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亡國太子妃》第136章 亡國第一百三十六天

喜鵲帶著娘子軍扶靈已至泗水城城門, 街上的雪人清掃過,飄飛的雪花落下來,還沒來得及凝固, 就在青石板地磚上融了一片水跡。

娘子軍的姑娘們著殘甲,個個臉凍得通紅,板卻得筆直。

馬匹拉著的平板推車上,放置著一尊漆黑棺木, 棺木上綁著一朵白奠花,素娟疊的奠花在寒風中簌簌抖著,棺蓋上落了一層漿紙似的薄雪。

沿街兩側都有圍觀的百姓,大家都靜默無言。

守城門的兵依舊拿著畫像在娘子軍中挨個核對, 沒有發現游醫, 這才下令放行。

喜鵲深深吸了一口氣,過了這道城門, 們很快就能回到大楚的地盤了。

娘子軍大軍緩緩向城門口移時, 守城的小將視線在上脧巡幾遭, 目落到棺木上,突然停:“等等。”

門口的守衛瞬間又戟攔住娘子軍的去路。

喜鵲冷刀似的目刮向那守將:“不知還有何事?”

小將朝著馬車上的棺木努了努下,盛氣凌人道:“開棺。”

一眾娘子軍瞬間面,圍觀的百姓也都震驚不已,頭接耳低聲議論。

喜鵲怒斥:“這棺木里躺著的,是我們在漠北戰場上戰死的將軍,借你陳國之道歸鄉, 不是要你陳國如此辱的!家國有難, 你等鼠輩不前, 我大楚兒都上了戰場, 如今一尊棺木還鄉, 你這小人竟還這般刁難!你若想這棺木,除非從我尸上踏過去!”

后的娘子軍瞬間背向棺木圍一個大圈,手中兵刃直指陳國兵。

小將冷笑:“就你這點殘兵,還想來的?本將軍懷疑你們棺材里窩藏了朝廷重犯,來人,給我拿下!”

陳國兵卒們要上前,卻在看見圍在棺木前的娘子軍們個個面,仿佛是從北地里走出的惡狼時,生生給嚇得止住了腳步。

小將用鞭子狠了幾下站得離自己近的幾個小卒:“愣著做什麼,把人給我拿下!”

小卒們只得著頭皮上前。

喜鵲對著圍觀的百姓大喊:“父老鄉親們,我們背井離家北上,是為大楚而戰,為大楚的百姓而戰,也為家中老父老母、兄弟姐妹而戰。今日只要我大楚的娘子軍還有最后一人未流盡,他陳國狗賊就休想我將軍的棺木!他日大楚收復汴京,若有江淮的老父老母北上前來尋我等尸骨,諸位且代我等轉告一聲,江淮兒此生盡忠了,來世再盡孝!”

一番話說得人群里不老婦老翁都紅了眼眶,百姓們神也愈發憤慨。

大楚分崩離析,各地勢力割據,外敵來犯,北庭岌岌可危,到頭來卻是一支娘子軍沖上了戰場。

英魂歸鄉,卻還要被那群不作為之人開棺查尸,這是何等屈辱!

人群里一個漢子氣得面紅耳赤,最先嘶吼出聲:“這幫天殺的狗賊!只會在背地里作威作福罷了,不能讓他們開棺!咱們送娘子軍回鄉!”

這一聲把不百姓的心聲都喊出來了。

里響起此起彼伏的附和聲:“對,不能讓他們開棺!”

小將臉鐵青,下令讓把最先起哄的那漢子抓起來,可圍觀的百姓們互相推搡著,一窩蜂朝城門兵涌了過去,底下的小卒們被得只能連連后退,哪還抓得到人。

跟娘子軍手的那批兵卒,被百姓們抱腰的抱腰,鉗臂的鉗臂,手上的兵人奪了去,幾乎是整個人被架走的,功給娘子軍讓出一條道來。

巨大的人流推著娘子軍們飛快地往城外走。

小將怒不可遏,下令:“再有阻攔軍務者,格殺勿論!”

底下手上還拿著兵的小卒,一戟還沒送到阻攔他的百姓跟前,對方就扯著脖子對他吼:“我大侄子跟著主簿做事的,你我一下試試!”

