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午，姜雨在舞蹈教室練習《天鵝湖》的選段，【知過】app里再度發來一條語音消息。

這條消息來自于未來的【裘厲】。

裘厲：“進展如何。”

他嗓音比之于年時，要更加渾厚低沉許多。

姜雨將纖瘦的抬到墻上，一邊拉，一邊給回了信息：“正在攻略ing，別急嘛。”

裘厲：“我不能時常和你聯系，手機只有固定時間可以使用，但希你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姜雨知道，此時裘厲肯定還在牢獄中。

漫長的無期徒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所以他心里肯定著急。

姜雨：“我既然答應了，一定盡力幫你。”

裘厲：“跟我談談況。”

姜雨：“已經認識了，不過‘你’對我總是兇，只要稍稍靠近些，就好像要吃人似的，也不跟我朋友。”

裘厲：“你需要主一些，我不會傷害你。”

姜雨：“你確定噢？”

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裘厲的回復，姜雨猜測他又被上繳了手機。

主一些...真的不會被揍嗎。

想到那晚的主示好，都被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姜雨心里打著鼓。

這三個億的委托，太難了些吧！

姜雨給【知過】服務號發了一條消息：“我要是在任務過程中遭遇人傷害，算工傷嗎，還有機會重生再來嗎？”

【知過】服務號：“每個人的機會只有一次，請珍惜生命。”

姜雨：......

服了。

思來想去，還是給裘厲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晚上有空嗎？”

發完這條消息之后，姜雨就去練舞了，半個小時之后回來看，不出意外，裘厲沒回。

繼續給他信息：“姐姐想請你吃晚飯，賞嗎？”

依舊沒回。

不管了，姜雨直接把自己的定位發給了他：“兩個小時，來找我，你不來，我直接去你家。”

發完這條短信，姜雨繼續練舞。

沒過多久，培訓班的走廊里傳來了一陣，教室里的孩們紛紛頭接耳，低聲議論。

姜雨偏頭，赫然見走廊上站著一個男人。

霍城。

此時的霍城也不過十七八歲，形拔，穿著一干練的白襯衫，乍一看非常帥氣俊朗，是能夠在人群中一眼見的英俊。

然而，姜雨只要看到他，便想到婚后那些被他侮辱家暴的場景，條件反般地到一陣陣惡寒。

走廊上，孩們的目都聚焦在霍城的上，低聲討論著：“是霍氏集團的太子爺，霍城啊！”

“他來找誰？”

“當然是姜雨了，他們不是男朋友嗎？”

孩們向姜雨，眼底出羨慕嫉妒的意味，酸道：“真不知道霍城怎麼會看上，兩個人差太多了吧。”

“你不知道嗎，只不過是聿熙高中的校花陶安馨的替罷了。”

“聿熙高中誰不知道啊，霍城追求校花陶安馨，屢次遭拒。姜雨和陶安馨長得有幾分神似，所以霍城才退而求其次，和在一起的。”

“原來是這樣！”

“聽說追都沒怎麼追，霍勾勾手指頭，姜雨就過去了。”

“平時裝得多麼出淤泥而不染，果然還是貪圖霍城有錢，假清高。”

“沒錯，人家陶安馨家境也不好，但是就能不對霍城心，所以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誰真清高，誰假清高，一目了然。”

......

姜雨沒有在意周圍孩們的議論，因為們說的是實。

上一世的，的確是對霍城優渥的家世，以及富裕水土里養出來的富家子揮金如土的氣度所吸引了。

太窮了，霍城能讓免于輟學，繼續學舞。

沒有比即將死在沙漠中的人，見到一汪清澈泉水，更力的東西了。

上一世的姜雨，大概的確是上了霍城。

過去一直以為霍城對自己真心，那些流言蜚語都是出于嫉妒，直到婚后，他才暴自己的真面目。

因為得不到最的陶安馨，他再看姜雨，已然覺得面目可憎。

所以當拳頭落下來的時候，姜雨才恍然明白，替永遠是替，蚊子也當不了他心頭的白月。

不過，現在的姜雨不會再犯第二次的錯誤了。

自顧自地練習著作，一直沒有理會霍城，只當他不存在一般。

一開始，霍城還覺得有點新鮮。

過去這小姑娘一看見他，就如同稚鳥投林一般，飛撲到他的邊，費盡心思地想要討好他。

霍城以為，這是姜雨為了討好自己，有意在擒故縱。

等著吧，不超過五分鐘，肯定會跑過來逢迎自己。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姜雨似乎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一遍又一遍反復地練習著作。

