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厲沉著臉, 拉著姜雨的手，連拖帶拽地將拉到了水晶店，用同等價格的錢, 試圖把姜雨的仲夏夜之星贖回來。

水晶店自然不愿意，畢竟那顆水晶可是難得一見的純凈、不摻毫雜質, 而且做功致, 絕對屬于上乘佳品。

但是看著裘厲這氣勢洶洶的架勢，如果不退貨退錢, 恐怕是不會輕易離開了。

店員只好取來了仲夏夜之星，收了同等金額的錢，把水晶退換給了姜雨。

裘厲準備刷卡結賬，姜雨堅決不同意, 送他禮本來就是為了抵扣水晶音樂盒, 哪能讓他付錢。

所以趕從【知過】賬戶里提出了現金, 跟水晶店結清了賬目。

走出水晶店，裘厲背著電腦包，冷著臉道：“就算要送禮，也不能把水晶賣了, 你準備這麼久才拿到的獎項, 這是榮耀的象征。”

姜雨聳聳肩, 表示毫不在意：“我不需要所謂的榮耀，我想要的只是做到最好、對得起自己的努力而已。”

裘厲看著那塊掌大的剔白水晶, 說道：“既然你不要，給我。”

“你剛剛不是說, 這東西對你沒用嗎。”

“有用, 聽說水晶驅邪。”

姜雨聳聳肩，把水晶給了他, 大方地表示：“拿去吧！拿回家好好鎮宅。”

裘厲將水晶小心翼翼地放回書包里。

的每一份榮耀，他都要珍藏保留。或許姜雨不在意，但對于他而言，那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姜雨看他把水晶石放進包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這電腦也收了，水晶也收了，還憑白多付了水晶錢。

拿雙份...竟毫不手。

飯吃啊！

*

下午，姜漫依來到桑拿會所，前臺通知，有位客人等了一中午了，點名要做理療。

“呀，有客人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姜漫依趕放了包，去后臺更室換了工作服：“下次如果再有客人過來，請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怎麼好客人久等。”

前臺小姐姐無奈地說：“不是，我們準備打電話來著，是那位客人說，不打擾你午休，他可以等你上班。”

“什麼客人這麼通達理，那我待會兒給他加時間好了。”

“奇怪一客人。”前臺小姐姐八卦地說：“大白天墨鏡口罩鴨舌帽，完全看不見臉，不知道還以為明星呢。”

“是麼。”

姜漫依也來不及多想了，問清了房間號，便匆匆趕了過去。

來到客人所在的香榭廳，門虛掩著，有悉的嗓音在輕哼著歌。

悠揚的旋律飄了出來，是...《人》。

只聽到這個聲音，姜漫依的心猛地一窒，趕背過。

大腦空白了幾秒，靠著墻，平復心緒。

雖然知道，自姜雨去了海城，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

但是真的臨到這一刻，姜漫依還是很難面對。

匆匆去了更間，從儲柜里取出了化妝包，重新給自己補了妝，選了稍顯氣的爛番茄口紅，涂抹著蒼白的。

這些年，姜漫依并沒有特別注意保養自己的皮，不過相比于同齡的人來說，還是非常顯年輕有起。

大概是因為心態比較年輕，每天開開心心的。

更重要的是，沒有生育過，所以材仍舊保持得非常好。

但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姜漫依還是覺得，老了。

是啊，怎麼會不老，和他熱的時候，只是個十八歲的，這一轉眼，都快十九年過去了。

看著鏡子里的容，再難回到當年的模樣了，眼尾都添了那麼多紋路，皮也沒有時期的致了。

真的老了，再也不是當年的小姑娘了。

肯定老的他都認不出來了。

程野現在是萬眾簇擁的大明星，是那麼多小孩喜歡的男神哥哥...那麼可而不可及。

可呢，一個單帶孩子的中年婦。

姜漫依越想，越覺得不行，這樣的自己，本沒有辦法和他相見。

高中畢業出來闖，而程野卻是藝學院最歡迎的人氣校草。

那時候唯一的自信，就是自己的年輕和貌。

而現在，這唯一的依憑，都已然不復存在了。

姜漫依手足無措，正好看到同事劉曉晨走了進來，趕說道：“晨晨，你幫我招待一位客人，好嗎？”

“啊，不好意思依依，我這邊也預約了客人，你是有什麼急事嗎。”

姜漫依嘆了口氣，說道：“算了，沒事，我自己去吧。”

程野特意來找，等了一中午。

想躲，肯定是躲不了的。今天不見，明天，或者后天...他還回來。

姜漫依太了解程野這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子了。

已經是年人了，的孩子都年了，逃避解決不了任何事。

必須面對，必須跟他說清楚。

......

