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們的團寵小師妹》第163章 年后[完]

山頂, 虞念清坐在樹上,看著下方奔騰的江水,有些憂心忡忡地等待著。

過了不知多久, 天幕中終于出現了一個悉的影。

虞念清趕忙迎了上去,高興地喚道,“師兄!”

來者正是秦燼。

秦燼已經有半年沒看見虞念清了, 如今終于親眼看到,眼中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些。

“清清,有沒有想我?”

“當然想啦。”虞念清開心道, “師兄, 我們門派一切都好嗎?”

秦燼倒是沒著急回答問題, 而是先的頭, 再好好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清清,你是不是瘦了?肯定是你這段時間在外太奔波勞累了。”秦燼有點心疼, 他從儲戒指里拿出餐盒, “師父特地給你做的飯菜, 蘇卿容也做了, 你拿回去和楚執一起吃,好好補補。”

虞念清有些無奈, 秦燼這是純粹師兄濾鏡了。都元嬰期了, 形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變化。

接過東西,秦燼問,“那小子呢, 怎麼也不來看我一眼。”

忙著幫我看著人呢, 下個月我們就回去了, 到時候你天天都能見他。”虞念清將食盒收起來, 抬起頭, “師兄,我要的東西呢?”

“都在這里了。”秦燼將東西給,看著年輕的姑娘全部放好,還是忍不住說,“清清,你心地良善,切勿被妖怪騙了。大多數妖都十分狡詐險……”

“知道啦知道啦。”虞念清無奈道,“我心里有數,你放心好了。”

秦燼看起來還是不太放心的樣子。

虞念清一個消息傳回門派,想要當年謝君辭救時的在頭上的發釵,并且很急,于是為速度最快的龍,秦燼親自過來給送東西。

可能養了孩子便會有收集癖,當年小時候的之類全都被謝君辭收了起來,其中便有這畫風不太符合的蝴蝶發釵。

這是當年在魏氏小姐府,瘋瘋癲癲的婉娘救回來時頭上的,也本該是音音及笄時的禮

虞念清仔細查看了這蝴蝶發釵,在專門的儲法寶里,它并沒有老化,而是依舊維持當年的樣子。

只不過當初婉娘給的時候,這發釵已經被婉娘攜帶了十年以上,所以仍然有點陳舊。

“謝謝師兄,你辛苦啦。”虞念清滿心都是音音的事說,“我先走了,那邊還在等我。”

看著離開,秦燼忍不住說,“清清,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可別被妖騙了,萬一傷了——”

虞念清轉回頭,生氣道,“師兄,我都二十四了,不是小孩子了。我都說了我心里有數,你怎麼又不信我。”

“好好好,清清長大了。”看著孩氣鼓鼓的樣子,秦燼無奈地安道,“師兄信你還不?”

虞念清這才要走,結果剛背過,又忽然轉回來。

“不許跟著我!”威脅道,“不然我一個月都不要理你了。”

秦燼只能目送著離開。

他無奈地笑道,“這小家伙。”

-

虞念清趕回江邊的時候,就看到楚執雙手環,靠在樹邊等

看到回來,水面上出一個腦袋,正是水妖音音。

“大人,你回來了。”急促地說,“真的找到我娘的東西了嗎?”

“都說了不要這樣我,我清清就好了。”虞念清在岸邊蹲下,出手掌,將發釵遞給水妖,“音音,這就是你娘給你買的及笄禮。”

音音怔怔地接過來,糙而布滿鱗片的手掌中,要展翅飛翔的蝴蝶震了震翅膀。

悵然地注視著它,輕輕地挲著已經有些老化的蝴蝶發釵,眼角下了綠淚。

虞念清低聲道,“有了這個發釵,真的能找到你娘嗎?”

