同樣也分不清溫征對是真是假，明知道這個人是個不靠譜的花花公子哥，有時候卻還是會迷糊。

以前笑那些姑娘，上個有錢會的就把持不住, 如今也親自驗證了，不怪那些姑娘心防太弱，只怪這男的太狡猾。

“你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盛詩檬頓了頓, 老實說，“說句淺的, 你條件太好了，我的眼已經被你拉高，你現在讓我隨便找個男人談，我確實做不到。”

就是不甘心而已, 人就是這麼現實。

以前在學校里還能抱一些不切實際的偶像劇式幻想, 可盛詩檬也出來工作一年了，都市男們是為工作就耗費了所有心神，哪有那麼多閑工夫談, 更何況純不純粹。

溫征突然諷刺地笑了。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說話這麼刺兒。”

“以前那些都是刻意在你面前裝出來的。”盛詩檬說，“因為我知道那樣才泡得到你。”

已經沒什麼好瞞的, 說話自然不留余地。

盛詩檬很清楚，如果真的是個毫無經驗的孩兒，估計溫征早就不耐煩了。

溫征見識過太多人了，他喜歡人的單純和偶爾的笨，但如果只有單純和笨，很快就會讓他覺得厭煩。

一開始裝出了那副單純天真的模樣，吸引到了溫征。

后來全心全意喜歡他的那副樣子讓溫征作為男人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可僅僅這點還不夠打他，掩藏在單純外表下的懂事和，恰好好的懵懂，以及完卻虛假的溫，才是真正打他的地方。

盛詩檬還在說是怎樣一步步給他下鉤子的，溫征越聽眉頭皺得越，也越是到難堪。

他不是不知道這些。

但是——

溫征心中千轉百回，最后聽不下去了，低躁道：“盛詩檬你牛行了吧，老子確實被你給玩愣了。”

然后惱怒地低頭去吻。

盛詩檬沒拒絕，順勢手環住了溫征的脖子，沒了以往故作的，嫻地回吻了過去。

他不再，從前以為是個單純的姑娘，怕嚇著一直不敢太猛烈。

而盛詩檬也不再一味地迎合他，而是鉚足了勁，像是要跟他在齒間一較高下，比比誰的本事更大，誰的接吻技更好。

兩個人都在較勁兒，想對方知道自己真正的厲害，激烈的親吻聲在黑暗的環境好似被放大了百倍，刺激著一切有知覺的，很快就點燃了的一簇火。

溫征把推在墻上，抵著。

“你會啊。”他抿了抿被吮地有些刺痛的，嘆息一聲說。

盛詩檬淡淡反問：“不然呢，還跟你裝清純小白兔？”

溫征哼笑一聲，然后又接著吻。

他們之間的關系就這麼原地打轉了一年多，他還是忘不了。

也是。

可是他們都有點怕。

此刻心理上再怕，也擋不住這一瞬間上的。

做吧。

反正誰也忘不掉誰，大不了以后當炮|友，那就都不用怕了。

兩個人只顧著接吻和你吮我吸，言語上沒有流，卻在腦子里不約而同地升起了這個想法。

皮帶都解了一半，最后溫征還是生生地打住了。

盛詩檬的無力地順著墻角下來，溫征也跟著蹲下，抱著調整呼吸。

“你是不是給我灌迷魂湯了。”他在耳邊吃吃地笑，呼吸滾燙，“我那點男人的想法全用在你上了。”

盛詩檬面頰滾燙，閉眼說：“我還沒那麼大本事。”

“分手這一年多，你找別的男人沒有？”男人的劣作祟，溫征不甘心地問。

盛詩檬：“找了。”

溫征和盛詩檬很清楚，他們兩個人都需要再好好考慮一下以后。

男人一風塵仆仆，領和發上都還有冷風肆過后的痕跡。

冷靜過后，他抱著去了沙發那兒，把放下，然后自己又直起腰，將皮帶重新系好。

他又在溫什麼，話都已經明說到這份上了，他怎麼還能對抱有期，連最本能的生理需求都能生生打住。

盛檸早就不管那個爸爸了，自然沒有回滬市的必要，盛詩檬卻不能不管媽，于是最后一次開庭前特意請了假回老家陪石屏。

兩個人沿著法院外的一條路直走，漫無目的，就這樣一直走上了天橋。

盛詩檬沒有問溫征為什麼來了，溫征也沒說自己為什麼來了。

“這你后爸，不是親的對吧？”溫征說，“那我應該能揍吧。”

盛詩檬嘶了聲，手想推開他。

盛詩檬的心頭猛地燃起一簇撲不滅的火，不知是生氣還是無奈，在溫征走后，一整夜都失了眠。

盛詩檬整個人還在震驚中，石屏問，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在克制什麼，以前都不知道帶去開過多次房了，還有什麼好克制的。

