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亡國太子妃》第32章 亡國第三十二天

瓦桶制作沒問題, 有了這樣一個品,接下來若是再做,找個稍微懂點木工的,也能依樣畫葫蘆做出來。

楚承稷明日一早便要下山, 為了養足神, 晚間他比平日里早歇了半個時辰。

睡前他喝養傷的藥, 拜他所賜,秦箏也喝了一碗安神的湯藥,大概因為是養用的,味道倒并沒有多苦。

秦箏睡眠本就不差,喝了這安神的湯藥,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沉了。

找林昭拿的那床被子昨夜掉地上弄臟了,被面還沒拆下來洗, 這晚依然是兩人蓋的一床被子, 中間涇渭分明地隔著二十公分的距離。

楚承稷睡意來得慢, 側的人難得睡得老實, 他心道老大夫開的藥果然還是起了作用的。

但下一刻, 一只腳丫子就踹他小上了。

楚承稷:“……”

或許是才喝第一天, 藥效還不怎麼明顯?

接連暴雨,夜里的確降溫了。

秦箏睡夢中把腳踹過去后, 似乎覺得那邊暖和,整個人都朝那邊滾了過去。

楚承稷平躺著,還沒來得及側過睡,就這麼被人樹袋熊似的手腳并用地拉上了。

鼻尖的是上那若有若無的幽冷香氣, 他腦中關于明日部署的思索一下子被沖得七零八碎。

這一瞬, 他大抵知曉前人為何總用“溫香玉”四字來形容子了。

確實的跟沒骨頭似的, 讓他推都不知道從何下手去推。

秦箏半邊手腳都搭在他上, 仿佛是抱著個大暖爐,腦袋擱在他肩膀,呼吸間帶起的微弱氣息噴灑在他頸側,的,的,像是有無數小蟲子從他頸側那片鉆了進去,順著管游移,在心底拱起一片未知的躁意。

楚承稷渾僵直得像塊鐵板,黑暗中他靜靜等了一會兒,秦箏抱著他呼吸依然平穩,半點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他遲疑了片刻,輕輕撥回了搭在自己上的手,打算幫躺正。

夜晚更加明顯,膩得像是一塊瓊脂,他蹙了一下眉,松開皓腕的手,再隔著袖重新抓住,將的手撥了回去。

按著的肩膀將往后推時,對方似乎覺到離熱源遠了,直接悶頭一撞又撞回了他懷里。

口還沒痊愈的箭傷驟然被這麼沒輕沒重地一撞,楚承稷沒抑制住發出一聲悶哼。

秦箏睡覺素來睡得沉,但因為先前他發燒那兩日一直照顧他,夜里他偶爾低要個水什麼的,秦箏已經養了習慣,哪怕睡著了對他的聲音也格外敏銳。

一聽到他悶哼,頓時就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怎麼了,要喝水嗎?”

問是不是要喝水,楚承稷自然也想起了自己重傷昏迷的那兩日,那段時間他幾乎是全無意識的,但每次焦難耐,總有甘霖及時送到邊,想來是時刻都注意著自己的況。

他在黑暗中看著秦箏困倦卻又因他一聲悶哼突然驚醒的模樣,忽覺自己像是一腳踏進了沼澤地里,越掙扎,有些東西卻在無意識中陷得越深。

既是如此,那就從心罷。

他已經給過選擇了,不是嗎?

楚承稷的眼神變得幽涼而深邃,嗓音卻很輕:“無事,睡吧。”

秦箏這會兒已經清醒了幾分,發現床里邊空著一大片,終于也意識到是自己睡相不好到他了,忙往里邊挪了挪:“我到你了?”

一只大手攥住了胳膊,讓沒法再往床里邊挪,“夜里涼,就這樣睡吧。”

他的意思是,畏寒,這些睡暖和些。

秦箏不知他所想,只覺這般躺著,幾乎是胳膊挨著胳膊,手肘著手肘,稍微一下,彼此都能覺到。

這個距離有點太近了,但對于夫妻來說,似乎又沒什麼。

拒絕不是,不拒絕也不是,就這麼瞪著一雙眼看著帳頂。

倒不是,而是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共一室,還幾乎是挨著躺到一塊,平日里楚承稷也從沒靠這麼近過,秦箏總覺得哪哪都不自在。

著帳頂干瞪眼時,楚承稷突然出聲:“睡不著?”