“……應該可以。”水妖恍然回神,聲音沙啞地說,“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上面仍然全是我娘的氣息,怎麼會……”

虞念清解釋道,“可能是因為它一直被我師兄放在儲法寶里,這類法寶能將品暫停在它剛被放進來的狀態。”

水妖攥發釵,看向虞念清,抿起了角。

“多謝大人……不,謝謝你,清清。”低聲道,“我要去找一個能找到我娘親的妖怪,我……”

水妖有些猶豫。沒想到虞念清不僅真的沒有殺,還幫找來了母親的發釵。如今已經很虛弱了,如果母親在很遙遠的地方,以自己的力量恐怕到達不了。

需要虞念清的幫助,可是又怕太耽誤的事

仿佛是到了水妖的難言之,虞念清溫聲道,“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水妖這才用力地點點頭,消失在水面中。

離開之后,虞念清注視著的江面,有些恍然。

楚執問,“如果跑掉了,再也不出現,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虞念清低聲喃喃道。

過去遇到的妖怪要不然是從未殺生過的好妖怪,要不然就吃過人傷過人的壞妖怪。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音音這樣的妖怪,這樣復雜,已經超過了原本判斷好壞的標準。

另一邊,水妖在大河中努力地抵抗著磅礴的水流,向著河中心游去。

又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人了,已經有些虛弱,甚至河水沖來的石子樹枝也能割傷的皮,淡淡的綠溢出又很快被水沖走。

水妖仿佛渾然不知自己正在傷,穿過一個又一個混的水流漩渦,終于抵達了大河的正中心。

河中央本來有一小塊島嶼,如今水大了,上面的土地也被淹沒,但在水里,巖石中有一個,上面附著著陣法,不論多麼沖擊力強的水流都不會打擾到里面。

水妖游進里,穿過結界,水頓時安靜下來,讓能夠口氣。

“哪來的無名半妖,快滾。”,傳來蒼老冷的聲音。

住在這里的是一只千年妖,竟然已經有金丹期的大妖修為。如此大妖在人界很容易被修仙者發現,這老妖常年不面,不與人類打道,只與妖怪易。它一直在此,所以從未被人發現過。

如音音這樣的半人半妖,不論是在人類還是妖族里都是異類,不被接納。

“大人,求你與我易。”水妖懇求道,“我想知道這發釵的主人在哪里,不論用什麼代價來換我都心甘愿。”

“說得好聽。你能給我什麼。”的黑暗中,忽然睜開一只眼睛,那眼睛看起來便有半人多高。它冷哼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上一個值錢的寶貝都沒有!”

妖氣在水中蔓延,圍繞著小水妖,高境界大妖的威有些瑟瑟發抖,可是仍然十分堅定地看著它。

“若是非要換的話……嘶。”那老妖自言自語道,“你這不人不妖的小娃娃,命倒是還。要不這樣吧,用你剩下的壽元來換。本座心善,給你余個一二月的壽命,你看如何?”

水妖垂著眸子,抿起

堅定道,“只要能找到發釵的主人,我愿意用我的壽命來換。”

“很好,那便把東西拿來吧。”

巖石上,的邪陣法亮了起來。

……

虞念清一直坐在江邊等待。

月朗星疏時,水妖終于出現在岸邊。

“音音。”看到出現,虞念清很高興,來到水邊蹲下,關心道,“找到尋找你娘的辦法了嗎?你……”

察覺到水妖氣息似乎比去的時候還要薄弱一些。

“我沒事,只是用了心頭而已。”水妖低聲道,“清清,大妖推算出了我娘的方向,我知道我已經很麻煩你了,可是能不能求你……求你送我去?”

的手出水面,手掌中除了蝴蝶發釵,還多了一個殼。

還不等再說些什麼,水妖便虛弱地昏了過去。

昏迷了很久,等到再次睜眼的時候,看到的是木制的屋頂。

屋頂……?已經幾十年沒有上過岸了,恍惚地盯著頭頂看了許久,才猛地回過神來。

猛地起,尾一甩,水嘩啦地撒出去了一些。

水妖這才意識到,沉睡在一個寬闊的鼎中,水里不知放了什麼東西,一直在溫潤治愈

昏死之前被妖吸走了壽,又剖出心頭來運轉那邪陣,已經虧空到極致。可是醒來之后,卻沒有了當時的虛弱

“你醒了?”這時,虞念清的聲音傳來。

水妖抬起頭,看到年輕的姑娘就站在鼎外,沖著溫和地笑。

“我給你喂了點丹藥,有沒有覺好一點?”虞念清說,“殼的指示,我們已經在半路了,再過一天就能到。”

