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熊孩子賈琮》第五章
86_86438話說賈琮的一隻螞蚱讓兩人丟了飯碗,其中一個還是紅樓譜上著名的晴雯小娘子,這事兒委實有些對不住曹老先生。他想來想去,實在沒轍了,忽然腦子風,想起一個人來。
數月前他親自溜牆聽壁角,聽到傳說中的紅樓四俠之一馮紫英和他爹要來自家做客,心謀劃了一場「天才兒秀」。當日馮紫英曾送他一塊玉佩,讓他有空去馮家玩。這話自然是客氣,馮紫英與賈璉同齡,哪有邀個三歲小孩的?不過既然是小孩子麼,自然可以將玩笑當真。賈琮便拿著玉佩去尋他老子討幾個護衛。
賈赦正與姬妾飲酒,這會子恰糊塗的,竟當真讓他去了!只將自己邊一個得力的人派了陪著去,吩咐路上好生照看著。賈琮遂領著自己的兩個小廝藍翔紫並一群從他爹那兒借來的嘍啰,赫赫揚揚往馮家而去。
馮紫英可巧在陪客,聽聞賈琮來了,忽想起那日他在席上的一個笑話兒,不笑起來。
客人忙問他笑什麼,馮紫英先向小廝的道:「請賈三爺進來」,方扭頭說:「我且問你,一顆綠豆的媳婦兒要跟他和離,他難的直哭,你猜後來怎樣?」
那客人怔了半日,說:「這算什麼問題?」
馮紫英笑道:「他了豆芽。」
那客人聞聲而笑,直笑岔了氣,趴在案上半日起不來。
馮紫英嘆道:「不就一顆豆芽麼,何至於這般沒個正行的。」
那客人搖了搖頭,揮手招人給自己上茶,半日才指著他道:「你小子,何時學會說笑話的。」
馮紫英道:「這笑話是賈家這個琮三爺說的。」
那客人一愣。
馮紫英又道:「數月前我與父親去拜訪赦公,可巧遇見這位小公子溜在赦公書房描字。」他特將「」二字咬的很重。
那客人瞧了他一眼。
馮紫英嘆道:「一個三歲的孩子,能將他老子守書房的兩個人都掐著點兒哄出去,還能趕著寫下那麼許多字,竟一個不錯,也不容易。」
那客人驚問:「三歲?」
馮紫英點頭:「三歲,庶出,其母去歲便已去了。」
那客人心頭一震。若其母尚在,或是母親教的。若沒人教他……
說話間外頭已有人稟道:「賈三爺到了。」
二人都抬頭瞧去,只見賈琮小小的個子跟一個矮球似的,兩手背在後頭,綳著臉蛋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後頭跟著兩個大點兒的孩子,還是那麼回事兒。
馮紫英笑道:「我原想著你哥哥回來了,請幾個朋友聚一聚順帶替他接風,讓他帶著你呢。」
賈琮上來作了個揖,道:「小弟竟是先叨擾了。只是當日馮大哥原是請了我得空來玩會子,故不算不請自來。」
他一板一眼的,說的那客人並馮紫英都笑起來。
馮紫英便指著那客人道:「這是錦鄉伯的公子韓奇。」
因前輩子乃是紅樓癡,那些龍套人賈琮都記得清清楚楚。這個韓奇與馮紫英同時出場,在秦可卿的送葬賓客當中,屬於「等諸王孫公子不可枚數」之列。殊不知那一霎那他眼中明明白白寫了「我知道韓奇是誰」,馮紫英與韓奇立時抬目對了一眼。
賈琮從容不迫上前向韓奇行禮,口稱「見過韓大哥」。韓奇的兒子只怕都比他大,他倒是不客氣,直接拉了個同輩兒。
韓奇忙寒暄了幾句,並不將他做小兒對待。
賈琮心中倒是鳴起警鐘來。總歸他只有三歲,還是賈赦那個老混球的兒子,跟韓奇差了不是一個兩個級別。韓奇若藐視他無視他都正常;這麼給他面子,就不太正常了。穿越者說到底靠的就是對後來劇的預知和旁人的輕視來混日子的。紅樓夢的主要故事都發生在宅,對他幫助不大,他是個男人;最有利的掩護就是年與一個小明般的份。如今連初見面的一個純龍套都不輕視於他,後頭的副本還真不太好打。哎哎,不用說,這馮紫英馮大俠大約是個話癆,把自己這個天才兒給暴了。得,既然不能藏拙,那就扮純真吧。賈琮遂乾脆跑到馮紫英跟前賣了個萌,扯扯他的角:「馮大哥,幫我出個主意可好?」
馮紫英忙問何事。
賈琮老老實實把昨晚那螞蚱之事告訴了他,當然去本為嚇唬賈寶玉這一節,只說自己貪玩,喜那螞蚱,籠在袖中,不知怎麼的就跑了。最後嘆道:「那婆子還罷了,橫豎家中有個男人,不至於死,只怕也是艱難。我已打發紅.袖悄悄送了五百錢給,只說是紅.袖姐姐自己看可憐給的。那個小丫頭,聽說是哪兒逃難的孤兒,我們家管家在路上撿來的,也大不了我幾歲,若是轟了出去,流落街頭,怕是只能討飯度日。如今這天又冷下來了,能熬過幾日尚未可知……」造孽哦,一隻蟲子死芙蓉兒,扇子可以逃過一劫了。
