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清一走殿里, 看到的就是盤臥著沉睡的黑龍。

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手了黑龍神氣的龍角，然后抬頭看向齊厭殊。

“師虎！我回去啦！”小聲說, 像是怕打擾到黑龍休息。

齊厭殊對自己裝睡的二徒弟頗為無語，他擺擺手，示意小姑娘自己聽見了。

等到謝君辭和虞念清離開主峰，黑龍這才重新睜開眼睛。

秦燼人形時一貫疏冷倨傲, 如今是黑龍狀態，眼神里反而出一些無辜和可憐的神。

齊厭殊本來是想再罵他一頓的，可是仔細想想，秦燼會瞞傷這件事并不能完全怪他。

過去滄瑯宗不就是如此嗎？蘇卿容不怎麼離開門派暫且不提, 齊厭殊的這兩個大徒弟, 出門偶爾傷回來都已經了家常便飯，他確實從來不管他們, 如果偶爾讓他看見了, 他還會奚落辱罵他們一頓。

齊厭殊不放在心里是因為他相信這兩個徒弟的能力, 都分神期的修士了, 放在外面都夠自己開門立派當師尊了, 能有什麼事呢。

而且他確實也不覺得點傷算是什麼大事, 對謝君辭和秦燼這樣的人，只有在危險中磨礪才能進步得更快。

如今秦燼不愿意說出來，就是因為長久如此了習慣。如果換做是謝君辭, 恐怕也不會尋求幫助。只不過秦燼這次運氣不好，被人暗算，差點沒了命。

滄瑯宗過去一貫如此, 本來便是沒什麼溫可言的。

齊厭殊神冷峻, 他心極其不好, 不知道在氣自己，還是在氣徒弟。

他冷冰冰地說，“魔修怎麼和妖族攪和在一起的，你認識他們是誰嗎？”

黑龍不得齊厭殊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而非罵自己。

它回答道，“原本是不認識的，但是他得手后另幾個妖族太得意了，自報家門，我才知道那人是魔族一的什麼毒修大能，似乎很有名氣。”

不等齊厭殊開口，黑龍已經保證道，“弟子這幾日已經想好怎麼復仇了，等傷好后我便去一趟魔界，非要弄死那小子不可。”

齊厭殊坐在上位，面容冰冷。

說來真是奇怪，他可以那麼輕易地去關懷呵護小姑娘，可是同樣的事放在他的這幾個大徒弟上，齊厭殊卻很難放下端著的面子，直率地關懷他們。

在沉默當中，黑龍到了很大力，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它現在寧可齊厭殊趕快像是過去那樣劈頭蓋臉地罵人奚落，然后再預約個傷好后的挨揍切磋，至來得痛快些。

如今齊厭殊不說話，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這刀就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讓人心驚膽戰。

結果過了半響，它聽到齊厭殊淡淡地說，“以后不論大傷小病，都一論不許瞞。”

黑龍有些訝異地抬起頭，對上它的眸子，齊厭殊原本還算平靜的語氣頓時惱了點，“死在門派里，還丟本尊的臉！”

師尊這是……在關心他？

秦燼怔了半響，看到齊厭殊的臉愈發不好，他這才想起來連忙回答道，“是。”

之前黑龍是小小龍的時候一直窩在殿角落的籃子里，也就罷了。如今它恢復了一些，長大了很多，齊厭殊看它便不順眼起來。

“出去趴著。”齊厭殊嫌棄地說，“礙眼。”

剛剛齊厭殊莫名有關懷它的意思，讓它有點不適應，如今看到師尊恢復正常的晴不定，黑龍反而松了口氣。

正好它也需要安靜的環境好好地打坐恢復一下。

臨走時，它看到自己下已經被塌的小籃子和被子，黑龍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小姑娘的被子用爪子抓走了。

之前被子在籃筐里是折疊的，如今將它展開放在外面的廣場上，大小差不多正好夠如今和小姑娘量差不多的黑龍趴伏。

小被子藍藍的，里面特質的修仙界棉花怎麼都不扁，十分，讓龍的心莫名愉快。

在主峰安靜的夜晚當中，黑龍開始專心致志地游走起自己的力量。

雖然不想承認，可蘇卿容的確實十分有效，連續十多天都服用了帶著他的丹藥，當初差點害死秦燼的毒素如今已經小消融了許多。

秦燼大約估了一下，如果蘇卿容明天還給他丹藥，他后天差不多就沒有大礙，可以恢復人形了。

但今天二人已經互清了人，蘇卿容不管他，他也不過是需要以龍形態多呆幾天而已。

它如今的龍形態是以自己的狀態為基準的，黑龍徹夜運轉大小周期，盡力排清毒素，等到隔日天快蒙蒙亮的時候，它的形又大了不，差不多與象同高。

也就是這時，蘇卿容來了。

他甩給黑龍一粒丹藥，冷聲道，“這是最后一份丹藥了，祝師兄快些恢復，免得占用清清的時間。”