從幾十年前被投江開始,水妖從來沒哭過。是強行轉化為妖的人,流淚與傷一樣,流一滴,便一分力量。

所以不論遇到什麼事都從來不哭。可是在這一瞬間,的眸子忍不住潤了。

“清清,謝謝你。”聲音沙啞地說,“我從來沒想過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愿意不求回報地幫助我……我……我浪費你的時間了。”

“你別這樣說。”虞念清溫聲道,“當年如果不是你的娘親從雪地里救下我,我也活不到今天。就當是我報你們母二人的恩吧。”

虞念清的眼里毫無憎惡嫌棄,也無憐憫同面對,就像是面對一個普通的姑娘一樣。這樣和平等的目讓水妖有一瞬間忘記了自己如今的樣子和份,下意識想要手去

可是當出的那一瞬間,水妖才忽然看見自己發灰黑的皮,難看的鱗片和利爪。

水妖一頓,地想要藏起自己,可下一瞬,溫熱的手已經地握住冰冷的手掌。

看著握在一起的手,水妖怔怔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角終于流下淚水。

“過去的這幾十年里,我從未后悔過我的選擇。”輕輕地說,“那些男人想殺了我,他們以為能隨意擺布我。我便吃他們的、吞下他們的骨頭,哪怕變得不人不鬼,也要活下去,偏不讓他們如愿!”

笑著說,“我知道我的樣子既丑陋,又歹毒,可是我復仇了,我不后悔,永遠都不后悔。只是……”

水妖看向虞念清,低聲道,“如果有可能,我真希能用我原本的樣貌與你相見。”

“我不覺得你歹毒,也不覺得你丑陋。”虞念清沉聲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你為你自己報了仇,這很了不起。如果我遇到你當年承的事,也不一定能做得比你還要好。”

重復道,“音音,你當年救了你自己的娘親,你很了不得。”

水妖怔怔地看著,虞念清一直用力地攥著的手,仿佛要用這樣的堅定為傳遞力量。

抿起角,努力地將眼淚忍回去。

多哭一滴,就會虛弱一點,告訴自己要忍住,要活著見到自己的娘親。

虞念清輕聲道,“需要我抱抱你嗎?”

那一瞬間,水妖忍不住了。,甚至咬出了

嗓音沙啞地哽咽道,“不要這樣對我好,不要……”

隔著鼎沿,虞念清出手,將渾都是水的姑娘地抱自己的懷里。

……

飛舟在天上行駛了三天三夜,期間虞念清一直用溫的丹藥喂給水妖吃。

幸好有蘇卿容這個醫修鬼才師兄,臨走時他給塞了至幾十種不同的高品質丹藥,沒想到這一路真的派上了用場,虞念清用它們救了不好妖和人的命。

水妖知曉自己最多也只有一二個月的活頭了,不想吃這些丹藥,虞念清不心疼,卻已經心如刀割。

“清清,不吃了。”低聲說,“我不值得。”

“值得的。”虞念清認真道,“世上只有一個音音,當然值得。”

虞念清平日里很好說話,偏偏在救人這方面有一種固執,水妖拗不過

這段時間一直是們兩個在船艙里相,楚執守在門外甲板上。

水妖茍延殘努力活下去的這幾十年里,每天都過得猶如噩夢一般,與虞念清共的這幾日,到了久違的平靜,猶如在夢境里。

第四天時,楚執終于敲了門。

“清清,我們到了。”他說。

虞念清走下飛舟,水妖在水團之中,以的法力托在空中。

目的是彎彎的河道,與岸上的斷壁殘垣。

這里有村莊的影子,但似乎早已經破敗,雜草叢生,許多房子倒塌了一半,留下來的墻壁上有被水淹過的痕跡,像是很多年沒有人來過這里了。

虞念清聽到旁的水妖輕輕地笑了。

“清清,歡迎來到我出生的村子。”水妖說。

虞念清還未回答,便不由得蹙起眉

“這里不太對。”說,“有陌生人的氣息。”