小卒無權無勢,怕惹麻煩,畢竟真出了事,上頭的人也只會把他們退出去頂罪,不敢真弄傷百姓,以至于全程都被百姓們著打。

小將眼見底下的人個個都不頂用,連忙親自去追,剛邁就覺腳下似有千斤重,他低頭一瞧,一個老太太正死死抱著他的

老太太哭得一個凄厲:“救命啊,城門郎打人了,城門郎踢我一個老婆子,喪盡天良也,我這渾都疼啊!”

小將激憤不已,一氣之下正要真踢老太太,一群壯漢卻圍毆了過來。

“這狗雜種,老人家都打!”

“個小娘養的,扁他!”

有道是法不責眾,聚集在城門口的百姓阻撓兵的百姓千上萬,小將被揍得鼻青臉腫,卻連是誰打的他都認不過來。

娘子軍出城門后,就直奔十里亭,去同候在那里的兩萬楚軍匯合。

路上到沈彥之的三千人馬,喜鵲張得心跳都險些掉一拍。

但那三千騎行匆匆,瞧見了他們也沒有毫停留的意思,徑直往泗水城的方向去了。

喜鵲們人馬不多,側讓在道一旁,等沈彥之的人馬過完后,回頭看了看,若有所思。

一名娘子軍有些擔心:“喜鵲姐姐,這隊陳軍回去后,若是得知我們強闖出城,追回來可如何是好?”

說著瞄了一眼板車上的棺木。

喜鵲心中也沒底,下令道:“拐過前方的彎道后就先把人放出來,再加速行軍,太子妃帶著兩萬大軍在十里亭迎咱們,陳軍便是追上來后,也奈何不得我們的!”

娘子軍在彎道置停了一刻鐘不到,便全速向著十里亭奔去。

風雪愈發肆道上的積雪人踩化了,出一地泥濘,姑娘們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在泥雪中向著故鄉歸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白茫茫的風雪盡頭,終于出現一片黑的人墻,重新分割出了天與地的界限,黑底金紋的楚旗在寒風中招展。

娘子軍的姑娘們停下腳步,看到遠的大楚軍隊,這一路都不言苦和累,卻在這一刻幾近哽咽。

們終于回家了。

待行至跟前,發現太子和太子妃立于大軍陣前,大氅上都已落了一層薄雪,似早早地在這里等著的,娘子軍們心中更是百集。

喜鵲紅著眼向秦箏和楚承稷行禮:“林將軍負重傷,行不得遠路,末將代林將軍扶靈,送王桂將軍歸鄉。”

秦箏本以為自己也算見多了世間無常,可在看到娘子軍的姑娘們這般狼狽歸來時,心口還是一下子被揪了,眼底也陡然升起意,看向落了薄雪的板車:“里面是王大娘?”

喜鵲強忍在眼里的淚水沒繃住,滾珠子一樣從眼眶里滾落出去,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小坑,抬起袖子狼狽抹了一把眼,說:

“是。北庭擋不住北戎人的蠻攻,北庭百姓都要上陣殺敵了,林將軍帶著我們前去羌柳關支援連欽侯。那北庭大王子生得比旁人高大,一武藝也霸道,連欽侯都險些死在他手上。我家將軍怕連欽侯出事后北庭大,擋不住北戎人的蠻攻,不要命殺過去幫連欽侯,王護軍為了救將軍,替挨了好幾刀,整個后背的骨頭全都給砍裂了……”

喜鵲有些說不下去了,止不住地哽咽,后的娘子軍們,想起王大娘的慘狀,也跟著低頭抹淚。

秦箏眼眶紅得厲害,初聞噩耗,擔心是林昭出了事,數日未曾好眠過,此刻聽聞王大娘就是那名替林昭擋刀的護軍,心中的難過并不比之前

王大娘面冷心善,瞧著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心腸卻是極好的。

當初在兩堰山,王大娘也幫襯和林昭組建期娘子軍后,王大娘更是忙前忙后幫著教姑娘們習武,肅整軍規。

在場除了秦箏,心中最不好的還是林堯。

這些天他表面上跟個沒事人似的,實則一顆心也是懸著的。

在喜鵲說完那些話后,他頭一次沒顧上規矩等秦箏和楚承稷發話,直接對喜鵲啞聲道:“開棺,我看看王大娘。”