黑龍了然，這是蘇卿容看小東西太關心他而不爽了。

它吃下丹藥，開始運轉起力量的時候忽然發現，隨著藥效涌，它渾經脈都痛了起來，不由得又睜開瞳孔瞪向蘇卿容。

蘇卿容看到藥效已經發揮作用，他皮笑不笑地說，“師兄不想恢復得快一點嗎？師弟特地給你換了幾個效果更好的材料，保證藥到病除。只不過——會有點疼而已。”

之前的丹藥一點副作用沒有，自然是蘇卿容特地幫秦燼試驗過的效果，保證丹藥不會讓他痛苦。

昨天秦燼如此干凈利落地與兩清，惹火了蘇卿容，蘇卿容回去就改了藥方。藥效猛是真的，痛也是真的，或許會比秦燼那毒本來發作的時候更疼。

蘇卿容也不知曉自己想看到秦燼什麼反應，或許看到他暴跳如雷的樣子也不錯。

結果聽到他的話，黑龍又合上眼睛。

“無妨。”它說。

蘇卿容的惡意就這樣不痛不地打到了棉花上，他更惱火了，又拂袖轉離去。

黑龍運轉著力量。

蘇卿容沒說大話，他的新藥方確實副作用很大，以龍堅韌強大的竟然都能到海浪般不斷席卷而來的痛楚，痛得運轉真氣的時候所有經脈都像是踩在刀山火海上，極其折磨人。

可是藥效也好過十倍百倍，它能覺得到隨著痛苦的淬煉，自己恢復得更快了。

黑龍對此十分滿意，甚至沒察覺到這是蘇卿容在暗地針對他。

對于滄瑯宗的人而言，痛苦能算得上什麼大事呢，那簡直是最不痛不的人生驗了。

“哇！”

待到天空明朗，謝君辭照舊帶著小姑娘趕來主峰的時候，他們還沒落地，念清已經驚呼出聲。

低頭向著主峰看去，就看到原本寬闊的殿前廣場盤臥著黑的巨龍，它的塊頭看起來和主殿一樣大，從天空俯瞰十分壯觀。

謝君辭了然道，“秦燼快恢復了，或許今天你就能見到他了。”

二人在廣場的邊角落地。

視角從天空變地面，小姑娘不得不仰起頭看小山一樣高的黑龍。其實秦燼的本的完全形態是比一座險峻的高山還要大的，如今也不過是它小后的樣子而已。

可是對于小念清而言，黑龍已經很大很大了，大得超出的想象力，讓有點呆住了。

面對從未見過的龐大，不由自主地往謝君辭懷里鉆，拽著他的襟，心里才會覺得好一些。

二人從黑龍邊繞過，繞了很遠才到殿前，謝君辭抱著，輕聲道，“想和二師兄打聲招呼嗎？”

他話音剛落，盤臥的黑龍已經睜開眼睛。

它威風凜凜，龍須無風自舞，一雙金黃的瞳孔像是撕開了烏云，盛滿純粹高貴的金。

念清又呆住了。

其實是有些畏懼的，可是與此同時，也被黑龍危險又莊嚴的麗所折服。

停頓了許久，才很小聲很小聲地說，“……二師兄早上好。”

黑龍沒有說話，它微微抬起頭，向前湊了湊，幾乎已經到謝君辭和小家伙的面前。

小念清下意識向后躲了一下，看著它不，才小心翼翼地出手，輕輕了黑龍的面頰。

它長大之后，上的鱗片也了許多，念清的小手還沒有它的一塊黑鱗大。黑龍似乎也怕傷到，被了之后便了回去，繼續趴臥了。

黑龍閉上眼睛，它聽到謝君辭抱著小家伙進了殿，然后聽到謝君辭問，“清清害怕嗎？”

等待虞念清回答的那短短的時間里，它不由自主地繃起來。

然后，它聽見小孩輕輕地說，“剛開始害怕，可是想到是二師兄，就變只有一點點的怕了。”

又說，“二師兄好漂亮！”

黑龍了龍須，在心里輕輕地哼了一聲。

它原本厭惡自己的龍族份，連被別人偶爾提起時都會大怒，可在小家伙的夸獎里，它竟然沒有任何反。

也不知道它對這句評價是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只不過不知為何，它的嗓間又有點涌出昨天小師妹喂給它的那粒葡萄的甜味了。

