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熊孩子賈琮》第九章

86_86438123言從外頭捧了茶爐子進來,瞧見們小爺正抱著膝蓋坐在炕上,滿面晴不定的,正相問,讓瀟.湘一把拉住了胳膊,紅.袖輕輕「噓」了一聲,又擺擺手讓莫出聲。三個人躡手躡腳溜到外頭去了。

才出了門,紅.袖立向123言道:「你記著,爺想事兒的時候,切不可打擾。」

123言點點頭,又問:「可要與爺沏盞茶?」

紅.袖道:「很不必,咱們只守著外頭,讓爺靜靜待會子便是。」

123言應了一聲,與二人一道垂手立在門外。

過了足有一個時辰,只聽賈琮在裡頭懶洋洋喊:「紅.袖!瀟.湘!123言!爺要換服!」哼,小爺如今也是有三個丫鬟的人了。

紅.袖忙進去笑著問:「爺可是要出去?」

「嗯。」賈琮仍在炕上側躺著,舉起右手比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道:「我要去找珠大嫂子說話兒——gandprosper。」

紅.袖平素時常聽不懂家小爺說話,早已慣了。乃窗外道:「這會子只怕各位姑娘還在大那兒呢。」

賈琮從炕上爬起來了個懶腰:「知道,珠大嫂子要陪侍的小姑子們針黹誦讀麼。」

乃換了裳,袖著昨日寫的三張見不得人的大字,並不帶著一個下人,自己一徑去了。

他不曾直往李紈去,只在西花牆下悄悄候著。因三春所住的抱廈在李紈屋子的西北角,黛玉卻與賈母住一,此為黛玉下學回去的必經之路。等了許久,終見林黛玉領著紫鵑並兩個婆子從西角門出來了。

賈琮立時將兩隻爪子都揮起來,蹦的老高:「林姐姐,這裡這裡!」

黛玉見他手舞足蹈的,走過來含笑問:「琮兒做什麼呢?」

賈琮嘻嘻笑了幾聲:「等林姐姐呢。」旋即苦著臉道,「我的字太難看,不敢讓三位姐姐瞧見;偏昨日多了兩樁事兒,老太太這會子正不待見我呢,也不敢去那院子找姐姐,只得候在此等了。」

黛玉聽他說「字太難看」便忍俊不起來,又聽說老太太不待見他,笑問何事,可要人求

賈琮擺手道:「都不是壞事,我是無辜的,過一陣子就好了。」因顧盼四周道,「此並非講話之所,咱們且去叨擾珠大嫂子一會子可好?」

他既說不敢去賈母院子,黛玉自然應了,乃同往李紈屋子而去。

李紈正歪在炕上與丫頭子們逗賈蘭頑,見他二人來了,忙站起相迎。

賈琮先湊在賈蘭邊逗了幾句,方轉與李紈作了個揖道:「小弟一心向學,無可去,求大嫂子收留片刻。」

李紈忙問何事。

賈琮道:「我想煩勞林姐姐指點指點練字呢,又怕遇見老祖宗不高興、不敢往那邊去。」

李紈只笑說了一句「琮兄弟上進自然是好的」便罷了。

林黛玉卻是個小孩子,頗有幾分好奇,又看著這個小表弟可親,便問他如何淘氣招了賈母不待見。

賈琮斂起小眉頭,重重的長嘆一口氣。因他年歲小,模樣有趣,惹得一屋子都笑起來。賈琮也不介意,竟是與王熙不約而同的先說了迎春母之事。他口齒伶俐,如講評話一般,將那王嬤嬤之頑愚、姐之爽利、賈璉之威風說了個活靈活現,末了兩手一攤:「我這分明是相助二哥哥並二嫂子為民除害麼。」

黛玉連嘆世間果有母欺凌主之事,道:「難怪二姐姐今兒有些異樣。」

賈琮忙問:「二姐姐今兒什麼樣?我沒敢去瞧,因二嫂子昨兒說要去的,恐怕搶了的先。」

李紈瞧了他一眼:「你這小人兒竟有這心思,倒是難得。」

賈琮心中一跳,知道自己恐怕又玩過頭了,做了個鬼臉兒,忙切換話題,問迎春可好。

李紈道:「想是昨夜不曾睡的安穩,我瞧著倒是無礙。過些日子自然好了。」

賈琮嘆道:「也不知被那老貨拿走的錢能還回來多,二姐姐簡直比我還窮些。」

李紈深恐他胡說八道,忙扯出笑容來問:「既是為民除害,何以惹得老太太不喜歡?」

賈琮立時耷拉了角:「因為還有另一樁呢。」遂又說起123言那事,只略去了螞蚱本是他的並「老太太屋裡的丫鬟姐姐多半都長得不錯」兩節。

黛玉聽了心中大讚,愈發不明白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顯見是好事麼。」

李紈輕輕搖頭道:「這就是馮家那哥兒的不是了,哪有尋到人接走又送回來的,縱然他們府里不便,隨意安置一、或是送去庵堂里也好的。本是老太太屋裡攆走的,如今老人家臉面上如何下的來。」

