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城回來之后, 裘厲的家教兼職提上了日程，幾乎早中晚全天時間都被排滿了。

姜雨每每給裘厲打電話，都已經是深夜時分, 和他聊會天，聊聊這一天的訓練, 然后聽他吐槽一下奇葩學生。

見面的時間, 幾乎沒有。

姜雨和步希為了朋友，而隨著往的深, 姜雨也慢慢地發現，步希幾乎沒有任何朋友。

過去一年的時間里，都在國外巡回演出，最近才剛剛回國。而斯梅拉藝中心的孩們, 對也相當欽佩, 以至于將奉若神般, 不敢輕易接。

其實往下來，姜雨發現步希并沒有那樣高冷清貴，就是非常普通的一個孩子，也玩, 也會懶, 甚至趁著午休時間, 拉著姜雨溜出校門去買冰淇淋吃。

周末，步希邀請姜雨去的家里作客。

“我們家有特別多響樂的碟, 都是很珍貴的絕版，我放給你聽啊。”

姜雨欣然答應, 在周六下午休息的時間, 來到了步希的家。

步家位于北城南面待開發的高新區，這里修建了很多改善型住宅, 而步希的家，就位于南靜湖邊上富人區大平層，環境特別好，視野遼闊。

不過稍稍有一點中不足，就是隔壁的高級別墅區正在擴建，噪音稍大了一些。

“我都跟媽媽說，晚一點搬過來了，老宅其實好的。”落地窗邊，步希湊近了姜雨的耳畔，小聲道：“不過我媽媽就是...不想跟外婆生活在一起了，所以我一回國，就跟逃命似的，趕搬了出來。算了不講這麼沒意思的，快吃蛋糕。”

姜雨面前的白甜點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甜品，造型可極了，遠遠著都讓人垂涎三尺。

驚訝地對步希說：“你家里允許你吃這麼多甜點嗎？”

“這不是媽媽不在家嗎，陪外婆去看畫展了。”步希說著，將手指摳起了油蛋糕，遞到了姜雨邊。

“我不能吃太多，我特別容易胖。”

“就吃一點點，一點就好啦，一下也行啊。”

“真的不要啦。”

“吃嘛吃嘛！”

“那就...一丟丟？”

姜雨半推半就地...忍不住品嘗了一小口，驚喜地說道：“這好好吃哦！”

“是吧！特別好吃，我們家的阿姨，簡直就是寶藏阿姨，的戚風蛋糕是一絕，來，嘗嘗。”

姜雨用挖了一小勺戚風蛋糕送進里，甜意頃刻間在舌尖蔓延。

果然，甜品能讓人瞬間幸福，尤其是們這種戒糖的舞者，偶爾品嘗這麼一小口，真是人間值得啊。

“我男朋友也特別喜歡吃甜食，我能不能把這塊吃過的包起來，給他帶過去呀？”

步希嘖嘖嘖地笑話：“吃蛋糕都想著男朋友呢！”

姜雨不好意思地說：“就...他喜歡吃這些。”

步希趕去給拿了小盒子，說道：“我給他裝一塊新的吧。”

“不用不用，就這塊，我也吃不了這麼多，浪費了。”

“行。”步希爽朗地替打包了小蛋糕，還挖了一大塊油涂在上面。

姜雨跟聊著芭蕾的話題，難免就會提及步檀嫣：“小步，你外婆是不是就是步檀嫣的媽媽呀？”

“當然啦。”步希著指尖的油，說道：“生了兩個兒，一個是步檀嫣小姨，另一個就是我媽。外婆最大的心愿，就是培養的兩個兒才，步檀嫣小姨摘得了queen的桂冠，不過很可惜...英年早逝。我媽媽就沒有小姨那麼厲害啦，止步于全國冠軍。所以外婆和老媽現在把所有心，都放在我上。”

“你的目標也是queen嗎？”姜雨好奇地問。

“對呀，我必須把queen的獎杯留在步家！”步希眼睛里泛著芒：“這是我的夢想。”

姜雨笑了起來，說道：“那咱們就是競爭對手咯。”

“咦？你不是f班麼？”

姜雨開玩笑道：“怎麼，f班的人就不可以有夢想了嗎。”

“哈哈。”步希拍了拍姜雨的背，說道：“小朋友，勇氣可嘉！來，再吃一塊蛋糕！”

“我拒絕！”

......