秦箏脊背一僵,轉過頭去看他,卻發現他是閉著眼的,那他怎知自己沒睡著?

秦箏不解,只輕輕“嗯”了一聲。

楚承稷的手掌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覆上了雙眸,原本清冷的音也在夜里多了幾分低醇:“閉眼。”

秦箏不明所以地眨了兩下眼睫后,才聽話地閉上了眼。

睫羽很長,眨眼時似一雙的小刷子在他掌心輕輕刷過,.麻的意從掌心一路蔓延到心底。

秦箏只覺捂在自己眼前的手力道似乎重了幾分。

掩住的雙眼后,楚承稷自己倒是掀開了眸子,他側過頭看著姣好的面容:“大夫說你憂思過重,我給你念段經文,清心寧神,易眠些。”

堂堂太子還會念經?

秦箏正有些疑,但想到古代達顯貴家中常有抄佛教祈福的,輒幾十遍上百遍地抄,能背下來似乎也不足為奇了。

乖巧點了下頭,想到這是晚上黑燈瞎火的他可能看不見,正準備說聲“好”時,楚承稷已經低聲念起了經文:“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多故,心無掛礙……”①

因為刻意低了嗓音,他原本清冽的音多了幾分喑啞在里面,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律。

仿佛,他曾經真的在佛寺里朝朝暮暮誦讀過這些經文。

秦箏努力聽了一會兒,可能是佛經確實有靜心的作用,也可能是安神湯的藥效又上來了,呼吸逐漸變得綿長。

楚承稷在睡著后,依然淺聲念了許久,從《心經》念到《金剛經》,不知究竟是為了幫睡,還是為了讓自己靜心。

山寨里的第一聲鳴聲響起,他才止了聲,收回蓋在眼前的手。

他很早之前便不信佛了,靜不下心時捻著腕上的菩提珠,默誦經文,是從前就留下來的習慣。

不過現在似乎作用不大了。

***

天剛見亮,楚承稷便起了。

出門前他看了一眼檐下空的籠子——信鴿還沒回來。

眸底閃過一暗芒,頃刻間了無痕跡。

看來是陸家那邊人揪住了尾,那朝廷的人應當也會比他先前預料的早來青州了。

他回了一眼房門閉的主屋,原本冷凝的神卻又在瞧見檐下那個瓦桶時緩和了些。

不會走。

說不清的覺,原本是沒那麼在乎去留的,走,他幫搭線放人;留,一切照舊未嘗不可。

但現在,他想留下來。

***

秦箏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平日里睡得沒這麼沉的,心道肯定是安神湯的作用,自己從今晚起還是別喝了。

盧嬸子在灶上給留了飯,說楚承稷一大早就和山寨里的弟兄們下山去了,留話讓別擔心,最遲酉時歸。

秦箏一邊用咬的楊樹枝刷牙一邊思襯,酉時可不就是下午五點到七點的時間段,一大早就出去,天黑前才回來,看來這次從水匪手里搶那批兵應該沒那麼容易。

用過飯后拎著瓦桶去找林昭,想問問山寨里有沒有懂木工的師傅,照著這個瓦桶再做幾個桶子出來,到時候制瓦胚也快些。

怎料一到林堯兄妹住的地方,就見何云菁臉蒼白地哭著從院子里出來,往日跟在邊的那幾個仆婦全不見了影,咋一看還覺著這妹紙怪可憐的。

何云菁也看到了秦箏,但全無了之前盛氣凌人的模樣,垂下頭掩住一雙紅腫的眼步子飛快地走了。

林昭出現在院門口,見著秦箏同打了聲招呼:“阿箏姐姐過來了?”

秦箏點了下頭,跟林昭一起看著哭著跑遠的何云菁,問:“何姑娘這是怎麼了?”

