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熊孩子賈琮》第二十八章

86_86438卻說這日城南大宅眾人慶賀麼兒有了大名賈維斯,就在正廳擺開宴席,好生大塊吃、大口吃酒了一回,叮叮噹噹吆五喝六,彷彿到了水泊梁山似的。

親兵們的家眷都在後頭,更不曾請來頭戲子,故此並無一個子。偏中惡鬼賈赦極痛快極舒坦,禮儀也顧不得了風度也要不得了,拉著眾位兄弟侄子挨個兒幹下去。賈琮起初還擔心他老子認出龔三亦來,在旁瞧了半日,賈赦全然無察,還與龔三亦飲了數碗酒,便放下心來。

一時這幫老傢伙酒興上來了,吆喝著去要去比劃比劃。也沒耐往後頭演武場去,直踏出來就在正院擺開了架勢,有打架的、起鬨好的、瞎指揮的、喝倒彩的、罵娘的、打太平拳的作一堆,連賈赦都加了戰團。唯有龔三亦,手端著一個大海碗慢慢喝,一手背在背後,立在階前含笑看著下頭這群熱鬧的老兵,目

忽有一個王水看見他了,喊道:「老龔!你不是也當過兵的麼?來與我們一練練!」

賈琮好懸沒給他跪了,這聲老公的多利索。

只見龔三亦微微一笑:「不了。」

王水挑釁道:「怎麼?老骨頭,你怕了?」

龔三亦仍是含笑道:「無趣,你們不是對手。」

下頭是一群醉酒的熊兵匪子,聽了這話還了得?嘩啦啦跟油鍋炸水似的全湧上來,不由分說掄拳頭就砸。

賈琮忙喊:「打群架的不是好漢!有種單挑!」

龔三亦道:「無事,再多三倍他們也不是對手。」一壁說,一壁閃過兩個拳頭,舒舒然飲了一口酒。

熊兵匪子們更火了,嗷嗷直圍著他拳打腳踢——偏沒一拳一腳能落到他上。賈琮睜大了眼睛、彷彿回到了前世的電影院看一個武林高手輕飄飄晃過一群龍套,服不頭髮不散,姿瀟灑飄逸還不耽誤喝酒。

忽然,眼前憑空出現一個只剩下一口酒大海碗,龔三亦立在他跟前道:「替我拿著。」賈琮怔怔的雙手捧住那海碗,龔三亦轉朝那一大群醉漢走去。

賈琮瞪大了眼,本以為可以欣賞到一段彩絕倫的作片,誰知沒看清楚這老頭幹了什麼,地上就黑躺下了一片。

還沒數過來倒下的都是誰,龔三亦回來了:「酒。」

賈琮忙把碗捧給他。

龔三亦接過來一飲而盡,轉回廳中去倒酒去了。

他進去了好一會子,院子裏方響起轟天炸雷般的喝彩。

賈琮一瞧,此時不拜師更待何事?眼見他爹與叔叔們都爬起來往正廳走著,他搶在前頭跑到龔三亦邊:「龔先生!你好厲害,教我可好!」

一旁許多孩子聽了也圍上來跟著喊:「教我教我!」

龔三亦笑道:「你們以容易麼?學起來辛苦的。」

孩子們都喊:「不怕辛苦!」

龔三亦因抬頭去看賈赦。

他倆眼神一對上賈琮就知道:自己剛才恐怕判斷失誤、賈赦已認出他來了。賈赦思忖了會子,問:「琮兒,你想學武?」

賈琮點頭,脆生生的道:「想!」

賈赦哼道:「學武可比不得練字,十分辛苦,你能堅持的了麼?」

賈琮起小膛來,把小胳膊背在背後,大聲道:「能!」

賈赦點點頭,遂向龔三亦拱手道:「龔老武藝高強、令人佩服,赦想請龔老教導小兒並諸位侄兒,不知龔老可願意?束脩好商量。」

賈琮簡直覺得自己要不認識這個便宜老子了。這一口一個龔老喊的,還把錢標在了明。忙扭頭去看龔三亦。

只見龔三亦捋了捋鬍鬚嘆道:「龔某亦喜這些小娃子。我一個糟老頭子日子過的甚是孤單,雖是教導他們,也只當添趣兒罷了。束修麼,想來東翁是個大方的,也省卻我日日東奔西走。」

