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438話說馮紫英尋到了晴雯沒自己留著，當日便送回榮國府，賈琮立時傻了。什麼節奏？馮大俠啊，小爺不是讓你自己留著嗎？

晴雯已是惴惴不安的跪下了，口稱「謝三爺相救之恩」。

要說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賈琮先細細瞧了瞧這位芙蓉兒，果真是個極的小蘿莉，可以預見將來必出落一個俏人。後世有些紅學家說晴雯因極自由思想和反抗神得到賈寶玉的青睞，這話純粹是扯淡。見過襲人的賈琮同學無比肯定，晴雯能為寶玉邊第一件大事，原因只有一個：是賈寶玉邊的第一。

「額……」了額頭，賈琮問，「怎麼回事兒？」

原來昨晚打碎茶壺驚了寶二爺，管事兒的人隨意將晴雯與那郭墩家的一道鎖一間空屋子，二人還打了一架。今兒早上來了兩個婆子，打發收拾了幾件隨直碾出府來。郭墩家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半日，終是回家去了。晴雯無可去，只獃獃的坐在後門外頭的牆底下發愣。

直過了午後，有個小子搖醒，問可是昨晚因摔了一隻茶壺被攆出府的？晴雯木愣愣的點頭。那小子拍手道：「好了，還以為需費半日神，竟這般容易。」便將領回馮府。而後有個大丫鬟指揮著小丫頭子們預備下什讓沐浴梳洗，換了裳又打發吃了午飯，便留在屋裏候著。又候了大半日，方才那個大丫鬟出來給了兩吊錢驚，告訴：「我們爺說，你是賈家琮三爺煩勞他尋的。如今我們府里並不缺人，你是願意自己去外頭找出路還是回榮國府？若要走這會子便可以走了，或是我們大爺送你去琮三爺那兒？」

晴雯尚不足十歲，又不是穿越的，如何能自己尋到出路？自然是讓人送回來了。

賈琮聽了半日，腦門子都要筋了。罷、罷，本來挖了賈璉一個興兒足以。曹公，小爺真不是故意的啊……沒奈何，了小胳膊小嘆道：「只得去尋二哥哥了。」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管他馮家大爺是怎麼想的。

遂將晴雯與藍翔一道領著往賈璉院子而去。

賈璉才從外頭回來，姐平兒正服侍他換服，便聽見外頭有人喊：「二哥哥在家麼？」

平兒忙出來打起簾子。

賈璉問：「這會子又跑了來做什麼呢。」

賈琮笑嘻嘻向他二人問好，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瞄了王熙的肚子好幾下，抬頭問：「二嫂子，可有小侄子了麼？」

賈璉聞聲而笑，姐唾了他一口，著賈琮含笑道：「人都說小孩子靈，且托琮兄弟的福罷。」

賈琮使勁兒點頭：「必有的！」又向姐兒諂笑道，「嫂子，琮兒想同二哥哥說會子悄悄話。」

王熙不點了點他的額頭：「你才多大點子，能同他說什麼悄悄話。罷了，平兒，咱們別礙手礙腳的，到裏頭去。」言罷果真領著平兒款款往裏屋去，走了幾步，回頭說：「你肚子裏那點子小心思，我可都知道的，你只別不信。回頭還是要來尋我的。」

賈琮揮了揮爪子喊：「多謝二嫂子！」

若是往日，賈璉頗不眼青這個姨娘養的兄弟。偏這會子他滿心想著兒子，賈琮又一副機靈的小模樣，便懶懶的歪在炕上問他：「你嫂子進去了，有什麼悄悄話且說來聽聽。」

賈琮忙小跑上前拉著他的襟扮可憐道：「二哥哥，我這會子有件事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賈璉乃問何事。

賈琮皺著小眉頭說：「馮大哥那個人，說他是好人吧也是個好人，偏生太……」他偏著腦袋想了半日也沒想出個合適的形容詞來。

賈璉笑道：「是馮紫英罷？你只說他幹什麼了？」

賈琮嘆氣道：「今兒我去尋他玩，隨口說，聽聞昨晚上一個守夜的人並一個丫鬟因摔了東西都攆出去了。好可惜啊，老太太屋裏的丫鬟姐姐都可好看了，攆出去那個我還沒見過呢。誰知他竟那般多事，把那個丫鬟姐姐找到，方才給我送來了。我不知如何安置……」一頭說，一頭眼睛四溜。言罷，他把小手一攤，滿面愁容著賈璉。

賈璉便知道他沒說實話，淡淡的問：「馮紫英這般多事？倒是不似他平日所為。」

賈琮連連點頭：「可不麼？這會子人便在院子外頭呢。難道給他退回去？」

賈璉擺手道：「退回去如何使得，只怕是他瞧你一個小孩子便知道哪裏的丫鬟生得好，與你頑笑的。」因思忖了一會子，喊平兒。

平兒慢悠悠的掀簾子從裏屋出來，挑了挑眉道：「二爺同三爺不是說悄悄話的？又喊我做什麼呢。」

賈璉道：「我問你，聽說老太太屋裏昨晚攆出去一個守夜婆子並一個小丫頭子，你可知道是怎麼的？」

平兒一愣，忙道：「要說這事兒，倒也有幾分奇怪。」便將昨夜之事說了一遍。因提起紅.袖，不瞧了賈琮幾眼。

賈璉是親眼瞧見賈琮昨晚上藏了螞蚱去賈母院子的，這會子已猜出了大半，半笑的瞄著他。賈琮沖他做了個鬼臉兒。賈璉便將平兒打發回去。平兒也不不多言，立時往裏頭去了。賈璉扭頭問他弟弟：「竟在我跟前搗鬼兒，你才說的時候我便知道了你不老實。你究竟跟馮紫英怎麼說的？」