林昭嘆了口氣道:“二當家同他幾個心腹現在還關在山寨大牢里,每天都過來給爹求,二當家計劃手那天,曾拼死過來給我們報信,如今這般,我哥也有些難做。”

林昭一句“難做”,秦箏就猜到了林堯他們商議后只怕是決定死二當家,畢竟東西寨重新合并,林堯需要立威才鎮得住西寨那些人。

“算了,不說這些了。”林昭拉著秦箏往院子里走,瞧見手上那個瓦桶,納罕道:“這是什麼?”

秦箏遞給看:“制瓦胚的模,寨子里有木匠嗎?我想找木匠照著這個樣子再做幾個。”

林昭一口應下:“武三叔就會木工,他除了打獵是一把好手,木工活兒做得也不錯,不過他今日跟著王彪大哥他們一起下山去了,等他回來了我拿給他。”

屋子里突然傳出林堯的聲音:“要做什麼?”

房門開著的,一眼就能看到林堯半躺在床上。

林昭沖他晃了晃手里的瓦桶:“阿箏姐姐要做幾個這樣的桶子,給寨子里燒青瓦。”

林堯咋一聽這話,比那日林昭還要意外:“燒青瓦?”

“阿箏姐姐會的東西可多了,”林昭語氣本有些神氣,想到自己之前把兄長騙得團團轉,不由又有幾分心虛:“那個……其實那棧橋也是阿箏姐姐教我的。”

林堯眼中的驚詫更多了些,他笑道:“以程兄那樣的人中龍,我早該想到程夫人也絕非尋常子。”

“寨主過譽,先前多有瞞,寨主莫怪才是。”秦箏知道自己以后若想在寨子一展手腳,與其到時候再被懷疑能力引起爭議,不如現在把一切都說開。

林堯半點沒有介懷的意思,在他看來,這是他們夫婦已經完全信任了祁云寨,心中只更高興:“哪里會怪,得燒高香謝祖宗保佑我們兄妹遇到了您和程兄這對貴人才是,我是個人,見外的也就不和程夫人多說了,正好這些日子我閑得發慌,這桶子我來做。”

林昭遲疑:“你上的傷……”

林堯想到寨子里能自己燒青瓦,不用再費時費力地從山下運回來,不得現在就能燒瓦,他道:“又沒傷在手上。”

林昭嘀咕道:“也是,反正你皮糙厚的,坐月子似的躺了好幾天了,是該找點事做了。”

林堯冷笑著出一口森森白牙:“……林昭,你皮是吧?”

林昭半點不帶怕的:“就你現在這樣兒,起手來誰教訓誰還不一定呢!”

秦箏還是頭一回瞧見這兄妹兩拌,有些哭笑不得。

林昭去拿木頭和工時,林堯有些歉意地對秦箏道:“程夫人笑話了。”

秦箏笑道:“怎會,看得出寨主和阿昭很好。”

林昭把木頭和工拿給林堯后,又拉著秦箏去看寨子里的人家秧。

“咱們拿個桶,這個季節山水田里螃蟹、鱔魚多,抓些回來晚上又能開葷了!有的水田里指不定還能挖到菩薺!”

“阿箏姐姐吃過菩薺嗎?又脆又甜!寨子里的小孩都喜歡去田邊菩薺當零吃。”林昭說起這些,一雙眼都在放

秦箏笑答:“吃過啊,包餃子或蒸包子時里面放點切碎的菩薺,口也很不錯。”

林昭一臉驚奇:“菩薺還能做餃子包子?”

秦箏點頭道:“可以做啊,如果菩薺挖得多,我今晚做給你嘗嘗。”

林昭整個人都興了起來,走到一秧田就甜地跟主人家問好,再一說是過來挖菩薺的,主人家直接把他們自己挖到的全送給了林昭。

秦箏倒是頭一回見林昭這般賣乖,有些哭笑不得。

有對老夫妻也在秧,因為上了年紀,彎腰幾株后又時不時抬手捶捶后腰。

林昭瞧見了,直接踢掉鞋子去田里:“宋阿婆,我來幫你們秧。”

老婆婆笑得合不攏,“是昭昭啊,你帶著貴人四走走吧,我們老兩口忙得過來。”

秦箏忙道:“婆婆我可不是貴人。”