而且這種氣息有點像……

“鬼氣。”楚執沉聲道,“這個村子上方盤繞著鬼氣。”

在他們的視野里,面前本來空曠而雜草叢生的街道上,忽然出現了兩個纏繞著黑煙霧的人。

這兩人面發著死人的慘白,上穿著怪模怪樣的服,一個手中拿著鎖鏈,一個手里握著本子。

“您就是虞上仙吧!”還不等虞念清說話,對方就已經熱切狗地說,“小的是鬼差,竟然在這里遇到虞上仙,真是百年修來的福氣。”

“小的也是鬼差。”他旁邊的人也不甘示弱,“大人怎麼在這里,有什麼需要小的幫忙嗎?”

虞念清蹙眉道,“你們怎麼認識我?”

“哎唷,您名氣太大了,誰能不認識您呢。”鬼差奉承道,“更別說您上纏繞的功德和鴻天尊大人的力量,想讓人認錯也難啊。”

還有另一件事他們未敢說。虞念清如今雖然還是人修,但的名字早就記在了天界的封神譜上。

這封神譜由天地秩序書寫,虞念清兩生救世再加上天尊傳人的份,還未飛升,已經被記錄為上神。

除去仍然在回中的眾界,天界和地府早就對這個人如雷貫耳,誰能不認識呢。

現在的他們看到,并不是看到一個年輕的人修,而是未來的風云人,鬼差們想要提前抱大、討個面的想法就快擺在臉上了。

“大人來這里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鬼差討好地說,“小的也正好在這附近坐值,若是您有什麼需要,不妨讓小的幫幫忙。”

虞念清蹙眉道,“確實有件事想要拜托二位,請問你們是否在這附近看到一個婉娘的子?應該有六十歲左右了吧。”

“婉娘?”兩個鬼差彼此注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說,“這次我們來是要除去一個冤魂,這冤魂的名字似乎就有一個婉字……”

什麼?

虞念清下意識看向一旁水團中的水妖。

水妖睫低聲道,“可否請兩位大人行個方便,讓我見見?”

“我們倒不是不讓你見,可你們是活人,是死人,你要怎麼見?”鬼差蹙眉道,“再者說那冤魂被執念束縛在生前住的地方,如今除了強行去除,已經沒有其他辦法……”

水妖抬起頭,的聲音變得堅定。

“因為,我就是的執念。”

虞念清完全沒有想到,婉娘已經死了,而水妖早就知曉了這件事。

接下來的事更沒有料到——為了見到母親,音音竟然想要了斷自己。

“不行。”虞念清咬牙道,“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我不能讓你……”

虞念清的心和的思緒一樣七八糟起來。婉娘已經死了,音音是半人半妖的殘,還有什麼辦法是能救們的嗎?虞念清想不出來,怎麼也想不出來。

的手指不由握拳,指甲用力得幾乎要鑲嵌進里。

就在這時,一雙冰涼的手輕輕地握住了

“清清。”水妖溫聲道,“我本來也只有一二月的壽命可活了。”

“你……”虞念清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我娘的執念是我,可我茍活三十年也不肯放棄,我的執念,何嘗不是重見我的娘親呢?”水妖說,“若是有黃泉路,我想與一起離開。”

輕輕笑道,“這些年來,我殺了很多惡人,救了很多子,們不必像我一樣忍水底刺骨的寒冷,真好。”

虞念清說不出話,的心很痛,疼得難以開口,甚至無法讓自己的表好看一些。

水妖溫和地看著

“清清,你愿意送我一程嗎?”