孩子們同時歡呼起來,比過節還歡喜;賈四忙著去查黃曆、選個好日子讓他們拜師;眾人圍著或是討教或是或是奉承或是激。龔三亦倒是灑自若,一個也沒冷落,簡直令人尋不著不佩服的借口。

足有大半個時辰,熱鬧散去,賈琮覷見龔三亦終於得空去了回茅房,堵在從茅房回正廳的路上,拿小胖指頭頂了頂他:「幹嘛呢?搞的轟轟烈烈的。」

龔三亦打量了他半日,忽然面一黯,說:「那日我問你可願意認小世子為主的那會子,他已是沒了。」

賈琮嚇了一跳:「哈?!」

龔三亦神靜如止水,輕輕的道:「連七個月大的嬰兒都不放過,那也是他親侄子啊。」

賈琮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想了會子,道:「先生,你很棒、義忠親王也很棒,你們都很厲害。」

龔三亦瞧了他一眼。

賈琮接著說:「只有沒信心的人才會趕殺絕。他害怕,因為他覺得他贏得很驚險、再來一次他覺得他會輸。」

龔三亦凄涼一笑:「厲害?連個七個月大的孩子都保不住。」

賈琮沒詞兒了。安人本來就是個虛偽的工作,何況他還不會,只乖乖陪立在邊。

也不過了多久,龔三亦轉過賈琮的小腦的,轉往書房去了。賈琮沒敢跟著去,他知道他老子在那兒坐著呢。忽然,他在後頭喊道:「我爹從一開始就認出你了麼?你這樣日在京城晃悠要不要?」

龔三亦瞥了他一眼道:「你怎麼知道我跟你老子認識?」

賈琮嘿嘿傻笑。

龔三亦嘆道:「無礙,幾十年了,何況……總之尋常人不認得我。你老子乃是方才你替我捧著酒碗的時候才認出我來。」他這會子才轉過來,「他如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替我捧過一回酒碗,你祖父的親兵也是方才那模樣。」

賈琮奇道:「你不是個大麼?」

龔三亦忽然面不大好,瞥了他一眼:「我不曾當過大。」

賈琮立時瞪著他:「故此你不是那個保護太子的太保。」

龔三亦哼道:「我說過我是太子太保麼?」轉就走。

賈琮在後頭喊:「那幹嘛說你叔巒?」

龔三亦冷冷的道:「我委實叔巒」,一徑去了。賈琮想了半日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見龔老頭進來,賈赦先行了個禮:「詹將軍別來無恙。」

龔三亦許多沒聽人這麼喊他,有幾分恍惚。半晌才嘆道:「小鬼頭,連你都老了。」

賈赦強笑道:「那會子我是崇拜詹將軍勝過我老子的。」

龔三亦笑道:「你爹可從沒贏過我。」見賈赦張要說話,搶著道,「他自己是承認的。」

賈赦笑道:「我並沒有不認。二位將軍都是帥才,我父親於謀略上略遜半籌。」

龔三亦哼了一聲,因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賈赦親與他倒茶。待二人都飲了半盞下去,龔三亦忽然說:「琮兒來日必反。」

賈赦嚇了一跳:「胡說!」

龔三亦道:「他是你兒子,什麼子你不知道麼?急躁、膽大包天、偏又機靈得沒個邊兒。雖不想居於人上、亦不肯居於人下。」

賈赦聽糊塗了:「將軍說什麼呢,與造反何干。」

龔三亦接著說:「若是他有野心非要居於人上、他就肯忍了許多事兒去;偏他又沒那個野心。不肯居於人下,乃因他口中不說、心裏仍是求公平的。這世道可有公平?司徒硠肯給他公平麼?旁的不說,你們四王八公一個個或是功高蓋主、或是富可敵國、或是名滿天下,他肯放過麼?一朝天子一朝臣,國中就這麼大、銀錢就那麼多、爵位也不可能沒完沒了的封。你們得了金銀、佔了爵位位,他的人就了錢花、再說又往哪兒擱?待老聖人一走、司徒硠收了兵權,就是你們抄家滅門的日子到了。」

