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我最想要為的那種人, 堅持芭蕾舞的夢想，為了萬眾矚目的queen，為舞臺上最閃耀的黑天鵝。”

“我擁有了一個明星養父, 他等了媽媽二十年, 他和媽媽的一生都很幸福。”

“我真正的父親和母親, 也擁有最好的樣子。步檀嫣, 沒有死, 我最崇拜的人，也為了我的媽媽。”

“我的男朋友, 他會寫書，夸我是全世界最的孩，他英俊又聰明, 溫又強壯, 他飽經苦難而心向。”

“我們擁有了兩個孩子，一個名裘姝，一個名謝澄，小姝喜歡跳舞，去學了古典舞，擁有最熱的事業與投意合的丈夫。他們決定結婚但不育, 年輕人的思想，我不太支持，但我尊重他們的選擇。”

“小澄走學的道路, 一直念到了博士后，現在也是學院里頗有建樹的教授了，幸好還沒有禿頂, 和他的父親一樣英俊帥氣。”

“他們都堅持著自己的夢想，變了溫暖而幸福的人。”

“我擁有了故事主角最幸福的結局, 我和裘厲，幸福平安，一生順遂，他很我，從見到我的第一眼，直到生命的盡頭。”

“他改變了我的人生，可是最近我常常在想，如果能回到上一世，或許我應該更勇敢地面對那鐵一般冰冷的人生，而不是逃避，而不是讓他替我承擔一切。”

“而他壽終正寢的離開，在漫長的悲傷中，加深了我的痛苦。”

“我甚至想過，隨他而去。可是我不愿徒增兒的悲傷，讓他們覺媽媽是為了爸爸，拋棄他們。所以我陪伴著他們，度過了寂寞的幾年余生。”

“而如今，過完這八十壽，我覺到時間已經嘀嗒嘀嗒走到了盡頭，如果這真的他為我心編織的幸福人生的夢境。那麼現在，我應該醒過來了...”

沉沉的天空下，裘姝和謝澄在母親和父親的墓碑前，讀完了母親這一生的日記。

他們知道了父母匪夷所思的前世今生，他們不會知道，這一切究竟真的發生過，還是母親在父親離開之后，自己幻想的產。

謝澄擁抱著悲傷的妹妹，久久不能平復心。

他們明白，姜雨一生的經歷，包括的一雙兒，不管是真實，還是父親為心編織的謊言世界，唯一不會改變的是――

裘厲，從見到的第一眼，直到生命的盡頭。

所以，不管母親是真的安詳地離開了人世，還是夢醒之后，去面對那鐵一般真實的世界，都不會害怕了。

......

姜雨的再一次蘇醒，證實了一生都在懷疑的那個真相。

在過完了八十年的人生之后，再一次蘇醒了，這一次醒過來，是在醫院里。

護士告知，在街上暈了過去，被路人送到醫院來。

護士小姐姐絮絮叨叨地說著：“我們都準備通知家人了呢，肯定是平日里太累了，大腦供不足才會暈倒。”

經歷過重生的諸多離奇之后，姜雨對這一切都淡定了。

詢問道：“現在是哪一年？”

“咦？”護士小姐姐走過來，探探的額頭：“也沒發燒呀，怎麼糊涂了，現在是2021年6月呀，你都昏睡三天了。”

“2021，2021...”

2021，霍城去世半年之后，意外遭遇離開了人世，從而開啟了和裘厲另一世的生活，幸福地相伴終。

而現在，竟又回來了！

“姑娘，你現在還沒有康復，你還不能離開！”護士看到姜雨拔掉了手上的針管，跌跌撞撞地離開病房，趕追出來。

但是小姑娘似乎有特別重要的事，沖出醫院之后，便上了一輛出租車，消失在了夜幕中。

半個小時后，出租車在警局門口停了下來。

專案組劉警端著熱水走進辦公室，看著面前這位穿著病號服、臉蒼白、形瘦弱的孩，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和殺人犯聯系起來。

“你是說，霍城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

“可是他的心理醫生裘厲已經坦白招供了，人是他殺的，而你在之前的口供里，也指認他殺了霍城。”

“他是心理醫生，催眠了我，讓我以為人是他殺的。”

邊上一位年輕警笑著道：“這聽起來很匪夷所思，你們是《白夜行》的書迷吧，這是模擬犯罪呢？”

劉警瞪了他一眼，他趕閉了，轉離開了辦公室。

“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人是你殺的嗎？”

姜雨激地說：“還需要什麼證據，我都招供了，人就是我殺的！”

“現場所有的留，包括刀上的指紋，都確診了最終殺人兇手是裘厲，你現在說人是你殺的，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很難采信。”

“真的是我殺的，是我憎恨霍城，所以殺了他！”姜雨緒很不穩定：“你們不能誤抓好人，裘厲是為了我才頂罪的！”

“你先平靜一會兒。”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推開了，年輕警走進來，說道：“劉警，犯人帶過來了。”