也踢掉鞋子一起下田去秧,老夫妻一開始還有惶恐,見秦箏起秧來有有模有樣的,似乎覺得跟那些山下富貴人家還是不一樣的,待不覺也親近了幾分。

有了秦箏和林昭幫忙,老夫妻輕松了不,老漢腰上似乎有老病,時不時又用手錘幾下,老婆婆上數落著他昨天又喝酒了,今天腰疼活該,但見老漢疼得厲害,也趕忙上前扶他去田埂上坐著。

林昭笑著同秦箏道:“你別看宋阿婆數落得兇,最擔心宋老爹的也是了。”

秦箏點頭:“老人家。”

林昭甩了甩手上的泥,突然道:“我有時候瞧著阿箏姐姐和你相公就覺怪怪的,一點不像咱們寨子里那些夫妻。”

秦箏回想了一下自己跟楚承稷的日常相,不解:“哪里怪了?”

林昭想了想,憋出三個字:“不自然。”

看著秦箏道:“你們對彼此太客氣了,就像在演話本一樣。”

秦箏:“……”

跟太子表現出來的夫妻有這麼差?

林昭一邊搖頭嘆氣一邊道:“說起來,阿箏姐姐你同你相公,除了容貌上看起來登對,其他的還真半點不像夫妻。若不是知道阿箏姐姐一早就同你相公了親,我都懷疑你們是逃亡路上搭伙過日子的了。”

秦箏心說妹紙你差點就真相了,可不就是穿過來半路搭伙過日子的麼。

但林昭自己琢磨了一陣,倒是又否認了:“不過以阿箏姐姐和你相公的脾,你們也不可能是會半路搭伙過日子的。或許這就是大戶人家的夫妻和咱們寨子里普通夫妻的區別吧,畢竟有個詞不是那什麼……相敬如賓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連林昭都能看出來和楚承稷相不自然,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現在沒覺得們奇怪,可能也是對他們帶了層“富貴人家”的濾鏡。

秦箏暗襯自己往后在人前得同楚承稷親近些,至得在明面上人瞧不出什麼端倪。

半空中突然一聲煙花炸響。

秦箏回過神來,往天上一看,發現是跟上次敵襲一樣的煙花,扭過頭問林昭:“又有人攻打寨子?”

林昭也看到了煙花,臉嚴峻起來:“寨子里的弟兄們今天一大早就下山了,這時候敵襲,怕是不妙。”

秦箏寬:“山腳沒有寨子里的人,對方強攻應當攻不上來才對。”

林昭蹙的眉心卻沒松開“堰窟出過幾次事,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帶些人過去看看。”

說完就套上鞋子步履匆匆往一條小徑去。

秦箏怕林堯那邊不知道消息擔心,便回去打算同他說一聲林昭去堰窟了。

怎料林堯聽說后,神卻難看至極,“堰窟底下是十幾丈高的峭壁,歷來不怕敵襲,吳嘯先前從后山跑了,我只怕他帶人走那條道攻上來。”

了傷目前不能下床,王彪等人隨楚承稷一道下山去了,剩下的人又被林昭帶去了堰窟,林堯邊現在本無人可用。

他猶豫了一下,對秦箏道:“可否勞煩程夫人跑一趟,讓王大娘召集些人,去后山守著。”

秦箏知道事態急,自是滿口應下。

去尋了王大娘,王大娘也是二話不說,上幾個人就往后山去。

正好喜鵲去給二當家他們送牢飯回來,聽說了此事,忙趕去堰窟通知林昭,讓帶人去后山防守。

***

水匪的兩艘大船就停在江邊,幾個小嘍啰對著看守堰窟的漢子破口大罵,無外乎說他們祁云寨都是頭烏之類的。

但也就罵的兇,船上卻沒幾個人。

此時船上大半的水匪都同吳嘯一起出現在了后山下方的石崖下方。

把船開到堰窟下方罵戰是吳嘯的主意,畢竟他們這麼多人,一出現在兩堰山周圍肯定會被堰窟看守的人察覺。

不如明面上去攻打堰窟,把祁云寨的兵力都吸引過去,他們再繞到后山攻上去。

水匪頭子看了一眼石壁上每隔一丈出來的橫木,倒吸一口涼氣,罵道:“祁云寨那群人是猴子變的不,這他娘的都能爬上去?”