霍城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能讓自己在這里等這麼久！

霍城終于沉著嗓子、不滿地了聲：“姜雨。”

姜雨聽到他的聲音，回頭清淡地了他一眼：“有事？”

有事？？？

難道看不到自己在這里站了多久嗎！

霍城臉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我在等你。”

說完這話，霍城等待著姜雨朝自己飛撲而來，他甚至都已經準備好了要冷落一段時間。

然而，姜雨卻只是面無表地聳聳肩：“哦，那你等著吧。”

這下子，不僅是霍城，就連周圍的孩們都驚訝了，你我，我看看你。

姜雨以前對霍城可不是這種態度，以前霍城說一、不會說二，聽話又溫順，姿態很是卑微。

今天未免也太反常了吧！

霍城看著小姑娘在舞蹈室里旋轉著、揚起漂亮的下頜，鎖骨線條流暢而優，段勻稱，骨雪白。

他一陣怒火沖上心頭，氣得臉上都在抖，心里有一種變tai的沖，想要把狠狠地欺負一頓。

然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霍城不可能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只能帶著怒火，拂袖而去。

等著吧，肯定會哭著回來求他。

......

事實上，姜雨沒把霍城放在眼里，更沒把他放在心上，繼續用心聯系著一個個高難度的作。

現在只想要贏得年底推優選拔的名額，進斯梅拉藝中心，哪有心思多看霍城一眼。

結束訓練之后，姜雨去洗浴室沖了個痛快的熱水澡，吹干凈了頭發，清爽地走了出來。

而霍城坐在休息室里，冷著臉等。

姜雨沒搭理這男人，混在孩們魚躍而出的影中，徑直走出了培訓班。

霍城見竟然真的不搭理自己，只能追上去，在階梯邊一把揪住了姜雨的手腕：“站住！”

姜雨掙開了他，退后兩步，說道：“找我有事？”

“找我有事？”霍城不可思議地重復的話：“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你居然這樣跟我說話。”

“不然，難道要我小親親小寶貝地哄著你嗎。”姜雨角掛著嘲諷的冷笑：“多大的人了。”

“你...！”

霍城氣得簡直要瘋了，從來沒有見過一貫溫順的姜雨，用這樣的腔調和自己說話，他本無法接這種冒犯：“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很清楚。”姜雨了背包的肩帶，說道：“霍城，我們分手吧。”

霍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跟我說分手...”

他刻意強調了“你跟我說”四個字，好像姜雨主提出分手，對于他來說就是莫大的恥辱一般。

周圍看熱鬧的孩，聽到姜雨主提出分手，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要知道，霍城這種條件的男朋友，那可是天上地下都難找了，整個北城，有幾個孩不想和他在一起啊。

姜雨仗著和陶安馨有幾分相似，撿了這麼大的便宜，居然還想要分手？

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姜雨也懶得跟霍城多廢話，只想趕快甩掉這段糟糕的關系。

不管在別人眼中，霍城上有多環，但是在眼底，他不過是個心理扭曲的惡臭家暴男罷了。

進一步激將道：“霍城，如果我提出分手，你該不會死纏爛打吧？”

加重了“死纏爛打”四個字。

霍城怒氣攻心：“你以為自己是誰！我怎麼可能對你...”

“這樣可就好辦了。”姜雨輕松地笑說：“既然如此，以后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咯，我也不會再來找你。”

說完，姜雨轉想走。

而霍城氣得表都扭曲了，將抓了回來，吼道：“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松手！”

“沒有我，你下個學期就得退學！你還上什麼私立高中，還跳什麼舞！”

“學費我自己會掙，不勞你費心了。”

“你靠什麼掙！”

霍城失去了理智，再也沒有辦法掩飾心潛在的暴力傾向，他揚起手給了一拳。

姜雨早就預料到了這一茬，本來可以躲開，但并沒有躲，生生地捱了他一拳。

腹部一陣翻涌的劇痛。

周圍孩倒一口涼氣。

本來之前他們還在對姜雨冷嘲熱諷，現在看到霍城竟然對起手來，而且下手怎麼狠，們心目中的男神環，頃刻間煙消云散。

“天吶！”

“他竟然打人！”

“太可怕了我的媽！”

“這種男朋友不分手留過年嗎！”

......