念清這一天過得魂不守舍，試問當自己家外面趴著一頭威風凜凜的龍，誰還能夠專心做其他事呢？

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吃完了之后便跑過去看龍。

只是小姑娘沒有了最開始上來就抓住人家往懷里抱的霸氣，而是變得委婉了許多。

趴在門后面悄悄地暗中觀察外面的大黑龍，像是個好奇又很有警惕心的小，在自己的口頻繁冒頭，就是不肯踏出一步。

黑龍本來在調節，可有個小家伙在一旁觀察它，讓它也很難集中注意力。

小孩不知道修士的觀多麼敏銳，在旁看了好一會兒，覺得大龍龍一定睡著了，這才小心翼翼地踏出去，來到它的邊，想手它。

人家的每一塊鱗片都比大很多，也就算了。可卻非要往鱗片的邊緣手，快要到的時候，虞念清忽然發現自己不了了。

抬起頭，就看到黑龍的尾巧妙地勾住了的領，卻沒有到的其他地方，將放到稍遠。

“不要邊緣，危險。”黑龍沉沉地開口。

聽到黑龍發出秦燼的聲音，虞念清嚇了一跳。對上黑龍金的眸子，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二師兄。”

“嗯。”黑龍回答。

它本來不想開口的，怕把嚇哭，但剛剛沒來得及。

事實證明，就算是高境界的修士們也很難將四歲崽照顧得天無。只要有那麼一瞬間離了人，就是有能力找到各種能讓自己傷的危險。

結果，小念清的反應比它想象得好多了。

起初是有點吃驚，但很快便又圍了過來，頗有點記吃不記打的好奇心。

“二師兄！你會說話了！”開心地說。

黑龍：……

這話讓龍怎麼接，它本來就會說話。

“二師兄，你痛不痛呀。”幸好，小姑娘又問了下一個問題。

“不痛。”黑龍道。

“那你是不是快要好了？”

“嗯。”

“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呀？”

“差不多今天。”

秦燼沒有與崽說話的經驗，他甚至連與別人說閑話嘮家常的經歷都沒有。所以回答得一板一眼，虞念清問什麼他答什麼，多一個字都不會自己說。

雖然聽起來有些僵，但其實這已經是秦燼有生以來最耐心的一次了。

念清想了想，又小聲說，“如果清清以后乖乖的，不淘氣，不爬欄桿，以后能不能還見到你的這個樣子？”

都過去那麼久了，還記得欄桿的事，看來心里還是有些忌憚畏懼秦燼的，想看龍，還給自己加了這麼多前提表現。

按照秦燼過去的子，他厭惡龍族，漠視旁人，小東西乖不乖關他什麼事？誰能有那麼大的面子，能看秦燼的龍形呢。

黑龍沉默了一會兒，它卻說，“就算淘氣也無妨。想看的時候，本座可以讓你看。”

小孩的眼睛頓時亮了。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黑龍開口道。

“你說呀！”念清立刻道。

黑龍說，“不許怕我。”

它這話說出來，就顯得有點兇的。

虞念清有些猶豫。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奉違，也不懂自己可以違心在表面上答應別人事。

誠實地小聲說，“可如果就是忍不住有一點點怕你的話，該怎麼辦呀。”

“你為什麼怕我？”黑龍說，“因為梯的事嗎？”

“因為二師兄長得就會像打小孩的樣子。”念清的聲音更小了。

黑龍：……

這讓它上哪兒說理去？

“我從來都沒有打過小孩。”它只能再一次重申自己，“我從來都不和人打架。”

聽著一人一龍的你來我往，殿里的齊厭殊也同樣到了無語。

秦燼從來不和別人打架？行吧。

念清小心翼翼地看著黑龍，稚氣道，“那二師兄喜歡清清嗎？”

這句話問到秦燼的痛了。

以他的子，本來這輩子都說不出‘喜歡’這個詞，他的字典里本不會有這兩個字的出現。

可是如果他不說，這小東西就不會信任他。

想想也是，滄瑯宗里其他人都表出對足夠的喜，只有秦燼游離于邊緣，他從來沒沒有想要主示好的意思，在小孩眼里，自然一直對他有距離的。

對一個傲而言，單純地直球是世界上最難解的進攻方式。

黑龍沉默了半響，過了好一會兒，它才僵地說，“喜歡。”

秦燼想，他這不是改變自己，只是因為如今滄瑯宗很顯然已經了這小家伙的天下，他這樣做是委屈求全，不顯得自己太被排外。

對，就是這樣。

他對也就那麼一般般喜歡吧，不算特別多，施舍給小貓小狗那樣，算不得什麼稀奇的。

念清卻沒有結束的意思，確認道，“真的嗎？”

黑龍閉了閉眼睛，它忍地說，“真的。”

“等變回人的時候還作數嗎？”

“作數。”

虞念清這才下放心。

聽到它說這些話，在心里，二師兄的樣子似乎真的沒有過去那樣可怕了。

攥著自己的擺，因為扭，輕輕地晃著子，小聲地撒道，“那以后能不能不要對我那麼兇了呀。”