吳嘯將綁了鷹爪鉤的繩梯甩上去抓牢橫木,笑問水匪頭子:“大當家的這下知道是怎麼上山的了吧?”

水匪頭子瞧得心花怒放:“你小子行啊,果然還是只有在祁云寨待過的人,才知道這些法子。”

他手上拿著一把弓.弩,冷笑道:“搶的那批兵里,也就這是個好東西,正好用祁云寨那群癟三試試弩,敢搶老子的商船還耍老子,姓林的那對兄妹不付出點代價,青州各山頭的還以為老子病貓了!”

吳嘯上恭維幾句,心底卻是已經在盤算一會兒怎麼讓水匪幫他對付那姓程的男人,他自己則捉了那個人就跑。

一想到不但能雪恥,還能得百兩黃金,他簡直是全都快沸騰起來,一刻也等不及。

吳嘯打的頭陣,此次上山的水匪幾乎人手一把弩拴在腰上,后背著一個箭袋。

他們前不久才拿著新劫來的這批武去搶了一個山頭,那個山頭沒有祁云寨這樣的天險,一群草莽拿著刀劍同他們拼命,直接被他們用弩.箭了個篩子。

繩梯不比別的樓梯,掛在橫木上搖搖晃晃,一行人費了些力氣才爬上去。

等快爬到崖壁頂時,吳嘯才瞧清崖邊上豎了一道竹矛墻,丈余長的尖銳竹矛麻麻指著石壁下方,他們沒法再靠近。

“這上邊建了竹矛墻?”水匪頭子氣得罵娘:“姓吳的,你耍老子呢?”

吳嘯也沒料到這邊這麼快就建好了防工事,忙道:“大當家的,我那日從這里逃,這里還沒建竹矛墻,這地勢太高,崖邊又生著灌木叢,在山下咋一往上看,也不知這竟是一片竹矛墻……”

水匪頭子直接把手中的機關.弩對準了吳嘯:“你小子要是敢老子,老子把你腦袋個馬蜂窩!”

吳嘯連連表忠告饒。

掛在繩梯底下的一名頭水匪道:“大哥,為今之計,從船上拿桶火油過來,潑在那竹矛墻上,給那竹矛墻燒了才是辦法。”

一群水匪掛柿餅似的掛在繩梯上,掛著的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下不去了,便一個一個地往下傳話,讓還沒上繩梯的水匪去拿火油。

他們這番靜,也驚了竹矛墻后當值的哨兵。

竹矛墻后邊建了一座簡易哨樓,高出竹矛墻不,能看到崖壁外的一些況。

哨兵爬上哨樓,瞧見崖壁上掛了一串水匪時,整個人嚇得都打起了擺子,剛放出信號彈后,就被水匪用機關.弩放出的箭給一箭死。

弩.箭的速度和力度實在是可怕,連許多擅騎的老手怕是都發揮不出這樣一箭。

火油重下往上潑到了竹矛墻上,一個火把扔上去,竹矛墻頓時燃了起來。

***

剛打進水匪藏兵窩點的祁云寨眾人,正在數不清的武箱子里挑選合自己心意的兵

“這刀夠利!”

“人家戰場上兵都講究一寸長一寸強,得用紅纓槍!”

“要我說,有那把力氣拿戟才好,人家那些當大將軍的,不都擅用戟麼?”

……

一群人一邊挑揀一邊碎。

楚承稷至始至終都沒看那些兵,他掃了一眼霾的天,心頭籠罩著一躁意,總覺得今日似乎還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正在此時,帶著人清點完兵數量的王彪跑了過來,焦急萬分道:“軍師,壞了壞了!”

“有五口裝機關.弩的箱子被送到水匪老巢去了,我剛剛審問了一個水匪,他娘的說是拿去攻打祁云寨了!還說有個咱們寨子里的人帶路,八就是吳嘯那孫了!”

還在挑撿兵的祁云寨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楚承稷眸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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