賈琮托著腮幫子悶悶的道:「我雖沒明言請他把人留著,也是暗示了的,他竟沒聽懂不?太笨了。」口裡雖這麼說,實則心中暗想,看馮紫英那張臉就是人,沒聽懂才怪,不知道打什麼鬼主意,改明兒非去問個清楚不可。因使勁兒搖了搖頭,「罷了,老太太不過一時不痛快而已,老人家心裡頭還是疼我的。前兒還賞了我一對犀角杯呢,我可做夢都沒想過那個能給我。」

李紈微笑道:「很是,老太太委實疼你。」又瞧著賈琮道,「你倒是認得好東西。」

賈琮便問:「嫂子,我從前彷彿聽人說犀角杯喝水能使人變聰明,是真的麼?」

李紈道:「這個卻不知,老太太賞的東西自然是好的,你倒是不妨試試。只是晉書中有犀角燭怪一說。」

賈琮忙上去拉拉的袖子:「好嫂子,說給我聽聽,小弟也好長些見識。」

李紈道:「也不是什麼奇聞。只說東晉有個溫嶠的將軍經過姑孰縣的牛渚磯,聽聞水中有怪,乃燃犀角以照,果然見到許多水怪。不過志怪雜言罷了,小孩子家家的,莫放在心上。不過道家倒是常此辟邪的。」

賈琮聽到要將犀角燒了,滿面可惜,頓足道:「糟蹋東西麼,拿來做杯子多好。」一面不想起了前世的廣告詞,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心中悵然,又順手拿來裝小清新道,「犀牛本來活的好好的,何必生那隻角,沒的惹殺生之禍。倘或那些獵人肯只割去角、不傷了犀牛就好了。」

李紈聽了倒是連連點頭:「此言善矣。」因道,「你不是請教你林姐姐練字的麼?」

賈琮這才「哎呀」一聲,左顧右盼了會子,磨蹭著從袖中取了他那三張手繪爪圖出來,口裡道:「我才三歲,都不許笑話我。」

眾人一笑,丫鬟們散去,李紈與林黛玉兩個當真與他上了一堂書法課。賈琮前世乃是理工男,與藝學相關的科目從未選修過,寫的鋼筆字也不過是初中時學校強制推廣的xxx筆書法,可謂全無功底。故此被一大一小兩個教訓了個迷迷瞪瞪,終是同鴨講一般,全然聽不懂倆在說什麼,偏二人互相都懂。

李紈到底讓他給氣樂了,擺手道:「罷了,你還小,大約機靈不在這上頭,再過幾年就明白了。你只依著字帖描便是。」

黛玉也說:「古人云,勤能補拙,練字非一朝一夕之功。」

賈琮頓覺烏雲蓋頂,前路迢迢。

幸而這會子李紈的丫頭素雲進來提醒,老太太那裡只怕快要傳午飯了。如同得了大赦一般,賈琮趕忙告辭。雖沒教出什麼樣子來,李紈瞧他的眼神卻是親近了許多,並親送他姐弟二人出門。

到了門口,賈琮忽然想起一事,向林黛玉道:「林姐姐,聽說你先生也是我們同宗?想來必是飽讀詩書的大儒。」

林黛玉一愣:「雨村先生?」略一思忖,道,「卻有實才。」

賈琮眼中立時出羨慕來:「他這兩日都來尋二叔鑽研學問呢,不知可能叨擾討教得一二。」

黛玉目波流轉了天際一圈兒,又繞回賈琮臉上,道:「雨村先生此番進京乃是為著起複舊員而來的,你這等小蒙怕是叨擾討教不了。」

李紈聽言語中略帶譏諷,偏那是先生,賈琮又是個孩子,也無須點破,只吩咐他們一路小心些便罷了。

待出了西角門,賈琮悄悄拉著林黛玉避開下人,期期艾艾了半日才說:「林姐姐,其實,前日晚上嚇著了人的螞蚱是我的。」

黛玉愕然:「你的?」

賈琮紅了臉:「是我爹邊的陳蒿子抓來給我頑的。陳蒿子就是紅.袖的叔叔,他知道我喜歡螞蚱,故此設法弄了來。偏我貪玩,袖著去了老太太屋裡……誰知道就丟了。123言並郭墩家的,都是讓我坑了。」

黛玉這才明白,道:「我說呢,那位馮家哥兒平白無故的多這份閑事作甚,想來是你特特托的他?」

賈琮點頭道:「既是我的錯,豈能讓旁人來擔著?只是如今123言在我邊,總不如在老太太屋裡面。」

黛玉想了會子,道:「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這個丫頭子既烈,在你,你總不至因打壞了東西攆出去,也未必不是好事。」

賈琮嚇了一跳,簡直想把膝蓋送給了。這就是天分麼?仙子姐姐你要不要這麼有前瞻啊。遂欽佩的瞧著黛玉,又謝過,二人各自回去了。

黛玉不過六七歲,被更小的孩子崇拜也是一件頗為愜意之事,而後教導賈琮功課便愈發認真了些,賈琮時常苦不堪言。此為後話。

賈琮一個人背著手踱回去,路上慢慢思忖著。家信在林黛玉心中已然與陳蒿子連在一起了。家信、陳蒿子、紅.袖、螞蚱,這四件連了一條線。如若前世看的那兩本心理學的書不是盜版的,想來,林黛玉寫給林如海的第一封信裡面當有自己不篇幅。林如海那樣的老學究眼中,只怕比天賦還看重的。只是,這一回特特將自己刷白了,來日一旦黑起來,不知道老頭會不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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