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兩個月的時間, 姜雨不再接任何app發來的委托，開始沉下心認真學習。

正如裘厲所擔憂的那樣，如果以現而今的績, 要考上北城大學，只能說有機會, 但不是百分之百穩妥。

所以必須在最后關頭, 臥薪嘗膽地再努力一把。

就算是上了大學，也必須留在裘厲邊, 因為誰都說不清楚將來會發生什麼事。

有時候，一念之差也會造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

姜雨必須看著他，平穩地度過這幾年。

每天中午，都會來學校的圖書館自習室復習功課。

聿熙中學的圖書館也修的格外氣派, 基礎設施和服務相當完善, 自習室都是單雙人隔間的配置, 以免相互的打擾。

裘厲每天清晨六點就會過來，占一個雙人的自習室，然后在邊空余的位置上放好保溫杯、紙巾和桌上小風扇。

他也沒有說這是為誰準備的，也沒有邀請姜雨過來坐下。

所以即便姜雨來了圖書館, 看到了他給準備的位置, 也還是很有骨氣地去了別的自習間, 沒搭理他。

兩人開始了一段漫長的拉鋸戰，誰先低頭算誰輸。

臨近高考最后的半個月, 圖書館的自習間越發俏，人滿為患。

中午, 姜雨背著書包進來找了一圈, 沒有找到空余的位置。

踱著步子走到了最里面的自習間，裘厲仍舊占了一個雙人間, 兩排座椅挨在一起，空余的那個位置上，妥妥地放著保溫杯和紙巾等小件。

姜雨也沒有主走過去，似乎是在等他開口邀請。

然而，裘厲并沒有邀請，都沒看，埋頭做題。

姜雨咬了咬牙，終于走了過去，問道：“這位置，是給誰準備的呢？”

裘厲指尖飛速轉著筆，漫不經心答道：“我朋友。”

“那你朋友是誰呢？”

“你猜。”

“......”

姜雨還是拉下了臉，問道：“那我能坐嗎？”

“你是我朋友嗎？”

“我不是...”使氣地將書包重重擱在桌上，說道：“還有誰？”

裘厲對這個回答比較滿意，拉開了椅子讓坐下來，同時擰開了小巧玲瓏的桌面風扇，吹散臉上的熱氣騰騰。

姜雨從書包里出了一張數學試卷，然后開始絞盡腦地做題。

裘厲時不時拿余，抓耳撓腮、做題做的艱難，不會的全都空著，試卷上也空了大片。

他掃了眼卷面，隨便就看出了幾個錯誤答案。

“......”

就這水平...還想考北城大學？

裘厲有些按捺不住，想開口提醒，但又拉不下臉來，之前他說得夠多了，結果被當廢話多的唐僧。

反正說了也不想聽，裘厲懶得理，繼續低頭做自己的試題。

姜雨故意在卷面上做了幾個錯題，然后裘厲，結果他風雨不安如山。

這男人未免太記仇了吧。

想到那天他給別的妹子講題的時候，那麼認真的表。姜雨心里有些不開心，隨手擰開保溫杯的蓋子，猛喝了一口水。

“啊！好燙好燙！”

猝不及防，被被子里的熱水燙了，差點嗆到。

裘厲立刻放下了筆，擔憂地一眼。

小姑娘被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使勁兒咳嗽著，原本白皙的小臉脹紅了。

“蠢貨。”

裘厲立刻湊過去，輕拍著的背：“誰讓給你喝的這麼急。”

“誰知道水這麼燙。”

“這是保溫杯。”

“保溫杯也可以接溫水啊。”

裘厲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不好意思，朋友失聯太久，我都忘了保溫杯應該裝溫水。”

“......”

“反正平時裝了也沒人喝。”

姜雨知道自己無理取鬧，著被燙到的下皮，自己跟自己生起悶氣。

裘厲接過了保溫杯，擰開瓶蓋，輕輕吹拂著，讓水溫降下來。

姜雨賭氣道：“不喝了，這輩子都不喝熱水了。”

裘厲淡淡掃一眼，評價道：“稚鬼。”

姜雨心里就很窩火，也知道自己是過于矯了，若是以前，斷然也不會這樣。

好像因為邊有了一個可以包容自己的人。

無論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不會真的生氣...終于有了可以無理取鬧得資本。

姜雨皺著眉頭，看著邊的年：“男朋友，疼。”

裘厲放下水杯，問道：“哪里疼？”

“這里。”姜雨翻下自己的下皮：“燙到了。”

“哦。”

就在姜雨要怪他無的時候，年了眼隔間小門，確定門口沒有人之后，他快速湊過去，在邊了一下：“還疼嗎？”

“......”

“不、不疼了。”

姜雨轉過，趴在桌上開始蒙頭做題，紅著臉，不理他了。

裘厲托著腮幫子，手里拎著筆，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意猶未盡地看著：“小雨，快高考了，我們不吵架了，行嗎。”

求和的態度，很誠懇，也很溫。

姜雨最喜歡聽裘厲說的四個字，就是“不吵架了”。

每次說著四個字，都是他的妥協和退讓，也是他對自己無限的包容。

“我又沒要跟你吵架。”姜雨得了便宜，于是開始賣乖：“我也沒有不允許你跟其他孩講題，我是很大方的人，才不會小心眼...”