喜鵲在娘子軍中,為了遵循軍中規定,都是管林昭將軍,管王大娘護軍,林堯卻仍是跟從前一樣稱呼們。

他跟王彪同歲,他娘生他時就落下了病不好沒水,他是王大娘喂養大的,王大娘就是他半個親娘。

這麼些年,王大娘也的確是把他們兄妹當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喜鵲眼,招呼幾名娘子軍打開棺蓋,棺蓋上的薄雪抖落,躺在里面的中年婦人形壯碩,臉亦是有幾分怒目金剛的威嚴,只不過早已蒼白沒了,此刻閉著眼,又有一說不出的安詳在里面。

棺木從外邊看著大,王大娘躺在里面,卻顯得空間有些小。

從北庭輾轉回江淮,路上耽擱了不時日,得益于這嚴寒的天氣,尸首并沒有什麼異味。

秦箏心中悲意裹挾,沒細想這棺木從里邊看著為何這般淺,扭過頭拭淚,楚承稷手在后背輕輕拍了拍,安得無聲。

林堯久久地凝視著棺木中故去多時的婦人,跪下在棺木前磕了三個頭,兩行熱淚滾落在雪地里,了無痕跡。

他起后只說了句:“合棺吧。”

隨即看向楚承稷,下頜繃得死:“殿下,北伐之戰,末將懇請殿下準許末將一同出征。”

楚承稷抬手在他肩頭按了按,說:“準。”

棺木重新合上,娘子軍正要隨大軍回青州,喜鵲悲傷之余,這才想起另一件事來:“太子妃娘娘,末將有事要稟。”

秦箏點頭應允:“且說便是。”

喜鵲道:“末將從泗水城帶回來一位游醫,據那游醫說,能醫治瘟疫。”

這話讓秦箏眸一變,問:“那名游醫現在何?”

喜鵲看向娘子軍中,一名跟娘子軍一樣披了幾片殘甲的獨眼婦人站了出來,向秦箏和楚承稷行禮:“民婦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上有一和秦夫人相似的平和、寧靜的氣質,讓秦箏覺得很舒服。

“先前在株洲救治疫民的那名游醫便是您?”秦箏問。

游醫點頭:“正是民婦,此番民婦得以出城,也多虧了這位將軍命人在棺木中造了隔層,將民婦藏于棺木底下。饒是如此,出城也經歷了一番波折。”

秦箏心中一時間悲喜參半,悲的是王大娘的故去,喜的是游醫被救出來了,不管沈彥之那邊會不會把方子們,染疫癥的百姓都有救了。

聽游醫說們出城也經歷了一番波折,不由得問喜鵲:“路上遇到了麻煩?”

喜鵲回話道:“為了方便氣,棺木下角我命人挖了幾個小孔,出泗水城時許是城門守將發覺了,扣下我們要開棺查驗,我煽民憤,帶著將士們趁出城,路上又遇到了一隊陳營的人馬,怕他們回泗水城后得知況又追來,才在半道上把游醫放出來了。”

出了泗水城就不是陳營的地盤,便是陳營的人馬追上來了,游醫同們分開走,也能到江淮。

秦箏心知他們路上遇到的那隊人馬必是沈彥之的,喜鵲跟著林昭北上一遭后,如今遇事也能隨機應變了,王大娘一走,這些曾經掛念的孩子都長大了,悵然之余,也有幾分欣:“喜鵲此番立了大功。”

喜鵲跟著林昭去北庭時,魚堰水庫還沒被炸毀,江淮以南也沒瘟疫橫行,雖沒親眼瞧見瘟疫帶來的災禍,卻也聽說過瘟疫的可怕之

對于秦箏說的記功,喜鵲并不掛心,而是紅著眼道:“不是我立的功勞,是王護軍把人帶回來的。”

若沒有王大娘的這口棺木,在陳營那邊的層層封鎖之下,游醫的確出不了城。

這話說出來,秦箏也有了幾分傷,對喜鵲道:“王大娘有功,你也有功。”