下午難得的休閑時，也很短暫。步希送姜雨出了門，說道：“晚上來學校一起練舞呢。”

“好啊。”

姜雨沖擺擺手，讓別送了快回去：“外面太大呢。”

“那你慢慢走。”

姜雨走出了小區大門，看著手里的小蛋糕，覺得特別開心。

從小到大，的朋友很，中學時期，只有小可憐陳薇跟一起玩；進斯梅拉之后，認識了林渺和木子嫻，不過因為這一年忙于高考，和們聯系也了很多。

步希是那麼優秀的孩子，比強太多太多了，姜雨一方面羨慕著，另一方面也真心欽佩。能夠和為朋友，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啊。

格外珍惜這段友誼。

姜雨沿著小區外的香樟林小路往前走，這一帶都是屬于小區轄屬的綠道，沒有外來車輛通行，需要步行很長一段路，才會來到大街上。

綠道前方的一段路正在施工，擴建別墅區，煙塵飛揚。

手上的戚風蛋糕不能擱置過夜，否則會壞掉，姜雨索給裘厲打了個電話。

整個暑假，裘厲都在做家教兼職，輔導中學生課業，幾乎早中晚的時間檔都占滿了。

省狀元的名頭，讓他格外吃香，中小學的家長幾乎都是搶著要他，所以他的課時安排也非常滿。

倆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說實話，姜雨習慣了他在邊，太久沒見面，還怪想的。

電話響了幾聲，便被接了起來，裘厲低沉的嗓音里似乎還含著雜音：“小雨。”

“咦，好吵哦。”姜雨捂住自己的右邊耳朵，加快步伐朝前方走去，猜測可能是邊的起重機聲音太大了。

“你在哪里呀？”

“給學生補習。”

姜雨心疼地說：“這麼熱的天，男朋友每天都在給學生上課，真是辛苦哦。”

“不辛苦，我在冷氣房間里，吹得快冒了，學生家里每天也留我吃飯，還送了很多點心。”

聽到他這樣說，姜雨總算是放心了。

覺自己近段時間特別玻璃心，就怕裘厲苦。

他過去吃過的苦...太多太多了，姜雨只希今后的每一天，他和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只剩下歡愉和甜。

他們一起努力斗，未來的生活肯定會越來越好。

......

姜雨含笑著轉，驀然間，笑容僵在了臉上。

遠塵土飛揚的建筑工地上，裘厲穿著臟兮兮的白背心，戴著安全帽，手里推著車，車上裝滿了水泥袋子。

他用耳朵和肩膀夾著電話，深陷的眼窩勾了幾分笑意，手上干著最沉重的活兒，卻和聊著最輕松的話題――

“等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準備了一個禮，用補習班的工資買的，特別好的禮。那天我走在街上，一眼就看到了，你會喜歡。”

“......”

“小雨，你在聽？”

“......”

“姜雨？”

在他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姜雨猛地躲在了旁的香樟樹后，用手捂住了，咬著手背。

眼淚順著臉頰滴落了下來。

什麼家教補習班，一切都是謊言。

他本就沒有找到家教補習的工作。是啊，怎麼那麼笨，竟然會相信。

誰不知道北城的省狀元是個從小被父親待長大的孩子，誰不知道這位省狀元超乎尋常的智商背后，是非常可怕的神障礙。

他沒有疼、沒有快樂、沒有喜怒悲傷、沒有人類的一切...

這樣的家伙，誰敢讓他和自家孩子接，誰敢聘請他當家庭教師？

“小雨？”

裘厲放下了手里的活，拿起了電話，嗓音有些急切：“怎麼不說話？”

良久，只聽孩嗓音微微沙啞：“沒事，我就...剛剛在路上看到一起車禍，嚇死了。”

“你沒事吧？”

“沒事，我站的遠呢。”

裘厲松了一口氣，沒忘叮囑道：“走在街上不準戴耳機。”

“好。”

“盡量走街道側。”

“嗯。”

小姑娘此時語氣溫，乖得不像話：“我都聽你的。”

“那先掛了，我這邊要忙了。”

“等一下，裘厲。”

“晚上我來找你。”

“今天晚上？”裘厲用巾了臉上滿頭的汗，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問道：“大概什麼時候？”

“就你下班...下課的時候。”

“我下課會很晚了，不然，下次再見吧。”

“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裘厲覺現在的自己太狼狽了，這一汗臭，皮還曬黑了好幾個度，小姑娘雖然不太聰明，但也不是笨蛋...

“今晚真的不方便，聽話，等我結束了補習，再見面。”

“不。”

裘厲聽出了倔強的語氣，似乎有些鬧脾氣的意思，他皺起了眉頭：“為什麼一定要今晚？”

“就想要。”

“想要什麼啊？”

“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