姜雨疼得呼吸都了起來，本能地躬起了子，然而，角卻不經意地笑了一下。

沒錯，就是要激怒霍城，就是要讓他在人前曝自己丑陋不堪的另一面。

上一世的霍城，在外面那樣的鮮，無論是電視上還是公眾上，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然而在家里，卻是個家暴的惡魔。

年輕時的霍城，可沒有年的的他那麼會偽裝。所以，只要稍稍激怒他，他就會出兇惡的真面目。

來吧，讓眾人欣賞欣賞，家暴男無能狂怒的模樣。

“發泄夠了？”姜雨笑著向他，無力地說：“我要回去了。”

“你站住，我還沒讓你走！”

姜雨已經達到了目的，便不再理會他。

霍城著周圍人異樣的目，原本的憤怒已經冷卻了下來，看著小姑娘弱的背影，他心底又是一陣陣的懊悔和失落。

他暗暗罵了聲，又不甘地了一眼，悻悻離開了。

天漸晚，眾人也漸漸散去。

姜雨回頭見霍城已然離開，便放緩了步子。

剛剛捱了他的拳頭，肚子很不舒服，索便在藝中心的臺階邊坐了下來。

這時，看到臺階之下，穿黑衛的年，蹲在花圃的石臺上，角勾起惡魔般的微笑，似在欣賞的狼狽。

“姐姐，肚子痛？”

姜雨翻了個白眼，不想和他說話。

見姜雨吃了虧，裘厲心就很爽，跳下花臺，三兩步上階梯，坐到邊：“來姨媽了？”

“沒有，被男朋友揍了。”姜雨平靜地說：“為了你。”

“滾尼瑪的。”

淺淺笑了一下，角略蒼白：“你罵人的聲音都好聽。”

“......”

裘厲覺這姑娘腦子可能有病。

姜雨坐在階梯邊，躬著，捂著肚子，貝齒輕咬著下，顯然有些難。

裘厲低頭解開了自己的運鞋鞋帶，重新系上，似懶得說話。

姜雨看著他糙的運鞋，無力地說：“我以為你不來。”

“本來不想來。”裘厲低頭玩鞋帶，面無表道：“沒錢吃晚飯，正好有人請。”

姜雨蒼白的角勾起一抹苦笑：“姐姐肚子不舒服，不能和你去吃飯了，你自己去吃吧。”

說完，從包里出了一張五十塊的紙幣，遞給了他。

裘厲聳聳肩，也沒跟客氣，收了錢，起便離開了。

走了兩步，他回頭。

小姑娘形俏玲瓏，被寬松的衛包裹著，蜷在冰冷的階梯上。

剛剛聽到說被人揍了，裘厲并非全然無于衷。

只是他還沒有完全適應那種心痛的覺...

他心有某種強烈的驅力，迫使他去靠近、保護、哪怕是傷害，也不到其他人。

但另一方面，裘厲極力抗拒這種覺。

就像過去漫長的時間里，已經習慣了無痛無。同心這種東西，他早就丟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

這孩，跟他有個什麼關系。

裘厲懶得多想，加快步伐離開。

......

姜雨獨自在階梯邊坐了會兒，緩了一口氣，也要起離開的時候，卻又見年沉著臉，大步流星地折返了回來。

“誒？”

他二話沒說，撈起的手，直接將背了起來。

姜雨穩穩地落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格外寬闊，也很實，隔著單薄的布料，也能夠覺到的韌以及皮的溫度。

“裘厲。”

“閉。”

“那個...”

年嗓音略冷：“再廢話，老子不管你了。”

姜雨下，還是開了口：“你是不是沒背過孩？”

裘厲沒有理會。

“背孩子的正確姿勢，不是抓著手。”

姜雨艱難地說：“麻煩托住我下面，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