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乾德中學的師生們最近都有點惶恐――近一個月來, 他們似乎和霍峻面的頻率有點過于頻繁了。

擱在以往, 有這種覺的人不久就得倒大霉，但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屢次見到霍峻的學生們提心吊膽了將近一個月, 校園里都安然靜謐，無事發生。

大家心都很微妙。

這覺就像是佛系度日的小崽群里突然搬進來一只老鷹，唬得平素嘰嘰喳喳的崽們大氣不敢出。

于是, 最應該躁沒紀律的開學第一個月, 乾德中學里, 學生們卻安分守己得仿佛在爭選道德標兵。

教導主任得不行。

九月份的第一張流紅旗就先送到了高三英班里。

十月初, 英班的第一堂育課。

學校大場旁邊，還剩點夏末余熱的太地里，喬瑾吊在單杠上裝死――

“峻哥, 這一個月我這生活都快淡出鳥來了，骨頭也都快生銹了。求你開開恩，放我們出去找點樂子唄？”

“……”

聽見話聲時, 霍峻正坐在雙杠上。

他生就一副極好的形比例，雙修長, 素質也好。此時也不扶不著，只那樣懶散散地坐在雙杠的其中一上, 眼神晃晃悠悠地遠眺。

也不知道是在看天邊，還是在看天邊前面, 正在被育老師練的高一英班的學生們。

半天沒聽見靜，喬瑾忍不住回頭。

順著霍峻的視線看清了場斜對面的景, 喬瑾手抹了一把臉。

他嘆氣。

“峻哥，你別看了，看也沒用，又吃不著。”

“……”

這句話大概刺痛了霍峻的某神經，他眼神不善地轉落回視線來。

“你是想我幫你松松筋骨？”

喬瑾無辜地聳了聳肩，“我是說實話――不說別的，秦可學妹現在可是老師們的心頭好，我聽數學組的老師說，們數學老師想破例讓參加咱學校里規定只有高二年級以上學生才能參加的那個數學競賽。”

“是有這麼回事，現在就看秦可那邊什麼意愿了。”喬瑜從攀爬架上下來，也搭了腔，笑道：“我記得上次學校里想破例，就是為了峻哥你吧？”

“……”

霍峻沒說話，輕瞇了下眼。

喬瑾：“哈哈，別提那次，小心班主任又跟我們急――他好不容易申請下來的，結果峻哥第二次月考就給他考了個零蛋。所有選擇題全部避開正確答案填涂了三個錯誤答案，我聽說，那份答題卡到現在還在數學組辦公室的墻上糊著辟邪呢哈哈哈哈……”

喬瑜也跟著笑。

兩人樂了沒一會兒，高三英班有學生從場門口跑進來，不遠就是他們班的休息區，學霸們雙群的坐在臺階上拿著書本自覺自發地上自習。

跑進來的男生迎面見了霍峻三人，臉一變，沖著霍峻喊了聲“峻哥”，才又小心地繞開這片跑到休息區去。

“紅榜出來了――”他剛一揚嗓，又想起來后就是霍峻三人，連忙降低音量，沖學霸們招呼，“上個月月考績，剛上呢。”

一聽這話，學霸們也不自習了。班里的幾人對視幾眼，尤其是前排爭鋒不讓的那幾位，目里都快出火花了。

開始是誰也按兵不，過了幾秒，有其他學生起往場外的紅榜區走，他們之中才有人再按捺不住子，跟著起離開了。

這一之下，英班里幾乎全數跟了出去。

喬瑾喬瑜肩靠著肩看熱鬧，正議論到一半，突然覺邊地面輕震了下。

離著最近的喬瑾回頭，愣了。

“峻哥，你干嘛去？”

霍峻反手扣上棒球帽，輕乜了下眼，聲音被曬得懶洋洋的，“紅榜不是下了？看榜。”

喬瑾：“…………”

喬瑜：“…………”

幾秒后，

喬瑾小心翼翼又痛心疾首地開口：“峻哥，你是不是忘了，上個月底的月考，你是全程睡過去的。”

霍峻輕嗤，拿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向喬瑾，“誰跟你說我要看我的了？”

“……”喬瑾沉默兩秒，小聲嘀咕了句，“也是，你每次卷就知道自己是考滿分還是零蛋了。”

喬瑜倒是一點就，聞言也笑，“峻哥，你要去看秦可學妹的？”

“嗯。”

霍峻拽了拽帽子，轉走了。

事實上，看到霍峻也同去看榜以后，到震驚打擊的遠不止喬瑾一個，一路上高三英班的學霸們瞥見了，都忍不住摒棄前嫌，湊到一起嘀咕起來――

“啥況？峻哥上次月考認真了？”

“不能吧……我記得考數學收卷那會兒，峻哥還趴桌睡著呢。”

“對啊，理收卷也是空卷。”

“那他這是要干嘛？”

“見了鬼了……咱班這次以后的前五寶座是不是又要缺一席了。”

“……”

學霸們提心吊膽地跟霍峻前后走到了總榜前。

結果沒想到，他們停了腳，霍峻卻繞開他們，去最前面的那個榜單了。

“那不是高一年級和高二年級的月考榜嗎？”

“額，所以峻哥不是來看自己的……”

“臥槽，有驚無險。”

“你們就不好奇，他是為誰來的？”

“好奇，去看看就知道了――問題是誰敢去？”

“……當我沒問。”