姜漫依站在門邊，深呼吸，推開了房門。

房間里的男人，因為剛剛下了演唱會，一頭悶青灰還沒染回來，運系的穿著打扮，非常顯年輕。

程野見姜漫依進來，摘下了口罩和鴨舌帽，出了仍舊停留在青春記憶里的英俊臉龐。

他的五，就數那雙勾外翹的桃花眼最漂亮，弧度飽滿，眼尾輕輕一勾，就能輕而易舉俘獲無數芳心。

哪怕人過中年，但因為致的護理保養，他看起來就像三十歲出頭的樣子，很神。

如果平日里上了妝，即便說他二十歲，大概也不會有人懷疑。

他對淺笑了一下。

本來就是嫣紅的笑，此刻一勾，越發顯得漾風流。

當年藝學院多才子帥哥，也就程野...能稱得上獨一無二的校草。

即便是現在，他輕輕一笑，也能把姜漫依迷得神魂顛倒。

姜漫依心臟砰砰跳，側著視線，不敢和他對視。

沒有勇氣，更沒有信心。

程野似看懂了的心事，語調揚了揚，帶了幾分淡淡的慵懶：“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啊，是不是走錯門了，我們家孩子媽可沒這麼年輕。”

姜漫依知道他故意這麼說，緩和氣氛。

換了別人，無論如何也能出一抹笑容來，說點什麼...

但此刻，就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嚨里仿佛灌了鉛。

程野見姜漫依不肯搭理他，聳聳肩，開始服。

夏日里本來也只穿了件運衛，一就沒了。

姜漫依嚇了一跳，趕轉過：“你...干什麼！”

程野問道：“你們家店做理療，不用換服？”

“要...要換，那你快點換。”

說完，從柜子里取出了一袋未開封使用的寬松短袖短，找到了合適他的尺碼，遞給他。

“謝謝。”

程野溫馴一笑：“麻煩你轉過去。”

姜雨轉過去，面對著墻壁，聽到后oo@@take off pants的聲音。

臉頰莫名紅了，轉想要走出房間，卻聽程野道：“我在換服，請暫時不要開門，這要是被拍到，那我們就必須宣了。”

“......”

姜漫依面對著墻壁，焦躁地摳著自己的手指甲。

“好了。”

男人已經乖乖地趴在了床上，看起來是真的要讓幫他做理療。

“程先生要做哪種呢？”

他抬起頭，出了孩子般的笑容：“你還記得我是誰啊？”

“......”

見斂著眉，不發一言，程野不再開玩笑，嚴肅正經地問道：“你們這兒有哪些服務？”

“浴足，全按，肩頸理療，還有拔火罐...”

“全按，是不是要把我全都按一遍？”

“嗯。”

“用手嗎？”

“不然？”

用腳嗎。

程野依然眉眼含笑：“那我要全按，你得說話算話，全每個部位...都要按。”

“一般只負責主要的肩頸和背部，程先生要全都按，需要加時，每小時多加兩百。”

“我給你加兩百萬，買你一輩子，行吧。”

“......”

還是當年小無賴的模樣，這麼多年了，毫無長進，一點事業有的明星架子都沒有。

不過，這樣的態度，倒讓姜漫依放松了很多。

“我沒有一輩子了，程先生。”

他看著，認真地說：“沒關系，剩多算多，我都要。”

姜漫依強忍著笑，心底卻涌起陣陣酸：“那程先生虧大了。”

“不，我賺了。”

姜漫依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蹲下，下了他的運鞋。

程野猛地坐，回了腳，手忙腳地解開繩帶，說道：“你不用做這個，我自己來。”

終究是喜歡的人，哪能...把自己的大腳丫子給看，好歹這麼多年沒見呢。

姜漫依看出了他的無措，說道：“還要給程先生浴足，沒有必要這樣，我會戴手套。”

“不、不用，我腳沒問題，好的，你就隨便按按背就行了。”

姜漫依默了片刻，終于說道：“還是...幫你按一下腳吧，聽小雨說，你這兩周演唱會，跑了很多地方。”

縱使極力偽裝著，保持冷靜與平和，但是的心毫不平靜。

不僅不平靜，從踏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已然兵荒馬了。

這麼多年，不是沒有機會再婚、也不是沒有追求者、更不是因為小雨。

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

青春時期和那樣驚艷的年過，又讓如何接庸俗平淡、搭伙過日子的婚姻。

自己放不過自己啊。

程野默了片刻，了鞋，把腳丫子放進木桶里，嗓音帶了輕微的抖：“麻煩了，漫漫。”

這個稱呼一出來，姜漫依蹲坐著低頭，眼淚差點掉出來。

再沒有人...這般溫地喚過。

再沒有人這般讓深過，每晚深夜想念他，打開手機刷遍他的每條微博...

“我每條微博評論，都會看。”程野低頭看著：“我會猜，哪條評論可能是你。”

“如果你關注我的話，也許會給我留言，覺像你的...我會點進微博，試圖找到關于你的蛛馬跡...”

關于你也許還著我的蛛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