姜雨猛然回頭，看到房間門開了，但是男人遲遲沒有走進來。

門口的裘厲向警借了一件外套，搭在了手銬上，這才緩緩走進來，坐在了姜雨的對面。

姜雨忽然有些不敢看他。

究竟是又回到了上一世，還是裘厲用催眠為不堪的人生、造了一個宛如話世界般夢幻的水晶球，讓在里面過完了辛福好的一生。

姜雨不得而知。

不管哪一種結果，都欠著他。

姜雨不敢抬頭看他，眼淚順著臉蛋流淌著，潤了襟。

忽然，對面的男人傳來一生嗤笑，說道：“劉警，幾個意思呢，明天就要開庭了，這大半夜把我過來，讓我看著人哭嗎？”

他冷淡的嗓音，讓姜雨覺分外陌生。

“裘厲，你認識嗎？”

“認識，霍城的老婆。”

“你和是什麼關系？”

“漂亮，我幾次沒忍住...”

姜雨終于抬頭，看到男人角那一抹涼薄的微笑。

他下頜綴著青的胡茬，五仍舊是年輕時的凌厲，笑起來，充滿了攻擊。

年輕警沒忍住，罵道：“裘厲，你這個禽！”

劉警瞪了他一眼，讓他出去候著。

憤怒的年輕警離開后，劉警繼續道：“裘厲，別裝了，已經承認了，霍城是殺的，你催眠了，讓指認你，有這回事嗎？”

“有啊。”

裘厲著姜雨，挑起了下頜：“還是我催眠了，讓過來認罪呢！這人腦子笨，別人說什麼，都信。”

“裘厲！替人頂罪本就是嚴重犯了刑法，你還要狡辯嗎！”

“我都說了，我是清白的，人真的是殺的。”裘厲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流氓樣子，說道：“所以，能放了我嗎？”

劉警搖著頭，怎麼看他都不像是清白的、能為這孩頂罪的樣子。

“你說他催眠了你？”劉警詢問姜雨：“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系。”

“他一直暗我，從高中之后就開始了。”姜雨抬頭著裘厲：“后來聽說我嫁給了霍城，他便來當他的心理醫生，或許他想拯救我，但那場意外...來的太快了，他想不到我會對霍城手。”

裘厲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漆黑如深淵的眸子，專注地盯著面前的水杯，徐徐地傾聽著孩的講述。

“但他的催眠失敗了，我醒了過來，就來到了這里。”

姜雨看著那個沉默不言的男人：“阿厲，你還是舍不得，你也希我有朝一日能回來。所以你早就在我的夢境中，留下來了發蘇醒的關鍵機制。”

裘厲猛然抬頭，向了姜雨。

姜雨自己也不確定，猜測道：“所以我的腦海里總是會回閃這一世的畫面，會聽到一個聲音再告訴我，讓我用力跳舞。他告訴我，一切罪惡，他替我接著。”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的催眠是天無的，除了你裘厲。”

看著他，忽然笑了：“阿厲，我在那個話世界的水晶球里過完了幸福的一生，現在我回來了。”

裘厲藏在服下的雙手，抖了起來，他抑著嗓音，說道：“滾。”

姜雨平靜道：“人是我殺的。”

“滾啊。”

“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我不要他幫我承擔一切罪孽，所有的事，我自己承擔。”

“我讓你滾！你以為你是誰，誰喜歡你，你他媽自作多！”

“劉警，你如果不信，可以問問他，霍城上被捅了多刀。”

劉警皺眉，問裘厲：“你刺了他多刀？”

裘厲臉上抖著：“我他媽怎麼記得！老子就是捅。”

姜雨說道：“三十二刀。”

劉警立刻詢問：“為什麼是三十二刀。”

“因為黑天鵝的揮鞭轉，三十二轉，所以，我捅了他整整三十二刀。”

此言一出，審訊室頓時如死亡一般沉寂。

對面的裘厲暴怒地站了起來，揪住了孩的領，將拉近了自己：“謊言！你說謊！”

然而，所有的辯解，在鐵一般的真相面前，都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刑警拉開了他們，制服了裘厲。

而姜雨，平靜地出了自己手，讓刑警給銬上手銬。

那一刻，這個泰山崩于前而從來不變臉的男人，此時終于撐不住了。

他的眸子變得通紅，掙扎著跑過去，拉著沖出審訊室，想帶著逃離這里。

民警們一哄而上，試圖拉開兩個人。

而裘厲地抱著姜雨，護著，哪怕是最后一刻，他想要著要保護。

是他的寶貝，是他一生要守護的珍貴。

劉警已經出了配槍，對裘厲道：“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法律會給你們一個公正的判決。”

“不是，不是的錯。”

裘厲表繃著，抑著嗓音喊道：“不要帶走，怕黑，不能一個人住在牢房那種地方，求你們，我求你們。”

裘厲知道再難回天，全部的理智煙消云散了，他直跪在了所有人面前，用全部的驕傲去懇求他們――

“讓我替，好不好，我替坐牢，替死...”