絮絮叨叨的話沒說完，裘厲笑著住了的，把剩下的話堵在嚨里――

“唔...”

“沒必要吃醋。”他掌腹順勢了的下：“我是你的。”

......

兩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逝，高考如約而至。

姜雨很張，邊不相上下的同學們也很張，這都很正常。

但姜雨萬萬想不到，像裘厲這種過目不忘、思維敏捷的高智商大佬，竟然也會張。

高考前一天下午，倆人還在圖書館看書上自習，姜雨托著腮幫子，眼睜睜看著大佬在數學試卷的最后一道大題下面寫了個英語小作文。

“......”

見過張的，沒見過張這樣的。

“行不行啊。”姜雨了他的頭發：“你在年級第一的位置穩如老狗，還在擔心張什麼啊。”

“沒張。”

他說完，抖的手在草稿紙上畫了個歪歪斜斜的拋線。

“......”

姜雨知道，裘厲張是必然的。

他等了這麼多年，努力了這麼久，全部的希都放在了這上面。

拿下一個值得驕傲的分數，以最好的績考上北城大學，以最好的面貌出現在母親面前。

這是裘厲堅持這麼多年的信念。

姜雨見他實在是學不進去了，再繼續復習，張的緒只會越來越嚴重。

索拎起了他的書包，背在肩上，然后拉著他的袖離開了圖書館。

裘厲任由攥著，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去哪兒？”

“不知道，玩。”

姜雨拉著裘厲來到了公園里。

今天很好，氣溫涼爽，微風溫地拂過面龐。

公園里有好些個小朋友正在沙坑里玩沙子，姜雨拉著裘厲來到了秋千邊，讓他坐下來，說道：“我推你。”

裘厲回頭：“稚。”

“那就稚唄。”姜雨笑著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就是放松。”

裘厲沒有拒絕，任由姜雨一搭一搭地推著他的后背，起了秋千。

秋千越來越高，裘厲躁的心，終于漸漸安定了下來。

從小到大，都是他一個人來公園坐秋千，從來沒有爸爸媽媽推過他。

原來后有人推著，可以這麼高啊。

“還要不要再高一點呀，男朋友？”

“要。”

姜雨見他有興致，于是使出了吃的勁兒，用力推著他，讓他高高地了起來。

裘厲繃的神松懈了下來，角勾起不自覺的笑意。

沒有玩世不恭、也沒有諷刺和冰冷，就是發自心地因為開心而微笑，姜雨喜歡看他這般微笑的模樣。

就在這時，有小朋友牽著媽媽的手走過來，指著裘厲，糯糯地說道：“媽媽你看，哥哥這麼大了還玩秋千呢！還要姐姐推他，。”

小孩的媽媽趕說：“不許沒禮貌。”

姜雨無傷大雅地對小孩道：“哥哥也是小朋友啊。”

“哥哥才不是小朋友咧。”

“哥哥就是，哥哥在姐姐心里，永遠都是小朋友。”

裘厲沒從來又想到，他在走出了傷痕累累的不堪歲月，走到姜雨邊，卻重新找回了最單純的年。

被寵的人，才有資格鬧脾氣、使壞、甚至撒...

裘厲到了。

*

高考結束，姜漫依蹲守在電話前，第一時間撥打熱線電話查詢分數。

619。

姜漫依拿著筆的手抑制不住地抖了起來。

如果是正常況，這個分數要上北城大學，還是有點危險。

但是姜雨是作為特招生學，文化課能達到六百分，幾乎可以算是特招生里績冒尖的那一撥了！

姜漫依眼睛微紅，這麼多年心愿，這麼多年的努力，仿佛都有了回報。

姜雨能這樣爭氣，真的太高興了。

姜漫依用袖子了一下眼角，心里默默地說著：“阿嫣啊，看到了嗎，你兒不僅跳舞跳的好，績也好呢。”

“比當年的你，可要強多了，你這個學渣...”

姜漫依走到窗邊，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和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豆大的眼淚本止不住，一顆顆地往下掉，最后幾近哽咽。

“你都看不到這麼好的樣子...你回來啊死丫頭，我再也不笑你唱歌跑調了。我保證，我不笑話你了...”

就在這時，有前臺小姐姐找到了姜漫依，說道：“依姐，前臺有你的電話哦。”

姜漫依以為是姜雨打過來報喜的，于是干了模糊的淚眼，平復了心緒，走到前臺，接起了電話――

“小雨，你可太棒了，這次分數出乎媽媽意料啊，等晚上媽媽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電話那端，久久無人回應。

“喂？是小雨嗎？”

姜漫依能夠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細細呼吸聲，可是對方就是沒有說話。

“請問您是哪位啊？”

“您好？”

嘟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姜漫依詫異地了眼前臺小姐姐：“小劉，是我兒打來的嗎？”

小劉搖搖頭：“不是小雨的聲音啊，是一個男人，聲音溫溫的，特好聽，說要找你，我以為是客人找你預約時間呢。”

姜漫依有些費解：“那他為什麼不說話呢。”

小劉聳聳肩，表示不得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