馮紫英聽了安道:「不過兩個下人罷了,男兒大丈夫何須顧及這些,婦人之仁要不得。」
賈琮嘟囔道:「若與我無干,管們冤不冤枉、倒不倒霉的,橫豎自有老天爺算賬去。偏本是我起的頭兒,竟拖累了旁人。我恐怕那小丫頭會出人命……又不敢去同老太太認錯。」一面說著,眼兒可憐兮兮的看著馮紫英。
再天資聰慧,也不過是個娃娃。馮紫英心中暗笑,道:「既這麼著,我替你將尋來安置了可好?」
啊呀,沒錯就是想讓你去找啊!賈琮使勁兒點頭:「好好!當然好!」又說,「我們家老太太極是控,屋裡的丫鬟姐姐多半都長得不錯,好可惜哦我都還沒看過是何等模樣。然只要不是我帶累死街頭,旁的我就管不著了。」說完沖馮紫英眼,意思是,找回來了大哥你就自己留著吧,燒火燒火掃地掃地,將來長大了看著順眼收當小老婆也不錯。
雖不知道控是何意,馮紫英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抬手給了他一下子:「小小年紀,心眼子倒是不小。」
賈琮嘿嘿一笑,再向馮紫英作個揖口稱「多謝」,此事算是丟給他了。
此行目的達到,也不能立時就走啊,賈琮便坐在旁邊裝乖。
馮紫英看著他道:「既來了,琮兒可有什麼想玩的?」
賈琮托著腮幫子幽幽的嘆了口氣。爺想打魔,你有麼?爺想玩真三,你有麼?爺想看西甲英超,你有麼?哪怕有一塊報廢的電路板、一臺淘汰的萬用表,爺拿來測電玩也啊……
忽聽馮紫英連著喊了他三四聲,賈琮「嗯」了一聲抬頭看去,直對上馮韓二人眼中莫名的關切,心中疑。他倆怎麼了?咦?臉上這是什麼?賈琮抬手抹一把——額,爺什麼時候掉眼淚了?還這麼多?怎麼爺自己都不知道?他趕忙胡拿袖子了眼睛,強笑道:「才讓風迷了眼睛,無事。馮大哥,讓人把窗戶關了吧。」他一壁說著,一壁扭臉往窗戶那頭打量——太不給面子,居然全閉的的。
馮紫英也笑了:「是我的不是,忘了你年紀小吹不得風。」乃喊,「馮安,把窗戶關了。」
馮安答應了一聲,當真跑去先將窗戶打開,再關上。
賈琮眼圈兒又紅了幾分,忙向馮紫英拱拱手致謝,順便岔開話題:「兩位大哥平日玩什麼呢?」
韓奇故意道:「弓馬騎。」
賈琮撇撇:「那是學習、謝謝。咱們這會子在說玩呢。」
韓奇指著馮紫英道:「他會玩。」
馮紫英笑道:「不過是飲酒聽戲罷了。」
賈琮愈發沒興緻,懶懶的說:「打陀螺、放紙鳶、蹴鞠,這些才能算玩。你們大人真沒勁。」
馮紫英不走過去了他的腮幫子:「誰讓你小的?待你長大便知道飲酒聽戲的好玩之了。」
賈琮哼了一聲:「不就是玩頭玩戲子,我老子天玩呢,玩多了什麼趣兒。」
馮韓二人聽了都有些詫異,偏對著個三歲小孩子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賈琮翻了個白眼子:「你們這些大人,總以為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其實我們什麼都懂。」
「好好好,」馮紫英哄道,「琮三爺什麼都懂,是我們大人低看了你。」一面忍俊不笑了。
賈琮這才得意起來,小角咧開高高的。但凡能說出「我們什麼都懂」這樣話來的小孩子,大人口裡哄著,心裡多半認為他們什麼都不懂。
賈琮便在馮家胡混到了中午,不顧馮紫英留飯回去了。
下午睡過午覺,還假惺惺練了三張大字。可憐一個敲慣了鍵盤的理工男,不得不拿起笨重的筆糟蹋年。湊完了功課,便尋了個借口溜達去迎春那兒轉悠一圈兒,為的是巧遇迎春母欺他姐姐,好去找賈赦告狀。今兒運氣不太好,那王嬤嬤不在,只向迎春討了兩個絡子便罷。賈琮很是泄氣。昨晚上剛孝敬了他老子一對好東西,賈赦大約正在高興頭上,這會子本是極好的時機。
才領著紅.袖回到自己屋裡,瀟.湘笑迎上來:「小爺可回來了,馮大爺給爺送了個丫鬟姐姐來。」
賈琮愣了:「送什麼?」
藍翔先湊過來搶話:「馮家大爺送來爺一個丫頭,這會子正在外頭候著呢。」
賈琮一頭無狀:「這唱的哪齣戲?罷了,先領進來。」
藍翔答應一聲出去了。
不一會子,馮紫英送來的那個丫鬟被領了進來。
紅.袖正好與打了個照面,口喊道:「這不是老太太屋裡的晴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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