沒有人不會被這一幕打，他們接了裘厲這麼久，知道這家伙有多難搞定。

他的心有很厚很厚堅冰筑起的城墻，難以攻破。

但是現在，他就這樣跪在所有人面前，為心的人苦苦哀求，明知是不可能，還是這樣做了。

劉警移開了視線，不忍再看：“裘厲，你起來吧，面一點。”

姜雨紅著眼睛，跪在他面前：“阿厲，你站起來...”

裘厲只搖頭，用力抱住，似要將永遠縛在邊。

“我替你殺人，我替你坐牢。”他在耳畔，嘶聲質問：“不是還有夢想沒完，不是不甘心麼，不是想要爸爸嗎，你回來干什麼！”

“可不管經歷多段人生，從始至終，只有你，才是我的水晶球啊。”

裘厲用力地抱著，保護著，像護食的狼，不讓任何人帶走。

他的右手打著響指，他又開始催眠了。

姜雨立刻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行為。

劉警道：“你要是敢在警局催眠我們，你沒罪都有罪了。”

姜雨捧著他的臉，對他說道：“阿厲，我不怕，但你要等我。”

裘厲仍舊沒有辦法接，他不讓任何人姜雨，不讓任何人帶走，直到刑警們強地將他拉開，他仍舊掙扎著，最后被上了一針鎮定，這才消停下來。

他躺在地上，看著人被銬上雙手帶走的背影，滿眼絕。

......

有專業的神醫生給姜雨做了測評鑒定，確診患有抑郁和輕度神方面的疾病，同時警方經過調查，也確證曾經遭霍城的qiujin和暴力侵害。

警方還通過還原案發場景，確定了姜雨是在霍城施暴過程的中，拿刀刺了他的腹部，不算是正當防衛，但屬于防衛過當。

法將這些諸多因素考慮其中，最終判了姜雨三年的有期徒刑。

這屬于是非常輕的罰了，裘厲在監獄旁邊租了一間房子，每天都會來看，給帶好多好多小零食和生活用品。

一開始只能隔著玻璃窗見，看得到不著，裘厲眼神都要黏在上了，每次離開很久，他都趴在玻璃窗邊一直看著消失的地方。

后來姜雨表現不錯，兩人的見面經由批準，就改在了有小桌的會面室。

每次裘厲過來，心都很沉重，抓著不肯松手，姜雨為了寬他，說道――

“你看，你替我頂罪，無期徒刑；我本就屬于防衛過當，只判了三年，裘厲，你好笨呀。”

“就算只判一天，半天，一分鐘...”他抓著的手，放到邊心疼地吻了吻：“我都舍不得。”

“你這個...笨蛋。”

姜雨的嚨有酸哽咽著，除了這句話，說不出來更多。

“里面有沒有人欺負你？晚上怕不怕，吃得還好嗎？”

他每天都要問，從來沒有過一天，多麼的放心不下啊。

“如果不了，你跟我說。”

“跟你說有什麼用？”

“我想辦法。”裘厲沉聲道：“我想辦法把你弄出來。”

姜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我現在很好，不準說這樣的話了！而且我表現好，也得到減刑了，你可別害我。”

裘厲沉默著，很乖地點了前頭。

......

因為姜雨表現好，兩年也就出來了，刑滿釋放的那天，裘厲給自己好好地拾掇打扮了一番，剃了胡茬，穿著筆的西服，開了一輛賓利車，手上捧著只喜歡的小雛，等候著。

姜雨接過自己的行李，向邊的獄警道了謝，走出監獄，看著湛藍的天空，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知道，這一刻徹底自由了，不僅僅是走出監獄，而是從過去被霍城錮的人生中走了出來，奔赴嶄新的未來。

看到了等候在不遠的裘厲，抑制不住歡欣喜悅的心，朝他奔跑了過去。

裘厲穩穩地接住了，抱著轉了一圈，然后親吻，恨不得馬上把塞進車里帶回家。

姜雨坐在副駕駛，看著邊的男人，男人早已經心猿意馬，都給出了奇怪的反應。

咯咯直笑，裘厲也跟著笑，一邊笑還一邊捂的，不讓再笑了。

姜雨已經度過了非常幸福的一生。

而現在，知道，不管未來如何書寫，只要在這個男人邊，所有的結局，殊途同歸。

他才是最大的幸運。

“阿厲，我很喜歡你給我編織的那個夢，有兩個爸爸媽媽，還有步希，有小澄和小姝，還有知過app，還有好多好多的好...”

“那為什麼還要窮盡一生去思考發夢醒的關鍵機制？”

“因為這所有的好，都和你有關。哪怕坐牢，哪怕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又有什麼關系，我只想再見你。”

裘厲搖了搖頭：“已經過完一生了，再重來一次，不嫌膩嗎。”

“一點都不膩。”

“既然如此。”

裘厲在路口停下車，然后將一枚早已經準備好的璀璨鉆戒戴在了的手上，沒有求婚，也沒有儀式，一切都是哪樣自然而然。

戴上之后，他虔誠地吻了吻的手――

“姐姐再嫁我一次。”

“姐姐嫁你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