……

村莊的廢墟深,殘破的平房中,坐著一個老婦人。

是冤魂所化,卻既不害人,也不危險。只是坐在屋中,頂著微弱的‘燭火’補補,里哼著不曲的音節。

日復一日,婉娘在等兒回家。

屋外,老舊殘破的院門吱呀搖晃,一只纖細白皙的手輕輕劃過門框。

赤腳走過布滿青苔的碎石磚,穿過雜草生長的院子,如瀑般的墨發在后晃

灑落,并未在上停留,而是過虛幻的影子,落在地面。

來到門邊,停下了腳步,看向屋中的婦人。

“娘。”溫聲道,“我回來了。”

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抬起頭,怔怔地看著門邊的影,過了半響,了起來。

“音音……是你嗎?音音!”

撲了過來,音音亦迎了上去。

二人跪著抱在一起,風燭殘年的老婦人形逐漸變化,變回了四十年前那個仍風姿綽約的年輕寡婦。

婉娘抖的手捧著音音的臉,聲道,“音音,你到底去哪里了,娘到都找不見你,娘的心都要碎了……”

“娘,你忘了,春風正好,我出門踏青了。”音音過母親的碎發,笑道,“我在山外認識了一個朋友,我們一起去江邊玩,忘了時間。”

婉娘一的魂魄虛弱,已經忘記了許多事,可是聽到這個詞,仍然孩子般畏道,“不去江邊,不去江邊……”

“好,不去江邊。”音音溫聲說,“娘,待我及笄之后,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好不好?”

“好呀。”婉娘頓時笑了起來,可是很快又蹙起細眉,悲傷道,“音音,娘攢錢給你買了禮。可是娘弄丟了它,到都找不到。趕不上你的及笄了,來不及了……再也來不及了!”

音音出手,白皙的手掌之中,蝴蝶發釵展翅飛。

“來得及,你看。我在院里撿到了它。”溫聲道,“娘,你幫我上吧。”

殘破的房屋,在母二人眼里卻和四十年前,們還在這里生活時一模一樣,從未改變。

音音坐在鏡邊,婉娘在后,輕輕地挽起的長發。

音音微微側過臉,修長的手指輕發梢,鏡中倒映著孩眼尾的淚痣。

展翅的蝴蝶,落在了烏黑的發梢間。

“音音長大了。”婉娘笑道,“以后你一定能嫁得如意郎君,一生平安順遂。”

孩轉過說,“娘,我不嫁人,一輩子與你相依為命,好不好?”

“你才多大,一輩子長著呢。”婉娘說,“說不定沒過幾年,你就嫌棄娘又老又無趣了。”

“娘!”音音固執地說,“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這輩子在一起,下輩子還要當母,下下輩子也要!”

“好好好。”婉娘輕的頭發,溫聲笑道,“只要音音愿意,我們永遠都做母。”

……

夜幕降臨,繁星閃

虞念清站在院外,悵然注視著已經空無一人的房屋。

不知已經在這里站了多久,直到鬼差再次出現。

“多謝虞上仙,不愧是虞上仙,一出手就幫我們解決了兩個難題。”鬼差油腔調的奉承破壞了黑夜的靜謐,有些刺耳的聲音在這里顯得格格不

“我有什麼可謝的。”虞念清木然道。

“這婉娘原本是怨氣深重的游魂,而兒啃噬妖核,不人不妖,又心有執念,死后恐怕也會化為厲鬼。”那鬼差說,“上仙一次超度了兩個魂魄,讓們自愿前往地府,為我們省去了極大的麻煩,小的自然要謝上仙!”

