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要上學去了，想到上學，湯佐覺有幾分荒誕，心裡有些怪怪的，自己一個心理年齡將近四十歲的人了，卻要坐在小學的教室里，跟一群小屁孩坐在一起上課。呃，貌似自己現在也是小屁孩，但心裡不爽啊。

而且自己也是個年近中年也未婚的未婚男人。說多了都是淚。

得想個法子，不上課才好，雖然前世的湯佐經常懷念學生時代，但那還不如說他懷念的是那一份真，上學，無論前世今生，湯佐都反的很。在他看來，學校把好孩子都教書獃子了。

只是現在如果自己說不上學，誰都不會同意的，誰讓小孩沒話語權呢，媽可是懷著自己的寶貝妹妹呢，氣壞了可不好。

還是先去看看吧，想到這，湯佐慢悠悠的上自己的二八自行車，朝學校騎去。還還是去年他考試第一名的獎勵，這年頭小孩能有一輛新自行車，也是件值得顯擺的事兒。

到了學校之後才發現自己遲到了，湯佐一向熬夜習慣了，讓他冷丁起早，還真起不來。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朗朗的讀書聲從裡面傳來，湯佐敲敲門，裡面的讀書聲戛然而止。一個清脆的聲：「進來。」

這個老師是？……張莉！記得好像長的不錯來著，湯佐推開開門，直接就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站住！」張莉有些怒了，其實蠻喜歡湯佐這個學生的，學習好，有禮貌，很給老師找麻煩。這個班級從一年級開始帶，那時剛十六歲，高中沒念完，因為家裡困難就下來教學了。雖然只是個民辦老師，卻認真負責的很，對班上的學生都有著深厚的。

湯佐一直是班級的班長，今天帶頭遲到不說，居然還那麼沒禮貌，都不解釋下就往座位上走，難道從現在就開始進叛逆期了？

張莉心裡想著，臉上擺出嚴肅的表：「湯佐同學，你為什麼遲到了，難道你不想跟老師解釋下原因麼？」

湯佐回過頭，張莉今天穿著一素長，一條腰帶打個蝴蝶結束在纖細的腰肢上，一頭披肩的長發，緻的臉上沒有任何化妝品，素麵朝天的，卻很耐看，此刻一雙秀氣的眼眉擰著，頗有幾分老師的威嚴。

「起來晚了。」湯佐恬著臉說道。心裡卻回憶起張莉老師來，張莉直到九八年才結婚，那時候已經二十五歲了，在農村算是老姑娘。

那時候也早已經轉正，為一名公辦老師，據說是因為眼界太高的緣故，一般人本就看不上。好像婚後丈夫對並不好，兩人經常吵架，等湯佐零四年之後回來再見到的時候，歷經生活折磨的張莉滿臉憔悴，早就沒了當年清麗可人的模樣。

蠻可惜的，這就是生活環境的限制啊。如果生在城裡，張莉無論如何也不會嫁給那個丈夫的。

湯佐的回答卻把張莉給激怒了，最近一直就煩的很。今年二十一歲了，過年就二十二歲，上門提親的都快要把家門檻踏破了，可那些人一個都看不上，現在也不想結婚。

張莉認為自己是個有理想的孩，更想到大城市闖一番，奈何父母還指著這點工資供弟弟上學呢。時常恨自己不是男人，如果自己是個男孩子，現在也已經上大學了吧，當年的高中同學偶爾來信，講述大學生活，令十分嚮往。

心裡一直積累著大量的鬱悶緒，現在只有希自己教出來的學生能夠有出息，那樣也算有點安了。卻沒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學生今天卻跟頂起來，也知道，但凡績好的孩子，心都很驕傲也很脆弱，說淺了沒用，說深了又怕傷到他們。

「湯佐，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你這是跟老師應該有的態度嗎？」張莉提高了些聲音，嚴厲的道：「你是不是覺得你的績好了，就可以懶惰了，你錯了，你不會的東西還很多，學習，就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好吧，好吧，老師，我承認您說的都很有道理，我對我今天的遲到認錯。」湯佐有些被打敗了，如果不阻止，肯定又是長篇大論的教育，他幾乎都能背下來了。

張莉見湯佐認錯，臉稍微好看了些，這不就對了，學生，再怎麼的也得聽老師的，可湯佐接下來的話卻把氣得七竅生煙。

「老師，我話還沒說完。」湯佐接著道：「咱們小學現在這些題，我全都會，所以我覺得……」

「你說什麼？」張莉聲音尖銳的打斷了湯佐，覺一火從腔一直頂到腦門，繞是不贊罰學生，現在也有種上去踢湯佐兩腳的衝。「你全會？六年級的知識還一天都沒學呢，你說你全會了？」

「是啊老師，我不撒謊的，您知道這是我的優點，從不說謊。」湯佐不慌不忙的說著，下面的同學們可興的要死，開學第一天，就能看到這麼熱鬧的事兒。

十二三歲的孩子，基本上在似懂非懂的年紀，他們覺得自己長大了，也開始談論一些事了，見湯佐跟老師說話的態度那樣的沉穩，底下坐著的同學們不一陣羨慕。太厲害了，能把老師氣的啞口無言，不過湯佐也太狂了吧，沒學過的東西都敢說自己會。

「我……」張莉把手高高的舉起來，下面的學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說壞了，湯佐把老師惹怒了，這下可要挨揍了。

張莉看著湯佐那雙淡定的眼睛，那種似乎能看一切的眼神，不知怎的，手卻落不下來，狠狠的瞪了湯佐一眼，說道：「好，湯佐，我不跟你制氣，我要讓你心服口服的給我道歉，你不是都會麼，那好，我出一套題，就語文數學兩科，你要能都答上八十分，就算你贏了，以後你想上課就上，不想上課就不上，出事有老師我給你擔著！」

湯佐一樂，好事啊，都沒用自己提，如果以後爸媽問起，自己可有的是話說。趕點頭答應下來。

張莉心裡冷笑幾聲，小屁孩，跟老師我斗？你的很呢，我還用出題麼，小學升初中的題拿來考你，考糊你，哼。完了，今天別想保持良好的心態了，讓這小子氣死了，只是，他那眼神真的好奇怪，以往怎麼沒注意，跟大人似的，看得自己心裡慌慌的，好丟人。

想到這，張莉臉有些微紅，假作溫的說了句：「同學們先上自習」，扭腰肢轉過去，立馬換上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心說湯佐啊湯佐，我讓你氣我，看等下怎麼收拾你！

前腳走，班裡的學生後腳就熱鬧開了，幾乎所有男生都圍到湯佐旁。委程飛拍著湯佐的肩膀哈哈笑道：「湯佐，你厲害啊，老師都你氣跑了。我們自由了，哈哈。」

湯佐看著自己這鐵哥們，心裡覺得很親，呲牙笑笑，沒吱聲。

湯佐的同桌孟佳是班級的學習委員，跟湯佐一樣，家在山上，從小算是青梅竹馬的夥伴，極好，板著臉把那些人都趕回座位上，然後小聲問湯佐：「佐佐，你惹禍了，老師肯定要收拾你，要告訴校長你就死定了，還是趕去道歉吧。」

「沒事，佳佳，放心好了，告訴誰我也不怕，我看拿什麼來考我。」湯佐一副竹在的樣子。

孟佳有些半信半疑的，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向來佩服湯佐，績好，人又大方，經常給自己買零食吃。最重要的，他們都是山裡的孩子，要團結。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艷芬芳。