喜鵲又抹了一把眼,緒穩定穩定下來后,怕陳營那邊發現游醫出城了會追上來,對秦箏道:“太子妃娘娘,咱們快些啟程回吧,若是陳營的那波人馬回去后從城門守衛那里得知棺木有問題,只怕會追來。”

秦箏看著泗水城的方向,沒說話。

北庭有難,楚承稷必是要馬上揮師北上馳援的,娘子軍百十來人,陳營肯借道,屆時要過境的是數萬大軍,陳營那邊怕他們反手攻城,定不敢再借道與他們。

天下人的責罵對沈彥之和李忠而言,只怕已不算什麼。

沈彥之得知真相后若仍執迷不悟,大楚在他和李忠之間,早晚有一戰。

***

泗水城。

從來都只有兵在百姓跟前耀武揚威,還從未有過百姓毆打兵的場面。

娘子軍已出城多時了,街上的百姓聽說城門一堆人在毆打兵,依舊絡繹不絕涌了過去。

衙門的差和城樓上的將士一開始還想鎮這場,最后發現本鎮不下來,雙拳實在是難敵四手,兵們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慘烈些的,牙都缺了好幾顆。

沈彥之帶出去的三千人馬回城時,百姓們眼見大軍歸來,這才手忙腳地全跑沒了影,只余滿地被揍得站不起來的兵。

陳欽瞧見泗水城這副現狀,以為被人突襲了,馬車里沈彥之又昏迷不醒,整個人心急如焚,在城門口喝問:“怎麼回事?”

守城門的小將被揍得最慘,兩顆門牙都被打掉了,爬起來慘兮兮告狀:“前楚那支娘子軍運回去的棺木有問題,末將想讓們開棺查看,們卻煽百姓毆打兵……”

陳欽急著帶沈彥之進城找大夫,一聽是這麼點芝麻綠豆的小事,當即狠狠瞪了小將一眼,直接率大軍城。

小將被陳欽那個眼神看得心頭發涼,先前只想著不能放那游醫出城,若是抓到游醫,他便立下了大功,前楚的軍隊意圖帶游醫出城,他們又拿了前楚的錯,怎麼都能從前楚哪里討些好

小將滿心只想著立功,此刻上邊的人的態度才讓他意識到了不妙。

畢竟他當著那麼多百姓的面要求開棺,那支娘子軍護送的又是前楚那邊抵外敵戰死的將軍……真要追究起來,他這絕對是過大于功。

想通一切后,小將后背已冷汗

*

沈彥之當日在十里亭吐狂笑后直接暈死在了亭中,高燒數日不退,人也一直昏沉著。

等他終于恢復意識時,已是在汴京。

陳欽進去送藥,發現他雖醒了,卻只是兩眼空空著帳頂,整個人仿佛已被空了生氣一般。

他道:“主子,喝藥了。”

沈彥之雙目無神,因著這幾日粒米未進,本就清瘦的人,比起從前更消瘦了些。

上已干涸得起了一層皮,開口時嗓音也嘶啞得不調:“放下,出去。”

陳欽無奈勸道:“主子,您多吃點東西,別這般糟踐自個兒子。”

他頓了頓,又道:“您倒下了,貴妃娘娘還能倚仗誰?”

沈彥之依然只是那句:“出去。”

陳欽只得退了出去。

沈彥之依然兩眼無神地著帳頂,卻有一滴清淚從眼角落,進了鬢發了。

他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高燒昏迷的數日,他總是被困在一個夢境里。

朱紅的宮墻,紛飛而落的瓊花瓣,頸上纏著白綾倒在梳妝臺上的子,手垂下時,廣袖將梳妝臺上的金玉首飾帶落一地……

那雙噙著淚的清瞳,看得沈彥之心口鈍痛不已。

阿箏……他的阿箏……

是不是當真如夢境里那般,在他尚不知的時候,就帶著所有惶然和不舍,那樣孤零零地去了?