虞念清的目終于看向他。

“請問鬼差大人,們下輩子還會是母嗎?”輕輕問。

聽到的問題,鬼差頓時出笑容,“不敢不敢,小的就猜到大人會關心好友,所以特地提前查了。這對母還有至四世親緣分,至于四世之后的命運,小的便無權力查看了。”

虞念清謝過鬼差,鬼差的影逐漸去。

夜霜濃重,鬼氣也消散之后,整個村子再次陷死一般的安靜,只有偶爾蟲鳴聲響起。

虞念清恍惚地穿過無人的村路,心中茫然,不知不覺間,竟然來到了水邊。

夜幕下的河流安靜流淌,天上的星辰落水面,波粼粼。

虞念清想要在江邊蹲下,卻力地跪坐在地面,后的楚執立刻上前撐住的后背。

垂著頭,注視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一滴又一滴,淚水落下,掀起小小的漣漪。

“清清……”楚執低聲喚道。

“執,你知道嗎。”虞念清垂著頭,聲音沙啞地說,“是我,我亦是只是沒那麼幸運,也沒遇到奇跡的我而已。”

楚執有些無措,他只能用手握住的肩膀,仿佛想用這樣的方式給力量。

“這世上虞念清和王安寧很,可音音卻數不勝數。”虞念清抬起頭,的眸子含著淚水,自嘲地笑道,“我空有一修為,卻救不了其他人。”

心底有一個聲音在拷問修的道,練的劍,一切都有意義嗎?

虞念清恍然地注視著平靜的江面,的頭頂,云正在積累,雷龍在云中翻滾,隆隆作響。

金丹期之后,每一次小境界的提升都要渡雷劫。虞念清在元嬰初期巔峰卡了許久,竟然在這一夜,瓶頸有了松的跡象。

只不過這次承的劫,是問心劫。

所有高境界修士都經問心劫,若是沒有通過,輕則道心不穩,不進則退。重則可能懷疑自己以往修的道,基,再無長進。

只是……其他人至要分神期之后才會經歷,虞念清的問心劫卻來得有些早,早到師父師兄們還把當作孩子,從未教授過該怎麼應對。

虞念清悵然注視著江河,巨大的、無力的悲傷籠罩著,不斷地質疑著的道心。

救了一個,救了兩個。可天底下還有無數難的人,救不了所有人。

如此無能,又如此弱。

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在恍惚之中,一個有力的手臂攬過的腹部,青年從后面地抱住了

“有意義。”楚執沉聲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意義!”

虞念清輕聲說,“,你不懂。”

天地護而出生的神,生來便被萬眾敬仰,他怎麼會懂的痛呢?

楚執的下抵在的肩膀上,他的手臂仍然用力抱著的腹部。

“我確實不懂那些高深的事,但是我懂你。”他低聲道,“如果覺得難過,就繼續努力修煉,破境,變得強大,飛升去天界——若是做神仙還不夠,就繼續向上攀爬,做天尊,做凌駕于世間秩序之上的強者!”

楚執一字一句地說,“總有一天,你能修正掉你看到的不公與黑暗,而我會永遠陪著你。”

虞念清怔然地抬起頭,便猝不及防地對上楚執清澈卻認真的藍瞳孔。

“……你覺得我能做到?”輕聲說。

“你能做到。”楚執堅定地說,“清清,你一定會是世上最好的神仙。”

虞念清抿起靠在楚執膛上,青年則是用力地抱住的后背。

,原本已經迷茫的眸子,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是啊,既然如今仍然無法改變任何事,那便繼續向上爬好了。

蒼天不公,便以天道祭蒼生。

而這世道不公,又有何可懼?

既有先天劍骨,也有萬千機緣。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舍其誰!

虞念清抬起頭,的眸子中仿佛燃燒起熊熊烈火。

的法力紊地飛舞著,但很快凝結銳利的劍氣,直沖云霄。

天空中,層層疊疊的雷云被劍氣揮斷。

云散去,明月的輝重新灑落河面。

……

虞念清站在江邊,注視著繁星閃爍,袂隨風而

已然越境突破至元嬰后期,磅礴的法力在運轉著。

楚執上前一步,與并肩而立。

。”虞念清開口道,“我選擇了一條漫長而艱難的路。”

“嗯。”

虞念清抬起頭,看向他,出些許笑容。

“你真的會陪我到最后嗎,白澤大人?”

楚執看向,他臉上沒有笑容,眼神中只有認真。

“我會。”他一字一頓地說,“清清,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永遠伴你左右。”

繁星下,月中。

他們的手互相試探地,最終相握。

——年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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