賈赦打了個激靈。自打知道朝廷在盯著北靜王他心中便約有了幾分懼怕。雖說他天賦差了些子,總歸是賈代善的長子,何至於連一點子兵都帶不得了?這幫老兄弟也早早因各緣由從營中趕了出來。他們哪一個不是悍卒強兵;如若當年不走,保不齊都有當上將軍的。偏朝廷甚至連軍戶也給他們銷了;這年頭銷個軍戶何其艱難。若不是自己這些年不斷接濟,要麼早早死、要麼去做劫匪去了。原來聖人從許久以前便開始悄然清理賈家在軍中的餘威了,可笑自己渾然未察。

龔三亦瞧他臉晴變化,點了點頭:「還好,你並不是傻的。」

半晌,賈赦問:「琮兒天資聰慧、有志功名、又得了賢王喜歡,何以會反。」

龔三亦瞥了他一眼:「你覺得他能拿自的本事換闔府平安?」

賈赦點了點頭:「璉兒是個無能的。二房那個寶貝凰蛋,不提也罷。唯有琮兒了。」

龔三亦道:「司徒硠要對付你們家,自然須得有借口。偏這會子琮兒已是警示了你與你那大兒子,將『違法』一事按了下去。你們二房倒是件件把柄送予家;我的卦若是算的不錯,一旦有了險境,他還能攛掇你分家避險。只是他總歸還是個孩子,雖有幾分聰明、或是得了江湖高人相授,左不過是個孩子、江湖人見識也有限。」

賈赦一愣:「江湖人?」

龔三亦笑道:「那孩子才多大點子?再聰明,許多話也不是他這個年歲能想得到的。我聽他說,曾有人告訴他一句話:在江湖上,誰的刀快,誰就有理。這總不能是他聽你們家奴才或是你那弟妹的壁角能聽來的。」

賈赦罵道:「臭小子!怪道呢,對打劫啊養流︶氓那些事兒興緻十足,提起練字就犯困。」他倒是也不反對,因問,「你前頭還沒說完呢?」

龔三亦道:「自古以來,世族大家沒有不犯法的、也沒見過幾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哄腐儒與無知百姓的罷了,咱們這樣的人家誰信去。王法王法,不過是皇帝一家的法而已。皇帝不管、下頭的員哪兒會管去。凡世族大家遇上抄家滅族,犯法不過是借口。尋得著的便拿來使,尋不著的便隨意按上一個莫須有的名頭、趨悍卒圍住了闔府抓走、後頭慢慢編幾宗大罪小過的何等容易。無非是皇帝想滅了他們、皇帝能滅了他們。究其由,還是我前頭說的那幾樣:功高蓋主、富可敵國、名滿天下、或是給新人讓道。你從前並不是沒念過史書的,你且數數,從漢家到前朝,哪一個不是這般的?」

賈赦閉了目。細數歷朝歷代冤死的名將名臣,件件如此。憑你何等忠心可昭日月,到底敵不過帝王之疑。遂心中翻江倒海:一時想逃又無可逃、想自污也已早已不清白、想投誠人家只怕不收、除非出這一富貴他又捨不得——終是想到要反了他娘!

龔三亦候了半日,茶也喝凈了兩盞,見他臉上有厲閃過,欣然捋了捋鬍鬚,方接著說:「你是賈代善的兒子,你老子當年何等功勞!他便是那個功高蓋主的。你又是襲爵長子。分了家又如何?司徒硠豈能放過你?琮兒使盡了心力竟連親爹都護不住,他不反?呵呵,他不反、我詹某砍腦袋下來給你蹴鞠使!」

賈赦讓他說的熱摜頂,大口大口的吸氣,圓睜雙目猛的一錘桌案:「那就反了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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