盛詩檬扶著石屏走出法院。

燕城早已經下了雪，而滬市這會兒還是冷的天氣，最多下些煩人的雨，連半點雪花都不見。

“別別別，姐夫工作忙，沒必要為我這一點家務事就特意跑過來一趟。”

盛詩檬愣愣地啊了聲，還沒來得及點頭，溫征已經仗著自己年輕力壯直接一拳頭揮了過去。

石屏和盛啟明的離婚司打了大半年，終于快要收場。

石屏眼神一，迅速擋在了兒面前。

溫征三兩步就走到母倆面前。

從前那個令寧青和石屏犯迷糊的男人早就沒了當年的俊和溫潤，頭發躁，胡子也好些日子都沒刮，看上去相當狼狽。

“檬檬，你朋友啊？”

盛檸打電話過來問離婚的事兒怎麼樣，盛詩檬實在是被盛啟明氣得不輕，即使他是盛檸的親爸，還是發泄般地將盛啟明在談話過程中的沒皮沒臉都抱怨給了盛檸聽。

開庭前雙方見了一次面，但鬧得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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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盛啟明輸得一敗涂地，沒了工作沒了錢，最后連房子也沒撈到，他知道石屏的背后有寧青撐腰，縱使心里再惱也不敢說什麼。

盛詩檬：“……”

法律當中沒那麼多人世故，所以永遠比人清醒。

“難得你朋友來找你，你陪你朋友吧，我自己打車回家就行了。”

溫征也是第一次見盛詩檬的母親，他來的實在匆忙，連忙理了理上大，了聲阿姨好。

石屏心激，雙卻有些發，即使天氣如此沉，氣溫也低迷，但還是在走出法院的這一刻由衷地到了溫暖和解。

重要的是他來得就那麼剛剛好，讓盛詩檬很不知所措。

他報復地咬了口脆弱的脖頸。

“要是咱倆今兒就這麼睡了，那明早一起來，咱倆會是什麼關系？”溫征睨，“男朋友？還是一夜炮|友？”

溫征還真就這麼走了，留下心跳不止的盛詩檬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不說石屏，因為他知道石屏唯一的弱點就是兒。

盛詩檬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不做了？”

男人的占有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盛詩檬不想說實話他得逞。

有寧青的律師保駕護航，這場離婚司上了法庭，在莊嚴肅穆的場合之下，盛啟明鬧不起來，這場持續了大半年的司，反倒在這最后的時刻異常順利。

“走了，晚安。”

石屏看兒這個樣，也就不問了。

“不用，沒那個必要，反正你爸也能上說說，又不敢真做什麼。”

石屏母倆走在前面，盛啟明一時氣不過，追了上去。

沒那個必要問，重要的是他確實來了。

石屏不認識這個年輕男人，茫然地問盛詩檬。

以前怎麼都沒發現他自制力這麼好的。

他不放，更加用力地擁了盛詩檬。

“檬檬！”

盛詩檬淡淡說：“姓是我跟著我姐姓的，名字也是跟著我姐取的，而且我姐已經和你斷絕關系了，所以盛叔叔，不管我姓什麼什麼都和你沒關系。”

盛啟明如今這把子骨早就打不過年輕男人了，最后只能狼狽不堪地跑開。

“你人是我養大的，姓是我給你的，名字也是我給你取的。”盛啟明狠狠瞪著盛詩檬，朝地下狠狠呸了一口，“白眼狼，跟你姐一模一樣。”

最后還是溫征給石屏了輛車，和盛詩檬一起送石屏先離開。

“你別來，真有事我肯定會報警的。”盛詩檬還是說不用，“不是我說，姐，你爸要真破罐子破摔，你來也沒用吧，姐夫來的話倒還有點可能。”

搞什麼，都干柴烈火到這個地步了。

盛啟明就盛檸一個兒，兒主和他斷絕了關系，一直是他心里氣極又失的心結，就這樣被盛詩檬當面揭開，他口中罵罵咧咧的，直接就要沖盛詩檬揮手揚過去一掌。

不遠有個怒極的男人聲音響起，盛詩檬過去，頓時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他扯了扯，手摁在頭上，還順便了。

結果盛檸還真問：“那我讓溫衍去一趟？”

鋼鐵森林中的男男們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不是唯一的神食糧，在一起的契機很難，分手的理由卻滿地都是。

盛詩檬是真的不想麻煩盛檸過來，盛檸看到盛啟明絕不會高興到哪兒去，徒增煩惱罷了。

盛檸在電話里說：“要不我過去一趟吧？”

“那他要是破罐子破摔呢？”盛檸說，“我還是去一趟。”

“找了就找了吧，問這個蠢問題算我犯賤。”

怎麼都沒想到，姐姐沒來，姐夫沒來，來的竟然是溫征。

曾經兩個人互相演戲的時候，他就對夠好了，而如今不再有那些甜言語，只是恰好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心卻比從前更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