沈彥之不敢去想,他極盡痛苦地閉上眼,眼角再次溢出兩行清淚。

***

沈彥之那邊遲遲沒有送來治療瘟疫的方子,好在有游醫在,教株洲的大夫們照顧病患,講述自己所學時毫無保留。

秦箏原本以為治療瘟疫的,當真只是一道方子,旁聽過幾次游醫給大夫們講述各階段病癥特征以及用藥時,才驚覺這本不是一道方子能解決的。

是發熱之癥,就有風熱引起的和風寒引起的,雖說病患表現出來的癥狀差不多,至病的因不同,用藥也大相徑庭。

而有的病患看起來癥狀不同,卻是由同樣的病因引起的,得用相同的藥。

有汗無汗,脈緩脈急這些,在用藥上也各有講究。

秦箏知道后世的醫學生要學很多東西,但是自己未經學醫苦,還是不太能,此番為了更多地了解疫病因,咋從游醫這里一知半解地聽來這麼多東西,當真是頭都大了。

游醫白日里帶著大夫們給疫病患者看診,晚間又加班加點把之前記錄疫病患者況的手札重寫一遍,秦箏看著短短數日已經快寫完一本冊子,還沒把遇到的各種病患況以及用藥寫完,這才驚覺游醫在泗水城時,為何不直接寫方子給喜鵲們帶回來。

太多了,一晚上哪里寫得完。

瘟疫的事姑且算是穩定了下來,林堯親自扶靈送王大娘回兩堰山下葬,王彪得知生母在北庭遇難,當即從扈州趕回來服喪。

秦箏親去兩堰山參加了王大娘的葬禮,楚承稷追封王大娘為懷化朗將。

王大娘一下葬,王彪就匆匆趕往青州,跟林堯一樣,向楚承稷請命,出征北伐。

秦箏忙著協助游醫救治疫民,補給各種藥材、生活資時,楚承稷那邊也在早出晚歸地同大臣們商議北伐之戰。

娘子軍運送回來的,不僅是王大娘的棺木,還有連欽侯的一封親筆信。

連欽侯在羌柳關一戰也負了傷,只是怕北戎人趁北庭正薄弱時繼續攻城,一直把消息瞞得死死的,除了連欽侯的親衛,旁人都不知

連欽侯已經不能領兵出戰,羌柳關危矣。

小侯爺謝馳在守涼州和北庭接壤的缺口,本兼顧不到后方的羌柳關,連欽侯長子謝桓又不擅武,羌柳關無人可守。

連欽侯寫這封信,一是謝林昭的搭救之恩,二是為求援,三則有平北庭之后,擁護楚承稷,繼續向大楚稱臣的意思。

雖然就算沒有這封信,楚承稷也會發兵北上,但連欽侯那邊先表態了,底下的謀士們在制定北伐戰略時,明顯勁頭兒更足了。

連欽侯已倒戈他們,不管是北戎人還是李信殘留下來的勢力,只要先解決掉一個,這天下就定下來了。

畢竟他們若和連欽侯聯手,不管是打北戎人,還是清繳李信的殘余勢力,都是穩勝券。

謀士們分為了兩派,一派主戰,言直接從擋在北庭前的李信殘留勢力打過去;一派則主張暫時談和。

“李信的勢力,汴京一帶現由沈彥之把控,秦鄉關一帶由李忠把控。以大楚今日之國力,雖不怯戰,可北庭等不起啊!不如派人前去暫且談和借道。”

主戰派立馬冷嗤:“數萬兵馬過境,反賊就不怕大軍突然變卦占據他們的城池?”

主和派的臣子繼續諫言:“總得一試才知曉。北庭若失守,北戎人下一個要蠶食的,就是沈彥之和李忠的勢力。咱們借道前去支援北庭,此番他們坐收漁利,臣以為還是有幾分可行。”

臣子們幾經爭吵后,楚承稷也知北庭等不起,選擇了派員前去沈彥之和李忠那邊暫且講和借道。

汴京遲遲沒有傳出回信,李忠那邊倒是很快給出了回應。

前去談判歸來的員看著楚承稷,聲音不自覺得極低:“李……李忠那邊說,借道可行,但未免我們變卦,占據他們的城池,我們途經的城池,他都不要了,讓我們拿……拿別的城池去換。”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當即就有主戰派大罵:“那李家走狗,和李信一樣的路子,定是那些城池都被他劫掠一空,百姓已經無可供他們搶了!這才想以那些貧地換我們江淮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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