放下底線這種事，真的是一回生兩回。

黑龍麻木地回答，“以后不會了，上次的事我已經反思過了，對不起，能不能原諒我？”

小孩像是終于放下了防備，開心地說，“那我們和好了！”

實在難以想象黑龍怎麼便回師兄，又小聲說，“等二師兄恢復了，能不能主抱抱我？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

聽到這話，黑龍抬起眸子看向。

這小家伙說起話來，怎麼就那麼好聽，讓人忍不住覺得心都了呢。

“好。”它答應。

-

整整一個白天，念清都沒再去看黑龍，因為齊厭殊說要讓它好好養傷。只不過如果留在主殿里，那麼近的距離，難免不會忍不住過去看它，于是齊厭殊讓蘇卿容過來接。

謝君辭在修煉，蘇卿容本來在生悶氣，但他還是來了。

蘇卿容帶著念清在門派里找到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鋪上厚厚的毯子，就可以在上面玩一天。

他還沒帶回過自己的山峰，蘇卿容格底的自卑敏很難短時間消除，他覺得自己是不完的，總是過多地怕小姑娘失，所以他每次出門都會好好收拾自己。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他的山峰十分貧瘠難看，所以才不想讓虞念清看到。

蘇卿容這些年的心態問題經常力量失衡，導致將自己山峰里的生態破壞得很嚴重，想重新收拾干凈不是一時能功的。

他屈起單，看著小孩趴著畫畫。

“清清與二師兄和好了嗎？”他輕輕地問。

“嗯！”念清抬起頭，開心地說，“覺二師兄沒有那樣兇了。”

想起過去那幾日抱著小黑龍不撒手的樣子，蘇卿容語氣不由得有點發酸，“清清現在很喜歡他吧。”

“喜歡呀。”念清低下頭，繼續畫畫，說，“清清都喜歡。”

也不知說的是整個滄瑯宗都喜歡，還是秦燼的兩個樣子都喜歡。

蘇卿容便問，“那清清喜歡二師兄還是更喜歡我？”

這樣稚的問題，他也只敢理直氣壯地問小家伙了。

虞念清給了他罕見的安全，讓蘇卿容能夠相信，在的口里自己永遠不會是被拋下的那一個。

念清想了想，說，“就是都喜歡呀。就像家里有爹娘，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喜歡，都很重要。”

以前除了哥哥之外沒有別的家人，但看過別人家和和睦睦許多人的樣子。那時年紀小，不懂得羨慕或者失落之類，倒是如今和滄瑯宗相，讓小念清覺得自己也有一大家子的家人了。

蘇卿容輕輕地哼了一聲，他惱怒地自言自語道，“秦燼算什麼一家人，充其量是借住的。”

念清畫完了畫，蘇卿容湊過去看，就看到歪歪扭扭地畫了五個不太圓的圓圈，四大一小，勉強可見上面草率的五，以及十分飛舞的四肢。

“這是我們？”蘇卿容挑起眉。小姑娘點點說，他便指著說，“那我是這個。”

他很快給每個圓圈都安排了份，看起來長得最致、離代表清清的小圓圈的那個圓是自己，其次是齊厭殊，然后是謝君辭，最后那個被念清用力不均涂得黑了一大塊的丑圓是秦燼。

這樣指完之后，蘇卿容終于覺得心里好點了。

二人玩了一天，傍晚時才回主峰，看到那頭占據了主峰大半位置的黑龍，蘇卿容白了它一眼，假裝視而不見。

他們直接在主殿殿門落下，念清轉過頭，頓時驚呼出聲。

在的目之中，黑龍竟然真的變了秦燼！

秦燼披黑氅，面容是一貫的冷峻鷙，深邃的鷹眸帶著凌厲，可不知是不是小念清看到了比大殿還要龐大的黑龍，或者是因為秦燼周遭的氣息沒有過去那樣冰冷了，對他的畏懼減了一點。

看到的眼睛都黏在秦燼的上，蘇卿容雖然有些不愿，但還是放下了。

虞念清跑了過去，到一半的時候便下意識停下了。隔著一段距離，小心翼翼地看著秦燼。

秦燼垂下眸子，他緩緩地抬起雙手。

接收到男人的訊號，小念清頓時眼睛亮了起來，加快步伐，毫不猶豫地撲向秦燼，秦燼手接住了。

這一次，二人沒有之前的那樣別別扭扭，念清手摟住秦燼的脖子，開心地說，“二師兄，你還記得呀。”

秦燼抱著小孩，他修長的手指有力地扣著的后背，原本冰冷的心臟仿佛也在某些地方逐漸有了融化。

“嗯。”他說，“都記得。”

至于被當做玩抱來抱去的那幾天，還是先假裝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