學霸們小心翼翼地盯著，然后就見男生走到高一年級的紅榜前，帽檐一抬。

看了五秒，霍峻轉離開。

眾人：“？？”

五分鐘后。

場角，高一英班剛就地解散。

“嗚嗚嗚育老師不是人……”顧心晴抱著樹哭，“我跑不了，我不干了，我中暑了我要求休息！”

秦可站在旁邊，哭笑不得地看著。“沒人你跑了，兩圈不是都結束了？”

“……可我心靈和到的創傷無法彌補！而且他們每節課都這麼跑太過分了！為什麼高三的就不用跑！”

“要不給你轉到高三班里？”

“――！”

橫進來的育老師的聲音，嚇得抱著樹的顧心晴差點竄了上去。

瑟瑟發抖地轉頭看向后，高一英班那位高大威猛的育老師正拿著花名冊板，一雙虎眼盯著。

顧心晴緩緩地哆嗦了下，出一個僵的笑：

“我說夢話呢，老、老師……”

育老師要笑不笑地哼了一聲，轉走了。

顧心晴哭喪著臉，一就蹲到了地上，“可可，今天是不是就要下月考績了？文化課也差育績也差，我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行啦，不是還沒下嗎？”秦可坐到旁，輕聲安，“說不定你蒙的那幾道題全對了呢？”

“……”

顧心晴可憐地扭過頭看向秦可，“真的有這種可能嗎？”

秦可點點頭。

“嗯，真的。”

剛說完，眼前一黑――顧心晴一個虎撲抱了上來，力道大得秦可差點嗆了氣。

“嗚嗚嗚可可你太好了！我要蹭你的學霸環和第一名環――希我這次考好一點，不然剛開學第一次考試就倒數我爸媽會捶死我的嗚嗚嗚……”

“咳。”

一聲輕咳，突然打斷了顧心晴的溫時刻，了鼻尖坐直，剛要不高興地瞪來人，然后就看清了霍峻那張冷白清俊的面孔。

――

男生穿著黑運，戴著只同棒球帽，正低著帽檐，垂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們。

和顧心晴懵然的目對上，霍峻從袋出手，手指往旁邊勾了勾。

顧心晴愣完，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

“嗯。”

霍峻懶散地應了聲。

“……”

顧心晴眼睛哆嗦了下，下意識地拽了秦可的袖，“學、學長有事嗎？”

霍峻又勾手。

顧心晴更懵：“？？”

霍峻：“……”

霍峻看了秦可一眼，約竟然讓秦可讀出點“你從哪找來這麼個智障朋友”的意味。

然后他著不耐煩，轉過去看顧心晴，“讓你離遠點，別那麼近。”

顧心晴：“…………”

顧心晴了鼻子，委屈又不愿地往旁邊挪了挪屁，悶聲應了：“……哦。”

應完聲，還可憐兮兮地看了秦可一眼，一副被欺想找媽媽的眼神。

秦可無奈。

抬眸向霍峻，聲線在午后的里聽起來格外輕宜人。

“你別兇，又沒做什麼。”

“沒做什麼？”

霍峻咧了下角，眸子黑漆漆的，笑意張揚又不馴，“老子都沒抱到的人，憑什麼讓抱？”

秦可：“…………”

顧心晴：“…………”

顧心晴被那尾聲一掃，背后發涼，非常知知趣地收起了委屈的表和眼神，又自發自覺地往遠離秦可的旁邊再挪了幾十公分，才停下來。

霍峻這才滿意。

秦可更無奈，但又拿他沒辦法，“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霍峻：“月榜績下了，在公告欄的紅榜上。”

秦可一怔。

隨即有點張地攥了下指尖――畢竟是重生后的第一次考試，也不知道績會如何……

注意到秦可的不安，原本想拿這消息給自己換點“福利”的霍峻輕瞇了下眼。兩秒后，他直接開口了。

“安心。你還是高一年級的第一名。”

“……”

秦可一怔。

并不算意外，但事實被證實后，還是難免地有些回不過神。

倒是旁的顧心晴眨了眨眼，興地蹦起來――

“不愧是我們可可！”跟著又想起了什麼，連忙轉頭看向霍峻，“峻哥，可可的數學單科分數是多你看了嗎？！”

“嗯，”霍峻應聲，“滿分。”

“！？”

顧心晴這次終于還是沒忍住，轉頭撲了過去――

“嗚嗚嗚我一定要蹭學神環！可可學神保佑我，班級排名一定要前三十啊！”

“…………”

秦可哭笑不得。

幾秒后，顧心晴突然一咕嚕坐起，眼睛發亮：

“差點忘了――數學老師不是說了，如果你月考數學第一的話，他就替你申請一個高二的競賽名額對吧！？”

“嗯，他是這樣說過……”

秦可遲疑了下，點頭。

“哈哈哈那可太好了！”

顧心晴興地笑，又攥了拳，揮了揮――

“這可是頭一次破例，你沒看咱班有幾個學生聽見以后都快氣死了――還有人在你背后說你壞話，哼……這次月考你的績一出來，非得打腫他們的臉！”

秦可淡淡一笑。

“不要為那種只會躲在背后非議妒忌的小人生氣，他們不配。”

顧心晴點頭，隨即又猶豫了下。

“不過，他們都說這次如果你能拿到一個名額，那恐怕是要掉一個高二的學長學姐了……”

秦可聞言一怔。

如果記得不錯，那麼前世，好像就是秦嫣拿到了高二的最后一個競賽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