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魔怔

基地食堂里，三餐都是站著吃的。

秦可班里全是新生，彼此不悉，一張桌旁十二個人，安靜得像是只有一兩個。

顧心晴得算個例外。

“可可，”趁沒人注意，湊到秦可耳邊，小聲嘀咕：“你抬頭看看對面，霍峻一直在盯著你呢。”

秦可：“……”

秦可：“不看。”

顧心晴：“——為什麼不看？”

秦可：“影響食。”

顧心晴：“？？？”

顧心晴：“胡說。單論臉，霍峻長得分明至也是秀可餐了！”

秦可：“……”

秦可沒解釋，抬起頭。

果然第一時間，就落進一雙漆黑的眼眸里。

對視兩秒，秦可再次面無表地低下頭。

——

一只兔子被狼盯著，就算那狼長得再秀可餐，兔子還能有食麼？

秦可心里嘆氣。

“我吃完了，先去集合點。”

“哎？可是可可你還沒吃幾口飯呢。”

“不吃了。”

秦可轉，剛要出第一步，就突然頓住了作。

抬起眼，看向前。

“秦可學妹，只吃這麼一點早餐可不行，今天的山野拉練會非常辛苦的。”

站在秦可面前的是正是高昊，此時一臉真誠又溫紳士的表。

他出手，把自己拿著的早餐牛遞到秦可面前。

“收下這個吧，了的時候可以拿出來喝一點。”

“……”

覺到三個年級的英班的老生新生們都已經開始往這里看，秦可有點頭大。不想和高昊在這兒糾纏，只得手接過。

“謝謝學長。”

“學妹客氣了。”

高昊算是比較擅長察言觀的那種，尤其在異關系上更是會拿分寸。此時見秦可熱不高，他便點點頭就離開了。

等高昊一走，秦可沒什麼緒地垂下眼，瞥向自己手里的早餐。

顧心晴羨慕地湊過來。

“真好啊，竟然還有高昊學長給你送早餐——他可是校草候選之一。怎麼樣，他這款你總喜歡吧？”

秦可沒說話，只眼神里掠過點嘲弄。

對高昊這種有朋友還惦記朋友的漂亮妹妹的人渣款，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只是不等秦可說什麼，面前突然拉下一道頎長的影。

——

霍峻雙手著袋，側站在面前，轉回來時眼里沉得漆黑。

兩人對視幾秒。

男生薄薄的角一挑，那雙眸子里卻半點笑也無。

霍峻不說話。

只出了左手，攤開了白皙修長的手掌。

他低眼看著。

氣氛詭異。

連旁邊顧心晴和其他眼看著的學生都不明所以，只大氣不敢出地看著兩人，猜測這是個什麼狀況。

秦可卻再清楚不過。

心里無奈嘆氣，已經自覺作——剛從高昊那里接過去的早餐，被一只細白的手擱在了男生的手上。

霍峻輕一矜眼，驀地收攏手掌。

可惜孩兒警覺，手爪逃得比兔子還快。

——

撲空了。

霍峻低眼看著手里的早餐，驀地低笑了聲。

“他不是個好人。”霍峻抬眼看秦可，“知道麼？”

秦可沒答應，只輕聲反問：“那你是麼？”

“——”

霍峻眸里一沉。

只是秦可似乎也沒有要等他答案的意思。輕了發麻的指尖，沖霍峻微微一點頭，便轉走掉了。

等秦可背影消失在食堂門外，喬瑾喬瑜兄弟兩人才一左一右地走過來。喬瑾最先停在霍峻旁，看了一眼霍峻手里著的早餐。

“峻哥，”他抬頭，咂了咂，表復雜，“我從兒園畢業以后，就已經再也沒搶過小生的東西了。”

“…………”

霍峻低眼，看了兩秒，冷哂。

他手一揚。

“砰”的一聲。

那盒早餐被直接甩進了旁邊的大垃圾桶里。砸了筒壁，早餐盒滾了兩圈才落到底。

周邊幾桌的學生噤若寒蟬。

而霍峻冷著一張俊臉，面無表地兜走了出去。

*

早上食堂的事，搞得英班的新生們十分心有余悸。

這效果一直延續半個上午。

拉練途中，被臨時委任班長的秦可，在隊伍前后巡游時，學生們對總抱有一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霍峻弄死所以一定要離遠點”的敬畏眼神。

對此，郝教誤會得很徹底，休息期間對秦可大有贊賞：

“你立威很快啊，看來我還真是選對人了。”

“……”

秦可不想說話。

英班三個班仍是按照學校慣例，作為標兵，帶頭走在全校學生的隊伍前。而高一英班則在最前面。

秦可此時已經了半上午來自后的某束若有若無的視線，此時只想把自己到最小，讓誰也看不見。

……

學生們的午餐是在山上吃的。

就地休息，路邊蔭涼不多，隊伍正前方的英班附近更是只有一顆中型型的高樹。

樹下的那一片蔭涼里，霍峻坐在一塊嶙峋的山石上。

他旁邊仍有空，卻沒人敢坐。

連稍靠近的都沒有，其他人顯然寧可在這毒烈的下面曝曬著，也不敢稍近霍峻半分。

喬瑾喬瑜倒是一個靠著樹，一個索半倚半躺在了石頭旁的地面上。

“峻哥，下次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再不來這種鬼地方了。”

喬瑾靠著石頭，軍訓帽子扣在臉上，聲音悶哼哼地從下面傳出來——

“這他媽哪是人過的日子，這是把我們當軍犬用吧，啊？”

“……”

喬瑾有氣無力地哼哼了半天，都沒聽見什麼回應。

他忍不住手摘了帽子，仰起腦袋看向石頭上坐著的男生。

這一校學生里還是獨他敢撒野——所有人老老實實穿著軍訓迷彩服，霍峻卻還是那一利落干凈的白T恤和深長，只是黑的棒球帽被他摘了一半，懶洋洋的帽檐半耷拉在細碎的發前。

藏在下面，冷白的俊臉上，那雙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地著某個方向。

喬瑾順著霍峻的目看過去。

即便是混在一堆完全同款也沒造型的迷彩服里，孩兒那張俏白皙的瓜子臉依然十分出眾而扎眼。

臉蛋被曬得有點紅撲撲的，正和旁的生說著什麼，扎起來的黑馬尾隨著影微微晃著。

在這燥熱的夏天里，更撥得人心煩意，躁不安。

收回目。

喬瑾指了指霍峻，無聲地給喬瑜做口型：“——這是魔怔了啊？”

靠在樹上的喬瑜聳了聳肩，顯然也是無可奈何的模樣。

不等兩人再做流。

霍峻卻突然站起了，看起來毫不猶豫便要向著秦可的方向邁步。

喬瑾一愣，坐直。

“峻哥，你干嘛去？找秦可啊？”

“……”

霍峻側回看他，須臾后輕矜起眼。

喬瑾笑：“峻哥，你早上剛說過，不乖乖是你做人底線呢。”

霍峻沉默片刻，輕嗤聲。

“不是你說是我妹妹？”

他轉回，了下角，低聲輕哂——

“老子疼妹妹，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