賈琮這會子已漲紅了小臉，結結道：「我只說……因我而起……恐怕死街頭……又告訴他老祖宗屋裏的丫鬟姐姐都長得好，是想讓他找到了自己留著……」

賈璉聽到最後一句不大笑，直費了半日功夫才止住了，指著他道：「小小年紀，哪兒學來的這些。」又想了會子，才說，「既這麼著，就留在你屋裏使喚好了。」

賈琮一愣：「啊？！不送回老太太屋裏麼？」這是賈寶玉的人好不好？

賈璉瞪了他一眼：「老太太攆出去的豈能再回去……」想想同一個三歲小孩子也沒什麼可說的，便擺擺手道，「你領回去便是，只做馮紫英送你的罷了。旁的我回頭代你二嫂子。」

賈琮費了半日才明白過來。這是把男主角的牆角給挖了？又副釵人字第一號呢。艾瑪，早知道藍翔這個名字不用掉，留給晴雯多好。

忽然他腦子一激靈：賈璉也是個有權的！雖只在宅，已足夠了。有些事靠他只怕比靠賈赦還強些。遂又想了想，拉著賈璉的袖子正道：「二哥哥，昨晚這事兒別告訴老爺可好。」

賈璉只當他恐怕賈赦不讓他玩蟲子，瞧了他一眼道：「這等零狗碎的事兒如何會讓老爺知道？」

賈琮拍了拍口：「這便好。我怕過些日子我守到了那王家的老婆子，兩下里堆到一，老爺生氣。」說著還衝賈璉撇了撇，滿面無奈。

賈璉糊塗了：「什麼王老婆子？與老爺何干？」

賈琮鬱郁道：「就是二姐姐的母，日欺負二姐姐，拿二姐姐的錢與東西去賭。我這幾日總溜去二姐姐那裏，偏都沒遇到東西或是打罵二姐姐。哪日待我抓個現行，去告訴給老爺。」說道後頭已十分惱怒。

賈璉愕然，立時正坐起來：「豈有此理！琮兒你從何聽說？迎春告訴你的？」

賈琮撇道：「那個二木頭才不敢說呢，我還是聽下人說的，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唯有主子不知道罷了。偏我去了三四會都不曾遇見欺負二姐姐。難道那老婆子都是晚上下手的麼？要不我今兒晚上再去運氣？」

賈璉這會子已沉下臉來：「你聽下人說的？」

賈琮懨懨的點了點頭：「二姐姐起初還不肯承認，後來才承認的。我便想著，那子綿，針扎一下也不哎呦一聲。我卻不是那個子！若讓我抓到了，直告訴老爺去，治治那老婆子、也好煞煞的威風。」

賈璉皺了皺眉頭，喊他的小廝昭兒進來。昭兒便在門外站著，聽見喊他趕忙跑了進來。賈璉劈頭便是一句：「二姑娘的母日欺負二姑娘，你可聽說過？」

昭兒聞言便是一怔。王嬤嬤常倚老賣老彈二姑娘他是聽說過的，下人們私下也笑話二姑娘沒個主子形狀。偏他們二爺素日也不曾將二姑娘放在眼裏，多一事不如一事，他自然是不曾提起過的。難道二爺被三爺哄的，要管閑事了？因低聲道：「那個王柱兒的娘……奴才……也曾聽說過。」

賈璉瞧了他一眼：「旺兒呢？想來也聽說過的？」

昭兒額頭上冒了些汗，半日才說：「這個我竟不知道……」覷見賈璉烏青的臉，忙道，「想來也聽說了。」立時便低下頭去。

賈璉哼道：「果然，下人都知道，唯有主子不知道。」

昭兒趴在地下再不敢則一聲，渾已了冷汗。

賈璉只端坐著不說話，心裏頭早已如翻江倒海一般。靜了好半日，揮手讓昭兒退出去。

眼見賈璉已面沉似水，賈琮趕忙加上幾句：「那個……二哥哥，偏昨晚有人吵了寶玉哥哥睡覺便攆出去；若讓老爺知道了……吵了二房的小爺睡覺便攆出去，欺負了大房的小姐這麼些年、闔府上下都知道卻沒人管，又得生一場閑氣。」說著耷拉下小腦袋，豆大的淚珠滾了下來。

賈璉此時本已怒急而笑，待要罵幾句迎春無能賈琮無知，聽了後頭這幾句話，一時怔住了。抬頭瞧見賈琮抿著淌淚，甚至可憐，不從袖中出帕子替他拭。賈琮立時抱著他二哥哥的大，小臉上去使勁兒嗚咽。惹得賈璉也掉下淚來。

他老子雖有幾分荒唐，老太太偏心二房委實太多了些，這府里與外頭早有些風言風語，他也不是沒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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